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巳时末了。”应有初估摸着现在是早上十点过。 “什么?已经这么晚了?”俞安诧异,赶紧掀开被褥就要下床。 哪曾想,脚刚沾到地,腿一软,又跌回应有初的怀中。 “别急,你今天就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什么也别干,”应有初末了还加上一句,“早上我起床的时候看过了,还肿着,都怪我,我下次会小心的。” 俞安面上腾红,不可思议道:“你……你还看过?” 应有初觉得做都做过了,看看也没什么,便轻声安慰着:“嗯,不过没事,我已经替你擦过药了,好好休息一下就行。” 俞安深吸一口气,怪不得他觉得那里有点凉凉的,原来是抹了药膏的缘故,一想到早上是应有初对着他那处又看又抹药的,他顿时羞涩难当。 应有初就看到俞安轻轻扒拉开自己的搂着他腰间的双手,然后倒在床上,拽过喜被将自己整个蒙住。 “相公别说了,你快出去,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俞安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传出来。 他的安安怎么能这么可爱! 应有初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语气带着笑意和宠溺,“好,等会儿吃饭了我再给你端过来。” “我自己出去吃。”俞安闷声回着。 “嗯,”应有初应着他,起身要走了还扯了扯俞安的被子,“别一直蒙着,小心闷到自己。” 俞安捂到脸上的被子被应有初扯到眼下,露出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等到应有初退出房间后,他翻过身,抱住被子,发出一声细哼。 太丢人了。 应有初满面春光的从里屋走出来,还贴心的将房门关上。 “怎么样?小俞醒了?要吃东西吗?”应财坐在堂屋关切的问。 “醒了,没事,等吃饭的时候再喊他。” “那他想吃什么?”应财问。 “清淡一些,我做就行。”应有初想着自己做些简单的就好。 应财不自然地咳了声,声音也小了点的问,“要不要下午杀老母鸡?” 应有初抬头,一下对上应财略有深意的眼神,“杀了给谁吃?”他半眯着眼睛盯着父亲。 “你……觉得你们两个谁吃比较好?”应财将问题推回应有初,语气里满满都是试探。 应有初趁着这个机会他一雪前耻道,“这还用说,当然是给安安吃!” “你确定?”应财迟疑,毕竟认知里这么久的事情,突然改变,他还是秉持着怀疑的态度。 “确定以及肯定!”应有初眼神坚定的回答。 应财一拍桌,“好!”他转身就去后院逮鸡了,现在杀了腌上,吃完饭就能炖上了,这小火慢炖的效果最好了。 在里屋躺着的俞安听到一阵鸡飞蛋打的声音,随后院中传来一声鸡的悲鸣声,他忽地深感不妙。 考虑到俞安的身体情况,中午以清淡为主,清粥小菜再配了个萝卜炖排骨。 做法简单难不倒应有初,于是他和应财两人蹲在灶房,一个做饭,一个给鸡拔毛。 等吃饭的时候,应有初体贴的在俞安坐长凳上放了个软垫。 哪怕俞安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软垫的瞬间又破防了,“相公,我没这么……”娇气。 俞安还没说完,就被应有初按在软垫上坐着了,坐上后感觉确实不耐,就没再说了。 “安安,这些都是我做的,你快尝尝怎么样?”应有初殷勤地把碗筷递给俞安。 俞安接过碗筷,他早已饿极,很快地吃了起来,“相公做得很棒!很好吃。”他不吝夸赞道。 两人在饭桌上视若无人的聊了起来,应财一个人埋头吃饭,他偷偷瞟了一眼俞安,见俞安眼下泛青,但面色红润,举止间尽是温情。 他儿子还是行的。 应财在心里默默肯定着。 饭后,俞安不肯在床上继续休息,应有初只得又在织布机前加了个垫子,才同意俞安织布。 织布的时候需要用到腰腹力量,所以今天他织得格外得慢。 应有初听着堂屋传来缓慢的机杼声,从昨天就开始激动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拿起一本晦涩难懂的古书啃了起来。 如今已是三月中旬,再过十多天他就要前往府县参加院试了。 一开始他将话说得很满,完全没意识到作为理科生的自己,作诗填词这项技能简直是稀烂。 应有初还给俞安承诺过会搬去府县让他和周红珠团聚,现在也有点担心自己做不到怎么办? 不过他的焦虑还没持续到第二天就被俞安缓解了。 下午开饭前,应有初盛好一碗鸡汤,徐徐地交到俞安手里,并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安安,趁热喝,炖一天了。” 俞安滞住,他为什么觉得,应有初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相公,要不这鸡汤你先喝?”俞安小声的问。 “不,这是特意为你炖的,你辛苦了。”应有初推开黄澄澄的鸡汤。 “还是相公比较辛苦。”俞安回。 应财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暗中观察这碗鸡汤到底谁喝。 最后,两人一人干了一碗鸡汤才作罢,应有初回头瞅见应财一脸遗憾的表情,立马倒了一碗鸡汤给应财。 