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进去得意外顺利,她正疑惑洛琼为何不躲,就觉察到背后有剑飞来,要砍下她的头颅。 路归月自然不会中招,拔出苍青,侧身躲过仙剑。 洛琼也不算太笨,咬住路归月躲避的空档使出了问月有情剑。 此地忽而变成了明月高悬的夜晚,微风的习习,仿佛有情人在月下私语。 “归月,归月……”路归月耳边出现东千风的轻语。 他的嘴唇似乎贴得很近,随着呼唤在她脖颈处洒下一片热气。这是东千风从未有过的缱绻,好像他一身傲气都被朦胧月色化成了绕指的温柔。 如果路归月还是从前的路归月,或许能被这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迷惑半刻。 而现在的路归月自始至终都盯着藏在月光间的洛琼,完全不受钳制。 “你的剑果然不伦不类。”她分外清醒地发表着感想:“你最宝贵的东西原来一文不值!” 路归月嘴上句句戳心,手上只挥动灵剑轻轻一扫,这剑境就哗啦啦破碎,洛琼深受反噬倒地不起。 她将剑插在洛琼脑袋边,踩着洛琼蹲下来,伸出食指点在她额心。 此时正是洛琼道心大乱之时,破道冰自路归月体内进入洛琼的元神,不仅将她一身的灵气冻结,也对她的道心发起了考验。 路归月第一次对别人使用破道冰,为此不惜浪费时间说了许多诛心的话,好在目的达成,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洛琼不知道路归月承受了她的命运,不知道她做了多少挣扎。 路归月打算用自己的方式告诉这位高高在上的洛仙子。 路归月手掌用力握拳,破道冰的寒气受她控制,将洛琼全身的骨头捏得粉碎。 没了喉骨,洛琼疼得恨不得自爆元神也无法喊出声,只极尽痛苦地扭曲着脸。 这一下是还给秋谷的。 她又松开拳头化掌,寒气一股脑涌进洛琼的经脉。 路归月冰凉的眼里全是笑意,就这样看着身下的洛琼,欣赏着洛琼痛到极致还盖不住惊恐的表情。 她的双眼好像在说:疼吗?还远远不够呢! 然而洛琼听不懂,好不容易能分出些心神,全都用来求饶了。 她的嘴型在说:我错了,是我的错,求求你放过我吧!让我死,让我死吧! “不,我不会让你死,”路归月冷笑着,手上一个响指,洛琼的经脉寸寸断裂。 “是不是觉得只要活着,你还希望啊?” “可是马上洛家仙子就会救下地宫之人,到时候你们最不想惹的势力就会缠上你们。” 路归月任由心中积累的怨气宣泄着,继续道:“洛家和幽月门是有数不尽的宝贝,可是他们之前为你改命,而你呢,将会给他们带来无尽的麻烦。骨肉可以重生,但是现在你经脉具废,丹田……” 她说着一拳轰向洛琼丹田,打出条条裂缝:“丹田也破了,还有人会为你浪费天才地宝吗?” 当然不会。 极致的痛与灵根丹田的伤已经将洛琼击溃,她的高贵全都基于她能力强,又能修炼无上剑法。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是。 对!问月有情剑!有情剑剑法玄奥,这后一辈中只有她一人能修炼。 洛琼眼底又燃起了希望:她道心还在,她还能东山再起! 路归月怎么可能让她有机会再成长起来呢。 她心中没了怨气,语气更加冰冷,说出的话也更加诛心:“你们自诩有情剑的传人,却不知一开始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到现在你和你的老祖是不是还在得意?得意你们能想出寄生重来的法子?怎么不想想你为何会被杀证道?” “当然是因为你会对他动情啊!” 她凑到洛琼耳边,发出恶鬼般的低语:“那我倒要问问,一个一开始就逃避感情之人,如何修得有情剑?” “嗯?你如何保证程不拾,或是爱上的其他人不是无情道子?” 洛琼原以为她重生之后会是一条康庄大道,可是不是,她重生以后发现问月有情剑根本没有从前的威力。 她怨怪程不拾,记恨洛佘,她满心焦躁,急于撇清与过去十五年的一切联系。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做回那个骄傲明媚的洛琼。 直到路归月一连串的疑问把她最后一点伪装撕得粉碎。 她的道心彻底消失。 从今往后,问月有情剑将绝迹修仙界,幽月门与洛家的没落已成定局。 路归月做完了一切收回破道冰,又走回那条通往地宫的路。 只留躺在地上的洛琼流尽最后的眼泪。 我以为我将带着洛家流芳万载,却原来它的辉煌自我而终。 ---- 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
