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赫连君泽根本来不及反应,走到岁岁的面前蹲下,僵硬又笨拙的安慰道: “别哭了。” “呜哇啊啊啊。” 泪水顺着白嫩的脸颊往下滑落,看起来简直不是一般的可怜。 赫连君泽实在是哄不好他,索性就弯腰把他给抱了起来。 在爹爹宽阔的怀抱里,让岁岁感到了安全感,哭声比之前小了许多,改为小声抽噎。 竹倾请了府上的大夫过来,岁岁脑门上已经顶着一个大包,手上抱着一个铜镜,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呜呜,窝不好看了哇。” “窝介个样只,还肿么啄,窝的无本森意哇!” 赫连君泽因为他脑袋上这个被撞出来的包担心到不行,谁能想到岁岁心心念念惦记着的还是他那无本生意。 低头用指腹将岁岁流出来的眼泪擦干净,低声跟他保证道: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赶出王府的,你不用去做那个生意。” “不把窝赶轴,又不是相信窝似你蛾子。” “相信,我相信,等你头顶上的伤好起来后,我就带你入宫去见父皇,在皇室玉谍上加上你的名字,再为你请封世子,如何?” 赫连君泽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势力,自然不可能都是窝囊废。 查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查出什么,就足以证明这个小孩应该不像他想的那样,是别人派过来的棋子。 或许打小就是个小乞丐,招摇撞骗甚至骗到了他的头上来。 赫连君泽现在已经不想再细究,一个小孩子而已,还翻不出来什么风浪,养着也没什么。 “柿子?报吃,窝要金子!” 大夫在过来的时候,正好能听见安王前面说的那句话,说不震惊那肯定是假的,但毕竟是在王府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人,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在给小世子检查头上的伤口时,大夫还看了一下小世子的脸色。 果真是年纪小,不知道世子身份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今陛下看重安王殿下,殿下甚至代行太子之责。 若是来日安王殿下登基,那这小世子,可就是未来的小太子。 大夫想到这里,在给岁岁涂药的时候动作愈发轻柔。 安王府上的大夫医术十分高明,在涂完药后疼痛感瞬间减轻了不少。 为了方便让岁岁随时随地观察自己脑袋上大包的变化,赫连君泽还让竹倾去库房里面找出来了一面精致的小铜镜,好方便岁岁随时随地掏出来看看。 岁岁一天要观察自己的脑袋八百次,希望能快点好起来。 疼不疼的倒是其次,主要是他想进宫去看看皇爷爷。 之前是因为赫连君泽一直不相信岁岁是他的孩子,所以岁岁才会喜欢粘着他。 在赫连君泽说出那句承诺后,岁岁瞬间就变得惫懒了许多,更热衷于半躺在软塌上照镜子。 额头上的那个大包只花了短短三天时间就已经消了下去,但还是要再涂抹几天药膏才能恢复如初。 赫连君泽既然已经跟岁岁承诺,自然就不会食言。 陛下虽然是将权利交到了赫连君泽的手上,但对这个儿子也并非是全然信任,朝堂上如若是发生了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赫连君泽还是要跟父皇汇报。 这一日下午,在赫连君泽跟父皇说起朝堂上几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时,陛下甚至还留了一个年轻貌美的美人在身侧伺候。 陛下是真的老了,坐在龙椅上岁数大了就开始怕死,最近又招了不少的道士入宫来,说是想炼制什么长生不老药。 服用之后,老态更显,靠在椅背上看起来明显有些精神不济。 赫连君泽并没有说出什么陛下不爱听的话,将朝堂上的事情说完后,他犹豫了一下后将岁岁的事情坦白。 大意就是寻回了一个流落民间的儿子,他打算等过上几日带儿子入宫来见父皇,顺便让儿子上一下玉谍,再请封世子。 外人都以为陛下对安王殿下十分宠爱,他成为未来的太子是板上钉钉的一件事。 实际上赫连君泽自己很清楚,他只不过是父皇手上一把比较好用的刀,做到头了也就只是一个王爷而已。 不管心里面想些什么,表面上都不会暴露出太多。 陛下在听见赫连君泽说想给他新找回来的儿子请封太子时,原本半眯着的眼睛才终于睁开,用审视的眼神盯着赫连君泽看。 “老十二,我知道你一向都是一个做事稳妥的孩子,身份可曾查明?那孩子的母亲呢?” “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儿子,那不如干脆就让那孩子的母亲当你的正妃吧。” 赫连君泽在跟父皇说这件事情之前,心里面就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岁岁的母亲只不过是儿臣身边伺候的一个宫女,早些年被放出府,回到老家后在生下岁岁时难产去世,儿臣的确有意追封她为正妃,还请父皇下旨。” 请封世子自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尤其是为庶子来请封世子。 对于想要争夺皇位的皇子来说,妻族也是非常重要的势力之一,尤其像是赫连君泽这样本就没有母族的,妻族就更是重要。 现在他愿意追封一个死去的宫女为正妃,等同于是自断一臂。 