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所有照片打印结束,两人才出了密室,回房休息了。 第二日,晚上要去参加宫宴,答应了老皇帝,今天要把照片带进宫。 照片是全部打印了,但几百张呢,还得用相框装裱起来。 祁秋年没敢让府里的下人动手,更何况那些下人也不敢触碰,这可都是皇亲国戚呢。 所以只能他拉着晏云澈,又派人去把战止戈给摇了过来。 战止戈来的时候,没先看别的,先看了他自己的照片。 爱不释手的。 “不错不错,拍出了本将军七八分的英姿。” 祁秋年嘲笑他,“也不知道是谁,站到镜头底下,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战止戈也不介意,随后又拿起他和两个外甥的照片。 刚一上手,就察觉出了不错。 “诶,不对啊,小侯爷,你不厚道。”战止戈拿着那张照片和其他照片做对比,“这纸张的质量,明显就是两回事了,小侯爷厚此薄彼啊。” “哈哈哈哈哈哈。”祁秋年承认自己双标,但也不好说出来,“主要是这珍珠纸数量有限,我想着,你是要寄送去给老国公的,路途遥远,所以才选用了这种不易受潮的相纸,你看其他的,都是普通相纸。” 战止戈勉强相信了他的鬼话。 三人装点完所有的相册,腰杆都酸了。 祁秋年瘫坐在矮榻上,“找几个擅长矫按的师傅过来放松放松?” “得准备准备了进宫了。”战止戈看着天色,“即便宫宴是晚上,但还是要提前入宫。” 是了,祁秋年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宫宴呢,不知道其中细节与讲究。 “那我要换朝服吗?”那朝服就他第一次上朝的时候穿过,后来就束之高阁了。 笨重又不好看。 晏云澈:“换一身得体的衣服就够了,等下我们三人可一同进宫。” 全京城的都知道他们三个是至交好友,同乘一辆马车进宫,也是正常的。 “那行。”祁秋年伸了个懒腰,“我先去换衣服,你呢,你要换吗?衣服在这里?还是在极乐苑,需不需要派人回去取。” “带过来了。”晏云澈笑他爱操心。 祁秋年摊手,“我这不是怕你住我这里不方便嘛,要是缺什么,尽管吩咐,定然要让我们佛子大人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感觉。” 战止戈:“……小侯爷,你对我和对我外甥,完全是两码事啊。” 祁秋年笑着,“武将不是不拘小节的吗?佛子大人矜贵又清冷,即便是缺了什么,或者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他肯定都不好意思说,那我只能主动一些了。” 战止戈竖起了大拇指,这姿势还是他学的祁秋年。 宫宴。 每年都有这么一遭,参与的都是皇亲国戚,王公贵族,以及朝中大臣,还有他们的家眷。 祁秋年想着,这不就是企业年会嘛。 麟德殿,是专门举行宴会的地方,祁秋年刚踏步进去,就感受到了金钱的魅力。 啧啧啧,大晋的国库还是有钱呐。 王公大臣们都到得差不多了,都在与相熟的大人们寒暄闲聊。 “一般这种情况,我坐哪儿啊?”祁秋年侧身跟晏云澈咬耳朵。 “会有太监过来引路,一般都是按照品级排座的。” 祁秋年哦了一声,他说得好听是个侯爷,但实际上县侯的品级并不高,他刚想再说什么,华公公就小跑过来了。 “佛子,战将军,小侯爷,陛下刚才还在念叨你们进宫了没。”华公公还是笑呵呵的模样,“小侯爷,昨日的照片可做好了?” 祁秋年点头,“都带来了,后面有人看着呢,公公找人给陛下送过去吧,哦对了,昨日本侯也给公公拍了一张照片,等下公公记得从箱子里拿出来,就放最上面了。” 华公公给他的感官还挺好的,而且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进宫,华公公都暗中提点过他两句。 昨天玻璃专卖店才开业,拍照在京城那是掀起了一阵浪潮,今天大源来报,现在三楼都快不够用了。 好多权贵都等着拍照呢。 他也愿意在这个时候卖华公公一个好。 华公公的笑意又真诚了几分,“不如侯爷与老奴一起将照片送进去?” “不了,宫宴要开始了,本侯第一次参加,还没找到地方呢。” 华公公哟了一声,赶紧招来一个小太监,责怪道:“你们是怎么办事儿的?祁小侯爷到了这么久了,你们居然就让侯爷独自在这儿站着。” 小太监连连赔罪,“侯爷这边请,陛下特意吩咐了,将您的位置安排在了京中那些小少爷那边。” 祁秋年挥手,“华公公,不碍事,本侯还跟佛子和将军闲聊一会儿,公公先去忙吧。” 华公公点点头,这才带着一帮小太监,抬着几箱照片走了。 等人走了,祁秋年凑到晏云澈和战止戈身边,“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我跟京里那些小少爷可不熟吧?” “大致是你年岁与他们相近。”战止戈开他玩笑,“若真是让你跟那帮老头子,老侯爷,老酸腐坐一起,你能自在?” 祁秋年下意识地就打了个哆嗦,“大白天的,不要讲鬼故事。” 