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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瑛瑶不想再看到丈夫，她一看到他，就会想起那天，想起那天零零冰冷的尸体。 方翰采越想补偿妻儿、想要修复她们的心理创伤，彭瑛瑶就越觉得慌乱，她总担心方翰采会再次失手，让仅剩的妹妹也受伤。她每天的工作很忙，但也不愿意让父女俩个单独相处，拒绝前夫和女儿见面。 · 方翰采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正趁着夜色、浑浑噩噩地往家里走。 路灯昏黄之下，他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穿着蓝色泡泡袖的小姑娘—— 那是露露……还是零零！ 他慌慌张张地想跑过去看一眼女儿，一辆车飞驰而过。 ----- “你的愿望是？” “保护好我两个女儿，让孔乐……还有他妈！都死掉吧！”男人愤愤道，他含着泪，“我是不是……太恶毒了？”
第29章 小孩，大人与狗（三） ◎三◎ 029.小孩，大人与狗（三） “爸爸，你刚才叫我什么？” 等魏文续回过神来，面前就站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她梳了两个小辫子，鞭子上绑着亮晶晶的彩色头绳，穿着一件蓝色的泡泡袖上衣。此时正瞪着那双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睛，表情可爱的跟他说话。 “露露……不对！你是零零吧？”魏文续还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往书包里放东西的动作，他顿了一下，把方零一把抄起来抱在怀里，“小坏蛋，还想骗爸爸？” “嘻嘻嘻！被爸爸发现啦！”方零推了推，从他怀里蹦了下去，就往外跑，“爸爸你快点收拾！我去楼道里等你们！” “你慢点跑，别摔着！” 魏文续听到方零的应答声后，径直往女儿的卧室里走。 果然，方露正小心翼翼地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嘤嘤嘤地哭。 方露在魏文续穿来之前就已经摔倒了，但这孩子比较奇怪，她明明摔了、也觉得疼，但就是不告诉别人，只是自己心里委屈。 平日里要不是有方零替她出头，都不知道被人家暗中欺负了多少回，又自己心里憋着多少委屈不肯说出来。 “露露，疼不疼？” “嗯……”方露点点头。 魏文续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爸爸去给你找医药箱，你先自己坐一会儿，好不好？” “好的。”方露很是乖巧。 魏文续把医药箱翻找出来，放到了显眼的茶几上，大概听了一下电梯那边的动静，转身就出了门，去了楼道。 · 此时方零正按着孔乐在地上打。 她一边打、一边喊道：“让你欺负我妹妹，让你欺负我妹妹！” 上次她不在的时候，孔乐又想偷偷抓露露，幸好被自己和爸爸发现了！她要趁此机会给妹妹报仇！ “狗狗！快咬这个臭女人！” 听到这话，方零又气得往狗头上敲了一下，正想打第二下时，却被魏文旭制止了，“快出来！和这么大的狗待在一起，多危险啊！” “可是爸爸……”方零有些委屈，明明是这个孔乐先动的手，都把她胳膊抽红了！爸爸怎么反而批评她呢？ 魏文续截住了她的话：“刚才露露好像摔了膝盖，磕破了，你快去给她看看。” “什么？妹妹摔着了！”方零也不顾不得还在地上娃娃大哭的孔乐了，她把还在“呜呜”低吼的狗挤到一边去，匆匆往家里跑。 · 魏文续把孔乐拉了起来：“既然你和我女儿互相都不待见，你就别老招惹她们了。” 他皱了皱眉，又说：“这次我女儿手比较重，我替他向你道歉，乖啊！” 魏文续顺势揉了揉孔乐的后脑勺，把手里藏着的带着一点腥气的粉末，顺着他的衣领撒了进去。 他说完后，转身连忙往家里那边去——他可信不过方零那粗手粗脚的处理技巧！他还是要亲手为方露消毒、处理伤口的。 电梯门缓缓的关上。 · 孔乐被魏文续道了歉，反而气得不行，但他自己不仅打不过方零，更打不过她爸爸！连他妈妈那样强势的女人对上方零她爸爸，都总是被嘲讽地说不出话来。 孔乐不由得无能狂怒，只能泄愤似的踹了一脚旁边的大黑狗：“真没用！别人家的狗狗都会保护主人，你怎么不知道咬她？” 大狗闻着若有若无的腥气，不由得拱起腰背，低低地吠了两声。 孔乐看它这样更加生气：“你还敢吓唬我？”他又踹了大狗一脚。 大狗终于被那在他看来香甜无比味道吸引，把小主人扑倒在地，在他的后脖颈那里蹭了蹭，又嗅又舔。 “臭狗！滚开！”孔乐有些慌了，连忙向狗脸抽去—— 大狗终于张开血盆大口，“嗷呜”一声，冲着自己的小主人咬了过去。 …… · 魏文续回到家中，先去认真地洗了手：一是要把那点残余的粉末洗干净，二是因为一会儿还要给方露清理伤口。 他把跃跃欲试却笨手笨脚的方零替换下来，小心翼翼地给方露消毒、贴创可贴。 “露露，膝盖疼的厉害吗？你还能不能去海洋馆啦？” 方露小声地答道：“想去！其实现在不是很疼了。” 方零结过她的话茬，说道：“爸爸，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你要是食言了，我就告诉妈妈去！