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说笑一阵,换好防弹背心,又在外面套上便衣,领头的督察才低声道:“铜锣湾双清区69号理发店,九哥,卖烟吸式伪装成香烟的毒品。” “见到人了,尽量不要攀谈,嫌疑人比较警觉,我们只跟,不接触。” 众人确认好任务,四散开来。 · 另一边。 关应钧布置完任务就和简若沉回家,换下汗湿的衣服冲凉。 简若沉有点不适应这种把事情完全交给别人完成的失控感,坐在浴缸里走神,担心任务进展。 关应钧将他抱到浴缸边缘坐着,拿花洒把简若沉脑袋上的碎发冲得干干净净,低声道,“你站得高了,不用事事亲力亲为,简单小事放给手底下的人做,需要决定大方向时再上手。” 简若沉缓缓往后,靠在关应钧腰腹,“你现在是总警司了……”他还有点不习惯,低声问:“他们做砸了怎么办?” “做砸了,证明他们不配这份工作。”关应钧将简若沉的脖颈往前托了托,哑声道,“别靠,六点就要去吃晚饭了。” 简若沉感觉到抵着后脑的东西,往前躲了躲,“你去冲凉吧。”
第177章 宴会(2合1) 洗过了澡, 处理完公事,简若沉下楼跟罗彬文说了一会儿话。 都是一些有关家族企业的老生常谈,最令人震惊的莫过于第一部能拍照的手机已经有了苗头, 最慢也能在1997年问世。 简若沉真愣半晌, 才缓缓出声:“钱果然是科研的润滑油,科技的加速器。” 罗彬文有些怅然,“是你肯花钱,又有前瞻性。” 这个半路归于康纳特的企业,竟在小少爷三言两语的指点之下一跃而起, 营收额占据了香江产业营收总额的大头。 罗彬文盯着简若沉看了半晌,想问问他和关应钧平常相处怎么样, 又怕干涉太多, 引人逆反。 上了警校之后, 有6个月不能回家。 以往的简若沉也忙得脚不沾地,但每周至少有三四天回家住一住, 吃一吃饭,多的时候七天都住在山顶别墅。 半年都见不到一次,光是想, 罗彬文就不自禁红了眼圈。 他家小少爷又要去过苦日子了。 他想说:咱们不上警校了。 可看着简若沉清明坚定的眼睛,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罗彬文问:“去警校读半年, 要经常打电话回来。” “九月才开学,还早, 而且……”简若沉顿了顿, 目光游移一瞬,咬牙道, “我读的是36周的。” 不是半年。 罗彬文一算,惊道:“9个月?” 半个月他都觉得苦得荒谬。 9个月? “香江警察学院的课程分等级, 我要是冲管理层去,得读9个月的那类。”简若沉说着,拉着罗彬文的手指安抚道,“关sir这样的总警司,也要去进修为期14周的高级指挥课。” “36周其实也不是很长,我听说内地的警校……”他将内地警校有四年课程的事娓娓道来。 罗彬文听完内地的训练内容,顿时觉得36周课程非常人性化,也不觉得时间长任务重了。 但他还是止不住地怅然。 简若成见状,连忙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到最大,转移罗彬文的注意力。 时至下午五点左右。 九龙裁判法院正公开审讯陆荣,现场画面由STN实时转播。 法官庄严肃穆,坐在台上,在落锤声中道:“……九龙裁判法院当庭宣判!判决被告人陆荣犯故意杀人罪,洗钱罪,危害公共安全罪,贩运危险药物罪,以及行贿罪五项罪名。” “直接或间接致使超过百余家庭妻离子散,造成近百人死亡,犯罪手段极为残忍,犯罪情节特别恶劣,犯罪后果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依法予以严惩!” 话音落下,现场传来些许压抑不住的吸气声。 简若沉抬眼望去,竟然在其中看到了“香江大学苯甲吗啉跳楼案”以及“炸楼案”受害者家属的身影。 那恨之入骨的眼神,恨不得能将人剥皮去骨,将陆荣钉死在耻辱柱上。 法官顶着这样的目光,不敢拖延,沉声道:“判决如下。” “被告人陆荣,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缓刑2个月。并罚款38亿元……” 法槌落下,判决再无更改的余地。 旁听席和证人席上的男人女人们顿时蹦起,竟互相拥抱,喜极而泣。 “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判不了死刑!” “不会判不了。” “我就知道不会判不了!西九龙总区警署的记者会开得那么透明,九龙裁判法院还能做什么呢?” · 西九龙总区警署内。 陶鸿云听到电视里传来的这句,顿时笑了,与手边的副指挥官对视一眼,“哪里是新闻发布会的功劳……” 新闻发布会只是给了港英和陆荣最后一击,让他们没了翻身的机会。 归根结底,是简若沉冒死拿到了藏在赌场的关键证据。 西九龙总区警署、ICAC、警务处CIB靠着他拿回来的证据和港英斗得有来有回。 没有简若沉,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不知道最后能不能赢。 