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机打开后,没打算报警或是找记者曝光,那没多大用处,他要是想把事情广而告之,早就可以靠系统。 但这帮人春风吹又生,维权五年,判刑三年而已。 魏文续略有些生疏地在他手机里划了几下,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大喇喇就放在桌面上、连收敛一下都不肯的APP。 他点进去一看,哟,还是会员。 他怕在线观影区太卡,就在张信自己的缓存区里随便找了一部日产的,那男孩长得挺清秀,只是不爱睁眼。他把声音外放,手机扔到床上。 “系统,把这边的监控画面修一下。” 魏文续又好好地检查了一下张信身上的束缚,想了想,有些担心,干脆把他关节都卸下来了。 期间张信疼得醒来一次,惊恐地看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或是大叫,就又被魏文续一巴掌切晕,嘴里塞了块抹布扔在屋里。 · 他没去敲隔壁的门,那样容易打草惊蛇,更何况一间一间地敲门、等人来开,也太浪费时间了。 兴持学院的设施很差,学员们住的就够差了,教官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兴许校领导、管理层能略好一些? 毕竟从操场那边远远的看去,还是有一栋看起来很新的大楼伫立在园区里。 魏文续观察了一下,教官们住的单人宿舍,很像上个世纪的筒子楼的布局——只不过在这栋楼里,每个房间的门外不是敞开的走廊,而是又包了一层,加了一溜窗户,不至于让人出门去水房会被灌一肚子风。 或许这里以前指不定就是什么上个世纪快要废弃的建筑物,被杨校长包下来后,摇身一变成了“问题家庭矫治中心”,大笔大笔地挣钱。 魏文续从张信的宿舍向两边延伸,拿着从张信单人床上掰下来的铁丝,开了隔壁的锁。 此时正是教官们的午休时候,屋里有的没人,可能是出去喝酒打牌了;有的房里有人,且不止一个。 但魏文续动作快,进屋之前先听清楚了里面的动静,下手稳准狠。他一路劈过去,没特意控制力道,手劲儿颇有些没轻没重。 有些比较幸运的教官,就直接被一个手刀劈死了;比较不幸地就没死成,歪着个脑袋被捆起来,魏文续怕自己掌握不好电击力度,打算以后先用他们练练手。 这栋楼一共六层,张信宿舍在最高层,最底下一二楼两层没住人,兼用作各种“小课堂”和“学习班”。 但杨校长压箱底的绝技“大爱流淌”不在这里做,他还有个气派的阶梯教室,专门用来流淌。 等魏文续爬上爬下,把一层楼的人都解决完毕,发现周晨枫这具网瘾少年的身体还颇有些吃不消。 挨个进屋劈人,一圈过后,大概死伤各一半。 教官是兴持学院的主要“暴力机关”,他又联通系统,查阅了一下兴持学院的外出人员——杨校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生意,对内部人员管理得极为严格,每天有哪个人出去了、回来了,都要提前报备,才能由专人看管着开门关门。 这反倒方便了魏文续,他大概看了看,这会儿除了一个临时出去采购的没回来,其他的人都被封闭在这个大大的园区里。 高高的院墙,过电的铁丝网,紧锁的钢质大门,瓮中捉鳖的好地方。 · 姜翼在这个他眼中毫无人道的“集中营”里待了有三个月了,他倒不是像周晨枫一样被父母骗来的,而是发现自己对网络的“瘾”已经影响到日常生活,再加上失恋,心态有些崩,有轻生的念头。 父母对他提起做个“矫正”后,姜翼自己也愿意过来改正坏习惯。 但没想到是这么一个“治疗”法子。 姜翼很快就意识到吃的药物不对劲,每次吃药都会藏在舌下假装喝水,张开嘴给管理人员检查。 等没人注意到他时,再把快化净了的药片连同口水一起吐出来、藏好,嘴里天天是一股苦味,但他是真不敢吃。 但等到他有机会和父母联系,把这里的情况说明、提出要回家后,原本说好的“只住半个月,改正就回家”,却变成了“继续改造”。 姜翼没工夫去怨恨父母,只笑他们蠢,心里一刻不停地计划起了出逃的事宜。 但他虽长得高大,却也只是和平年代间城里长大的孩子,除了打篮球偶尔会带球撞人外,没什么战斗力。 比起占有绝对优势的学院一方,他身单影只、势单力薄,实在没什么可能以一当百、杀出一条血路。 但又不能“起义”。 姜翼刚来的第一周,那会儿他还没有回家的打算时,就目睹了一起案例。 一个练田径的、刚来的“刺头”男生,成功鼓动了一批人和他一起反抗教官,在赤手空拳占优后被随后赶来的拿着警棍和棍棒的其他人放倒,受到了杨校长的“加餐”。 为了震慑他们,学校还特意挑了不少人进去参观,人高马大,长得就像个挑事儿分子的姜翼也是其中一员。 · 他那会儿刚来一周,还是第一次见杨校长。 杨校长外貌看起来很和蔼,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说话声音沉稳而有威严。 他一出场,旁边围着的点评师就纷纷以一种崇敬的眼光看着他,整齐有序地鼓起了掌;而学员们则是战战兢兢,甚至有人都不敢抬头看他。 几个点评师轮番把那个刺头点评了一番,在他们的嘴里,他简直成了十恶不赦、该被满清十大酷刑都动用一番的罪人了。 这时杨校长笑眯眯地说话了: “这种孩子啊,都是有救的!只不过是现在不懂事。” “怎么治呢?那好办,杨叔有小仪器帮你!小仪器包治百病!” “这呢,都是为了锻炼你们的抗挫、抗压、抗委屈能力!” 