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婶哪里见过这种仗势,愣在原地,而周围原本排队的人都涌上前来看热闹,这也就是方才周溢之他们回来所见到的那一幕。 知道事情原委,周溢之宽慰方婶, “没事,是我们没有提前告诉你,不怪你。” 方婶紧张的心情缓和许多,但是王秀花眉头一皱,不忿道: “她这是什么态度,不认识就可以对我大喊大叫吗?” 王秀花这话,在场的人听了都简直惊呆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论声音大,谁能大过她去。 程小五内心酸涩不已,既焦急又紧张,他拉着他娘,小声劝道: “娘,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们里去说。” 程小五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把对铺子的影响降到最低,然而王秀花今天来,就不是为了和程小五叙旧聊家常的,当即挣脱开程小五的手,大喊道: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弟弟要娶媳妇,你爹腰不好,你给你弟弟准备二十两银子,再回家替你爹把地种好。” 这话一出,程小五只觉得周遭空气都寂静了一瞬。 二十两,她娘跟他要二十两给他弟弟娶媳妇。想到当初,他们收了二两银子的彩礼把他嫁给周溢之,现在为了他弟弟娶媳妇,竟然要二十两。 程小五想要拒绝,嘴唇张开,却哽咽住。 周溢之看着这一幕握紧拳头,走上前把程小五挡在身后,抬起袖子掩了掩眼角,开始哭诉: “哎呀,娘哎,你是不知道哦,我们为了开这个铺子欠下了一百二十两!” “什么?!”王秀花惊疑不定。 周溢之继续道: “这些日子,我们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做甜品,虽然看上去赚得多,但是我们欠下的更多呀。” 周溢之又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继续哭诉, “当初为了买下这间铺子,我们和人家约定,三个月内还清银两,否则,否则就要……” 说着,周溢之为难地看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隐下到嘴边的话语。 王秀花乍一听见这事,一时不知是真是假,恰逢此时,围观人群中有一人恍然大悟道: “我说周老板怎么每天都往牙行的蒋管事家中跑呢,原来是欠钱啊!” “我也看见了!我还好奇来着,本以为会是桃色消息,没想到啊……” 周溢之去蒋颜家送甜品从来没有藏着掖着,平时看见的人很多,现在倒是正巧做了见证。 周围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王秀花此时已经信了大半,但是她儿子还在家里等着,她绝不能空手而归。 顿时喊道: “我不管,你欠钱归你欠钱,你孝敬爹娘归你孝敬爹娘!” 如果是儿子,王秀花去和他要钱,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但关键程小五是哥儿,还是个已经出嫁的哥儿,王秀花这个做法,如果周溢之是个不好相处的,那程小五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此时围观人群瞧见王秀花这一态度,已经有些瞧不起她,可是百善孝为先,如若王秀花真的这样不讲情面,程小五也不得不递上让她满意的银两。 不惧旁观者复杂的目光,周溢之唇角勾起, “当然,孝敬爹娘的银钱,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自然也是要出的。” 听见周溢之这样的话,程小五拉住他的衣袖,想要阻止。 周溢之安抚性地握住程小五的手,笑着对王秀花说: “娘,您先回去,以后每个月,我让人给你送二两银子,就当是我和小五的一点心意,弟弟娶媳妇的事不着急,等我们还完欠债,一定帮他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事。” 这话一出,围观群众都倒吸一口凉气,二两银子不多,可每个月都送,这一年下来就是二十四两银子,谁家嫁出去的哥儿能这么补贴娘家啊! 王秀花本来是想一次性拿二十两银子回家,但是听闻周溢之此时欠债,加之他现在给出的方法似乎更划算,心中有些动摇, “那若是你没有按时给我送银子呢?” 闻言,周溢之笑了笑,没想到他这丈母娘还有点聪明, “您放心,今天在场的各位都可以给我做个见证,如若以后我没有按时把银子送去,您尽管来找我。” “好!”王秀花见周溢之把话说到这份上,当即伸出她那布满皱纹的手, “给钱。” 周溢之也不啰嗦,在几十双眼睛的见证下,从怀中摸出二两银子递给王秀花。 而王秀花拿了银子还不行,又指使程小五给她拿了许多的甜品,吃着喝着拿着,这才满意地回了程家村。 终于送走这尊大佛,周溢之对着围观众人抱歉说道: “让大家见笑了,浪费了你们时间,实在不好意思,这样,为了弥补大家等待这么长时间,今天做一次满减活动,满二十减二。” “哈哈哈哈好。” “没事没事,周老板你摊上这么个丈母娘,可有得磨了。” 说话间,众人重新排好队伍,而方才接茬搭话的那人,发现周溢之的夫郎面色低沉地站在一侧,讪讪闭嘴。 当着人家的面议论他的母亲,总归是不好的。 周溢之面上带笑,并不在意众人同情的神色,牵住面色苍白的程小五的手,带他回了家。 — 我!粗长!
