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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看吴大才的热闹。 “那天晚上我听到吴家吵架了，估计吴大才是被他爸打了。” “是吗是吗？那天晚上都吵什么了？” “具体吵什么我是没听到，但是我看到嘉国夫妻俩也出来了，好像还过去劝了，应该是吵得挺厉害的，不然等会儿问一下嘉国。” “我看着吴大才最近对他爸那是说什么听什么，他什么时候这么孝顺了？” “真是见了鬼了，吴大才竟然都转性了。” …… 邻居们各种猜测，最后也没有一个人猜到真正的原因。 看了一阵子热闹之后，大家的那点好奇心渐渐也就消散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学校就放了寒假。 村里突然就变得热闹了起来，就是在家里，都能听到外面小孩玩闹欢笑的声音。 农村生活是游朔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看着那份热闹劲，感觉挺治愈。 这个年代的农村，要说鸡毛蒜皮的事情不少，但也是真的纯朴热情。 比如过年，那就是天大的事情，辞旧迎新，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就算是农村，并不算太富裕的地方，也都是家家户户鞭炮爆竹，经济条件稍微好一些的人家，年三十孩子们都有烟花可以放。 一根小杆子拿在手里，点了之后对着天空，啪一下，啪一下，并不多绚烂，但是小孩子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特别是像吴大才家隔壁的林嘉国他们家，站在自家楼房的三楼，对着夜空放烟花，那简直能羡慕死别的小孩。 而且林嘉国家条件还行，对女儿又是真心疼爱，烟花那是买了好几十支，够小姑娘这个年头每天都有得玩。 吴大才家就在林嘉国家隔壁，这个对照组对比下来，简直惨烈。 吴招娣和吴耀祖吃完了年夜饭，两人就在自家屋檐下看隔壁放烟花。 小墩子吴耀祖那羡慕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游朔站在姐弟俩身边，也跟着抬头看这并不怎么绚烂的烟花，看得津津有味。 有点想念他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过的那些大型烟花表演秀了。 那才是真的美呢。 从林家开始，接下来陆陆续续有别家的孩子坐不住了，也开始跟着放起烟花来。 小墩子看得眼馋得不行，他连烟花都没得放，等明天出门，怎么和小伙伴们吹嘘。 他都跟不上别人的脚步。 小墩子去缠着吴大才哭闹着要烟花去了。 往年吴大才还会拿着蔡小云的工资给儿子买两根解解馋，今年钱都在游朔那里，他连买酒的钱都没有，还买啥烟花。 游朔在吴大才“浪子回头”后，十分不客气地接手了家里的财政大权。 吴家现在家里所有的钱，都在游朔手里。 “给你吃，给你喝，还要烟花，你以为天上能掉钱下来？你怎么不上天！要烟花没有，要鸡毛掸子有的是！” 吴大才在屋里提着嗓门冲着儿子吼。 一般这都是吴招娣的待遇，难得轮到吴耀祖这根独苗苗。 小墩子也不怕他，从小没受过气，只被他爸捧在手里心的他，脾气一上来，直接就在屋里嚎上了。 然后就是蔡小云两头哄，两头挨骂不讨好的声音。 吴招娣和游朔站在屋檐下什么话也没说。 游朔等着隔壁林家放完了烟花，低头问吴招娣：“想不想也玩这个？” 到底是小孩子，吴招娣一下子又惊又喜地抬起了头。 她没敢问“可以吗”，但是亮晶晶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这个意思。 游朔伸手按在了她的脑袋上，揉了两下，说：“走，爷爷带你感受一下什么才叫生活，有钱握在自己手里的生活。” 他轻轻推着吴招娣，跟着自己往隔壁去了。 吴招娣有点不安，但是她也不敢说话，让跟着，她就跟着。 游朔一路进了林家，林嘉国一家人都在，看到游朔，他们的态度都挺热情，不像看到吴大才的时候，每个人多少都有点防备。 游朔和他们打了招呼，然后就开口找林嘉国买两根烟花。 “叔，看你这话说的，孩子要玩，你拿去就行，说什么买。” 林嘉国说什么都不要游朔给的钱。 最后游朔还是给了。 “不收下钱，我就不要了，明天上街买去。” 这要再不收钱，就感觉是故意为难人家了。 林嘉国收了钱，十分客气地还要多给，游朔也没要。 “那我带孩子上楼去放，借你们阳台用用。” 游朔开这个口，林嘉国自然没有不同意的，直接让女儿林蜜带着人上楼。 他觉得两个小姑娘一样大，也有话说。 林蜜果然就是个甜蜜蜜的小姑娘，大方又热情，虽然平时不见她来找吴招娣玩，但是看人的时候，她眼底里也没有嫌弃。 甚至带着一点同情及安抚。 十三四岁的孩子，说她不懂，其实很多事情也早就懂了。 吴招娣在家过的什么日子，林蜜都看在眼里。 她懂得什么叫重男轻女，吴招娣她爸就是。 