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史书上看,还真想不到呢。” 明翯言嗤笑:“万易后来得罪太多人了,史书上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评价。 但也不能说史官造假,因为他们只是有选择的写了真的,少写了其他东西,并没有捏造。” 赵元乐啧啧两声。 “果然得罪什么都别得罪拿笔杆子的读书人。” 谁知道最后给你写成啥样,后人能照着这个骂上个几百年,有些人千年后还被当笑话讲。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赵元乐:“有人来了。” 两人不动声色,迅速且安静的将东西收了起来。 东西收拾好,丫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世子,姑娘,王爷王妃到了。” 明翯言:“好了,退下吧。” 赵元乐瘪瘪嘴:“人家压根就没上来。” 明翯言暼赵元乐一眼。 “你珥珰要掉了。” 赵元乐伸手一摸,将位置给挪了回去。 明翯言又道:“你发钿歪了。” 赵元乐又伸手摸自己头发,给挪了挪位置。 明翯言刚要张嘴。 赵元乐:“好了!快去见你爹娘吧。” 他起身,路过赵元乐旁伸手将珠环挪了位置,让它们在赵元乐的脑袋上对称。 赵元乐:“…” 明翯言走在前,赵元乐走在旁。 她在路上问明翯言待会儿要怎么办。 “待会儿要怎么说?” 明翯言:“我来说,你埋头吃饭,适时傻笑即可。” 赵元乐声音拔高了。 “什么傻笑?我那是腼腆,羞涩,不好意思又难掩喜爱后高兴且矜持的笑容。” 明翯言步伐顿了顿,给了她一个打量的眼神,很快扭过头去,步伐都更快了些。 赵元乐:“诶,你慢点。” 她无法直接跑,提着裙子在后面快步追。 明翯言停下,等赵元乐追了上来,叮嘱她:“记得到时别提你的吴大美人。” 赵元乐哼哼两声,阴阳怪气。 “什么我的吴大美人,不是你的吴大美人吗,她又不是我妻子,我提她干嘛?” 明翯言想了想,略有些语语重心长:“这种事情,虽少有,无罪,可得是双方愿意,你冲我阴阳怪气也没有用,她无心于你,与我无关。” 赵元乐疑惑着眼。 “啥?” 这话怎么感觉有点驴唇不对马嘴。 哪种事情?谁无心于她? 少有?成亲娶老婆很少有? 明翯言没再说什么了,因见着来客了。 赵元乐赶紧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 平王妃按捺不住心情的激情,扭头的幅度大了不少,就想看清赵元乐的模样。 她长舒一口郁闷之气。 “我儿被吴念那妒妇把持后院十二载,现如今,可算是有了变动。” 平王那张脸叫一个正气,不愧于太后二愣子的称呼。 他看自己的妻子一眼。 “不就是纳个人,你也莫要太当回事。” 平王妃面上不悦。 “你说的倒是轻巧,怎么到自己身上,就不是这回事了。” 平王瞪她一眼。 “老祖宗的规矩,你若不满,待会儿见了母后,便与她说去。” 平王妃冷哼一声,懒得再看自己身边这人。 赵元乐跟着明翯言走到两人跟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平王妃换了张笑脸,亲热的将赵元乐扶了起来。 “好孩子,起来吧,让本妃好好看看。” 看完后,平王妃满意点头:“是个好孩子。” 反正比吴念好。 赵元乐低眉一笑。 明翯言站在旁边,心中感觉很是复杂。 几人一起进去,早已准备好的晚膳便开始了。 赵元乐坐在太后身旁,旁边还加了个平王妃,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热情。 赵元乐坐在中间,差点招架不住,只能一个劲儿的吃。 太后还笑着夸她能吃是福。 明翯言在一旁安静的很。 赵元乐与他对视一瞬,眼神无比幽怨。 说好的他来他来,结果还不是她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明翯言侧脸,不厚道的勾了勾嘴角,而后更不厚道的也用公筷夹了菜到盘中,长手一伸,挪到了赵元乐面前。 “喜欢就多吃些。” 太后一挑眉。 嘿,孙子开窍了。 平王妃心中忽然有点酸溜溜。 几年没见了,这孩子怎么不给亲娘夹菜,态度也是如此冷淡。 平王没有这些心思,他看向明翯言。 “你这次回来,得是过完年再走吧。” 平王妃直接道:“走什么?就在北都待着,如今孩子也没什么官职了,又早没了早朝这东西。 儿啊,你就在家里待着,挺好的。” 平王一脸严肃。 “妇人之见,哪儿有这年纪轻轻就在家中待着的,官职这东西是先前他修养的时候才暂时不当的,如今好了,又回来了,自然要官复原职,继续为朝廷效力。” 平王妃:“官复原职?伤刚好,又要领兵打仗去?有你这样的亲爹吗?