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你是何意?宋亚也在吧,你们现在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何意看着他灰蒙蒙的眼,用手将脸上的血液擦干净,表情冷淡,道:“还没有什么想法,等回去了再说。” 陆宿点头,他手上的竹竿要往别处撞,似乎在确认这里的地形。 何意突然问道: “你以前也看不见?” 陆宿摇头:“我在进入这里之前是一个视力正常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进来之后就看不见了。” “也没想着在系统商店里买点东西?” 陆宿没接套,一脸茫然道:“什么系统商店?在这里?” “……” 何意轻松道:“没事,毕竟是新人,你以后也就知道了。” 表面上笑得轻松,暗地里,他捂着宋亚的嘴,让这个男人发不出最后的哀嚎。 宋亚最后艰难地挣扎着,但因为失血过多,力气也跟不上,完完全全被何意掌控着。他满目鲜血,求救似的看向陆宿。 陆宿看不见,他眨眨眼:“那我先回去了。” 何意应了,致命一击的飞镖打破空气,无声无息地插入宋亚的脖颈之间。 血腥味更浓了。 陆宿跟着水渠往前走,手上的竹竿绕着水渠的边缘。这让何意也明白了陆宿是跟着水渠出来的。 水渠绕过了巷子深处,陆宿也跟着绕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何意的另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抬起,他面露诡光,一只手上握着飞镖。 手起手落。 陆宿不管不顾地向前走。 破空而来的飞镖终究只是刮掉了一丝头发,那发丝轻飘飘地落入水渠里,飞镖原路返回。 如果刚刚陆宿躲一步,飞镖上的利刃便会刺穿他的眼球。 何意悠悠道:“慢点走,别摔着了。” 血流成河,却一滴都没有留出阴影之外。陆宿笑道:“谢谢你。” 转过头后,陆宿的笑脸像是定格在了脸上,再走几步,似乎与这里的居民融为了一体。 ——太有意思了。 同为人类阵营的伙伴自相残杀,可能到不了第七天,他们这里的人都会被身边看似最亲密的人杀死。 这也验证了陆宿之前的猜想:这里的快穿者身上,可能和他一样,有着必须完成的任务。 也许杀死宋亚就是何意的任务。 虽然他不知道男二系统为什么会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任务。 也许……这只是何意的一种消遣方式。毕竟进来这里的,都是犯过事的。 可能何意曾经就杀人如麻,对待活人是这样,对待NPC又能好到哪里去。 想到何意看他的眼神,陆宿低声叹气。 看起来这个人只是暂时把他放走,之后一定还会来找他算账。 ——今晚又要接.客了。
第19章 被抛弃的瘸腿小可怜Ⅴ 午后。 等到其他人聚齐的时候,何意才缓缓出现。这一见面,立刻掀起一阵寒意。 何意像一个血人,浑身上下只有半张脸没有被污染。鲜红衬得肤色更加白皙,如同故事里拥有漫长黑夜的血族。 蔡依依坐在院中的椅子上吓得一动不动,木头这边问:“发生什么事了?宋亚呢?” 何意失魂落魄地摔在地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们遇到什么东西了?该死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急躁地怒吼引得院中扫地的几位佣人侧目,他们的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在这种时候,平添了几分讥讽。 “死了……”这话一出,陈梦生的脸色立刻变了,何意还低着头,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我们去拜访了村子里的村民,出来后,宋大哥就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我去扶他,他就突然炸开了……” “炸开了?”陈梦生不可置否,“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是一个新的世界,和现实世界不能相比!”蔡依依朝着佣人处看了一眼,“我们身边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何意回来的太晚,他们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见不到尸体也根本分辨不出死因。 木头蹙着眉,多年的快穿生活让他更加警惕:“你仔细想一想,你们做了什么事,才会遭到世界的报应?” 何意神情恍惚,努力回想着:“好像是有一件奇怪的……我们今天去了村民家里,他们让我们去拜祠堂,我们就拜了……” “现在想想,怎么能随便去拜呢。牌位本就有灵,这个世界里的灵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嘶嘶。”远处看戏的陆宿用竹竿蹭着地面,制造出来的声音让人心烦。 木头认真听报告的思绪被打断,他皱眉道:“宋卢宿,你不安静的听别人的信息,你在做什么?” “啊。”陆宿无辜地应了声,“我只是觉得奇怪,何大哥都这么慌张了,还能立刻想起重点。” 带点质疑味的话语一出,在场的明白人立刻心领神会。在怀疑即将降临到何意头上时,只有蔡依依傻白甜道:“这怎么了?发生事情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想起来也不难吧?” “明明是好心为我们排雷的……宋卢宿,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我们都被害死才听别人的话?” 何意配合地垂下头,只有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着,不得不说,在死亡面前,其他一切的话语都是疲劳的。 