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那家伙即便生气也只能躺在自己旁边睡觉。 祝淮想了想,觉得可行,打算明天趁人出门就找机会行动,床就拆了,沙发就换成那种短的、不能睡人的。 想着想着,他又叹了口气,再次翻了个身尝试入睡。 结果很显然,他睡不着。 他觉浅,但两人在一起后睡眠质量却高速提升。睡觉时,他必须抱着周则笙睡,对方的体温、气味和呼吸的律动,无一不是最好的助眠工具。 但此刻,一样都没有。 况且他下午的时候已经把觉睡够了,这会更不可能睡着。 祝淮又躺了一会,然后猛地坐起身。 好难受,他想摸到隔壁去睡,或者偷两件周则笙的衣服过来抱着也行。 祝淮这样想了,便就这样做了。 他穿上鞋,轻手轻脚地溜进隔壁房间里。 周则笙睡得很安稳。 祝淮想了想,还是没忍心打扰他睡觉,转身拉开衣柜,俯身从里面挑了几件周则笙常穿的衣服,抱着就想往回走。 不料手一滑,衣服掉了两件在地上。 祝淮身体一僵,保持着偷偷逃走的姿势,也不敢回头去看人醒没醒。 半晌,正当祝淮打算放下警惕继续往外走时,周则笙的声音响起。 “阿淮?” 祝淮转头,被发现了之后他反而更坦荡,声音冷静地说:“晚上好。” 周则笙:“晚上……好?” 祝淮:“嗯,晚上好。” 周则笙:“你在做什么?” 祝淮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衣服,又抬头看他,坦白道:“一个人,我睡不着。” 周则笙惊讶地眨了眨眼,目光在地上的衣服和祝淮脸上来回,有些哭笑不得。 祝淮看着他的表情,忽然觉得有点委屈。 他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能不能不生气了。” 周则笙一怔。 “下次不倒药了。”祝淮盯着周则笙。 周则笙见不得他露出一点这种表情,强撑的气跟气球被扎了孔一样,瞬间泄没了。 他当即下床牵过祝淮,说:“不气了,我们睡觉。” 祝淮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迅速,迟疑地说:“衣服掉地上了。” “明天再捡吧。” “可是会脏。” “反正平时又不是阿淮负责洗,明天我来收拾。” “……好吧。” 祝淮如愿钻进了熟悉的拥抱里,整个人都安心下来。 他想了想,总觉得周则笙的原谅来得太突然,有点像白捡的。 于是他犹豫地开口:“周则笙。” “嗯?” “……要做吗?” “嗯?!” “这次…做到什么程度都可以。” 祝淮说完,脸一下子红透了,心中不住地腹诽,网上的人真是会出馊主意。 ---- 感谢你看到这里~ 晚上回来码了一个小剧场,觉得很萌就先发上来了ww
第四十九章 番外:前世 我与知岁的初识,起源于我的一时兴起。 彼时我刚假死脱身,身上还带着伤,在林子里没等来接应的人,先等来了一个年轻公子。 这人我有印象,宣国现在的主君,刚过弱冠之年,脸上还有稚气。 他站在树荫底下,往湖中央看去,轻轻蹙着眉,似乎即便是看见美景都不能缓解他的忧愁,直到他轻轻合上眼睛,久留在眉眼间的郁气才散开些许。 脱身后的我还没找到定居之处,不想做蛰伏争权的事,倒想游山历水,然后定居在一处景色优美的地方。 宣国虽小,却景色宜人,我看着躲在树荫底下乘凉的年轻主君,“咚”地一身从上游岸边跌进水里,然后问: 可否拉在下一把。 现在想来,当时那样做其实不妥,不过是那时的知岁还年轻,不然我可能当场就被拖下去砍了头。 那时不仅没被砍头,还靠着我死皮赖脸的功夫与知岁亲近起来。 知岁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对人太过有礼,就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但其实继续相处就会发现,他只是不太擅长和人说话。 在宣国的那几年,我从最开始的养好伤就走,到不如就在此处定居,想法转变的缘由有很多,但要说其中最重要的,是一个人和一棵树。 我和知岁在院子里种下了一棵树,约定以后一同在树下乘凉。 如今那棵树长势很好,隐约还有要冒出墙外的气势,夏日里的院里终于多了一片树荫,但我从不敢靠近。 树还在,约定中的人却少了一个。 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故意跌进水里,或者说不做那个不争权势、立志游山玩水的人,是不是就不会将知岁卷进灾难中。 我的弟弟,是一个十足十的暴君。 攻打宣国,不过是顺手的事,如果他的亲卫没有在发现我,或许这片土地仅仅是被占领,而非屠城。 被关进监牢里的那段时间,我的双目失明。 其实这也没什么,牢中灯光昏暗,看得清与看不清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眼睛一旦被蒙上,身体的其他感官就会被放大。 我能听见知岁受刑时的惨叫声。 我被沉重的链子扼住咽喉,什么都不能做,那是我最悔恨的日子。 我以为主动让权就会换来安宁,实际上这只会让别人有机可乘。 于是我等待着时机,从狱中逃出,一刀刺中了暴君的腹部。 我把知岁接出来了。 曾经那个种了桃树的后院早已被摧毁,我便重新按照原本的模样仿造了一个,好让知岁安心养伤。 知岁的伤很难养,昏迷了许久,醒来后也总是提不起劲来。 他很少说话,和从前那种少言不一样,他是不愿意和我说话。 