但这就像是她妈妈说的，人家家里的事情，外人管不了，也没法管。 她能做的，也就是在人需要帮忙的时候，力所能及地帮一点。 上了林家的三楼，游朔突然就感觉自己的视野和心境都开阔了。 人果然还是需要登高望远，看见天地的广袤，感觉自己的渺小，很多事情也就变得不重要了。 也更加能明确自己想要什么，不必纠结于什么。 “来吧，我们放烟花，蜜蜜教我们一下，这要怎么放。” 游朔大手一挥，十分霸气。 看在两个女孩眼里，就是一个身材干瘦，脸色青黑的难看老头，在那里手舞足蹈。 看着十分好笑。 林蜜家里不差烟花，她见两人一人拿了一根，自己也去拿了一根，然后教游朔和吴招娣怎么放。 一手拿着烟花的杆子，一手拿着打火机，然后点燃引线，45度角对着天空，就开始了。 林蜜示范了一遍，就把打火机给了游朔。 游朔点着了，又把打火机递给了吴招娣，吴招娣天天在家烧饭，她不怕点火，就是在点燃烟花的一瞬间，她还有点害怕。 这是她第一次放烟花，她从来没有拿过这个东西，她知道这东西是朝着天上崩的，但她还是有点害怕，害怕它突然就在自己的手里炸开了。 “没事，别怕，对着上边。” “我也是第一次放，不害怕就行。” 吴招娣感觉到“爷爷”的手轻轻托了一下她的手臂。 只那么轻轻地一下，她突然就不害怕了。 烟花嗖一声从她手里的杆子里射了出来，划破天空，然后炸开。 哇，是烟花！ 嗖的一下，又嗖的一下。 一老两小站在一起，一起对着天空，开始比谁放得高，谁放得远。 笑声止不住，快乐更加止不住。 一支烟花，很快就放完了。 就这一会儿，林蜜已经和吴招娣熟悉了起来，她拉着吴招娣一起去看电视，她们家新买了彩电，过年的时候，她爸妈说了，可以随便她看多久。 小姑娘看向游朔，在游朔点了头之后，她终于怯怯地朝着林蜜点了头。 游朔对于女主很放心，由着她们去看电视，自己下楼和林嘉国一家喝茶聊天。 至于隔壁的吴家，这一家子还在为烟花的事情吵个没完呢。 晚上九点。 除了守夜的大人，小孩子们都回家睡觉了，游朔带着已经犯困的吴招娣回家。 两人从林家出来，天色是完全黑的。 吴招娣被西北风一吹，人就醒了一大半。 游朔问她：“今天开心吗？” 吴招娣重重点头：“开心！我今天是第一次放烟花，以前从来没有放过！” 小姑娘的语气里还带着兴奋，小孩子就是那么简单。 游朔“嗯”了一声，说：“所以你看，有钱是不是很好？你想要什么，就可以去买，不用去看你爸的脸色，也不用去求他还求不来一个如意的结果。” 吴招娣觉得“爷爷”说得对，烟花是用钱买的，她只要有钱，不就想买就能买了吗？ “我以后一定要好好挣钱！这样我想要买就可以去买了！” 游朔摇头：“不全对，你看我的钱是哪里来的？是我挣的吗？这是你妈挣的钱，她花到这钱了吗？” 小姑娘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变淡了一点。 她想起了那天“爷爷”和她说的话，等她上班了，她爸妈一定会让她把钱上交给他们。 这样的话，就算她挣了钱，她也花不到。 游朔在一个问题还没有让人想清楚前，他又给出了第二个问题。 “今天在林蜜家，我要买烟花，知道他们为什么说不要钱吗？他们说了不要，我为什么还是给了？如果是你爸妈过来，你觉得林家还会说不要钱吗？” 小姑娘吴招娣眨巴着眼睛，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没有人问过她，也没有人和她说过。 她觉得她好像有点懂为什么，但是又没有办法用话来说清楚是为什么。 游朔说完也不管人能不能想明白他问的问题，反而在脑海里问8889号。 【我这样会不会显得爹味有点重了？】 不过没等系统8889号的回答，他又给了自己答案。 【算了，我现在都是当爷爷的人了，有点爹味也挺正常的。】 8889号：宿主，你自己开心就行。
第13章 九十年代的农村过年还是很热闹的，一个年头基本上都在走亲戚。 吴大才和蔡小云这一辈兄弟姐妹都多，再加上父母辈的，这个时候，都要挨家上门。 吴家的情况本来就不好，一家子全靠蔡小云那点工资过日子。 过年开销大，那点工资就完全不够用了。 往年吴大才还要脸，没少骂蔡小云没用，今年有游朔在，他倒是不敢打骂人了，不过就是缩在后面，当个缩头乌龟。 反正他是没钱的，既然他“爸”现在当家，那这些事情，也就让他爸来犯愁。 游朔当家其实一点也不愁。 吴家的那点钱，也就是蔡小云挣的那点钱，临了过年发的工资和少得可怜的奖金，全被游朔拿在了手里。 等到大年初一，以往吴大才都会带着蔡小云回娘家，这次吴大才夫妻俩等到快中午，也不见游朔有动静。 实在憋不住，吴大才让蔡小云去问了一句。 游朔坐在屋檐下避风处晒太阳。 “今年不去了，我已经托了人带话过去，今年家里没钱，就不走亲戚了，也让他们都别来。” 蔡小云那嘴张得都闭不上了，惊天炸雷出现在她耳朵边上，也不过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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