陆宿乖乖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的姿势。 陈梦生显然是懂得陆宿的意思,她因为在上个世界出手救了一个小女孩,违背了世界运转规律,才被投放到这个惩罚系统里来。 按理来说,她并没有罪大恶极,反而是因为心善才做出的举动,世界没必要这样对待她。 快穿世界永远在维护世界和平,公平也是和平的一种。奖惩分明,才是快穿世界的本质。 像是去拜拜牌位就爆体而亡这种无解类的惩罚理应只对罪大恶极的人有用,说不定是宋亚因为犯的罪太恶劣了,才会遭到如此报应。 于是她并不觉得同类之间会彼此下手,这种可能性也只能听听罢了。 “只是一种低可能性的怀疑罢了,不必上心。”陈梦生语气疲惫,“何意,你先去收拾一下吧,一会我们再复盘。” 几个佣人迫不及待地帮何意打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木头脸色阴沉,陆宿看了他几眼,便移开了目光。 复盘的地点选在了大堂,因为他们不太想继续待在佣人的视线下交谈了。 陆宿有幸加入他们的故事分享大会,他觉得可能是因为他如果不来,这里就会空一个位置,会让人睹物思人。 何意看起来平静多了,木头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我在村子里转了转,这里的‘人’在一定的时间后会重复之前的动作,不太像是有自主思维能力的东西。” 陆宿想起之前和他交谈过的佣人,确实是这样,只有那些人看着像是有点地位的人明显是有思考能力的。 “他们一直在说,七天后的婚礼一定非常盛大,”说到这里,木头道,“他们还告诉我,现在的新郎还没有新娘,不过不久就会有了。” 不久就有了。这个村子里现在只有他们这些“外乡人”,新娘是谁,可想而知。 身为女性的陈梦生与蔡依依更为敏感,陆宿安慰道:“新娘不一定是女孩子,你们不用太害怕。” “确实。”陈梦生应了一声,她明亮的眼扫过众人,“我们倒是发现了一些东西。我记得那位老人和我们说,三天后会有一场祭祀活动,我们发现了祭祀的地点。” “村子最里面有一处湖泊,维持着村边水渠里水的流动。湖泊上有一处平地,平地上画着阵,四周被绣球装饰,看上去是个婚礼现场。” 那应该是一个重要地点。 陆宿沉吟片刻,发觉四周安静了下来,木头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到你了。” “我在家里转了几圈,没有发现太特殊的事,”陆宿说,“行动不便,也没有往太远处走——。” “我和宋哥在外面碰见你了,”何意的声音传来,他的神情之间,出现了些许异样,“行动不便?” 无论是陆宿还是他人,都能听出其中其他的意味,陆宿扶着竹竿,缓声道:“——只是在外面绕着水渠走了走。” 没人知道一个视力有缺陷的人是如何在外面走一走的,陆宿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便换了个话题:“不过我刚来的那天晚上确实发生了一些……值得和你们分享的事情。” 陆宿将金发青年的事情讲了讲,大家都察觉出不对劲来,木头恍然,“果然,我们第一夜没有人出事,是因为已经有人出事了。” 无限世界里的第一晚通常都是随机杀人,其中的危险度可想而知。 蔡依依看向陆宿,她神色微妙,抿了抿嘴唇。 晚餐依旧被安排上,尽管一时之间信息量太大,但该吃吃该喝喝,保存体力也是十分重要的。 等要回去歇息的时候,何意突然围到陆宿旁边,他伸出手,低声道:“我送你回去。” 一副没了队友急于找队友的模样,不得不说,何意这温吞的长相,确实与剧中的白月光匹配度高许多,让人看到都会降低戒备心。 但见了那一幕的陆宿,自然不会养只狼在身边。 “不用了,”陆宿笑着说,“我只是看不清,不是看不见。” 陈梦生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光晦暗不明,蔡依依一直跟在她的后面。 整个楼道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已经没有了人,陆宿在看着他们回了房间后,才慢悠悠的抬腿往前走。 从他们进入这个世界至今,还没有被明确告诉过有什么事情不能做,只是告诉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这和陆宿之前经历过的世界不一样,那时候的灵异鬼怪、不知不觉中便会丧命的恐怖游戏和这比简直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平静的背后可能被风暴包裹着,至少陆宿清楚,今晚一定不太平。 有准备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等夜幕降临之后,陆宿睡在那又被贴了五十张驱邪符的床上。半晌,他忽然惊醒,目光沉沉地放在了窗户上。 这间屋子向外的出口只有一张窗户和一道门,关上之后就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在睡觉之前,陆宿是把窗户关着的,现在窗户却开着,向里面吹着微凉的风。 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从心头浮起。 陆宿下了床,连竹竿都没拿,赤脚走到窗前。他低头向下看去,窗外是漆黑的森林,回头望去,原本待着的房屋变成了初来时的大厅,主位上挂着的蛇图腾依旧咬着自己的尾巴。 回过头后,面前的窗户变成了大门,大门正敞开,一个人站在他的对面。 金发青年只留下一张没有被头发挡住的嘴,咧开嘴笑嘻嘻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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