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念方丈冷笑了笑,道:“却是未能想到你,在魔域数百年,胆子竟是变得如此小了。” 方林涂眉头微蹙,道:“贫僧确实有要事要做。” “既然如此,那你便打赢了我再说吧。” 方林涂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眉头微蹙,隐隐有些不安,但元念方丈拦在此处,他也只能先度过此关才能去救人了。 希望那人不要有事才好,不然他也不知道尊主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第43章 再回苍山 这里的战况尤为激烈, 众人战在一起,处处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余岁只是元婴期,跨两个境界对战合体期, 终归是太困难了。 好在余岁手中有护身的东西, 不然实在坚持不到现在。 只是, 法宝、灵符再多也有用完的时候, 那时援兵再不到,怕是当真无法支撑下去。 合体期修士的眼中闪过了淡淡的笑意,缓缓道:“你很不错,刚刚是我小瞧你了, 只可惜,你还是太年轻了,而我是不会给你机会成长的。 余岁整个人紧紧绷住, 透亮的眸子中满是坚韧,其中是浓浓的战意。 他看着余岁的眼神愈发欣赏, 好在他这次不需要对余岁下杀手,只是要把余岁活着抓回去。 余岁与他对战,艰难无比,楚酒风处也好不到哪里。 两人最后竟是战到了一处,退无可退,楚酒风和余岁狼狈无比,长剑染满鲜血,余岁的手中也只剩下最后一根琴弦。 两人背靠着背, 互为依靠, 此时在这种情况下, 只要把后背交给对方。 楚酒风大笑道, :“好兄弟, 看来咱们是要死在一处了。” 余岁眉头微蹙,冷冷道:“不要说丧气话,我们都死不了。” 两位正道人士,飞快的对视一眼,从两个方向夹击而来。 元念方丈见方林涂只闪避而不攻击,渐渐恼火了起来。 “你的本事都哪去了?竟是当起缩头乌龟来了?” 方林涂身形不减,摇摇头道:“阿弥陀佛,贫僧与方丈打起来,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自然是能避则避。” “你想避,我却是偏不让你避开。” “阿弥陀佛,你这又是何苦?”方林涂手中禅杖一显,缓缓说道。 元念方丈见他拿出禅杖,眼中一喜,正准备彻底收了这个叛徒,是没想到,方林涂悄悄抛出来一张符箓,正好落在他的身上,他便不能动弹了。 方林涂的身影快速。一闪而过,自远处留下来一句飘渺的声音。 “这符箓困不了你多长时间,贫僧便先走了。” 元念方丈气得牙痒痒,却是无可奈何。 “楚酒风,你没事吧?”余岁感觉到身后人之人的身形有些不稳,飞快问道,声音竟是有些发颤。 楚酒风的唇角不受控制的溢出一抹鲜血,她用手免去了鲜血,冷声道:“姐姐我没事,快给我打,咱还能坚持多久便都靠你了。” 一半人仍旧围困在此处,只有几人侥幸逃了出去,更多的是已经死在了战场上的。 楚酒风环视四周,一时间竟是有些绝望。 其中一名合体期修士于楚酒风打斗已久,虽然他占着上风,但也受了不少伤,只是相比于强弩之末的两人好了太多。 就在此时,一声嘹亮的阿弥陀佛,从天边传来。 两名合体期修士,微微一愣,难道是灵元寺的师叔来帮他们了吗? 只见这位佛修掷下来一柄禅杖,横插在他们与两人之中,这禅杖却是隐隐透着诡异。 这似乎并不是灵元寺的师叔。 两人俱是一惊,缓缓抬头,目光落在了那人身上。 这人的确不是正道,而是那个已经堕入魔域的佛魔——方林涂。 “阿弥陀佛。” 方林涂缓缓道:“贫僧今日不想杀生,你们两个若是识趣,便带着人离开,不然便休怪贫僧开杀戒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不甘,只是方林涂乃是青冥魔域的坛主,虽未掌管一方魔域,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既然您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们怎能不识趣呢?我们这叫撤退。” 一人虽是不甘,但还是被另外一人拉着离开了此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余岁和楚酒风两人已经是强驽之末,见到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彻底松了口气。 若是他再晚来片刻,他们两个怕是便是要死于敌手了。 正道人士的动作极快,几乎是余岁恍个神的功夫,他们便退到了百里之外。 余岁静静的看着这遗落的战场。 只有这遍地鲜血,证明着他们曾经的到来,看着地上躺着的一具具尸体,其中有正道的,也有魔道的。 “阿弥陀佛,打扫战场吧。” 方林涂服俯视着战场上数不清的尸体轻叹了口气,缓缓道。 大道无情,正魔之争,虽是道统之争,但是千万年下来,早已添入了太多人类的纷争进去。 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方林涂身在其中,也无可奈何,上一次正魔大战在他的记忆中早已模糊,而这一次的正魔大战,让他再一次回忆起了那段不堪的岁月。 一次的正魔之战,不知会持续多久,不知何时才能够结束。 他轻叹了口气,缓缓的诵起了佛经。 余岁的目光落在了楚酒风的身上,温声道:“这一次,也多谢了你救我。” 楚酒风哈哈笑了笑:“没事儿的,最后不还是你们青冥魔域的人来救我们了吗?” 余岁摇摇头,定定道:“这不一样的,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多谢你的。” 楚酒风的眼睛弯了弯,笑了起来。 “好好养伤吧,我先走了。”余岁身上也不轻,能够坚持到现在便已经是不错了。 余岁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方坛主已经走了,我们甚至还未向方坛主道声谢。” 