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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什么事，我等会儿九点再去公司转一圈。” 江圭心里过意不去，看着他说道：“江大哥，你去忙，不用管我，有护工在。” 江容阔屈指弹了他脑门一下，“别担心我，我就想忙里偷个闲，在陪你的时候顺便放个假。我每年花那么多钱请的高管，也该出来顶顶事了，要是什么都要我亲自去做，当老板干什么？”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笑，江圭捂着脑袋，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有些快的心跳，“其实我们也不用在医院中待这么久吧，我感觉我没什么事，可以出院了。” “这话你跟你妈说去。”江容阔眼皮子不动，“要是你能说动她，回去养着也行。” 江圭当然不敢去和谷曲悠说，只好蔫蔫地窝回床上。江容阔笑着捏了他脸一把，“你好好休息，要是医生说可以的话，晚上推你出去溜溜。” 江圭有气无力地表示，“算了吧，我一点都不欣赏这种遛狗一样的放风方式，还是等两天我出院后再说。” 江容阔去上班后，江圭终于想起来在脑海里问：“窥一，现在进度条走到哪了？” “百分之七十三。” “还挺快，估计过几天能再涨一波。”江圭顿了一下，忽然问道：“窥一，进度条到百分之百后，我还会留在这个世界吗？” 这次系统没有敷衍，“如果你想的话，我不会要强行你脱离这个世界。” “我觉得留在这里也挺好的，反正在哪里都是过，这里还有老妈和江大哥他们。”江圭记起以前的事，心里涌出无限的眷恋。 原身十七岁的时候他就来到了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两年多，如果不是这次被何婉砸了脑袋导致失忆，他都很久没有回忆起原来那个世界了。 “等进度条达到百分之百再说吧。”系统没给准话。 江圭叹口气，“要都这么说，我就更不敢去试探江大哥的心意了，要不然我走了他多难受？” “这不是问题。就算在你原来的世界，很多人还是会面临各种意外，随时可能离开，这照样不耽误他们恋爱结婚。” “算了吧。如果撩一把就走，感觉好渣。”江圭摇摇头，眼神有些暗淡，他暂时还不敢考虑这件事。 系统默然，第一次体会到搬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感觉。 江圭待在病房里没什么事做，干脆拿出平板电脑开始写作，他还挺喜欢创作一个个故事，就是有时候灵感太汹涌，容易创作出一匹匹脱缰的野马，到最后他自己也控制不了，只能留下一个个深坑。 系统看着他写文，程序闪了闪，没再打扰他。 江圭创作得正专心的时候，何不渡拎着东西过来拜访。江圭见到他还挺惊喜，眼睛发亮地喊了一声，“大哥。”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何不渡放下手中的东西，有点忧心忡忡，看着身上没几两肉的小弟问道。 江圭不住在家里，他平时又忙，因父亲出轨这事，他不好跟继母多说话，直到问起谷曲悠，何不渡才知道小弟又住院了。 现在何氏人心浮动，何不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无心工作，干脆出来看望弟弟。 “好多了。医生说我脑子里有淤血，想东西时伴随着头痛是正常现象，不用太过担心。”江圭朝他笑，“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 “难道没空就不用来看你？”何不渡叹了口气，坐在病床旁边，“现在网上风风雨雨，家里也乱七八糟，我许久没见你，总有些担心。”
第19章 今天你失忆了吗？（19） 何氏内外看热闹的人不少，何不渡原本最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却不得不整天泡在里头，愣生生把他这一原本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整得焦头烂额，头发都大把大把地掉，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抵达“会当凌绝顶”的境界。 何不渡跟父亲关系向来不错，和小弟的关系也算良好，他现在夹在中间，哪怕不表态也是一种表态，两头都讨不了好，纵使他八面玲珑，拿这种死结也没法子。 即使这次确实是父亲做得不地道，他作为长子，也很难直接站出来指责。 江圭知道他的难处，很平和地笑笑，“我在这里也挺好的，大哥你不用担心我。” 何不渡坐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最终垂下视线，轻声说道：“小船，最近是我这个大哥不尽职，你受苦了。” “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爸出轨出了十几年，何婉都快成年了，你当时才多大？”江圭真没有怪他的意思，“何况当时是我死命瞒着，没有让家里知道其实何婉是爸的私生女，才给了他们空子钻。过后也是我不肯澄清，最终弄成这个样子。说起责任来，主要责任在我，大哥你别把它揽在身上。” 何不渡温和深邃的眼睛看着他，叹口气，“你长大了，懂事了。” “那当然，总不能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何不渡看着他清俊的脸上那抹温和的笑容，心里既感欣慰又有些失落，他手放在膝盖上，“再大也是我弟弟，小船，无论曲姨跟爸最终要怎么样，大哥始终是你大哥，有什么事你都能直接找我，不用那么生疏。” 