我不知道该如何求取他的原谅,他的亲朋好友死在血泊中,而凶手是我的血亲,这和我脱不了干系。 好在他并不排斥我的存在,给了我好好照顾他的机会。 一个春秋过去,知岁心头的郁结似乎放下了许多。 他愿意主动找我说话了。 但我并不能开心起来。 我看着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分明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却不断不断地消瘦下去。 我四处求医,辗转多地,信了许多我以前从不相信的传说,变成了一个求神问药的傻子。 “别去找了。” 某天夜里,我从别处赶回来,听见知岁这样说。 我看着靠在床边的他,想起今天又没能找到传闻中隐居山林的神医,笃定地说: 一定会找到的,等你好了,院子里新种的桃树一定开了花,和原先那棵一起,会很漂亮。 “别找了。”他又说。 他的眼睛像两汪澄澈的湖,静静地,没有任何波澜地看着我,又好像并非在看我。 我突然生出一种错觉,那双眼睛在我外出的时间里,大概就是这样静静地看着我身后的门,等待着某人的出现。 知岁生病了,不能下床,更不用说是走出卧室。 每个日日夜夜,他缩在床榻上,见到的都是不熟悉的人,看到的都是不熟悉的景——即便我将屋内装横打造得和以前再相似,那终究是不同。 我看着那双湖水一样的眼睛,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了。 于是我放弃了寻找所谓的神医,开始每时每刻地陪在知岁身边。 夜晚里我们相拥入眠,他在我的怀中变得越来越瘦削,每一次呼吸都让我心惊胆颤,就像是一枚即将碎了的玉佩。 院子里那棵新种的桃树终究没能长出来。 查不到缘由,只是每天清晨推门看见它时,绿叶就发了黄,原本向好的长势急转而下。 随之而来的,就是知岁的病发。 他开始半日半日地沉睡,每天醒来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最后清醒的时间只有短短几个时辰。 我开始不敢入睡,因为某天夜里我从噩梦中惊醒时,发现知岁正仰着头静静地看着我。 窗外的月光很亮,映照在知岁的脸上。 他的眼神还是那样平静,湖水中没有一条游鱼,他看着我,就像从前看着那扇等人推开的门。 我不敢入睡了。 我不想错过他清醒的每一秒。 我不想再让他经历残酷的等待。 愈来愈长的沉睡,是死亡接近的预告,我变成了那个看着门的人。 他的每一次睁眼,都会让我无比欢愉。 后来,旧的那棵桃树开花了。 新种下的那棵树死掉后,它的长势变得格外好,开出的花比往年更加漂亮。 我想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一回头,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我有些懊恼,或许我不该去看花,不知让他看着我的背影等了多久。 我说,知岁,花开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感到心脏开始狂跳,身体先大脑一步迈开腿,走过去俯身凑近,问: 你要说什么? 知岁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沉默着,又忽然起身,抬起手拽住我领口。 我本能地扶住他的后背,这样的动作让我的心跳更加响亮,到嘴边的“小心”被一枚吻堵了回去。 ——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仅是蜻蜓点水般,却胜过万钧。 只是这样一个吻,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闭着眼往后跌去,我将他揽在怀里,然后发现,他永远地沉睡了过去。 吻,或许是出于报复,或许是表达心意,又或许在警告我不要将他忘记。 我读不懂其中的意思,喊不出他的名字,只知道像一个无助的孩童一样流泪。 他的手里,攥着半枚残缺的玉佩。 那是我初见时佩戴,相知后赠与,于乱军中摔碎的,只找回了半枚,他一直贴身放在怀里。 — 我取出残缺的玉佩,又开始寻找传说中的神医。 终于在又一次桃树花开后找到了一个巫师。 我知道那是暴君的残党,但我不在意,只要能够再次见到知岁,怎样都好。 于是我将玉佩交给他,开始了长达五年的取血养蛊。 终于在我将死前跨越了时空,完成了我一直以来的执念。 我睁开眼,耳畔响彻着怪异的音乐,但依旧盖不住我心脏的狂跳声。 台上,我看见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他身着一身青衫,仿若誓死守卫百姓的主君,被一箭刺穿心脏后缓缓地往后倒去。 终于, 瘫倒在地上的他侧过头,对上了我的眼睛。 ---- 感谢你看到这里~感谢在2024-05-22 22:30:32~2024-05-23 13:58: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介凉丰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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