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禾博乐又说:“该传达的我已经传达完,留不留疏瑟是你的事,曲萧我不可能再还给你,如若疏瑟再找曲萧麻烦,别怪我把事情做绝。” 禾博乐走了,整个走廊只剩下抽泣声,大概半个小时过去,抽泣声也停止,走廊彻底安静下来,刘天怡扶着墙站起身,擦掉脸上的泪痕,装作若无事的重新来到病房。 疏瑟还在昏睡,睡颜平静,纯真,每次看到疏瑟的睡颜,刘天怡总会想他的亲儿子睡觉时,是不是也这样安静。 可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的儿子经历了怎么样的曲折,而这些曲折全都是病床上那个人一家三口带来的。 他们怎么能,怎么能这样残害他的儿子。 一想到那些画面,刘天怡就胸口揪疼,有了窒息感,她捂住胸口,看了疏瑟几秒后,默默退出了病房。 刘天怡重新来到走廊,看着烈阳高照,绿叶成荫愣神了好了一会,良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曲萧电话。 曲萧正在厨房准备食材,说好今晚要备大餐,从禾博乐出门那一刻,他就没有闲着。 这时手机响了,曲萧擦干净手拿起手机,迟疑看了几秒来电显示,最终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听,迎来的是长久的沉默,安静得如同深夜。 大概过了五分钟,也许十分钟,刘天怡嘶哑着嗓子道:“曲萧,妈妈...对不起你。” 刘天怡的声音虚弱无力,像是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年。 许是骨肉相连,曲萧见不得刘天怡这般悲伤,眼眶一下红了,声音却不动声色:“疏夫人为何这样说?” 刘天怡又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曲宏夫妇会这样对你,还有疏瑟,我不知道他想害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到底要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 “妈。” 一声妈,语无所措的刘天怡突然止住了声音,她紧紧抓住手机,都忘记哭泣:“你刚叫我什么?” “妈。” 曲萧又喊了一声,前一声是情有所触,不自觉喊了出来,后一声是情况所迫,曲萧其实是回答刘天怡他刚才叫了什么,但听在刘天怡耳里,横竖都是妈,她心里只剩高兴:“好孩子,好孩子,妈妈在。” 静了几秒,曲萧问:“禾总都跟你说了?” 刘天怡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哑:“都说了,我都知道了。” 曲萧:“那你怎么选择?” 曲萧问的很直接,甚至不带一点感情,刘天怡一下哑言,许久才道:“我...不知道。” 都到了这种地步,刘天怡还没有下定决心。 既然刘天怡做不了决定,那曲萧就帮她做决定,曲萧轻勾了一下嘴角:“如果不知道怎么办,就去牢里将曲宏夫妇放出来吧。” 刘天怡怔了一下:“他们要害你,放他们出来做什么。” 曲萧:“我身后有禾家和疏家,他们害不了我,倒是疏瑟,失血过多,现在还躺在医院,你总得让他的亲生父母来看看他。” 刘天怡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听从曲萧建议,第二天去牢里将曲宏夫妇放了出来,而刘天怡则避着不见疏瑟。 水果刀虽没伤中要害,但伤口较深,加之疏瑟娇生惯养,整个人跟大病了一样,虚弱的躺在床上起不来。 当疏瑟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疏妈,而是胡兰时,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还揉了揉眼睛,又四处张望,确定是在高级医院,他才疑惑开口:“怎么是你?” 胡兰端着水杯在吹开水,吹冷了才小心翼翼舀起来喂给疏瑟,曲宏则躺在后面的休息床上闭目养神。 疏瑟一掌拍开勺子:“我在问你话,怎么是你,我妈妈呢?” 胡兰的脸一下难看起来,她放下水杯,抖掉洒落在床单上的水珠才沉沉道:“我是什么?” “你...”疏瑟顿了一下,神色略慌,“我不认识你。” 胡兰倏地站起身,扯着湿润的嗓子吼道:“我才是你妈。” 胡兰这一嗓子挺大,疏瑟被吼懵了,肩膀都跟着颤抖一下,等房间静下来,疏瑟脸上逐渐浮上震怒,他坐起身,用比胡兰更大的嗓音吼回去:“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好不容易让妈妈讨厌上曲萧,你突然出现在这里做什么,坏我好事吗?” 胡兰冷嘲一声,无力的坐回凳子。 曲宏将平板电脑丢给疏瑟:“你自己看看。” 疏瑟忐忑地点开荧幕,指尖在上面不停滑动,越往后,疏瑟苍白的面容愈发惨白,看到最后,疏瑟举起平板电脑狠狠砸向地板:“假的,都是假的。” 胡兰悄悄抹了一把泪:“刘天怡说,让你去给曲萧道歉,只要你不再犯错,你仍然是他的孩子,至于疏宅,她说会把西院分出来给你。” 疏瑟踢飞被子:“凭什么?凭什么我要给抢走我一切的人道歉,凭什么我要去西院那个凄凉的地方。” 胡兰再次站起身:“别闹了。” 她一边替疏瑟拉回被子一边继续说:“一个西院也有好几百万,你拿在手里一辈子也不愁吃穿,何必还要闹下去。” 疏瑟猛地抓住胡兰的手:“妈妈,你在说什么,整个疏宅都该是我们的,区区几百万算什么,你不是想要做富太太吗?还有爸爸,不是想当富老爷吗?我们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够了!”曲宏实在听不下去,“我看最不清楚状况的是你。” “爸爸,你又在说什么?”疏瑟撑起身体,缓慢下床,小手颤抖着抓住曲宏手臂,“我们还有机会,我们不能这样放弃...” “唰。” 曲宏甩开疏瑟:“你还是冷静冷静。” 说完,曲宏摔门而出,疏瑟又将目光投向胡兰,胡兰心疼的摸了摸疏瑟脑袋:“你先好好休息。” 胡兰将疏瑟重新扶上床,又替疏瑟盖好被子,疏瑟全程都木讷的像木头人,等胡兰出了病房,疏瑟终于忍不住留下一行眼泪。 他呆呆望着天花板,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他捅自己一刀为的就是将曲萧赶出疏宅,到头来却弄巧成拙,他就像小丑一样,表演了一出拙劣的演出,这样的耻辱,他怎么咽得下。 疏瑟咬咬牙,想要他就这样放弃,不可能,疏宅有他没曲萧,有曲萧没他。 他要养好身体,尽快出院,他要毁了曲萧。
