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则笙心道失策,加快脚上步伐往酒店赶。 — 彼时,祝淮正躺在酒店的床上看剧本,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微信发了进来。 【周则笙:阿淮,可以当面聊一聊吗?】 【Z:你在B市?】 【周则笙:对。】 【周则笙:我昨天看见了那个群聊的记录,今天一早就过来了,刚刚看你在忙就没打扰你。】 【Z:一早?你坐什么过来的?】 他刚才在片场看到一个身影和周则笙很像,本来以为是眼花,没想到真的是他。 【周则笙:李叔安排了直升机。】 祝淮:“......” 好狗血的桥段,难道他是狗血剧女主? 【周则笙:抱歉,我不该擅自过来打扰你的,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 祝淮有些出神,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半晌,他回复: 【Z:好,我在片场附近的酒店。】 祝淮将位置发了过去。 周则笙抵达酒店,按照祝淮发的楼层上了楼,找到了祝淮的房间。 原本走得火急火燎的周则笙忽然停住,他喘匀了气,又找了块玻璃看了看自己,确保自己“仪态端庄”后,有些紧张地抬起了手。 而就在周则笙叩响房门的前一秒,他的动作顿住了。 周则笙垂下眼,眼皮挡住他骤然沉下来的神色,浓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出一片阴翳,周身气质忽然冷了下来。 他的余光扫见走廊转角处的一抹转瞬消失的影子,悬在半空中的手垂了下来。 “谁?” 周则笙的语气同他的神色一样冷。 走廊空荡,没有人回答。 周则笙嘴角无声地弯了弯。 就在下一瞬,周则笙以一种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消失在原地,像古装剧中的侠客一般,移动的速度快成一抹残影,几乎是在瞬间便抵达了走廊另一头的转角。 转角处藏着的人畏畏缩缩地躲着,片刻后又往外探出一点头,想要观察走廊。 接着,那人瞪大了双眼,因为原本站在走廊上的周则笙消失了。 未知带来的恐惧,使他产生一种从监视者转为被监视者的感觉,他的额角不禁冒出冷汗,阴森之感缓缓爬上他的后背。 接着,那后背的阴冷感转化为实质。 一道悦耳却在此时显得格外恐怖的男声响起,那声音问:“你好,请问你在看什么?” ---- 感谢你看到这里~
第十九章 那人穿着酒店员工的服装,半张脸被口罩遮住,俨然一副没干好事的模样。 他缓缓地转过头去,对上身后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楼道里的光昏昏暗暗,周则笙的身量高而宽大,吓得男人瞬间有点脚软。 男人嘴唇轻轻颤动,他想大喊一声“鬼啊”,却发现自己就像是被点了穴位一般,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接着,他发现自己不止发不出声音,身体连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则笙拿走自己手中的相机。 瞬间移动一样的速度,被施了法术般不能动弹的身影,几乎击碎了男人唯物主义的“道心”——不是说建国以后不准成精吗?! 妖精周则笙并没有理会男人惊恐的眼神,他将手中的相机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依旧没能研究出这新款铁盒子该怎么用。 于是他抬头,解开了鸭舌帽男人的哑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男人被鬼盯着,半晌才哆哆嗦嗦地抬起眼睛看向周则笙,等到发现这鬼长得不青面也不獠牙,长得像人,还比大部分人长得好。 他这才缓过劲来,求饶道:“我,我我什么也没拍到。” “哦?是吗?”周则笙反问道。 “我我我就是,”男人见周则笙不像恶鬼,又继续说,“像拍点方沐舟的爆料。” 周则笙点点头:“还拍到其他的了吗?” 男人嘀嘀咕咕:“就,都拍点,万一压着宝了以后还能打包卖出去。” “好,”周则笙解开他的穴,将相机递过去,“打开我看看。” 男人看了一眼周则笙,见对方高出自己大半个头,打消了逃跑的想法,老老实实地按照周则笙说的做,一遍展示照片,一边解释道:“这些我都可以删掉。” “停一下。”周则笙开口。 滚动的照片停下,显示屏上出现两个人的身影,正是今天热搜主角方沐舟和祝淮。 两人站在酒店走廊上,方沐舟凑近祝淮,似乎在看他手中的什么东西。 这个狗仔很会找角度,从图片上的角度看过去,祝淮和方沐舟的距离很近,甚至可以算得上暧昧。 要是这张照片流出去,即便祝淮和方沐舟没有任何联系,但他也会被惹一身晦气,要是处理不当,祝淮以后都会和这个法治咖挂上关系。 周则笙皱眉:“这张劳烦删掉。” 狗仔赶忙点头,将照片删掉。 屏幕上,又出现一张新的照片,这张照片拍下了祝淮的全脸,方沐舟不知和祝淮说了什么,祝淮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屑的笑意,冷冷地抬眼看向对面的人,照片有些糊,但扛不住祝淮的脸漂亮,硬是将这张照片带出了氛围感。 狗仔一愣,不经感叹道:“我靠,这张脸就活该吃娱乐圈这口饭。” 说完他后背一凉,对上的周则笙笑盈盈的目光,不禁咽了口唾沫。 周则笙眉眼弯弯:“不好意思,这东西我得拿走。” 他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不是询问,似乎也并不打算求得当事人的同意,拎着相机就离开了,动作之快,连他往哪边走的都看不出来。 狗仔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感到腿软,扶住一旁的墙才没有摔倒。 