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 张星宗呼吸都要停了,“如果最后凶手是陈吉,简若沉会受到舆论的重压……” 关应钧道:“我有办法护着他。” 张星宗:“你有什么办法?” 之前西九龙总区被骂那样惨,怎么不拿出来? 关应钧语调平平,“就说是我让他这么说的。” 张星宗:…… 好好好。 这样受到舆论重压的就变成关sir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妙计。 简若沉正在经历短暂的失明。 但记者却觉得他目光灼灼,气势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简若沉道:“凶手身材矮胖,175左右,170斤上下。” 记者打断道:“那不就是阿吉老板吗?” “不。”简若沉对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扫过去一眼。 记者缩了缩脖子。 简若沉:“有群众供述称,一年半以前,阿吉蒸饭店闭店了一段时间,阿吉回来之后身材更胖了,还变得不爱说话,开始戴帽子和口罩隐藏面目身份,我怀疑真正的阿吉在一年半之前就已经被调包,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至于真正的阿吉,我们还不能确定去了哪里。” 他怀疑胖子杀了阿吉,取代阿吉成为阿吉蒸饭店的老板。 这样,就可以解释厨房里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的脚印,菜刀却有两个人使用的痕迹了。 而患有亚斯伯格综合症,且外在表现为囤积癖的患者,确实会留下第一次杀人的凶器作为纪念。 那把菜刀,很可能就是杀死阿吉的凶器。 记者们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边上的围观群众又吐了两个。 “那一年多以前,有段时间阿吉饭店的饭特别油,呕——” “不会是阿吉老板的肉吧……” “是啊,阿吉以前也胖,但是没有这样胖的。” 简若沉对着话筒道:“希望市民们警惕身高175 左右的胖子,他很可能通过袒露五官,不再戴口罩和帽子的行为来表现出与警方推论相悖的面目,以此掩饰行踪。”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他说完站着没有动。 关应钧立刻意识到简若沉看不清了,快步上前,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挥手道:“大家可以回去写新闻稿了。” 记者拿到了想要的东西,立刻一哄而散。 关应钧扣着简若沉略显单薄的肩膀,手指缓缓收拢,等记者散尽后才道:“之前是我错了。” 简若沉闭着眼缓了缓,“你没错。” 警察有疑心很正常。 但次数多了,泥人也烦。 等陆家和江家的事情解决,他完全可以把总区警署当做跳板,跳去警务处做事。 关应钧喉头发紧:“对不起。” 临近一月末,香江逐渐转暖了。 简若沉站在风里,笑了声,转头看向过去,“对不起,我错了,是我不对。然后把怀疑藏在心里,下次还敢做?” 关应钧道:“这次不会……我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简若沉意外地挑了下眉。 这人居然认识到自己错在哪儿了? “哪里?” 关应钧道:“我不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突兀带你去大上托石矿场。” 他松开揽着简若的手,并肩站着看向远处,“我不该半夜带你去见李长玉,李长玉是我的叔叔你的老师,亲疏有别,这会显得很冒犯。” 简若沉:…… 真知道了? 难道是李老师教会的? 他眨了眨眼,忽然起了些坏心眼,“还有呢?” 继续问下去,关应钧该不会编一个出来吧? 关应钧真的编了一个出来,“我不该在跟你牵手的时候……” 他从没说过这么孟浪的话,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越说不下去。 时隔数小时,他总算知道了简若沉当时说的你真行是什么意思。 简若沉耳朵腾地红了。 他猛然想起关应钧滚烫的掌心,不自在别过头。 关应钧说完,语调平静地重复:“我冒犯你了,对不住。” 简若沉逃避似的岔开话,“眼药水给我。” 关应钧慢吞吞塞过去。 简若沉仰头抬手,利落地点完,将药水塞回自己兜里,“橙汁喝多了,我看边上有个公共洗手间,去一下。” “嗯。”关应钧应了声。 道歉好像没奏效…… 他转头往张星宗那边走,和组员一起勘察现场,理了理案件思路。 不一会儿见刘司正慌慌张张跑过来。 刘司正脸上全是汗,满脸惊恐:“关sir,刚才案发现场没有人,厨房隔间后的暗门打开了,里面居然是成排的榔头!” 刘司正咽咽口水,惶然道:“那榔头用收纳卡在墙上,最左边的卡扣空了,应该少了一把长榔头。” 鉴证科刚刚并没有发现厨房有暗门。 那东西必然只有凶手本人知晓。 凶手就在附近! 关应钧呼吸一滞,喉头发紧,抬腕看表。 十分钟了。 “简若沉怎么还没回来?”