他可是听说过有老酸腐说他离经叛道呢。 战止戈笑得不行,晏云澈的眉梢也挂着笑意。 祁秋年又问了他们的位置。 佛子的地位不必说,参加宫宴的,位置也是靠前的,就在老国师的旁边。 祁秋年挑眼望过去,那老国师看起来面色不太好啊,大概是年纪大了,身上也没有佛子应该有的那种超然脱俗的气质,至少比起晏云澈,那要差太远了。 旁边还坐着他夫人呢,一想到他曾经是和尚,就感觉有些维和。 但祁秋年却莫名生出一种愉悦的感觉,想不通。 战止戈,在京中有个闲职,官位品级并不高,但他还是战国公府的世子,战国公爷驻守西北边关,今年没回来,他得要代表战国公府。 “外祖母今日不来?”晏云澈问。 战止戈摇头,“年岁大了,不爱凑热闹。” 三人闲聊了一阵,时不时还有别的大臣,公子,皇子过来打招呼寒暄,倒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围绕的还是开年去北方推广种植粮种的事情,还有这两日火热的玻璃,以及拍照。 嘿,无论怎么说,这些话题居然都跟祁秋年这个县侯有关。 不少人心里都在感慨,是他们之前看轻了这个从乡下来的侯爷了,不过现在还不晚,还有机会拉关系。 祁秋年也看在眼里,他并不希望被老皇帝认为结党营私,带着笑脸,打着太极应付过去了。 见时间差不多了,三人才分开落座,等待皇帝过来开席,祁秋年多留意了一下他四周坐的这些小少爷。 诡异的心情涌上心头,这些小少爷的样貌看着都挺好,只不过怎么都感觉娇娇弱弱的? 再仔细观察的话,有的对他怒目而视,有的直接无视他,少有的几个则是含羞带怯地看着他。 想到刚才那小太监说是老皇帝特意安排他坐这个位置的,祁秋年脑子都麻了,他还能想不明白为啥吗? 老皇帝这又是要给他乱点鸳鸯谱了。 祁秋年心里叹息,这人老了,是不是都爱给人做媒? 再一细想,他进京都几个月了,可是这些小公子他看着都很陌生。 虽然他不跟那些权贵少爷有过深的交集,做生意嘛,又经历了在城外赈灾,大部分贵公子还是能挂得上脸的,可面前这些几乎都没见过。 这让他瞬间意识到,这些小公子大概是在家里不受宠,要么是庶子,或者压根就是从外地接过来的旁支。 而且他瞧着,大部分应该是不乐意的,被那些臣子送进来给老皇帝做人情了。 啧,这老皇帝也真的,搞得他里外不是人,且先不说人家愿不愿意,他就不喜欢这个调调的。 即便是喜欢男人,他也喜欢势均力敌的碰撞。 想到这,祁秋年的眼神就再也没有落在这些小公子的身上。 宫宴盛世繁华,但是跟后世的年会还真没多大的区别。 皇帝一进场,百官高呼万岁,皇帝喊了平身,入席,可没人真的就开始干饭。 老皇帝也像模像样地讲了一些场面话,回顾今年,展望明年,然后适时举杯敬诸位大臣。 过了一会儿,老皇帝又提起一个问题。 “今年赈灾,祁侯组织百姓捐款捐物,诸位爱卿的家眷也慷慨解囊,把灾情控制在了城外,也让灾民们免受严冬的侵扰,祁侯有功,但百姓也可谓是功不可没,诸位爱卿的家眷亦是。” 大臣们连连附和,无论是哪一个派系的大臣,忠臣也好,奸臣也罢,这是赈灾确实都让他们开了眼界了。 老皇帝,“既是有功,那自然要论功行赏,祁侯这边,朕已有安排,要如何犒赏百姓,诸位爱卿,可有什么想法?” 这…… 从前这些大臣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甚至在他们眼里,这根本就不值得犒赏,那些百姓做了什么?无非就是捐了几件旧衣服,几把棉花而已,也不值什么钱。 再则,那祁秋年不是用硝石制冰回馈过百姓了吗? 但是陛下既然提起了,他们也不好把心里话说出来,但是京城百姓那么多,真要逐一封赏,那得耗费多少钱财啊?
第40章 宫宴 大规模的犒赏,除了打了胜仗,将士立功,犒赏三军之外,似乎没有过这样的特例。 按照以往的经验,若是某个地方做出值得称赞的功绩,即便是有百姓参与,最后一般都是犒赏当地的官员,然后再从时政上给予百姓一定的支持。 比如说免除农税这一类的。 但京城不同,京城周边的农村,有一部分都是权贵的私人庄子,而这次参与京城捐献物资的,基本上都是城里的百姓。 京城里的百姓生活还算富裕,即便家里不是当官的,那也都是经商的,家里有田地的,也都分散在各个村子里了。 若是真的如往常那般减免农税,似乎也不太妥当。 而其中有一部分人也琢磨,这赈灾是祁秋年组织的,真要把功劳全给了祁秋年,他们大多数人都是不乐意的。 特别是右相冯良。 一时之间,百官们都有些为难,主要是没这类似的经验,又不想让功劳落在祁秋年头上。 犒赏百姓,还是祁秋年上次跟皇帝提过几句,他也没想到皇帝会在今天提起。 具体要如何操作,也是个问题。 祁秋年自己也在考虑。 从实际出发,他也算是已经用硝石制冰的法子,与百姓们换的那些棉花物资,百姓也不是没有获益,站在在百姓的角度,按长久来看,怎么看这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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