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霜字…… 明明还有空位,这一页字就写到了这里。 路归月翻开第二页,字迹不是第一页那样苍劲而周正,而是龙飞凤舞的。 因为都是东千风的字,她便暂未深究。 上面接着写到: 此霜乃砒|霜之霜。 若非入了时间乱流,本君恐怕不会知晓,这世上竟有人自比剧毒。 这砒|霜不过是凡间的低等货色 ,实在不足为惧。 想必你已知道它指代什么。 若他日本君取饮,必来与你交杯。 路归月一字一字看完,信件立刻沙化,变成了一朵墨杏花。 她拈花而笑,耳边一阵清风刮过。 似乎有人轻佻地摸了她的脸,还在耳边吐气。 那声音风流,说的是:“后会有期。” ---- 唉,好好一个正派boy就这样精分了,不过我还挺喜欢魔风的,你们呢?
第107章 帮忙 ====== 东千风离开后路归月也没闲着。 除了修炼, 她还忙着探究涅槃火,还要想方设法找布苍真人。 大音弦还在他梦里呢。 她也是回来才知道,布苍仙尊三十多年前升至化神, 之后便一直行踪不定。 好在元屏和元化真人偶尔还有点线索。 元化真人不在宗内, 路归月便直接去了丹峰的八卦坊。 坊外修葺了长廊, 里头各种奇怪病患躺站坐立,不论是数量还是种类都比以前多了不少, 也算是仙门之首无极宗的一大奇景了。 坊内干净通透,只一个八卦丹炉常年丹火不熄, 灵气自四面八方汇聚, 源源不绝。 元屏口里叼着一根灵草, 正搓着手喜滋滋地等开炉。 一旁的道童看到她这表情,害怕得脸都绿了。 看来这炉丹功效如何暂且不提,折磨人是没跑了。 “元屏, 有件事我很好奇。” 路归月遣走道童, 在她身边蹲下, 向她打听行踪的同时, 还问起了另一件事: “你布苍师叔的丹药还是你在炼吧?那诅咒现在对他影响还大吗?”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那梦魇里的女魔头某种程度上就是未来的路归月。 一想到这个魔头折磨了布苍近六百年, 她难免有些心虚。 “是我没错啦, 路师姐,说起来我也很想知道, 你们当年在他梦里做了什么。” 元屏现在虽然修为不怎么样, 但一身炼丹的本事尽得元化真传。 这八卦坊也声名远扬, 靠得不是那些八卦闲谈, 而是她炼丹的本事。 “那诅咒现下几乎不存在, 只有师叔修为长进的时候突然出现。” 她的好奇心可不是一般旺盛, 还总能找到关键点: “虽然大家都说我的灵丹千奇百怪,但布苍师叔这事儿肯定和你们有关。” 末了她壮着胆子偷瞄了一下路归月,然后说:“是不是就是你呀?” 她说完便清清嗓子,露出讨好的笑,只差在脸上写:我瞎说的。 看着她这样子,路归月心想,要不是自己现在修为高,只怕她就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了。 “比起这个,有件事你可能更想知道。”路归月视线转向丹炉示意道:“你的灵丹要废了。” “呀!”元屏一拍大腿站起来急忙忙输入灵气,将丹炉盖子抬起一个缝,一阵红光从细缝里外泄,热气顿时扑腾着喷出来。 “不行不行,这得赶紧降温!” 路归月这才不慌不忙地起身走过去,伸出一只手贴上丹炉。 她就站在元屏身边,玉白的手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寒冷的灵气自掌心溢出,注入八卦炉内。 炉子里红光渐灭,元屏专注地看着炉子,高兴地说道:“多一点,再少一点。” 路归月趁机问道:“你希望我承认还是否认?” 元屏调控着炉火和内里的灵气流转,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承认。” 路归月似笑非笑,放低声音轻柔地引导她:“为什么?” “因为如果真是你,我就可以试试在你身上取点元神改进他的丹药,说不定就能创造奇迹,解决这个诅咒了。” 成丹的最后时刻到了,元屏两手悬空,用力往上抬,笨重的炉盖随之颤颤巍巍地往上升。 路归月另一只手勾勾手指,帮她稳住炉盖,趁着她松一口气的时候继续诱惑道:“光是我的元神还不够吧?” 一炉要报废的丹药眼看就能起死回生,元屏被喜悦冲昏头脑,下意识把路归月当做自己人,叭叭地说出了真相: “当然是不够的,灵气啊,血肉啊,还有布苍师叔自己的元神什么的,几乎都得要的。” 话一说完,炉子里几颗丹药亮起紫光,吸收着灵气旋转起飞。 外头天色忽暗,乌云闪着电光,是丹劫现世。 原来她炼制的是仙级丹药。 元屏像元化一样,任由那些丹药自己飞出去经历雷劫。 她走到门边站着,抬头看着那几颗紫色的仙丹,听见路归月那来自地狱般的声音: “炼着仙丹还能与我闲话,元师妹真是独树一帜。” 路归月不关心那些丹药,只拿出一块留音石上下抛,站在她身后幽幽问道:“所以即便是邪魔手段,元师妹也张口就来,是吗?” 糟了! 元屏皱着脸用力拍打着嘴唇,内心充满懊悔。 叫你话多,啥事儿都说,这下好了,丹成了,你要毁了! 背后的人实力强大,就算爹也赶不及救她。 