第37章 隐纹 ===== 从黑门到地宫发生的事始作俑者都看在眼里, 这人一身黑袍,似男非女,此刻正站在齐家宗祠内。 齐家家主齐宏正跪在祠堂, 双手贴地, 袖口处露出一个大门图案。 他跪的不是列祖列宗, 而是面前这个神秘人。 “门主恕罪,是属下安排不周, 害得两位堂主身陨,属下这就去杀光他们!” 神秘人眼前的水镜里, 洛琼拿出一张天罗网铺散在地宫内。 天罗网乃洛家大能遗留之物, 是仙级法宝, 不受阵法影响。它悬在空中接住了掉下来的修士,剩下的十几个火灵根见状纷纷跳到网上,走向了生路。 猎物都被救走了, 黑袍反而更加满意。 “不必, 已到绝境又现生机, 焉知这不是那些人的气运?到是你家的气运恐怕到头了。” 齐宏伏得更低, 态度虔诚:“区区气运,在大计面前不值一提, 便是要我全族性命也使得。” 过于狂热的语气在黑袍听来稀松平常, 好像他们天生就该是这样: “嗯,不错。此番也收获了几人, 你们且转到暗处盯着他们, 尤其是那程不拾。” “是, 门主!” 等齐宏应下, 门主挥散水镜, 语气谨慎地说:“石窟内有一人变数太大, 你们且去盯着,莫要让她坏事。” 齐宏不解:“为何不杀了她?” “她已被天道注意,不可妄动。” “属下明白。” 门主不知想到什么,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至于剩下的,我自有安排。” 齐宏才应声,一堆牌位中的黑袍已经化作烟雾消失。 他起身与两个元婴修士交代一番,又问起了其他跟踪对象。 “无极宗那位如何了?” “东千风此次出行极为慎重,甩开了我们所有的窥探。” “既如此……姬五不是在简追身边?便叫他去探。” 姬五已经去了简追身边,偌大的风居殿里空空荡荡,只有简追一人趴在桌上,不知在小本上记录什么。 他明里暗里打探着东千风的行踪,只是简追都没有说。 他正无计可施时,一只冰凉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面前的简追黑眼红瞳,像索命的无常。 “不过是找来一群跳蚤,还想干大事,真是又可笑又恶心。” 这是风无眠第二次附身简追。他在梧田境中将魔种留在了魔子体内,只要神念驱动,便可在简追体内醒来。 姬五如今修为不过筑基八层,在元婴中期的风无眠眼里确实连跳蚤都算不上。 对死亡的恐惧让他浑身颤抖,眼里盛满了哀求。他想求饶,风无眠却不想浪费时间听他废话。 “也好,本少主纡尊降贵,帮你一把。”风无眠一勾手,姬五怀中便飘出一块玉珏,那是与那群人联系的媒介。 风无眠将它捏碎,放松掐住脖子的手幽幽地说: “来,跟我念:东、千、风、在、照、月、城。” “念!” “东千风——在——照月城。”姬五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努力维持着清晰的口吻将这句话传了过去。 这个人还有点用处,风无眠并不打算杀他,只叹道: “很好,若有一日魔子归位,你或许也能记个小功,能让你……死得痛快点,呵呵。” 姬五听不懂这句话,只觉得毛骨悚然,他跪在地上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再抬头,风无眠已经消失在简追体内。 风无眠曾经是仙门中人,而现在的他身为一个心魔,却还有一丝本性顽存,所以在魔宫内并不受待见,也就没有几个亲信。 不久前他的本性又干了件蠢事,连累他受伤,不敢轻易动用魔气。 可恨的本性还趁虚而入,驱使着他去找那群跳蚤。 为了找到那群人,他也跟着东千风去了照月城。 照月城外的乱石窟内,路归月化作洛琼的模样,拿着她的法宝救了剩下的人。 玉青琅几人循着她的记号来了地宫,也在被救之列。 除了程不拾和玉青琅几人,剩下的火灵根修士都对“洛仙子”再三道谢,等他们出去,背后势力恐怕也会以为是洛家所为。 玉青琅见事情已了,传音道:“归月,咱们走吧。” 路归月接下来还有安排,于是回道:“让被抓的人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被抓的几十人如今只剩十几个,玉青琅随着路归月的安排指示他们离开。 路口只剩下无极宗几人和程不拾。 程不拾上前对着路归月抱剑:“路道友,后会有期。” “程道友,咱们的帐是不是还得算算?”路归月恢复原样,语气不善地说。 程不拾想了想:“如果是洛琼的事,程某不会说的。” “谁管你说不说!你帮她杀我,便也死在这里吧!” 路归月说罢上前与程不拾打了起来,有了玉青琅的帮助,程不拾只能节节败退。 无极宗其他几人见是私人恩怨,便等在一边没有插手。 毕竟程不拾肯定会败。 路归月一招比一招致命,玉青琅又帮她挡住了程不拾所有的攻击,使得程不拾毫无还手之力。他已经手脚齐断全靠意念支撑,路归月还没有停手。 她在等变故出现。 她杀守门修士的时候那群人没有出现;她又救了地宫中的修士,背后的人还没有现身,到底要如何才能引出他们呢? 她以前以为必须得靠东千风才能引蛇出洞,但是今天,她找到了这群人的目的,有了新的想法。 他们可以不在乎自己人,也可以不在乎那群修士,但是对气运最强的程不拾他们一定会在意。 路归月想到此处坚定了眼神,手中的苍青脱手消失在空中,这隐形一剑一出,程不拾必死无疑。 而她等待的的人,也如她所料现身救人。 程不拾被两个元婴期修士救下,他们一身黑衣隔绝神识,根本探知不到身份样貌。 路归月有鲛珠相助,看到了他们袖口的花纹,是一扇熟悉的门,比梧桐殿的大门还要华丽大气,似乎还隐藏着一丝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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