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吨吨吨”把可乐喝完:“哥,咱们去吃烧烤吧?” “吃你妈个烧烤!”张齐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先去弄点钱花花。” 小黄毛一愣,“咱们没钱啦?” “废他妈什么话!”张齐一瞪眼,“吃的时候挺快的,花多少钱心里没数?” 小黄毛很委屈:“可这两天是周末啊,中小学又不上课……诶!大哥!咱们去找那个姓武的小子吧!他天天有零用钱,还不少呢!” “你去哪找他?”张齐没好气道。 “咱们去他家吧,他住的那个小区真豪华!肯定家里有钱!估计还有零用钱在家里藏着呢,让他都掏出来!” 张齐一脸黑线:“你他妈是煞笔吗?外面有门禁,咱们怎么进去?保安让他妈进吗!” “哥!你看这是什么……”小弟神神秘秘,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卡片,“他上回掉在地上的,被我捡着了。” 张齐乐了,咧嘴一笑:“行啊小子!”紧接着又拉下脸来,“那你不早点拿!” · 汪雯从猫眼里看了看,外面是个半大的小伙子,长得青涩,也挺精神,只不过……脸生。 她没开门,在屋内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 张齐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估计是武天睿他妈,便喊道:“我找武天睿!” 汪雯蹙了蹙眉:“武天睿不在这!”找武天睿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不应该去隔壁吗? “阿姨你开开门!我是他同学!” 汪雯有些生气,这些人在自己门口叫嚷,让楼道里其他人听见了,多跌份儿! 她拉开一条缝,眉头紧皱:“都告诉你了不在这!武天睿住隔壁!” 张齐那天看了魏文续的开门操作,学得倒是快,他一把把门摁住,就往屋里走,“你可别骗我!他那天就是进的这个门……” 张齐吸了吸鼻子,“好香啊,你家什么味儿?” 汪雯看这位不速之客还大摇大摆进来,脏兮兮的球鞋踩到自己家印着花纹的进口地板上,一下沉下了脸:“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她把张齐往外推,但她个子矮小,推搡不动:“都说了武天睿住隔壁!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喊我家先生了!” “你喊啊!”张齐来了兴致,他正因为口袋空空心里憋着气,“连你老公一块儿收拾!” “你!”汪雯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不可理喻!”她转而喊道,“先生!你快出来!咱们家进贼了——” 张齐一听那个“贼”字,眉头一跳,直直地给了汪雯一个嘴巴:“臭娘们闭嘴!” 他张齐光明正大,一直都是朝人家要钱,什么时候当过贼?又什么时候偷过? “你!”汪雯不敢置信地看向张齐,“你敢跟老娘动手!老娘我——” 她突然愣住了,汪雯这才发现门外又陆陆续续进来几个年轻人,看他们的穿衣打扮,应该和眼前这个刚打了他一巴掌的少年是一伙儿的。 · “大哥,你干嘛呢?武天睿呢?”一个黄毛问道。 “艹!被那小子给骗了!”张齐愤愤道,“他住隔壁!根本就不在这!” “那咱们去隔壁……”小黄毛试探地说道。 “哥,隔壁没人!”有个穿着跨栏背心的男生刚从屋外进来,“门上贴着纸条,说周末全家都出去旅游了!” “艹!”张齐气得不行,又顺手给了汪雯一个嘴巴,“你老公呢?叫啊!” “哥,既然武天睿不在……那咱们走吧?”跨栏背心觉得有些别扭。 “走什么走,喏。”张齐撇撇嘴,“你看看这装修、这家具,这家不也挺有钱的吗,弄点钱来花花,咱们不能白来一趟。” “大哥说的对!贼不走空!”小黄毛吵吵嚷嚷。 张齐听到那个“贼”字,顺便又踹了一脚小黄毛。 他扭头看向捂着红肿的脸,快哭出来的汪雯,问道:“装什么比呢?家里就你一个人吧?还喊你老公?你老公呢!” 汪雯可怜巴巴,也想着她老公呢?怎么还不出来! · 肖颂诰摊着一身白花花的肉,正躺在浴缸里洗澡。 他爱泡澡,每天工作前、或是饭后,都要抽时间来泡上一泡,消除疲劳、享受生活。 他家的浴缸是意大利那边进口的,符合人体力学,非常舒适。肖颂诰躺在里面,水里洒了带着淡淡芳香的精油,耳边缭绕着古典的音乐,真是莫大的享受。 他一边泡澡,一边思如泉涌。肖颂诰平日里给人传道受业时用的演讲稿,多半出自这一缸热水中。 但肖颂诰虽爱在家里泡澡,但他更爱原生态的动人生活方式,忍不住怀念起两年前他与人结伴同去印度,怀念起那一捧芬芳醉人的恒河水。 · 肖颂诰正泡在浴池里怡然自得,外面却隐隐约约传来了喧哗声。他不免有些不快,皱了下眉。自己泡澡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但勉强按耐住,没有急声呵斥。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闹越大,似乎有哭声传了过来。他定耳一听,居然是他的妻子汪雯的声音! 汪雯正哭哭啼啼的喊“先生,先生,快出来!” 肖颂诰正泡着澡,浑身光裸着,哪能那么快就出来!在雾气氤氲的浴室里他略有些昏沉,肖颂诰站稳后,赶快用干净的浴巾把自己擦干,换上家居服往外走。 在肖颂诰原本的想法中,大概是汪雯又看见了什么难以言喻的伤感——譬如网上的一些伤春悲秋的时事;或是又看了哪些奇闻异事,激动的不行,想讲给自己听;再不济就是家里有了虫子、蟑螂、老鼠等小动物。 但等他出来后,面对的却是已经被堵住嘴、老老实实被摁在地板上的汪雯……和一群陌生的年轻人。 肖颂诰顿感不妙,觉得自己好像摊上大事儿了。 · 肖颂诰身材虚胖,此时穿着一身家居服。