发现没有退路,元屏哭丧着脸把嘴里的草根扯下来,转脸又挂上热情的笑容,跑到路归月身边给她捶起肩膀。 一边捶一边小心翼翼地问:“路真人,路师姐,阿不路师叔,晚辈就是炼丹炼糊涂了,随口说的。” “您人美心善,我知道您还肯跟我说话,就是愿意给我机会,有事尽管吩咐,要什么丹我都会炼。” “元师妹天资聪颖,”路归月将留音石塞进她手里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你帮个小忙。” 路归月迎着雷电笑得温柔可亲,元屏只觉得害怕极了。 她吞了吞口水,问道:“什……什么忙?” “只要请布苍师叔来我的小院里睡一觉就行。” 斯!—— 每一个字元屏都听清楚了,连起来却完全没听懂。 “是灵植峰的补仓?还是外门的捕藏?” 总之一定不可能是她想的那个布苍。 路归月好整以暇地看着元屏问:“你说呢?” 她气势凌人,明摆着就是那个布苍。 元屏再也维持不住,两腿酸软地瘫坐在地,抱着路归月的腰,哭喊求饶。 “不要啊,路师叔,那布苍真人你是知道的啊,他最讨厌的就是睡觉和女修,尤其是咱俩啊。你让我做这事儿,那也和送死没区别呀。” “我还小啊,路奶奶,就想多活几年孝敬您。就算东师兄那种木头不招您待见了,也别打布苍师叔的主意啊,他缺点一大堆,有什么好的,可千万别想不开……” “闭嘴!” 路归月被她摇来晃去,本就吵得头疼。 见她越说越不着调,揉着额角厉声呵斥道。 “嗝” 这一声呵斥带了点出窍期的威压,元屏立马闭嘴,将嘴边的哭喊硬生生憋回去,还下意识打了个嗝。 不说话的元屏看起来倒是真的乖巧文静,路归月低头满意地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一滴泪都没有的眼,凉凉地说道: “本来呢,我是打算直接告诉你一个改进转梦丹的办法的。” 她停顿一瞬又拿出一根金光灿灿的仙草,是百年前就已经灭绝的种类,天下没有哪个炼丹师能拒绝这等诱惑。 “哦……还有这个,原本也是打算送给你的。” 仙草一出,元屏哪里还能移开目光。 她兴奋地伸出手去拿,却被路归月躲开了。 只听路归月又说道:“既然你要孝敬我,那我就等着了。” 路归月说罢就作势要收起仙草,元屏手脚并用扒上去,阻止道:“别别别,路师姐,你放心,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可是布苍师叔最讨厌这两件事了。” “那是以前,现在有我在,保管让他喜欢得不要不要的!” “你刚刚说东师兄怎么来着?” “啊?我说了吗?我是说,东师兄他英俊潇洒,才华出众,天底下第一厉害。” 路归月满意了,于是将手里的仙草递过去,又说道:“你既然能想到用我和师叔的血肉元神,不妨用你自己的元神试试。” 临走她又拿出一个玉瓶,逼出两滴心头血装好,扔过去说:“元神是不可能给你的,自求多福吧。” 元屏接过玉瓶,拔开一闻,发现者不是指尖血,是真正宝贵的心尖血。 连失两滴,再高的修为也会元气大伤,承受钻心之痛。 那红色的背影冷酷寂寥,稳稳当当地越走越远。 元屏从巨大的喜悦中清醒,望着那个挺拔的背影不由呢喃:“不是说邪魔手段?” “怪人。” 这头路归月习以为常地忍受着疼痛,走出了八卦坊,没走多远便碰到了一位故人。 “瑶师姐?” 瑶佩一身鹅黄,正往山上走,应该是要去送灵草。 许久未见,瑶佩已然气质大变,看着还是温柔娴静的模样,但路归月总觉着有点不舒服,不太想靠近。 可她还是得迎上去,因为她有点挂念秋谷。 “路师姐。”瑶佩停下来,见路归月一身修为已经看不透,规规矩矩行礼。 从前喊师姐习惯了,见瑶佩修为已是元婴中期,路归月也改了口: “瑶师妹,我师弟秋谷当年与你一同去了极昼秘境,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 瑶佩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什么。 这点情绪太小,没有影响她回话,她说:“秋谷寻到扶了桑神木留下的机缘,已然修成了神草。他修法特殊,有自己的事要办,我便先回来了。” 再抬起头的时候,瑶佩眼里已经十分平静了,她如同往常一样,善解人意地宽慰道:“路师姐大可放心,他应该很快就会拿回记忆,与你传讯了。” “是吗?” “当然,毕竟路师姐与秋谷情谊深厚,必然再见有期。” 路归月忽然神识外放,她眼里忽然黑光,直勾勾地对准瑶佩的双眼,那眼睛片刻就失了焦距。 不知何时,一根鬼气缭绕的红绳已然缠上瑶佩。 路归月挥手布下结界,见瑶佩已然像个傀儡,才正色问道: “瑶佩,秋谷现在怎么样?在哪里?” “他很好,在极昼秘境。”瑶佩呆呆地答道。 “你刚刚还有什么事瞒我?” “他有托我与你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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