副指挥看着放在桌上的两张小卡片,“陶指挥,我们去吃饭吗?” 陶鸿云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他都快六十岁了,经历动荡时代走到现在,让他接受两个男的在一起还是稍微有点困难。 男的和男的,阴阳不调啊! 这怎么可能呢? 但……但是吧,关应钧和简若沉又不是他家小孩,没吃他家一粒米,没喝他家一口水。 他也没道理管那么宽。 “勒金文去吗?”陶鸿云问。 副指挥更一言难尽地张嘴,还未说话,陶鸿云就一拍额头,“对啊,勒处好不容易出来露个脸都要把简若沉放在身边带着,肯定是同意的。” 陶鸿云说着,起身整了整衣服,“一哥都去了,我肯定也要去的。” 这个,叫政治风向。 晚上。 九龙饭店内,摆了几十张方桌。 桌上的冷盘还没上全,但看菜单,华国各个菜系的都有。 大家先在服务生端的盘子里端起酒杯欢饮庆贺,恭贺几位督察和警司高升,也庆祝陆家倒台,特别调查小组的任务圆满完成。 今时今日,正是举杯畅饮时。 简若沉穿一身银灰色廓形西装,短发的刘海略显蓬松,落在额角眉梢,随着动作轻轻摆动。衬衫领口间,挂着坠了碧蓝色椭圆形戒面宝石的波洛领结,正式而不拘谨,举杯与人相碰时也显得游刃有余。 关应钧站在他身后,穿一身颜色相近的银灰蓝色双排扣廓形西装,显得线条硬朗,很有力量感。 他脖颈间的领结是标准的警用礼服系法,额前的头发全抓了上去,将锋利的眉眼与额头暴露在外,显得极有压迫感。 警务处来的人不多,都是管理层的老先生。 房凯昌举杯和关应钧一碰,笑道:“你终于肯上来了。” 关应钧一口把香槟喝完,“江家陆家查完了,我不上来就没活做了。” 房凯昌一哽。 好嚣张的话。 他转头对勒金文道:“你这外甥,都成家了还这么嚣张。要小财神管一管啊。” 小财神。 以前是西九龙一个组喊,现在是整个西九龙总区警署、ICAC廉政公署乃至警务处都在喊。 这小财神实在是实至名归。 一个人竟然能带着大半特殊调查小组的成员跳级升职,甚至让警务处和ICAC都吃业绩吃得盆满钵满。 香港有警察这个职业以来头一遭。 勒金文嘿嘿笑道:“他不就为简若沉上来的吗?” 他还不知道这个外甥吗? 要是没人在后面推一把,他能在行动组干到死。 要是没简若沉…… 勒金文眼神一黯。 关应钧这种把父母仇恨记得特别深的人,恐怕真会被特别调查小组绊住脚,再也走不出去了。 江家和陆家一日不消失,他就一日不会罢休。 勒金文想了一会儿,抬头却发现关应钧虽然还站在他们面前,眼睛却直直落在另一侧。 那边,简若沉穿梭在人群中,正和国际刑警华国中心局一位帅哥相谈甚欢。 “您就是内地派来监督立法的人吗?听你普通话的口音,像是湘潭人啊!”简若沉说着,杯口微微倾斜,眼疾手快,稍矮对方一些碰杯,仰头抬手,还未喝完就被人一把落下举杯的手。 那湘潭人乐道:“你少喝点,医生不是不让你多喝吗?” 简若沉笑笑,“你们消息这么灵通?” 怪不得是国际刑警。 “你怎么知道我是湖南滴?”他扒了扒头发,“我说话……这么卟标准?” 简若沉见他腼腆,也不打趣,认认真真道:“我听过毛主席的讲话嘛。你们口音挺像的。” 90年代,这绝对是对一个内地人最大的夸奖了。 那人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硬生生从一个西装革履的领导,笑成了一个乡土小伙,“哈哈,也没有很像了。仔细算起来,我们其实不是一个地方的。” “不能这么说。”简若沉冲他眨眨眼,低声道,“仔细算起来,我们都是一个地方的,都是华国人。” 话音落下,两人相视一笑。 那人伸出手,“我叫彭永超。” “你好。”简若沉握上去,“我听说英国人在想办法往立法会里增加大约十个席位,想方设法安插自己人。” 没什么听说,都是他学的历史。 只看内地能不能信他了。 若是细问,就只能用康纳特的身份往下编点消息来源渠道。 彭永超立刻神色一肃,却根本不细细打听,“我会上报调查。” “可以在间谍交易的时候做点让步,但立法会安插席位绝对不要退后,否则……”简若沉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 否则会留下重大隐患。 香江的历史他学得很好,很多祸根都是回归时留下的,特别是立法会。 当时,香江回归竟没有并入国安法,正因如此,才会使间谍无法无天。 而泛滥的毒品,也正是隐患之一。 所以无论如何,立法会都不能再有英国人的影子。 他都走到这里了,不做点什么,实在不甘心。 彭永超拍拍简若沉的肩膀,“我立刻去报,感谢同志的付出。” 简若沉点了点头,转头看见关应钧站在不远处,正与计白楼和刘奇商谈笑风生。 他在人群里绕了小半圈,悄悄靠过去,却听刘奇商正打趣道:“关警司,简顾问以后是免不了社交了,或许还有不长眼的给他介绍小男生和小女生,你现在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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