皇上听完赫连君泽说的话后,脸上露出了格外真情实感的笑容夸道: “我知道,我儿向来都是有情有义,改日将那孩子带到宫中来,让我仔细瞧瞧。” “是。” 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了,皇上听赫连君泽说了这么多的事,本就觉得有些疲惫,摆了摆手让他退下,自己则是任由美人扶着自己往身后的寝殿去。 等赫连君泽归家时,在路上看见有人卖糖葫芦,就让竹倾去买了一串,打算带回去给岁岁也尝尝。 回王府后问了一下在岁岁身边伺候的人,才知道他去花园里喂鱼了,就直接转头又去了花园。 如今这个月份,花园里面有不少漂亮且名贵的花,赫连君泽看见趴在石头旁边往池塘里丢鱼食的岁岁,将糖葫芦递给了他。 “哇,谢谢爹爹!” “不必言谢。” 赫连君泽依稀听自己一个下属提起过,他家孩子才三岁的年纪就知道臭美,整日里惦记着要将园子里最漂亮的一朵花摘下来插在头上。 都是孩童,喜好大抵也都是差不多的,赫连君泽在岁岁开心咬糖葫芦的时候,状似不经意提起道: “王府中的花种类还是不够多,真要说起来的话,还是御花园里的花最好看,再过几日,我带你去看。” 岁岁牙齿还咬在糖葫芦上面,听见爹爹这句话一时间忍不住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继续咬下去。 他承认,这些花花看起来确实很好看,但是岁岁从来就没有盯着人家生殖器官看的爱好。 听出爹爹说话时的语气中带着对花朵的赞赏,岁岁看向爹爹的眼神甚至都开始变得有些一言难尽起来。 “怎么了?不喜欢么?” “嗯,窝不喜欢哇!” “那便罢了。” 山楂球有些酸,岁岁只吃了两个就被酸的受不了,急忙将糖葫芦塞回了爹爹的手里。 “睡睡追稀饭爹爹啦,都给爹爹次,睡睡先轴啦。” 说完后拍拍自己衣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果断扭头就朝着长廊的方向走。 赫连君泽朝着伺候岁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些追上去,可千万不能像上回那样把脑袋碰出一个大包来。 等岁岁脑袋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受伤的痕迹后,赫连君泽这才带着他入宫。 换上新衣服的岁岁模样看起来格外神气,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脑袋靠到了爹爹的身上,小嘴依旧叭叭个不停。 “爹爹,泥缩,皇爷爷耐睡睡么?” 面对这个问题,赫连君泽对上儿子干净剔透的眼神,莫名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 真心实意的疼爱那自然是没有,像是父皇那种人,他最爱的人永远就只有他自己。 看在岁岁跟自己相似眼睛的份上,父皇肯定会装出几分疼爱出来。 想到这里,赫连君泽轻轻点了点头。 “会。” “哎,都阔以啦,睡睡有爹爹,爹爹追耐睡睡啦,对不对呀?” “是。” “没办法,睡睡就是介么,讨人耐的哇~” “嗯。” 大部分时间里赫连君泽给出的回应都很简短,但好在这丝毫不影响岁岁小嘴叭叭的冲动。 “车车,好晃哦,睡睡感觉,嘟嘟要被晃出来噜。” “睡睡不能啄摘爹爹腿上吗?” “阔以的吧?应该是阔以哒!” 甚至不需要赫连君泽给出任何答案,岁岁就自顾自爬到了他的腿上,靠在他怀里瞬间就觉得舒服了不少。 “爹爹,泥会不会嫌弃,睡睡话多哇?” “不会。” “哦,睡睡也不嫌弃爹爹话少嗷。” “嗯。” 有岁岁在旁边说着一些毫无意义的话,很快他们就到了皇宫门口,在经过侍卫搜查后,赫连君泽带着岁岁往父皇的寝殿走。 岁岁还没走多长时间就觉得有些撑不住,果断扭头直接抱住了爹爹的大腿,作势要往地上赖。 赫连君泽伸出手死死扯住自己的裤子,冷声提醒道: “站起来!” 语气太过于强硬,岁岁小嘴一瘪不太想起。 “我抱你走。” “好嘞!!” 岁岁用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站好,等爹爹把他抱住,伸手搂住了爹爹的脖子,在爹爹侧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哎,爹爹好耐睡睡哦,几道睡睡不想轴。” 爱不爱的就连赫连君泽自己心里面也不知道,但他清楚凭借这个臭小子的力气,自己的裤子能直接被他扯下去! “爹爹,皇爷爷为什么,不来见睡睡呢?” “因为那是陛下,一国之君。” “睡睡还似,爹爹的宝贝捏!” 赫连君泽不知道要怎么跟岁岁说起君臣之别,就只能脸色严肃的提醒他不许再有这种想法,否则的话就要没收他的金元宝。 一听跟自己的金元宝有关,岁岁瞬间懒得管那件事的答案到底是什么,皱着眉就乖乖点了点头。 “嗷。” 随着距离帝王的寝殿越近,空气中开始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寻常人都觉得这股味道难以忍受,可陛下却很喜欢闻,甚至夸这是道长们带过来的仙气。 赫连君泽今日要带着儿子入宫这件事,已经提前同父皇说过,陛下专门等在那里接见。 岁岁原本脑袋里还在回忆在进宫之前爹爹都教了自己些什么,可没想到进门时的门槛太高,他的小短腿迈不过去,就这么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给陛下行了个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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