他度数不高,但为了显得有文化,显得脸小一些,上镜能好看些,就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他脸上被水汽熏得红扑扑,不免看起来有些滑稽,但还是尽量露出威严的神态,呵斥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领头的张齐没把他当回事,反而笑嘻嘻道:“诶,原来她还真有个老公,我还以为是这女的骗咱们呢。” 其他人也没有理会肖颂诰的呵斥与恼怒,反倒跟着自己老大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张齐摆摆手:“你们俩去把那男的控制住,和这女的放一块儿。” 两个小弟唯唯诺诺,就往肖颂诰那边走。 肖颂诰有些慌了,他连忙道:“你们想干什么,私闯民宅吗?这样做可是犯法的!小年轻,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再做!” 小黄毛一脚把他踹在地上。肖颂诰身上肥厚的肚皮卸掉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不怎么疼。 但他庞大的身体倒在地上,倒是完完整整地摔了个屁墩儿,震得肖颂诰浑身发麻。 他的眼镜被摔到一边,但他顾不得扶眼镜,只是心中一凛。肖颂诰博学的大脑很快便意识到——这群人是来真的! “你们干什么?我是美国人!是美国公民!你们不能动——啊!” 张齐上去就是一脚,“美国你妈!这里是中国!” 他又邪气地笑了起来,“还你是美国人,老子还是你爹呢!” 肖颂诰被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老实了,他的口风一下子软起来:“你们现在离开的话,我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而且也绝不会报警的!你们快走吧……” “走?”张齐嗤笑道,“兄弟几个今天出门,就是想弄点儿钱花花!你现在就想让我们白白的走?” 张齐也不知为何,在这个屋里越待越生气,越待越想发火,甚至有一些……杀人的冲动。 肖颂诰虚胖的脸上全是冷汗,他的衣领子也被汗水浸得汗津津。看着这样的油腻男人,张齐不由得有些反胃。 他方才见汪雯还算是个苗条端庄的女性,就以为她一口一个的“先生”,一定也是个风流倜傥的男士,却不想是这种货色……真是让人隐隐作呕。 肖颂诰一听要钱,不由得有一些肉疼,但还是道:“钱,你要是想要钱的话……我给你钱!我把我钱包里的钱都给你!你们拿了钱就快走吧……” 张齐动了心,问道:“哪儿呢?” 看肖颂诰挣扎着要起来,上去就又是一脚:“你他妈别动!让我的兄弟们去拿。” 肖颂诰心下不甘,但还是陪笑道:“就在卧室的门后面,架子上挂着我的公文包,里面有我的钱包。” 张齐示意了一下,那个钱包很快就被拿到手。 他打开看了看,大概数了下。张齐把钱包里的身份证抽出来看了看,对了一下眼前这人的脸:“肖、颂、诰?还有点眼熟?” 张齐不屑地笑了一下,把钱包“啪”的一下扔到了肖颂诰的脸上:“就这么点儿钱?糊弄叫花子呢!啊!” 肖颂诰勉强道:“对、对不起!我们家其实也没什么钱,家里也就这些现金,谁往家里放那么多现金呢,您说是吧?” 张齐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但看肖颂诰的眼神闪烁,又觉得信不过他。 他又把公文包轮起来,劈头盖脸整个冲着肖颂诰砸下去:“别他妈说废话!我问你钱在哪儿!你要是拿不出来钱,别怪弟兄们对你动手!” 肖颂诰还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他觉得只要他不说,凭这帮小痞子的智商……应该也找不到他们家的保险柜。 “行,有种啊你,不说是吧?给我打!” 一声令下,几个小弟连手带脚、劈头盖脸地把肖颂诰摁倒在地,打了起来。 肖颂诰被打的哼哼唧唧地叫唤,才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有!有保险柜!书房里有保险柜!” · “我看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张齐这才稍稍满意。 肖颂诰的“铮铮铁骨”抵不过几个人的三拳两脚。他这话一出口,还没等张齐他们前去查看,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汪雯反倒嘶叫起来: “肖颂诰你混蛋!书房里的那个保险柜一直存放的都是我的钱!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你这话一出就让人家拿去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肖颂诰涨红了脸,喝道:“蠢女人!你懂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 汪雯还是不服气,但她能看得懂形势,也想让家里这帮暴徒赶快离开,想着息事宁人,也就没再开口。 · 但张齐倒是来了兴趣,他的大脑从来没转得这么快过。 “什么叫你的保险箱?难道你老公还有另外的保险箱不成?” 汪雯低着头不说话,肖颂诰也没吭声。 张齐被这俩人忽视得彻底,忍不住一把拽起了汪雯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茶几上磕了一下:“说话啊!哑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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