说实话,姜翼还挺佩服那个刺头的。毕竟他刚进学校的时候,就被人一顿电疗,亲切地“问候”了一次,以至于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那个男生居然还能鼓起勇气、组织暴动。 刺头被几个强壮的男人摁住,进了杨校长专用的一件“治疗室”,姜翼他们也被推搡着进去参观。 杨校长已经在里面准备好东西、坐在椅子上等着了。他脸上没个笑模样,不再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神情严肃,眼神却兴奋地有些诡异。 姜翼以为这就要电了,应该和他之前经历的差不多,但没想到第一步,却是往刺头嘴里塞了一个人字形的橡胶呼吸管。 他浑身一冷,突然意识到——这是怕人咬舌自尽! 刺头很明显也反应过来了,不知是热的,还是吓得,一脑门的汗。 他梳了个平头,头发根根竖起,紧紧贴着头皮,汗珠顺着眉毛往下流,眉毛有些兜不住,掉进了眼睛里,猛地一看竟像流了泪。 · 新人的针多扎在手上,只是“过过电”,给他们开胃小菜,来个下马威。 像刺头这样犯了“严重错误”,可就不止如此了。但别人掌控不好电的火候,还得要身经百战的杨校长亲自出马。 仪器还是那个小方盒,但却从一个变成了多个,而且上面电线的数量明显有所增加。 杨校长施针讲究,头两针在太阳穴,左边一根针,右边一根针。他扎上针,还振振有词道: “清神醒脑!” 旁边站着的其他协作人员立刻往针上面放架子,一个一个夹好。 二三针也扎在脸上,一根在额头,一根在下巴。 “气通八方!” 刺头各种摇头躲避,却被头顶站着的人用手摁住头颅,紧紧束缚住,怎么也摆脱不了。 四针扎在手心肉最厚的地方,和姜翼当初扎的位置是一样的,又是四根小夹子连上去。 杨校长张了张嘴,也不念些神神叨叨的词了。 而此时刺头终于知道怕了,嘴巴呜呜咽咽地,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却被那根胶皮管堵着什么也说不上来…… 五六针直接插进指头的指甲盖里,左右手的中指里各插一根还在颤动的银针。 还没等开启仪器,指甲便被插得皲裂起来,往下丝丝地渗血。 杨校长此时却又挂上了他那标志性的、慈祥的笑容,手伸向了那几台连接好电线的“小仪器”。 “包治百病。” …… 参观完毕,姜翼的脑子里倒是突然升上来一个念头——这除了不够血腥,这种“高科技”比满清十大酷刑,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 姜翼天生皮肤较黑,和白得甚至有些发透的周晨枫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很难不注意到这个白的发光的男生。 他没什么特别的,身材瘦弱,脸上是经历过“电疗”的人皆有的胆小与怯弱——小仪器的确是包治百病,多横的人也能被电成鹌鹑。 但周晨枫有一点不同,他长得实在出挑。 等张教官在上午列队结束、将要午餐时,单独把周晨枫带走,姜翼心中居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虽然有点担心这个新来的小男生,但也怕自己被当成刺头料理,得到杨校长的特殊照顾,便故意不去看他们,更不敢去看张教官那已经蠢蠢欲动、搂住小男生一截细腰的手。 · 等到魏文续把教官们处理干净、又从医务室的库房里偷出大量安眠药、下到学校的各个开水间后,才施施然回了宿舍。 这所学校,最不缺的就是各类镇定剂和安眠药,魏文续怕药性不够,随手大把大把的放药。 反正学校里的学生一不能随意喝水,二自身耐药性高,反倒不会受太大的影响。 他身上穿着的是从张信房间里翻出来的干净教官制服,就算是大摇大摆地走在学校里,远远地看过去也没引起什么怀疑。 更何况监控被动了手脚,监控室里的人更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无法发出预警。 等他东奔西走各处下药完毕,第一批工作人员都已经倒了。魏文续又不得不返回,亲手把他们拖进附近的房间里捆起来,累得自己满头大汗。 姜翼正在屋里写“治疗日记”和“爱的感言”,看着魏文续进屋,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他不是被张信带走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回来了? 难道……张信这么快的吗? 他一肚子的话想问出口,但又顾忌着一旁正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他们的宿舍长。 宿舍长也是来接受治疗的,但因为“治疗效果好”“思想觉悟高”,被委派来管理他们这些“差生”,倒成了为虎作伥的伥。 宿舍长和普通的学员们要接受一样的教育和治疗,但多的就是那么一点点呵斥、监督学员的权力,倒真让好多人在这里安心住下。 宿舍长不是固定不变的,会每周根据表现来轮换,被换下去的宿舍长也不想着逃跑、或是反抗,反而会更加“好好表现”,从而再次成为宿舍长,管理其他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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