第44章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关应钧反手掏出配木仓, 大步往简若沉离开的方向走,脖颈和手背上的青筋绷起,“简若沉去公共卫生间了。” 张星宗嘴里爆出一句脏话, 手往后探, 也拔出配枪,“凶手急着冒头,肯定是因为刚才简若沉说中了他的心思,恼羞成怒,凶手真的不是阿吉!” 关应钧面上不动声色, 唇角抿直了,半点情绪没透出来, 没握配枪的手却在轻轻发抖, “两两分组, 包抄过去,毕婠婠和丁高留下看住案发现场。” 他恍然觉得鼻翼间的呼吸都在微微发着颤。 现场如战场。 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他做过卧底, 又当了一年刑警,本该习惯了,可当简若沉身在其中时, 却让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害怕失去,也是“爱”带来的后遗症吗? 关应钧不敢细想, 带着张星宗往洗手间正门方向赶。 …… 公共卫生间内。 简若沉正在最后一个水盆前面洗手。 水声滴落,发出淅淅沥沥的响声。 很快, 这道响声被一道粗重的拖拽声盖过了。 简若沉动作一滞, 迅速拧紧水龙头,侧身躲到视觉死角。 这个声音不对, 像是有人正拖着一柄榔头走路。 “蹬——咚” 沉闷的碰撞声砸在地砖上,门口传来一道笨重油闷的声音, “你好。” “有人吗?” 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进公共卫生间后会出现的反应。 这是冲着他来的。 简若沉垂眸,摸了一下口袋,掏出出一对锃光瓦亮的银手镯。 还好他早有准备,来之前拿了关应钧的手铐。 和记者透露“阿吉不是阿吉”时,他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亚斯伯格综合症的患者很难控制住情绪。 他们碰到问题后要么会疯狂逃避,要么会胡搅蛮缠。 患有亚斯伯格症的凶手只要在场。听到了他对记者说的话,就会被他激怒,主动跳出来。 法医那边工作复杂,进度慢。 等拼好尸体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等线索不是他的风格。 门口的人等不下去了,闷闷笑了一声。 “我看到你进来了。” 他拖着榔头,敲响第一个隔间的门,“咚咚。” “咚咚……” 脚步声渐渐逼近,粗重的喘息声愈发明显,榔头拖行时发出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简若沉屏息凝神。 凶手很胖,行动比一般人迟缓,只要能灵活走位,一击即中就行。 他闭了闭眼,调整呼吸,紧贴着墙壁站直。 胖子敲到最后第二间隔间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桀桀笑了一声,“在最后一间吗?” 他走到最后一间隔间的门口,猛然弯腰。 他实在太胖了,一弯腰,肚子上的肉就堆起来,限制了动作。 但他不在乎,俯身趴在地上,从厕所隔间门与地面之间的空隙往里面窥视。 那双被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忽然瞪大。 没人! 怎么会没有人? 他眼珠一转,忽然看到 有一双脚在隔间后面放拖布的水池边! 胖子支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行动迟缓极了。 简若沉看准胖子的手腕,灵巧地窜出去,将他铐在厕所隔间下悍在地面的支撑杆上。 他心脏跳得厉害。 脊背上出了一层汗,头发都粘在额角。 那胖子蹲坐在地面,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他左手紧紧抓着铁黑色的工地榔头,然后猛然将右手一扯。 “嘭!” 隔间下的焊钢支撑杆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简若沉忙往后退几步,离开榔头能攻击到的范围。 这胖子,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简若沉掏出BB机,快速输入关应钧的地址,言简意赅:来! “嘭!” 胖子疯狂地拖动了一下手臂,巨大的力量让木质的门板裂开了一条缝。 简若沉当机立断,转身就往门口走。 刚才他是靠着巧劲略胜一筹,如果胖子挣脱手铐,正面对上,他不一定能赢。 他往门口跑了几步,忽然停住。 门被锁了! “嘭——” “吱嘎——” 木板断裂的声音愈发明显。 简若沉握住卫生间的手柄扭了扭。 拧不动,锁死了。 怎么办?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凶手有公共卫生间大门的钥匙! …… 公共洗手间门外。 关应钧到了。 他抬手拧了拧洗手间的门,锁住了。 关应钧清楚地听到了愈发急促的心跳声,他口腔干涩,呼吸微窒,甚至有些晕眩,“这个厕所有几道门?” “两道。”张星宗轻声道,“现在都是两道。” 关应钧从木仓套边上将消音器拿出来装上。他开口道:“让开点。” 张星宗立刻后退。 关应钧再次拧拧门把,没有拧动,随即立刻抬手对着锁孔就是一木仓,抬脚对着被子弹射坏的门锁用力一踹。 巨大的力量直接将门锁从门框上踢飞了。 门顺着惯性撞在后面的墙上,又反弹回来。 关应钧抵了一下门,快步往里走,看见了隔着洗手池和卫生间的第二道门。 这扇门的门锁在微微颤动,似乎有人在后面撬锁。 张星宗立刻提高声音喊:“简若沉?” 简若沉一愣,“是我。” 他一边回答,手上不停,将银行卡猛然怼进门缝之间用力一捅,然后上下快速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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