楚酒风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眼神有些茫然,道:“是啊 。”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天空中降下了大雨,大雨倾盆而下,似乎是这雨足够大,便能够洗去这满地的罪恶。 * 余岁再睁眼的时候,却发现尊主就坐在他的床边。 清幽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了尊主的身上,尊主身着玄衣,在这清辉下,并不能真切地看清尊主,只能看清楚他清晰的下颌线和喉结 ,这月光给尊主又添了一分神秘的感觉。 余岁微微一愣,就是觉得自己在做梦,好端端的尊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一定是在做梦吧,他又闭上了眼睛,可是再睁眼的时候,尊主仍在他的床边。 此时尊主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扭转了过来,看见他醒了,尊主的唇角竟然绽放出了一道惊艳的笑容。 余岁微微一愣,暗自咬了咬舌尖,发现有些疼,这才相信这并不是梦。 他便要挣扎着起床行礼。 江巽雪的眉头微蹙,眼中闪过心疼,连忙止住的动作,温声道:“躺下,好好休息,这个时候了,不用管那些师徒的礼仪。” 礼数是做给别人看的,如今又没有外人,管着礼数做什么? 江巽雪的心中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自由生长在如此的环境,严以待人,宽以待己,克己复礼早就融入了他的骨子里。 余岁乖巧的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在了尊主身上,感觉他自己的精神和身体都好了许多。 不对劲,余岁微微一愣,查看自己的经脉,却是发现其中灵力充沛,已经好转了许多。 联想尊主坐在自己的床边,余岁的心中便有了猜测。 “是师尊帮弟子疗伤了吗?” 江巽雪微微颔首,叹息道:“是师尊不好,没有护好你,让你受伤了。” 余岁像拨浪鼓一般飞快的摇摇头,道:“这不一样,也不是师尊的错。” 想要在魔域中立足,仅凭着尊主弟子的身份,或者尊主赐给他右使的身份是远远不够的。 师尊为他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他又如何能够苛责师尊? “阿岁,你知道这一次死了多少人吗?” 余岁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道:“重伤九十,轻伤二百零三,死了七十一。” 江巽雪的面色如常,眼底却是藏着深深的后怕。 若非方林涂及时赶到,阿岁不是被杀,便是被俘。 江巽雪不敢想象,也完全无法想象那个样子,他不知道在那个时候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此时想起来,便是一阵后怕。 “阿岁,你后悔吗?你后悔踏上修行之路吗?”江巽雪忽然问道。 余岁微微一愣,随即又坚定地摇了摇头:“弟子不后悔。” 余岁当然是不后悔的,今生今世他最不可能后悔的便是踏上修行,他要变强。 只有变得足够的强,才能站在尊主的身旁,哪怕只是尊主的弟子,他也是离尊主最近的人。 他的表面乖巧无比,他却是知道自己的内心的疯狂—— 余岁的唇角微微弯了弯,笑道:“师尊是在担心弟子吗?” 江巽雪微微一愣,缓缓点了点头。 他犹豫片刻,终究是艰难的吐了出来:“你是师尊的徒儿,师尊怎能不担心你呢?” 师徒这两个字,是他本想让少年相信他依赖他的途径,但如今却成了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尽管他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鸿沟不仅仅是师徒这一点。 “师尊放心,弟子以后一定倍加小心,绝不让师尊失望。”余岁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似乎是充满了希望和赤诚。 “好——放心,他们已经沉不住气了,这一场仗很快便会结束了。”江巽雪淡淡道,其中也透露出无可奈何的感觉。 余岁点点头,对于尊主,他自然是无条件的信任的。 “时间还早,你好生休息吧。”江巽雪温声道。 “师尊也回去休息吧,弟子无事的。”余岁眨眨眼,笑道。 江巽雪摇了摇头,温声道:“师尊不需要休息,就守在你的床边,你乖乖睡吧。” 余岁的心中一暖,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这方天地很静,这间屋子中只有他和师尊两个人。 他是师尊的弟子,他想要做师尊最乖巧最懂事的弟子,只要尊主喜欢—— 他本不想入睡,他想要静静的感受尊主在他床边时的气息,只是他终究绕不过身体的限制,他的意识模糊了起来,最终也陷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 三年前余岁做的三个梦,真实无比,仿佛便是现实一样。 但这三年他却是一次都未梦到,余岁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因为他对尊主的情感,才让他觉得那三次的梦境像是真的一样。 余岁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尊主仍在他的屋中,只是坐在了桌边,已经忙起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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