江圭没跟他客气，“当然，大哥你别想甩下我。” 何不渡脸上露出一点笑意，意有所指地说道：“我们家就三兄弟，多了谁哥都不认，以后也要互相扶持，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何不渡这话就算给江圭交了个底，他的意思很明显，就算何骁会认回那对私生女，他何不渡也不认。 作为长子嫡孙，何不渡这话相当有分量。 江圭知道当时已过世的老爷子怕他们母子染指何家的财产，早有遗嘱要何骁将何氏交到何不渡手上，何不渡作为继承人培养了那么多年，人又精明能干，根基非常稳，他不认那对私生女，那么私生女进门的可能性就非常小。 江圭虽然不惧毕芳妍母子三人，但能看到他们倒霉，他心里还挺高兴，于是脸上带出点笑意来。 何不渡随着他的笑容，心情也变得轻松了些，“你二哥原本想过来看你，但他想起自己做的事，实在没有脸，你多给他点时间。” 何岂泛做的事实在不地道，尤其在梅枝山上扒了他衣服那一段，简直是大雨下到他脑子里了才能干出的事情。 江圭将往事统统想起来，心里有些不爽，轻哼一声没有答话，哪怕他大哥过来说和，他也不打算轻易原谅他二哥。 何不渡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声音里带着笑意，何不渡道：“他要是不过来道歉，下半年大哥就把他派到F洲去开拓市场怎么样？让他在那荒凉的地方好好反省反省。” “大哥你舍得？”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也该让他长长记性。”何不渡语调轻松，“现在家里乱七八糟搅合在一起，他被派出去反而是好事。” 事情又说回来了，江圭想了想，最终还是给何不渡透了个底，“大哥，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嗯？” “我在梅枝山上确实受了伤，不过二哥没打我，打我的是何婉。” “怎么回事？”何不渡姿势没变，目光锐利了起来，“你当时和她见过面？她袭击了你？” “是，她当时用矿泉水瓶砸我脑袋，我摔倒在地上时还没有完全晕过去的时候，她又捡了石头对准我的脑袋砸，要不是我命大，现在早就成一堆骨灰了。”江圭深吸一口气，“我已经请江大哥帮我去查这件事，等收集好证据，我就会报警告她谋杀未遂。” 江圭肯把这件事告诉何不渡，说明他信任他这大哥。 何不渡面色一凝，原本那点温和收敛起来，气压低得令人害怕，“她亲自动的手，周围有别人吗？” “没有。”江圭苦笑，“我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猝不及防之下着了道。” 作为新世纪中成长起来的青年，江圭一路以来走得还算平顺，以往与人最大的矛盾也不过是和同学吵吵架，连动拳头都没怎么动过，真没想到过世上还有何婉这种说杀人就杀人，一点都预兆的小变态。 “先报警，大哥给你找律师，爸那里我来说，大哥不会让他来烦你。你放心，她动了手，就算没有成年，大哥也不会让她好过。” 何不渡这话说得非常冷酷，语气中透点杀气。 江圭点头，“等收集到一点证据我就报警。” “不用等，你就是最大的证据。”何不渡压根不想让何婉多自由一秒，“我去找人，先把她羁押在派出所再说。” 江圭对警方的办案流程不太熟悉，闻言问道：“这会不会不太好，现在网友们都盯着我们家，一旦稍微违规，肯定会被闹大。” 微微顿了顿之后，何不渡眼睛微眯，“这你不用管，你这当事人报警，警方抓捕嫌疑人是正常流程。按照规定，警方会先将何婉羁押在看所守，然后收集证据，要是一无所获才会在规定的时间内释放。” “上次是爸出了手，这次我这边拦着，我就不信还治不了她。她一个未成年人，哪怕再反社会，处理证据的手段也有限，何况她这种激情杀人，留下的漏洞一定不小。我先出去打个电话，等我回来你再打电话报警，不用想太多，照实说就行。” 何不渡说完站起来去病房外打电话，他大概打了八分钟电话，很快就转回来，掏出手机给江圭，示意他报警。 江圭伸手拿到手机，刚想打110又把手缩回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我先跟江大哥说一下，他现在也在调查这件事。” 何不渡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过道理确实是这道理，他坐在一旁耐心地等江圭先和江容阔沟通。 那边江容阔反应很快，“可以，你先报警，我这边证据收集得七七八八，够用了。交给警方他们就能下正式的逮捕令逮捕何婉。” “那行，江大哥，我打电话了啊。” “嗯，你报警就行，剩下的我和你大哥来负责。你大哥是不是在旁边？让他听电话。” 江圭将手机递给何不渡，“大哥，江大哥说想跟你说话。” 何不渡目光复杂地看他一眼，接过电话往外走听电话去了。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何不渡转回来，“小船你现在可以报警了。” 何船不再犹豫，直接打110报警，说何婉杀人未遂，他现在恢复记忆，想起以前的事了。 何不渡打过招呼，何船住院不方便去做笔录，那边就派人过来。 来的两个警察看着挺靠谱，级别应该不低，不是普通的小民警。江圭将事情说了一遍，警察们认真做好笔录，立刻通知同事处理案件，同时安慰江圭，让他不用着急，耐心等消息就行。 报完警，后续的事情才麻烦，何不渡打算去找人，顾不得在江圭这里磨蹭，于是道：“大哥先回去，你在医院好好养病，身边别离开人，我把这件事处理好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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