他迷茫的看着走廊,在心里悲痛地与自己的相机告别。 — 周则笙将相机放在了提前订好的房间里,两人的房间在同一层,因此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 房门被敲响时,祝淮正瘫在床上发呆,他走过去打开门,就在门口看见了站得十分笔直的周则笙。 “阿淮。”周则笙似乎有些紧张,正悄悄地观察祝淮的脸色。 祝淮看他紧张的样子,无声地笑了笑,而后转身往屋子里走。 走到一半,他才慢半拍地察觉身后没动静,一转头,就见到周则笙还在门口罚站,看过来的眼神十分委屈。 祝淮一怔:“不进来吗?” 周则笙还在装可怜:“可以吗?” “不可以。”祝淮似笑非笑地看过去。 周则笙听出这是反话,立即顺坡下,进屋关上门,凑过去看祝淮脸上的表情。 “阿淮,你还在生气吗?”周则笙偏过头问。 祝淮在床边坐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房间内的凳子扬了扬下巴,道:“坐。” 周则笙回头,选了里祝淮最近的位置坐下,坐得十分端正,一副“接受所有拷问”的模样。 祝淮觉得有些好笑,问道:“你要解释什么?” 他其实是想问“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解释”,但想起周则笙上午说的话,他又将这个疑问压回去了。 周则笙抿唇,似乎在组织语言。 周则笙看着祝淮,语气真诚地说:“其实我不是原本的周则笙,我是从前世而来,灵魂落到了这具身体里,‘周则笙’从前干的事情、交的朋友,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祝淮一愣,想起任一诺怼人的时候经常说的一句话: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是秦始皇? 这样一走神,他无意识地脱口而出:“你相信我是秦始皇吗?” 周则笙:“什么?” 祝淮回过神,改口道:“没什么。” 周则笙继续解释道:“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很重要的人。” 祝淮问道:“那个,知岁?” 问完,他惊觉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质疑这个说法,而是选择相信周则笙的话。 “是…”周则笙看着祝淮,似乎还有话没能说出口。 祝淮眉头微动,梦境中的那张模模糊糊的脸和眼前人重合在一起,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心狠手辣、玩得很花’的周则笙不是你,你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另一个周则笙?”祝淮觉得这件事情很荒谬。 周则笙听见“心狠手辣、玩得很花”这八个字,嘴角抽了抽:“…是。” 祝淮又问:“你最开始叫我‘知岁’,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周则笙眼睛亮了亮,却欲言又止起来。 “可我不认识你,”祝淮摇头,“我确实梦到过一个人叫我‘知岁’,这件事很巧合,但我不认识你。” 周则笙的目光暗了暗。 祝淮语速不急不缓,直视着周则笙的眼睛:“先不论这件事的真假,即便是真的,我大概也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没有那段记忆,不可能是他。” 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是把我当朋友才来解释这件事,我愿意听,也愿意试着相信。但是,如果你只是为了在我身上寻找别人的影子,所以才花心来接触我、给我解释这件事,没必要。 你要想清楚,我不是他。就算真的有转世那种东西,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没有从前那段记忆,我也只能是另一个全新的人。” 祝淮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有边界感的人,对于不喜欢的人事物,他向来不愿意花一点心思搭理。 但同样,一旦被他划入防线以内的东西,他总是会额外给予信任和耐心。 就像此刻,面对周则笙口中的“穿越”一样。 祝淮对周则笙有好感,即便他才和这人认识不到一周。 这种好感来得很奇妙,或许是因为那常年存在的梦,又或许是真的有转世一说,每当祝淮看向周则笙的眼睛,他都会对这人产生出一种毫无理由的信任。 所以即便这件事听起来很荒谬,他也愿意试着相信。 房间陷入沉默,周则笙看着他的眼神中又蒙上一层哀戚,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借着撒娇耍赖将这件事岔过去,而是舒出一口气,抬起头平静地问道:“那我和能和阿淮你做朋友吗?” “可以,”祝淮语气平静,“前提是只把我当作我。” 周则笙点头:“好,我会的,对于这件事情,我很抱歉。” “嗯。”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该说的都说完了,祝淮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尴尬,他看着情绪低落的周则笙,犹豫着开口道:“要不要,去吃火锅?就是上次吃那个。” 周则笙闻言抬起头,似乎没有想到祝淮还会主动向自己释放好意,他眉眼弯弯,笑着点头回答:“好。” 祝淮对上那双重新充满笑意的眼睛,总觉得周则笙身后似乎正有只尾巴在不停左右摇晃,他不由得勾了勾唇,说:“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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