第53章 疏瑟的计谋 接下来两天,疏瑟看上去心情大好,吃得也非常多,也不在曲宏夫妇面前提曲萧,每天只管吃喝睡,纯真的像一个小孩子。 胡兰倍感欣慰,样样把疏瑟伺候好,一星期后,疏瑟出院了。 疏瑟第一时间就是赶回疏宅看曲萧在不在,绕了一圈后,一个人影也没见着,最后在后花园看见了赏腊梅的刘天怡。 几天不见,刘天怡消瘦了许多,背影异常单薄,疏瑟眼眶微红,一把扑上去抱住刘天怡叫道:“妈。” 刘天怡身体微僵,良久,她收回触摸腊梅的手,将疏瑟的手从自己身上掰开,就这样背对着疏瑟道:“你的衣物用品全都搬去了西院,以后你就住那吧。” 疏瑟双手无力下垂,震惊的后退两步,妈妈现在不仅不让他抱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还狠下心将他赶去西院,那里除了一栋干瘪瘪的房子什么都没有,这与被赶出疏宅有什么区别。 “妈。”疏瑟绕到刘天怡跟前,拉着刘天怡手腕悲伤道,“妈,为什么要赶我走?我不是你的孩子吗?” 估计这些天哭得太多,刘天怡眼尾都烙下泪痕,脸色苍白显老,刘天怡将脑袋歪向一侧,不想看疏瑟,嘴里低沉道:“正因为你是我的孩子,所以更应该好好反省,反省好了就去给你哥哥道歉。” 又是曲萧,又是道歉,凭什么。 疏瑟张口就道:“我才不...” 话到一半又突然住了嘴,疏瑟垂下眼眸,现在疏妈正在气头上,如果他逆着疏妈的意,估计真得一辈子待在西院,他不能如了曲萧的意,疏家永远只有他一个少爷。 片刻,疏瑟仰起脆弱的脸蛋:“我知错了,妈妈,我这就去跟曲萧哥哥道歉。” 刘天怡惊疑的看向疏瑟,确定疏瑟是想真心悔过,刘天怡才道:“你哥哥今天要去沪城茶楼帮禾总处理事情,你晚些时候过去道个歉,多买一些你哥哥喜欢的礼物送去。” 疏瑟两眼弯弯:“知道了妈妈,我先扶你去客厅休息吧。” 刘天怡收回被疏瑟挽着的手,侧身坐在了花坛的台阶上,看着夏日炎炎下的几处绿叶道:“我在这里坐一会,你去忙吧。” 疏瑟没有强求,沉着目光走出了后花园。 他先去主宅看了一眼,曲萧的卧室还完好无损,自己的卧室却搬空了。 这些都是拜曲萧所赐。 抢了他的小乐哥哥还要抢他的爸妈,抢他疏家少爷的身份,这些耻辱,他要全部奉还给曲萧。 疏瑟出了疏宅就给曲宏夫妇打了电话。 胡兰接起电话就担忧道:“儿子,身体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 疏瑟不耐烦打断她:“好了,说正事,我有一个办法恢复到原来的生活。” 曲宏抢过手机,呵斥道:“你又想做什么!” 胡兰也急道:“是啊,儿子,咱别闹了,有一座西院差不多了。” 胡兰是真不想折腾了,曲宏是真怕了,他胆小怕事,欺软怕硬,但不蠢,老张上一次将他送进牢里还喊人痛殴了他一顿,差点把他打骨折,他本想拿这事告老张,没想到狱长对老张点头哈腰,还直接问要不要直接把他打死埋了,他当时后背都吓出了冷汗,好在老张善口大开,让他先关着。 而前两天,将他说放就放了,就跟闹着玩一样。 而且放出来是要闹个什么鬼还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玩不起,跟豪门这群人的权力比起来,他不过是只蝼蚁。 曲宏沉重的叹出一口气:“其他的别去想了,过好以后的日子吧。” 疏瑟不甘的吼道:“爸!妈!曲萧把我害得这么惨,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只要这件事成,我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疏少爷,你们以后也能过上富老爷富太太的生活,相信我。” 曲宏怒吼:“够了,你只管过好以后的生活。” “爸!我们现在放弃,就会失去一切,看上去我有了一座院子,可西院什么都没有,等曲萧进疏宅,我迟早会被赶出疏家,你们忍心看我被赶出疏宅吗?忍心看我一无所有吗?如果我被赶出来,你们23年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你们把我调进豪门,等的不就是安富尊荣的一天吗?现在我们就可以办到。” 听疏瑟一番慷慨激词,胡兰再次心动,试探问道:“你是有什么一定能成功的计划?” 曲宏冷眼旁观,疏瑟继续道:“我知道,小乐哥哥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等会我会带着迷药去沪城茶楼假装给曲萧道歉,我迷晕两人,你们带走曲萧,不管是投河还是抛山,反正别让人活着,然后你们离开沪城,走得越远越好,这样就没有人找得到你们,我这边就和小乐哥哥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不仅是疏家,连禾家也是我的,我每个月给你们千万的生活费,你们自然就是富老爷富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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