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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猪们跟在赵元乐身后，也进了这个门。 载着午林的车子，拐了个弯，开向另外一个门。 穿过几道门，这院子里也是许多的伤员，最后到了一个勉强算清净的内里屋子，她见到了一头短发的明翯言。 赵元乐惊讶：“你剪头发了？” 明翯言抬头看向赵元乐，满是红血丝的眼弯了弯。 “是啊，剪头发了，长头发不好打理。” 赵元乐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这是她头一次看到明翯言脸上脏兮兮的，也是头一次看到他胡子拉碴。 更别提他这衣服，上面的残留的火药和灰尘都没拍干净。 明翯言不是很在意自己现在的形象，他看向赤腹。 “午林也来了？” 赤腹点头：“还有那些水下用的炸弹，也带来了。” 明翯言松了口气。 “东西到来了就好。” 说着，他叮嘱赤腹：“你得一直跟着他，这后方也没那么稳定，一定保证他的安全，对了，顺便带他去看看收缴下来的那辆船的发动机。” 赤腹点头，而后缓缓抬头，欲言又止。 明翯言轻笑一声。 “不用担心我。” 说着，他看向赵元乐：“有她在呢，她比你更厉害。” 赤腹没吭声，行礼后下去。 赵元乐看着赤腹背影离去，又一下转过头来：“他这个反应，是默认我比他厉害是吧。” 明翯言反问：“难道不是吗？” 赵元乐笑着：“那是。” 从旁边提出来一个椅子，明翯言伸手：“坐吧，这一路辛苦了。”当然了，更辛苦的还在后面。 赵元乐坐在椅子上，盯着明翯言的样子，叹了口气。 “打仗真能摧残人。” 明翯言：“看到那些伤员了？” 赵元乐轻嗯了声。 “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明翯言倒有点好奇。 “你想的是什么样？” 赵元乐单手撑起下巴：“我知道，肯定是很血腥的，很残酷的，是那种很可怕的。 可我看到那些人，却发觉，这不是我想象中战士的样子。 他们并没有很凶狠，也没有那种杀气。 他们看起来就是我身边能遇到的普通人的样子。 不强壮，好多还是皮包骨，衣服也没个统一的，有些人一看就是没吃饱饭，营养不良的样子。” 说着，赵元乐叹了口气：“看起来还不如我老家十几岁的娃娃大呢，这都能来打仗？” 她以为的战场，是残酷的，是血腥现实的。 是双方凶狠的人打杀着，斗智斗勇或者如何。 实际上，却只看到了一堆瘦弱的普通人，带着伤，神色麻木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又要怎样，又要做什么。 好像跟平时生活没多大差别，但又肉眼可见的更血腥残酷。 明翯言听完赵元乐的话，叹了口气。 “之前旱过，热死不少人，好些人吃不饱饭的，体格自然不行，而且南方的人很久偏矮些，看起来是显小。” 赵元乐：“那北方现在怎么样？” 明翯言眉头微蹙。 “鼠疫还是很严重，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陈兄告诉了我你给他写信的事，你说的那个东西，希望有用吧，但也需要时间，这期间会死多少，只能听天由命。” 赵元乐心中无奈，又叹了口气。 明翯言也停止了寒暄。 “你应该知道我叫你来，是做什么的。” 赵元乐：“随便做什么，你说就是了。” 她咬着牙，摩拳擦掌。 “我等着上去呢，我等着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明翯言：“听说，你还带了你的猪来？” 赵元乐点头：“没错，我的这些猪，最喜欢的就是赶海，它们的水性相当好，而且它们还特别的聪明，完全听人吩咐，可以执行很多的任务。 就比如，在水底挂炸弹这类的。” 明翯言心中了然。 “午林与你说了，对吧。” 赵元乐：“是，但是有个问题，既然只留了几秒的时间，那去挂炸弹的普通人，也跑不了了。” 明翯言点头：“是的，他们也知道，去就是死，但这种时候，必须有人去死。” 赵元乐咋舌：“还好，遇到了我。” 明翯言：“你是想…牺牲你的猪？” 赵元乐切了声。 “我的猪，反应速度可快得很，而且它们皮糙肉厚，绝对能够在这几秒的时间里成功跑掉。” 明翯言眼中精光闪过。 “是吗？” 赵元乐点头：“是的，只是需要我训练训练它们，而且，还要让它们去见识见识那些西洋舰船的具体样子，好让它们心里有数，也好让我心里有数。” 闻言，明翯言看了一眼时间，道：“明天中午十二点开始，今天你可以让它们先好好休息。” 赵元乐皱眉：“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明翯言：“对面自己说的，说明天十二点开打。” 赵元乐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他们说十二点就十二点，他们多奸诈狡猾啊，不能信。” 明翯言无奈苦笑。 “之前我们也不信，埋伏了一整晚，结果发现他们真的说几点开打就几点来。” 赵元乐：“这…” 这些西洋鬼子，居然在这种地方，莫名的守规矩了起来。 