夜,应有初搂着俞安躺在床上,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着。 “安安,过几天我就要参加院试了,要是考不中,到时候你做不成秀才夫郎怎么办?”应有初说。 “相公考不上也没关系,现在这样也挺好。”俞安抱住应有初的手臂,只要有相公在,他也就别无他求。 “你不想去府县和周红珠团聚了?” 俞安抬眸,俏皮道:“还是想的,那相公你还是再努力一些吧。” 应有初单挑一眉,掐着俞安白生生的小脸蛋,“还说喜欢我,我看你心里只有那个小闺蜜吧。” 应有初的现代词汇俞安听得多了,也知道闺蜜是什么意思,他扣住掐自己脸蛋的手道:“相公不要担心,就算你这次不能考上秀才,下次也能再考,不管你考多少次,我都是支持你的。” 应有初感动的将俞安搂紧,两人温存片刻,兀然听到头顶的应有初说:“所以你还是没回答我,你心里到底是我重要还是那个周红珠重要?” 俞安嗤笑出声,“相公最重要!” 应有初鼻哼一声,满足的继续抱住怀中的软玉温香。 三月底,这天俞安正收拾着东西同应有初一起前往府县,陪同应有初参加府试。 应有初四处溜达着查看俞安收拾行李的进度,“不用带这么多衣物,给我带一套换洗的就成。” 说罢将手上的东西丢进行李中,俞安定睛一看,三盒橄榄膏。 “相公,你是去考试的,你不能带这个。”俞安义正言辞的将橄榄膏拿出去。 “怎么不能带,家中常备橄榄膏嘛。” “家中常备,考试又用不着,不准带。”俞安语气带着警告,“不许背着我偷偷带啊。” 应有初拿出三盒橄榄膏揣进袖袋里,小声嘀咕着:“家中常备,考试必备。”
第34章 清晨辞别父亲后,两人踏上去府县的路,坐上村长家去往县城的牛车,到了县城后,去府县的路比较远,有六七十公里。 两人一合计,决定去租马车行,租一辆马车代步。 租车行现下生意火爆,多得是去府县赶考的童生,应有初环顾一眼,发现还有五六十岁的老童生在其中。 “哎,你们也是要去府县参加院试吗?”一位身穿宽袖长衫的人上前搭话,身形消瘦,脊背挺得正直,显得长衫下空荡荡的,“我也是去考试的,我们正好能共乘一辆马车,这样也能省点钱。” 应有初看着都怕一阵风把他吹没了,拒绝他的拼车邀请,“不了,我怕生,还是算了吧。” 那人听到应有初的婉拒,只得转头找下一位拼车小伙伴。 应有初悄悄偏头和拉着他手的俞安小声说:“咱不差钱,租一辆马车只拉我们可以吗?” 俞安忙点头,他也不想一路上和陌生男子同乘一辆马车。 于是,应有初拉着俞安挤到前面,找到租车行的小二,问两人租一辆马车去府县大概多少钱。 “一公里两文钱,一辆马车可坐四人,你们确定就坐两个人?”小二问道,毕竟选择拼车要划算很多。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小二将两人带到一侧,让他们选择要哪辆马车,应有初查看了一圈,要了一辆相对干净的马车。 他盯着马车的轮子出神,马车的车轮上面安装了两个大小不一的齿轮,一个小齿轮紧靠着大齿轮,车轮转动带动小齿轮,大齿轮转动一圈就会传到一个木锤上,木锤下面放了一面小鼓。 “车夫,这木锤每敲一下是多少公里呀?”应有初好奇的问道。 车夫正解开马车上的缰绳,回头看了一眼应有初说的什么,回答道:“这走了一公里就敲一下,等到了府县,按照敲击次数再算钱。” 应有初了然的点头,他没想到古代已经有这么严谨科学的计价器了,还挺方便。 两人上了马车,内部结构比想象中要好一点,车厢两侧勉强可以缩着腿侧卧下。 车夫询问好两人是否坐稳后,牵着马踢踢踏踏的上路了。 应有初打开装行李的包袱,拿出一床小毯子,对着俞安说:“安安,来补个眠,这到府县还得一天呢,昨天你都没睡好。” 俞安从来没出过远门,他走得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头一次去府县,他还有些紧张,昨晚兴奋得一直没睡着,应有初也跟着没睡好。 俞安就提议到,“要不相公,我们一人睡一边?” 应有初不满的“啧”了声,将俞安拉入怀中,“分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分床睡。” 两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挤作一团睡了起来。 俞安倒身靠着应有初的大腿,脸颊挨着应有初的手侧,一个硬硬的物品硌着他,他仔细一看,是应有初的袖袋,正一小团的堆积在他脸侧。 “……”俞安沉默了一会儿,“相公,你袖袋里装得是什么?” 应有初身子僵硬一瞬,他反应过来立马将手挥到身后,“没什么,一些小玩意儿。” 谁知他挥手的幅度过大,袖袋里的东西撞到车身,发出“铛”的一声。 “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吗?”俞安突然福至心灵抿嘴问。 “可能是的。”应有初诚恳的回答。 “相公!你怎么出门考试还带这种东西!”俞安有点气急,声音就大了些。 坐在车外的车夫都侧过耳朵,鞭子也不挥了,什么东西?我也想听听。 俞安不可置信的撑起身子望着应有初,他早该知道的,今天早上看到应有初两个袖子鼓鼓囊囊的垂在一旁,那时候他就有所察觉只是碍于应财在场没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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