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嘈杂,记者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能把镜头凑得更近,记录下叶导嘴唇的每一次翕动。 毕景卿却被他雷的不轻,赶紧搭着他的手臂站好,小声说:“别闹了,赶紧走!” 周冶去停车,叶倾珏带着毕景卿踏上红毯。毕景卿前几次回溯时也经历过这样的场合,倒也不怎么紧张,从容自若的挽着叶倾珏的手臂,笑容落落大方。 金奖之夜最大的噱头就是全民投票,晚会全流程直播。叶倾珏的亮相带来了极大的流量,各个角度的机位全方位围着他和毕景卿拍摄,画面不断切换,顺着数据流落入每一个有心人眼中。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十余台屏幕高低错落的环绕陈列在巨大的长桌之上,画面或是黑白或是彩色,分别是不同路口或室内的实时监控。 最中间的电脑屏幕最大,此时正播放着金奖之夜的直播画面,少年粉雕玉琢的面容时不时晃过,铅灰色的眸子笑意盈盈,纤细白皙的手指搭在身旁男人臂弯,被暗红色的布料衬得格外莹润。 坐在长桌前的男人指间夹着香烟,定定的盯着屏幕,忽然抬手按下暂停。 画面静止在少年的单人大特写,高清镜头清楚的捕捉到那修长白皙长颈间细小如红痣般的两点。 男人抬手抚摸上去,手法熟稔如亵玩情人的皮肤,忽然勾起削薄的唇角,露出一个邪肆的笑。 “亲爱的,玩的很开心嘛……”
第48章 毁掉一切的欲望&落入陷阱 叶倾珏是颁奖嘉宾,没办法一直陪着毕景卿,等周冶停好车过来,就跟着组委会的工作人员离开了。 周冶跟着毕景卿在会场里转悠,他一言不发,用鹰隼般的眸子盯紧每一个接近的人,吓退了好几个想凑上来采访的记者。 毕景卿乐见其成,他不想借着叶倾珏的东风往上爬,对采访毫无兴趣, 干脆拿着餐盘吃蛋糕,目光流连在会场内,默默观察。 没一会儿,他忽然看到一张熟面孔,腿一软蹲到地上,用长餐桌的桌布下摆挡住自己。 周冶不解:“?” 毕景卿拉着他蹲下来,小声说:“梁总也来了!” 看他一脸紧张,周冶目光不善:“他欺负过你?” 毕景卿迟疑道:“呃……也不算吧……” 梁莫言的确太过霸道,但也不是全然的坏。如果按照公平交易的原则,反倒是他昨晚支付的“报酬”十足敷衍,多少有点理亏。 但就算理亏,他也不会智障到羊入虎口。他决定躲着梁莫言,能躲多久是多久,最好躲到对方把他这个无名小卒给忘了才好。 毕景卿蹲在桌子下面,紧张兮兮的盯着远处的梁莫言,直到看到他去了二楼,才松了口气。 他刚想站起来,就忽然注意到另一个三十多岁,正被记者簇拥着接受采访的男人,看长相像是混血,有点眼熟。 周冶注意到他视线的落点,沉声道:“那是谢珩。” 谢珩,就是拍摄了《留情》的那个华裔导演!他怎么会来参加金奖之夜? 周冶道:“《留情》也受到金奖之夜提名,票数不低,谢珩是来领奖的。” 毕景卿摸摸下巴,沉吟道:“要是能找他谈谈就好了,他肯定知道霖哥在拍摄《留情》时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冶淡淡道:“稍等。” 毕景卿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朝谢珩走去。也许是自带慑人的气场,他还没走到跟前,记者们就纷纷让开通路。 周冶和谢珩低声交涉几句之后,就带着他往回走。 毕景卿高兴极了,主动跟谢珩打招呼:“谢导好,久仰大名!” 谢珩的确是混血儿,但并不像叶倾珏那样过分美貌,只能从深刻的五官轮廓看出些异国血统。他面相温和,戴一副黑框眼镜,不像是以拍恐怖片闻名的大导演。 他对毕景卿笑笑,客气的说:“您就是毕先生吧,我听夜霖提起过您。” “啊?霖哥跟您提起过我?”毕景卿很惊讶,“他怎么说的?” 谢珩又笑了笑,目光却不动声色的扫过毕景卿全身,像是在谨慎的评估着什么,最后才道:“这里不太方便,我们找地方单独谈吧。” 毕景卿察觉到谢珩肯定知道什么重要内幕,当即和他一起转移阵地,找了处没什么人的小角落细说。 谢珩并不卖关子,痛快的说:“我知道你是夜霖的新婚妻子,这是他还在Y国拍戏时,亲口跟我说的。” 毕景卿越发不解——范夜霖在国外拍戏的时候,明明是拿他这个被迫娶回家的妻子当空气的,怎么会跟谢珩提起呢? 谢珩继续说道:“听说夜霖最近消失在了公众视野中……毕先生,您知道他的下落吗?” 毕景卿摇摇头道:“我也一直在找他。” 谢珩闻言,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毕景卿试探着说:“其实我知道他生病的事……谢导是为了这事找他吧?” 谢珩一怔,整个人放松不少:“原来你已经知道了……那就好办多了。” “谢导,您能不能告诉我他在Y国拍戏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霖哥一直不肯说,我很担心。” 谢珩想了想,颔首道:“好吧,你的确应该知道。其实夜霖早就有DID的症状了,这些年他一直控制的不错,可是在拍摄《留情》期间,他的症状却忽然快速恶化。” 他叹了口气:“医生说,可能是因为徐颂这个角色有较强的攻击性和反社会人格障碍,夜霖他精神状态本就脆弱,又入戏太深,更容易受到角色影响——说实话,我一直很后悔邀请他出演这部电影。” “我听说《留情》的女主角在拍戏过程中受伤……” “啊,原来你连这个都知道了。”