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这个世界里的人只对他和陈梦生表示了兴趣。对他,是因为他身上有死气,村里的人不希望他们活着出去,自然喜欢死气。 对陈梦生,是因为她手里是干净的。 这是惩罚世界里纯粹的好人,快穿系统不会对如此维护纪律的人赶尽杀绝。 这不是它要的。 投入惩罚世界,即改过自行重新做人,改造最好的那一个,不应该是提前放出去吗? 所以陈梦生走的路,是生路。 摸爬滚打多年的陆宿,也不会放弃这一个机会。 他没有对生的渴望,就是离生最近的人。 所有的猜测在睁眼后被证实。 耳畔响起唢吶的演奏声,喜庆的布景让气氛都变得热烈起来。伴着一阵高昂的曲调,他像是被唤回了灵魂,身子渐渐恢复知觉,和刚刚进入世界时感觉一样。 睁开眼后,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圆桌旁,桌上放着喜糖瓜子花生,以及香喷喷的热菜。 这几道菜很眼熟,尤其放在最中间那一盆,是何意死的那天早上,陈梦生看见就直接开始吐的炖猪蹄。 他的腿没有一丝异样,从酒杯里倒映出眸色是黑的。 身旁的人拍拍他的肩膀,他抬眼望去,一抹金色落入眼中。 这人看着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双眼湿漉漉的,明显是吓得不轻,在看见他有动作后,毫不吝啬的把笑意展示出来。 “你、你终于理我了,”金发青年颤声道,“这是什么地方啊,我一睁眼就到这了……你知道吗?” 陆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金发青年:“……?” 如果算上第一天,那么被连续骚扰了三个晚上的陆宿自然不会忘记这张脸。 ——这是开局就死在森林里的「主角」。 主角光环:直接入生局。 全部捉虫完毕,都是蔡依依啦 *晚了抱歉,才码完,今天堵路上了,没来得及码字,和大家说声抱歉抱歉
第21章 被抛弃的瘸腿小可怜Ⅶ 出于生理性的,陆宿并不想看到这张脸。 但。 “你叫什么名字?”陆宿询问。 出场如此久的主角终于有自我介绍的机会:“宋小声,我叫宋小声。” 陆宿礼貌地交换了姓名,随即问:“你到这里多久了?” “啊……大概三十多分钟?” 三十多分钟? 十分钟代表之前的一天吗。 耳边唢吶声未绝,一个高声把宋小声吓得连忙抓住陆宿的手臂,听陆宿也姓宋就直接认了哥:“不过老哥,这是哪里啊,我怎么感觉这里怪怪的……” 抓了之后反而心更慌了,他咽咽口水,突然对这位看着乖乖的青年有些恐惧。 “如你所见,婚礼现场。”陆宿回答。 ——这无疑是老人口中七天后的婚礼现场。 穿着红色绸缎大褂的人们敲锣打鼓,他们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每个人眼里都带着光,一眼望过去,模样复制粘贴一般,诡异却不可怕。 因为这里真的是太快乐了。 快乐的让你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容,会忘记一切恐惧,会让你觉得今天结婚的这一对一定是天作之合。 宋小声心却更慌了:“……不是,我还以为这是什么bug。刚刚没有一个人和我说话,退游戏也退不出去。这个bug太可怕了。” 说完他还实践似的用手在隔壁人的眼前晃晃,那人无动于衷,只是带着笑鼓掌。 宋小声:“看吧,怪吓人的。” 他玩游戏没有提前查看攻略的习惯,一进来就遇到正戏开场,没有任何NPC引导,身边的“玩家”还一脸呆滞地盯着地面,吓得他差点跪在这里。 陆宿往旁边看去,桌上的人并不认识,只不过穿着明显和村民不同,看得出是参加婚礼的人。 至于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也许是他破了轮回,死亡便是其中的一个节点。 那么其他人也会在。 他四处看着,寻找着记忆里的面容。 恍惚中中发现了一抹白,喜事面前敢穿白,不像是NPC的风格,于是他向上望去—— 果然是老熟人。 宋亚还是初见的模样,一身技术员的装扮,衬衣却是死寂一样的白,在一群红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垂着头,坐姿规整,身体像那衣架上挂着的衣服,身上的肉丢了一般,干巴巴的令人恐惧。 不过那双眼睛依旧有神。 手中的拳头依旧有着力道。 如果说死亡是一个节点,那么宋亚就是继主角之后,第二个因为“死亡”来到这里的玩家,他明显更适应这里的环境,与他人攀谈,快要和其他人融为一体。 发现第一个就能看见第二个。坐在最远处的何意,原本黑色的运动服变成白色,栗色的发丝打着旋,垂着时像一只泰迪。 何意的目光一直放在婚礼台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宋小声也顺着视线望过去了,默默自行理解道:“那两个NPC真特立独行,还敢穿白色。” “NPC?”陆宿转头问。 “不、不是吗,”宋小声弱弱道,“他们给人的感觉和这些NPC 一模一样。” 陆宿闭上嘴,沉思着。 死去的人在这里又复活了,这到底是真的复活了,还是只是保持着一种活着的状态。 “呦,那个小姐姐很好看哎,”宋小声观察着,拉着陆宿一起看,陆宿看了过去,一眼认出来:“陈梦生。” 宋小声:“你认识啊?” 陈梦生也发现了陆宿,她额头上全是汗,脸色惨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后遗症,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她无声地看着陆宿,眼神中全是诧异与询问,但她却没有动作,依旧坐在座位上。 周边没有一个人走动,枪打出头鸟,她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怎么想都还是乖乖等着剧情发展好一些。 陆宿收回视线。 人都到齐了,那么这次婚礼的主角—— 唢吶声吹到最高.潮,欢快而喜庆的音乐绕着房梁旋上云霄,在空地布置的露台处,红色的帷幕缓缓揭开,一袭暗沉的红露了出来,铃铛叮当作响,惨白而瘦小的身影缓缓出现,接着,一双大手接过了她。 新娘盖着红盖头,新郎带着高高帽,两人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他们互相搀扶着,形如枯槁,面如土色,眼里灰白一片。 那位新郎,是木头。 那位新娘……可想而知。 是蔡依依。 穿着最艳丽的红的司仪握着喜帖,他身形瘦长,高近两米,站在那像电线杆。 司仪一直扬着笑,眼里全是光。 “啊,这就是我们今年理数村里最完美的一对新人啦~他们生活地像阴沟里的老鼠,却总想对外面的猎物下手,可惜胆子太小,一点点尝试都不敢去做!” “我左手边呢,是我们最最最最最窝囊的新郎!他强壮如牛,却只会打嘴炮,可谓是窝囊敲门窝囊到家啦~” “哦。好像也不是。” 司仪凑近,从喜帖中拿出一把小匕首,在木头死人般的脸上划了一横,几滴鲜血流了下来,就再也不滴落。 司仪凑进嗅了嗅:“原来最后他朝着我们最最最美丽的新娘下手了呀,可惜,等新娘死后,反而没人帮他了呢~” 转身凑到另一边,蔡依依睁着眼,眼里黯淡无光。她的肤色是极白的,如同抹了墙粉,司仪的胳膊撞了她一下,硬是从上面落了几层白色的墙皮。 “哎呀,”司仪不好意思道,“我们最最最美丽的新娘生前面部受到撞击,化妆师很努力帮她遮去伤痕了,却被我搞砸了,真是对不起。” 台下哄堂大笑,似乎是在听什么相声。 而唯一有理智的三人,一言不发。 宋小声虽然想和陆宿搭话,无奈陆宿冷冰冰的,他也不敢主动开口。 台上的婚礼在司仪将地上的墙皮按回脸上后继续,一切流程和平常的婚礼相同,只不过到了最后,两捆二人高的木材被推到台上,刚刚结完亲的两位新人被分别绑在木材上。 司仪眨眨眼,嘴角的弧度拉到最大:“这两位新人是没有离开‘那里’的客人,灵魂也是脏兮兮的,让我们用最热情的火焰替他们洗走肮脏,迎来最崭新的未来!” “两个人一起走,地下的日子也不孤单嘛。” 火逐渐燃烧起来,肉皮被烧焦的味道窜进鼻腔。木头和蔡依依从始至终一动不动,到最后整个人被烧成漆黑,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宋小声大开眼界:“这……这是什么诡异的习俗……我,呕——” 陆宿替他倒了一杯茶,宋小声接过,但在选择喝下去的一瞬间,被烧成炭的两人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因为身上被泼了水。 那水是从水渠里舀出来的,源源不断不怕终止,几位村民狂笑着往他们身上泼着,硬是将火焰泼熄灭。 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声音让人难以接受,宋小声看了一眼手里的茶,立刻放手敬而远之。 另一边,陈梦生猛地想起几分钟前被分食的恐怖,望见桌上的肉菜,又想起那天的何意,脸色更白了几分。 她从兜里拿出一枚药丸,闭着眼吃了下去,半晌,整个人的气色好了许多。 但从头到尾都不敢往台上看一眼。 火焰熄灭,水流从婚服衣摆下流了下来。人被烧的不成样子,婚服却依旧完好如初。 有村民上前将婚服取下,他们抖抖上面的灰,动作熟练地像是做了许多次。 “那么,”处决完台上的两人后,司仪捏着话筒,脖子一百八十度转弯,硬是转到背后,宋小声发出惊呼声,“我的天!” 司仪的眼球转动着,一副找寻着猎物的样子。 台下配合地安静下来,司仪看见了台下的何意,他长长的“哦~”了一声,才道: “这是谁家的客人,婚礼上敢穿白色?哎呀,原来是老熟人啊——” 司仪下了台,走到何意旁边,何意扬起他的标志性微笑,温温柔柔地站起身。 司仪捏着嗓子说:“这位小兄弟可是认认真真工作的打工人,他昧着良心干活,却乐在其中,不得不说,我们村子真适合他。” 台下有人抗议,似乎是不满意他的话。司仪立刻话锋一转:“是吗?你们也不喜欢这种背后捅刀的人?那我们应该怎么处理他呢?” “呀,”司仪微微惊讶,他夸张地张大嘴,眼底却满是戏谑,“这不是他的好兄弟嘛。” 和他人聊天着的宋亚立刻停了下来,他机械似地扭动脖子,四肢僵劲,像被人拼凑起来做成的提线木偶。 司仪撒着小腿把何意拉到宋亚旁边,周围人贴心的让了位置。他拍拍宋亚的肩膀,一只手臂掉了下来。
58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