明翯言叹了口气。 “可惜了，我们的船只不行，不然，按照他们这习惯，要埋伏可真是简单啊。” 但技不如人，所以就算知道人家确切的时间，也做不了什么。 赵元乐看一眼窗外，道：“趁着现在时间还早，我去看看那些伤员吧，反正我不累。” 明翯言：“你只能看看，因为现在缺药品，根本做不了什么。” 赵元乐：“包扎包扎我还是会的。” 明翯言：“绷带也没了。” 赵元乐：“啊？” 明翯言随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短发。 “因为缺少绳子，我的头发也拿去编绳子了。” 赵元乐：“…” 这是在打仗？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从赵元乐的目光中看出了意思，明翯言也很无奈。 “没钱，就是没钱，到处都要用钱，鼠疫要钱，旱灾之后赈灾要钱，港口现在被人堵着要打，外头的东西也运不进来。 现在这里的粮食还能吃七天，七天内，打不退这些西洋鬼子，补给也没到的话。 留给我们的选择有两个，撤离，或者守到死。” 听明翯言的话，赵元乐呆呆的眨了眨眼。 她深深的望向明翯言。 “今天，你颠覆了以往在我心中的形象。” 她以为他，应该是运筹帷幄的，算无遗算，不办没把握的事，就代表着成功。 如今来看，却怎么透露出了一种名为无能为力的感觉。 明翯言轻笑一声，似乎很看的开。 “我又不是什么神仙，也只是个普通人。 我不可能控制好所有人，也没办法凭空变出来自己需要的东西。 我杀不灭鼠疫，也没办法祈求上天停止之前的旱情。 我也只能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的做一些事情。 你没必要把我看的多不一般。” 其实赵元乐在他眼中，才更不一般。 赵元乐却皱眉：“其他人呢，就你一个人在忙？ 你又不是孤军奋战，你一伙的呢？霍军呢？他不是那什么大总统吗？他现在干嘛呢？” 明翯言：“他在北都跟那些人周旋呢，北边疆域的人也不敢松懈，那上边还有一头虎视眈眈的熊呢。 至于其余人，他们在奔波之时虽然尽力保护自己了，可因为接触的东西太多，很多还是染上了鼠疫，有些死了，有没死，也去了半条命。” 说着，明翯言叹了口气。 “无论做什么，总得有人去做，得有身体去做，没一副好身体，就算脑子再聪明，再有手腕，也成不了事。 相反，那些贵族们，一个个足不出户，倒是没什么伤亡，活的好好的。 这毕竟还是个现实的世界。” 赵元乐忍不住仰头长叹。 “怎么会这样啊…” 这跟她所想的都不一样。 正派好人根本没有光环，死了就死了，自私自利的小人们反而躲得好好的，伺机而动。 明翯言安慰赵元乐：“也别太悲观了，你这次要是着我打赢了，很多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毕竟，打仗本就是问题激化到最后的解决方式。 打赢了，问题也就解决了。” 赵元乐眸色一沉，脸色顿变。 “给我等着吧。” 她这一身本事，这样时候不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用。 明翯言看着赵元乐那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轻笑了声，心中大松了口气。 幸好啊… 幸好自己这边还有个奇人。 幸好，他当初去百灵县养了个伤。 赵元乐心中憋着气，唰的一下看向明翯言。 “走，现在就带我好好看看情况。”
第624章 练习练习 明翯言：“不用那么着急，还是先吃饭吧。” 这顿饭算是比较一般的饭了。 赵元乐也没嫌弃，很快吃完，而后便等着明翯言带她去看现在的状况。 明翯言等着天色黑过之后，才带着她去了目的地。 夜幕之中，隔一段地方，便有巡逻站岗的人。 赵元乐身后跟着一群猪，但这些猪们的动作轻快敏捷，愣是没有被巡逻站岗的人发现。 明翯言走在一旁，看一眼赵元乐身后的猪，很有些好奇：“它们确实格外聪明。” 每当灯光扫过的时候，就知道停在原地，等到灯光过去之后再动，避免被发现。 人家说猪蹄子总是铛铛响的，尤其是走在石板路上，声音会格外明显。 但是这些猪，走路的时候就会选择松软的泥地，声响十分细微，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赵元乐哼哼：“这些猪，都是我的精锐，不仅非常聪明，而且经验丰富，还受过专门的训练，听得懂我的指令。 唯一的缺点就是眼神不太好，没办法，猪的眼神都不太好。” 明翯言：“听懂指令？是什么程度的指令？” 赵元乐想想，站住，她身后的猪也跟着站住。 她说向后转，这些猪纷纷向后转，再说左转右转，这些猪也都照做，方向都是分的清的。 赵元乐：“这是最简单的。” 而后，她开口：“一号阵型。” 须猪们便一字排开，中间隔开的距离都差不多。 明翯言挑眉：“厉害啊。” 赵元乐：“二号阵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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