谢珩苦笑,“没错,夜霖在拍摄最后一幕的时候失控了……我喊了卡,但他不肯松开掐住琳达脖子的手,导致她咽喉受伤,住院观察了一周。” 他说的含蓄,当时的真实情况,其实是范夜霖差点失手掐死饰演他妻子的琳达,是被工作人员强行拖开的。 他太沉浸于徐颂的人生了,那些偏执的痛苦和绝望塑造出一个极其危险的人格,在拍摄最后一幕的时候,副人格主导了范夜霖的身体,导致他险些失手杀人。 “琳达住院的时候,他也被心理医生要求强制休息,并且进行多次谈话治疗。治疗的效果不错,一周后,他恢复了正常状态,电影顺利杀青。” “但是徐颂一直存在,对吗?” 谢珩深吸一口气,压低嗓音道:“在Y国的时候,夜霖告诉我他已经解决了徐颂,我本来是深信不疑的。直到杀青宴后,我去他房间找他,却发现他在对着一个小红本微笑。他很高兴的告诉我,那是他的结婚证,他在国内已经结婚了。” 毕景卿怔了怔,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虽然只有那么一个瞬间,但是我总觉得……”谢珩顿了顿,有些艰难地说,“我总觉得那个时候的他不是他,而是徐颂。” 毕景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没忍住打了个寒战。 周冶皱了皱眉,伸出手臂揽住毕景卿的肩膀。 谢珩有些惊讶的看向周冶,出于礼貌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说:“夜霖回国后,我反复回想起这件事,越想越觉得不安,于是借着金奖之夜的机会来Z国找他,没想到他已经失踪了。” “毕先生,徐颂的危险程度远超你的想象。他对妻子的占有欲极强,那是一种能毁掉一切的可怕欲望……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 从谢珩那里打探到的情报,让毕景卿越发不安。 他知道徐颂一直存在,却没想到早在范夜霖还在国外的时候,那个危险的副人格就已经盯上了自己。 谢珩给毕景卿留了一个电话号码,是一个叫白湖的女医生的。据谢珩说,她是范夜霖的私人心理医生,专门负责治疗他的DID。 毫无疑问,这位白湖医生,就是他在范夜霖家门口捡到的那个小药瓶的寄送者。 范夜霖丢掉药瓶,也许不仅仅是因为抗拒药物副作用,更是因为他已经无力控制副人格——白医生寄来的药对于徐颂来说无异于毒药,他为求自保,是绝对不会吃的。 毕景卿没有回会场,而是拉着周冶一边往外走,一边给白湖打电话。 白湖那里也许有能帮上范夜霖的法子,要是没有,他就干脆把范夜霖的病例要来,交给程以川去想办法。 电话一直没人接,毕景卿锲而不舍反复拨打,终于在坐进车里的时候拨通了。 女人轻柔的嗓音响起:“你好。” 毕景卿道:“白医生你好,我是毕景卿……” 他言简意赅的把自己的身份和打算如实相告,本来做好了舌灿莲花说服对方的准备,却没想到白湖听完,毫不犹豫的说:“没问题,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现在就来我的诊所吧。” 说完,她就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毕景卿有些疑惑的盯着手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白湖很快发来诊所地址,他便没有多想,只催促周冶赶紧过去。 车子刚到大道上,叶倾珏的短信就来了,问他去了哪里,怎么没在典礼会场看到他。 毕景卿没想到他那么忙还惦记着自己,心里一暖,简单的把自己这边的发现告知。 等了一会儿后,叶倾珏回复:“多加小心。” 白湖的诊所离金奖之夜会场不远,不到二十分钟,周冶就把车子停在路边,和毕景卿一起下车。 诊所在二楼,灯是亮着的。毕景卿和周冶上楼后发现大门是虚掩着的,没有关紧。 毕景卿心里一沉,忽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周冶蹙眉,示意毕景卿跟在自己身后,轻轻推开房门,无声无息的摸了进去。 诊所不大,收拾布置的干净整齐,灯光明亮,一览无余。 周冶看到诊所里空空荡荡,目光立刻凝在最里面的一扇小门上。门上挂着“诊疗室”的牌子,里面隐约能听到含糊细碎的古怪声响。 毕景卿心里一惊,拉了拉周冶的袖子,示意他去看看。 周冶点头,豹子一般迅捷无声的走过去,轻轻推开房门—— 诊疗室里反倒没开灯,借着外间的光,毕景卿看到一个不过三十岁的年轻女人坐在椅子上,身上被绳索捆得严严实实,连嘴巴都被胶带封住,正满脸泪水、惊恐的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人。 男人背对着房门,飞快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毫不犹豫的朝着窗户冲去,“哗啦”一声巨响,就团身撞了出去。 “霖哥!” 虽然只是一瞬间,毕景卿还是从那熟悉至极的轮廓中,分辨出范夜霖的模样,脱口喊了出来。
第49章 终于抓到你了&你在诱惑我吗? 周冶瞳孔剧烈收缩,眼前这一幕与半月前在铭湾酒店3301房间时几乎重叠,瞬间激起他的怒火。周冶抽出腰间手枪,下意识的追了几步,又迟疑的扭头看向毕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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