你眼里就有你那名声!” 太后啪的一下将筷子拍在桌子上。 “吵什么吵,哀家还没死呢,等哀家死了,你们再吵!” 平王与平王妃两人安静了。 明翯言笑着给自己的奶奶夹了菜。 “奶奶,消消气,吃这丸子,味道不错。” 太后又转瞬露出笑容。 “小睚自有打算。” 说完,她一张冷脸看向平王与平王妃。 “你们两个少气我些就好了,少做些蠢事我就烧高香了。” 平王:“母后,儿臣…” 太后一个眼神打断平王的话。 “你闭嘴!若不是小睚,哀家再不想见你这个蠢货。” 平王自觉理亏,便低头用膳不说话。 赵元乐正低着头,目不斜视,实则耳朵已经忙不过来了。 明翯言心中无奈。 他不爱回家,也是有原因的。 用过膳,平王妃迫不及待的要与赵元乐说话,但在太后的一个眼神下,便又乖乖站在一旁。 太后缓缓开口。 “小睚,你与你父亲许久未见,定是有好些话要说。” 明翯言:“更多的话,想与母亲说。” 平王妃一瞬眉飞色舞。 平王面上尴尬,盯了自家儿子两言,咳嗽两声,不再说话。 太后顿了顿。 这孩子,怎么不配合啊。 既然如此… 太后看向自家儿子。 “你去院中看看那山楂如何,为哀家摘一筐来,记着,要你亲手摘的。” 平王:“母后稍等。” 他很认真的去摘山楂了。 内屋中,太后坐在上首,平王妃坐在一旁。 太后懒懒抬着眼皮看你檀香倒流,声音不紧不慢。 “我的意思呢,这孩子,便不要回去过年了,长途奔波,又是大冬天的,别把身体累坏了。” 平王妃忙点头:“就是,儿媳想着,将她接回王府…” 太后:“去王府做什么?就在这儿陪着哀家,陪着哀家养养猪,说说话,何必去你那王府。” “可…”平王妃刚要再开口,就被自家儿子打断。 明翯言:“还是先让她回家吧,一切妥当后,再北上。” 太后:“你这孩子,平日里看着规矩,现如今怎么这么不顾忌名声,这姑娘若是…” 明翯言反问:“是孙儿不规矩?” 太后哑然,却仍是一脸理所当然。 她没错,她怎么可能有错。 明翯言:“奶奶,您做了些什么,孙儿清楚的很,既要给人名声,便不能由着您这般。 更何况,现在也不宜声张。 孙儿的意思,先放她回去,一切按规矩行事,也不至落外人口舌。” 太后想了想,感慨:“你也算是思虑周全了,可是这姑娘,来来去去的,不安全。” 明翯言:“无妨,孙儿会派人送她归家。” 太后道:“那得是暗地里派人,不能让人知晓。” 明翯言:“奶奶放心。” 这二人三言两语就将实情敲定了,一旁的平王妃毫无参与感。 她的意见,跟本没人听。 赵元乐听着两人的对话,若有所思。 等到各自回房休息时,赵元乐忍不住问明翯言。 “这跟你说的不一样啊,怎么听起来这么危险?” 明翯言:“不是都与你说了吗。” 赵元乐:“你就是说了几代人的爱恨情仇,争权夺位的事,只说要是假装,就是与你站了同一阵营。 可你没说,与你同一阵营,会随时有人刺杀啊。” 明翯言的步伐放缓,眼中有点意外。 “你全当故事听,未理解其中利害?” 赵元乐:“怎么说?” 明翯言沉思片刻,看看周围,声音本就低,又压低了几分。 “你说,我为何要娶吴念。” 赵元乐:“为了报恩。” 明翯言:“报恩的方式有许多种。” 赵元乐皱眉:“因为你喜欢吴念,可吴念与你大哥相爱,先前,你的爱藏在心口难开,后来有了机会,假借报恩理由,默默守护,终日在理智与感性之间备受折磨。” 明翯言:“…” 他沉默半晌,夸赞她:“你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赵元乐:“那不然呢?” 明翯言:“我娶吴念,给那两个孩子出身,便是做交换,用我未来爵位,换吴念与那两个孩子的命。 你可知万易无子,他当初看中的过继之人便是我。 后来事变,万和登基,万和心里清楚这位置怎么来的,自然心虚,巴不得我无后,他好安心。” 赵元乐:“他何必担心,要是你真有这个心思,他也坐不上那位置了。” 明翯言:“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对不起你的人,不会愧疚,只会愈发的想要抹黑陷害你,如此才会放心。” 赵元乐:“那他就是心虚,所以屡次想杀你?” 明翯言没点头也没摇头。 “想杀我的人有些多,不能单论是谁。” 赵元乐:“嗯…” 是吗…所以她果真是上了贼船? 不过也无所谓,她也不害怕。 明翯言:“他们想要我以后的爵位,想要我无子嗣,最好早亡,某天死在胜利的战场上,便十足满意了。” 赵元乐这下是明白了。 “他们知道那孩子并非你亲生?所以让他们占着位置? 只要等到你死了,他们就可以将一切揭露,随意过继个自己这边的孩子,便能将爵位和所有遗产拿走。” 明翯言点头:“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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