略略略……” 魏文续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哟~还说要告诉你妈妈去！这样偷偷告状、打小报告的习惯可不好，记得要改啊。” 方零道：“爸爸要是说话算话，我肯定不会去打小报告的。” 魏文续又打开包，仔细检查了一下包里的东西，想了想，又放进去一包湿纸巾。 他把家里的灯都关上：“走吧。” “走喽！去海洋馆喽！”方零高兴的冲出去，按下了电梯，她似乎特别喜欢给家里人按电梯。 · 父女三人乘坐着另一部电梯下楼，停到了一层。 魏文续还没等电梯门正式打开，就已经闻到了隐隐的血腥味。 他心中了然，先行一步。挡在急匆匆的方零前面下了电梯，往侧边看了一眼。 虽然魏文续凭着自己被加持过的惊人嗅觉，还能嗅到些不寻常的味道，但右边的电梯门并未打开，从外面更是什么也看不见。 他大步走出，心说这还省的给两个女儿捂住眼睛，还要担心她们留下心理阴影。 “爸爸，你在看什么呢？”方零活泼好奇，也跟着魏文续注视的方向看过去。 “没什么。”魏文续一手牵了一个女儿往出走，“咱们快去海洋馆吧。” 方零一瞬间就被海洋馆吸引了心神，便也不再去好奇爸爸在看什么。而方露倒是一直是那副安安静静的样子。 “露露一会儿要是走得疼了，一定要告诉爸爸啊，爸爸背你。” “嗯，好的。”方露怯怯道，“我不疼。” · 方零精力充沛，今天在海洋馆里撒欢似的跑，被魏文续制止后，就安静地原地撒欢。 魏文续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面对这种敢狂揍小朋友、暴打狗头的小姑娘，他也没什么神奇的魔力能让她一秒变淑女。 更何况，方零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似乎方露身上的那点活泼劲儿全让她在妈妈肚子里吸走了。 但小孩子闹腾的时候闹腾，等父女三人在海洋馆逛了整整一大圈，把各式各样的动物和表演看了个遍后，方露因为一直安安静静地跟着，也安安静静地看，反而气定神闲。 上午还像个小太阳一样的方零倒是蔫儿了，直说自己没力气，又要吃雪糕、又要坐着休息。 魏文续去休闲区给她买了个小碗装的冰激凌，问她要什么果酱。 方零脱口而出：“要巧克力的。” “你爱吃巧克力的？” “妹妹爱吃巧克力的。” “……”魏文续笑道，“也给露露买，你们一人一个。” “那……那我要芒果的吧。”方零笑嘻嘻道，“我不挑食！” “哦，不挑食呀。”魏文续故意道，“那爸爸给你买个板蓝根味的吧。” 方零瞪圆了眼睛：“还有这种味道的！店家不赚钱啦！” 魏文续指了指那个绿绿的冰激凌：“那个就是，这边的特色冰激凌——板蓝根口味。” “不要不要！”方零踮起脚尖看了一眼，吓得摇头晃脑，“我错了！我挑食！我还要芒果的！” “露露爱吃什么口味的？” 方露甜甜一笑：“巧克力。”姐姐说的没错，她就是爱吃巧克力。 等姐妹两个拿了冰激凌小口小口吃起来，方零还在喋喋不休地和方露吐槽：“这种冰激凌真是浪费原材料！还不如做个原味的请我吃……” 方露终于憋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方零不明所以。 “姐姐！”方露眉眼像个弯弯的月牙，“你是不是没仔细看旁边的菜单呀？” “啊？还有菜单？”方零只顾着踮起脚尖看颜色，哪知道什么菜单。 “那个绿绿的……好像叫什么牛油果？牛油果是什么？不过写得肯定不是板蓝根。” 方零终于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决定和妹妹一起孤立骗小孩儿的爸爸，直到……直到她又想吃别的东西了！ · 三人开车回到小区后，都基本已经精疲力尽，两个小孩先不提，就连魏文续哄了一下午女儿，都累得想立刻睡着。 他们进了单元门，发现左边那部楼梯已经被贴上封条，暂时封闭起来了，旁边还摆着障碍物。 电梯门还是关着，但估计里面的尸体已经被清理过，只是还要保留现场，不让惨烈的场景被来来往往的人看到。 他大致扫了一眼，像个普通男人一样没表现出太强烈的好奇心，带女儿们回家。 他一开门，发现彭瑛瑶正在厨房里烧水：“回来了？吃点东西吗？” “在景点里吃过了。”魏文续答道，他扭头一看两个孩子，“诶！别急着上床！让妈妈带你们洗澡去！” 方零和方露都累的不行，勉强被彭瑛瑶哄着去洗完澡后，就已经回房休息了。 魏文续正收拾自己的公文包，他明天还要去上班，就听见门铃响了起来。他打开门，看见外面站了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您好，请问你们这是……” “您好！我们是派出所的，今天来是想向您了解一下情况。”警察掏了掏，给魏文续看了一眼自己的证件，“我们可以进去吗？” “啊，行。”魏文续把他们让进来，“不用换鞋了，您坐吧。” 他转身往厨房那边走，“我去给您倒点水。” “不用麻烦了！”警察拦住他，“我们就问几个小问题，这么晚了也不好多打扰，一会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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