第二十五章 进了里屋,程小五握紧拳头,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溢之,我娘她…。。不能给她钱的。” 程小五情绪低落,看上去就像头顶着一片乌云的小蘑菇。 “小五,为什么不能给你娘钱?”周溢之虽然能看出程小五在家中的处境艰难,但是他没想到程小五会主动说出这话来。 周溢之感到些许惊讶,在这个时代,程小五这种不愚孝的思想是很难能可贵的。 程小五低垂着头,不愿意去回忆过去的那些事情,但是面对周溢之的询问,他收起心中难言的情绪,说道: “从我记事起,我就在我娘的打骂下生活,我爹他虽然不会打我骂我,但是也不管我,所以从小我知道,我的爹娘和别人家的爹娘是不一样的。” 程小五小时候总是很羡慕同村的小孩,别人依偎在自家爹娘怀里撒娇时,他总是拎着水桶或者是扛着柴火。 “我,我挺坏的,从小就想着长大后要逃离那个地方,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干活,就是想报了他们的生育之恩,这样,我就可以离开了。” 程小五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但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走,就被我娘嫁了人。” 他看向周溢之,脸上神情似哭似笑, “我好庆幸啊,我娘把我嫁给了你,你是我长这么大,对我最好的人!” “当初,我得知我娘要把我嫁人时,就想和他们断了关系,还偷偷从卖粮食的钱里拿了三十文。” 程小五说得语无伦次,整个人激动又惶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周溢之说这些,这些事情,他原本打算烂在心里的。 但是今天看到他娘来闹事,他才知道他根本没有把过往的这些事情放下,看到他娘不顾他的死活,只想给他的弟弟要银子娶媳妇,程小五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难过。 周溢之瞧着程小五怀疑自己的模样,心疼地走上前,张开双臂拥抱住他。 “你没有错,不需要自责,这样的爹娘我们不需要孝敬他们。” 周溢之抚摸着怀中程小五微微颤抖的后背,内心沉重,就算再重男轻哥儿,王秀花怎么能这样虐待自己的孩子呢,简直是不配为人父母。 想到初见程小五时,他那副营养不良的身躯,周溢之心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穿越这种事情都被他遇上了,按照一般狗血的发展,程小五会不会不是王秀花的亲生哥儿? 毕竟程小五五官深邃,身材高挑,除却肤色算得上俊美,而王秀花却矮小瘦弱,中庭五眼都透露着一股势利刻薄的模样。 虽说程小五刚嫁过来时也很瘦弱,但这段时间营养跟上,身高窜条,现在就比周溢之矮一个头,怎么看也不像是王秀花的孩子。 但是,这一切只是他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说不定程小五像他爹多一些,这般想着,周溢之安慰道: “你放心,给银子只是暂时的,不会让他们赖上我们的。” “好。”程小五眼眶湿润,盯着周溢之狠狠点了点头。 周溢之深呼一口气,继续说道: “小五,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镇上吗?” “离开?”程小五抬起头,疑惑地盯着周溢之。 甜品铺子生意火爆,没有理由现在要离开,想到周溢之有可能是因为他娘而不得不离开这里,抓住他的手臂慌乱说道: “不,对不起,我会想办法让我娘不要来找你的,你不要走,对不起……” 知道程小五误会了,周溢之连忙解释: “小五,你冷静,听我说,和你娘没有关系,是我想离开镇上去县城开连锁店。” “连锁店?”听见周溢之这话,程小五冷静下来,愣愣地发问。 周溢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 “是的,不过,在离开之前,我们先把这边的事情解决掉。” 程小五虽然懵懂,不理解连锁店是什么,但是他愿意相信周溢之,周溢之这样子说,那他就这样办, “好。” 周溢之笑着把程小五搂入怀中,感受着周溢之温暖的怀抱,程小五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经过白天那一遭,甜品售罄后,周溢之特意好好安抚了一下方婶,程小五为了表示歉意,也做了一大桌子菜,邀请方婶留下来吃晚饭。 方婶表示理解,吃完饭,揣着周溢之给的蛋糕和他所说的“精神损失费”,离开回家。 翌日清晨,周溢之准备好要售卖的甜品,就出了门,直奔牙行而去。 周溢之来到牙行时,蒋颜早已一改往日懒散的模样,在里面整理着账本。 他走上前,寒暄后说道: “蒋管事,我来和你做个生意,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啊?” “哦?”蒋颜站起身,好奇地盯着周溢之。 周溢之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 “你也知道,我家的铺子生意火爆,现在基本上一个月能赚一百五十两左右,但是因为自身原因,我想去县城中发展,所以镇上的铺子就无人经营。” “你是想要转让?”周溢之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所以蒋颜思索着反问道。 她知道周溢之的甜品铺子赚钱,但是没想到这么赚钱,这一个月赚得银子都够的上先前买下铺子的钱了。 “不是。”周溢之摇摇头否认,接着说道: “有一种经营方式,叫做连锁店。我会在各地开一间同样名字的甜品铺子。 这间铺子我不转让,但是交给你经营,铺子和原材料都是我的,我还负责教学甜品制作,包教包会。除去原材料的费用,你只需要每个月给我分红,就是当月盈收的一半,这样如何?” 周溢之的这个法子,蒋颜从未听说过,不过仔细分析下来,却是投资小,回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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