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罗双眼微眯,那断掉的手指不知何时又长了出来,五根手指狰狞的扭动,随后对着珂敛又攻上来。 珂敛则立刻丢出几张加速卡,速度奇快的避开闪至萨罗身后,长刀一横兜头对着对方的脖子横砍过去。 萨罗察觉到危机,半边鳞片化后的脸每一片鳞片都紧张的翘起。 他猛的往前一低头,躲开珂敛这一横劈,但随后,一刀落空,珂敛紧跟后踢一脚,这一脚带着旋风的气势直接踢中萨罗那半边兽化的脸。 萨罗整个人被踹飞,脸侧鳞片纷飞,身体直接砸到一旁的木桩之上,整个木桩都被砸出裂纹。 随着他的滑下,一道蜿蜒的血痕从下滑的地方显露出来,这些血迹还粘连着不少斑驳的鳞片。 这一刻,萨罗终于清晰明了的感受到面前这个强悍的雌性根本不是温柔的萨拉。 其实他早就察觉了,只是不想承认那个唯一对他好的雌性被自己亲手杀死了,与其这样认为,不如一开始就让他认错。 可现在,这个雌性展现出来的力量让萨罗明白,现在已经不是自欺欺人的时候,如果他不能杀死珂敛,那死的就是自己。 他倒是不怕死,只是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到死都没能得到一点点那所谓的可笑的爱,他想毁灭整个兽人世界,也不过是因为这个兽人世界是萨拉所在乎的,就像一个小孩用恶作剧来博取微弱的关注一般。 咳出一口污血,萨罗站起来,“我承认了,你不是萨拉,你很厉害,萨拉他不会这些,但今天我不会输,我还有我的任务没有完成,那只有你死在这儿了!” 说完他猛的暴起向着珂敛直冲而来,而从刚才珂敛就注意到一件事,每一次战斗萨罗都会有意无意避开正常化的那边身体,就好像对方很怕他的攻击落到那边身体上一样似的。 他在怕什么?如果按照正常逻辑,普通雌性的身体是比兽人脆弱不少,如果说那半边兽化的躯体是那枚种子的效果,那有没有可能另外一边正常的身体也和正常人一样呢?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当萨罗直冲而来时珂敛并没有躲避,那根粗壮暴涨的爪子劈头往珂敛抓来。 珂敛后侧两步用刀横在身前,硬生生接下这一招,然而萨罗那支兽化的手臂力量强悍,较劲之间只听骨刀发出一声“咔嚓”脆响,整个骨刀应声而裂。 萨罗眼中显出兴奋的神色,那爪子穿过骨刀狠狠抓在珂敛胸口上,他要抓破面前这个雌性的胸膛掏出他的心脏! 然而意料之中的血肉爆开并没出现,萨罗只感觉抓在一处坚硬上,随着他的攻击珂敛的兽皮破开个大洞,从洞口处显露出一丝白色。 他的里面正正穿了一件骨甲,这骨甲护住了他的心口。 萨罗猛然抬头,就看见珂敛唇边扬起一抹笑容,那断掉的骨刀前段被他接住在另一只手中。 紧接着,珂敛抓住那残破的刀刃狠狠桶进他左边正常化的人类胸口。 萨罗大骇,连忙抽身回撤,然而已经迟了,虽然避开了胸口要害,但那残破的刀刃捅进他的肩头,全根没入。 而于此同时珂敛胸前骨甲碎裂。 萨罗惨叫一声,跌跌撞撞的退开,如珂敛所想,那被插入刀刃的左肩并没有愈合的征兆。 “看来,我找到了你的弱点。”,珂敛低低道。 萨罗神色惊骇的看着珂敛,整个正常化的左肩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你怎么知道的?”,萨罗问。 珂敛道:“那个种子的力量虽然神奇,可除了强化你的身体外并没有改变你体质的能力,看看你兽化后的攻击动作,另一半正常化的身体根本负担不了你这么超负荷的行动,所以你几乎是拖着半边身体在战斗。” 听完他的话,萨罗隐去眼底的惊惧,“看来还是小看你了,不过你一个普通雌性,怎么打得过我?” “四两拨千斤,我的这些战斗技巧足够了!”,说完珂敛丢掉手中断成两半的长刀,一根雪白长矛显现,珂敛一手握住,目光如炬脚下加附力量卡猛的往萨罗左边正常化的身体攻去。 一但发现对方的弱点,珂敛凌冽的攻击便招招往那弱点上进攻,随着战斗白热化,萨罗那半边累赘般的身体便渐渐显露出弊端。 很多时候他兽化的那边身体已经回撤躲避,可正常化的那边却还拖着他留在原地,而珂敛更是每一下都往他左边攻击,很快萨罗的整个身体上伤口越来越多。 再一次拼杀之后,珂敛的脸上被抓出几道血痕,而萨罗左边受伤插着残破刀刃的肩头挨了重重一踢。 他捂着血肉模糊的肩头,身体不稳的晃了晃,珂敛手拿长矛如索命厉鬼般一步步靠近。 萨罗竟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他实在是太小看这个雌性了。 “你真不考虑考虑跟我一起统治兽人大陆吗?只要你一个点头,这个世界就属于我们,难道你就没有一丝心动吗?”,萨罗垂死挣扎的蛊惑着,忍不住往后看看后方悬空的看台,他已经退到了最外围,无路可退。 珂敛甩掉长矛上的血迹,“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最重要只有身边的同伴而已,在我危难时舍命相救,在我难过时陪在我身边,有幸能认识他们便就足够了,对我来说你说的这些诱惑不足他们的十分之一,放弃抵抗把萨罗。” “啧。”,萨罗厌弃的道:“虚伪,你所说的这些根本就不存在。” 珂敛可悲的看着他,“其实你曾经也有机会拥有的,不过被你亲手毁掉了。” 闻言萨罗闭嘴不在多言,他不承认,曾经那些所谓的伙伴都是虚假的,那些所谓的情感不都建立在萨拉的付出上吗。 “或许吧。”,萨罗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说完他在一次攻上来,不过对比之前的攻击,这一次要弱很多,珂敛已经应付的游刃有余,再一次重创萨罗后,后者已然不敌,依靠着回撤的冲势,他早就看好了逃避的路线。 只见他砸到看台的一侧后,立刻双脚在地上猛的一蹬,冲破看台的木质围栏,向着前方逃窜。 看出他想要逃跑,珂敛唇角微珉,“想逃?”怎么可能,只见珂敛捏住手中雪白长矛做出投掷趋势,随后瞄准那逃窜而出的萨罗正常化的心脏猛然掷出! 那白色长矛带着万钧之势,寒芒闪现冲着萨罗直射而来,半空之中没有借力点萨罗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长矛射来,惊恐之下不由瞪大了双眼。 然而就在那长矛命中他心脏的刹那间,他脚下传来一声尖锐的啸叫。 一只漆黑的鹰类怪物,竟然不顾奥格的撕咬,展开双翅竟是拼着活生生撕掉一块肉的代价直冲而上。 那漆黑身影电光火石之间猛然飞至萨罗和那根雪白长矛之间。 怪鸟黑色的双翅紧紧包裹住萨罗,似乎像害怕他受到一丝伤害般将他护在怀中,整个身体都是倒刺的鸟人,偏偏腹部却是柔软温热的绒毛,像是天生拥有尖锐的铠甲又不失温柔的守护一般。 萨罗嵌进他温热的怀抱,脸上有诧异震惊和复杂,所有人都知道完全兽化的兽人没有人性缺乏痛感和理智,可偏偏这只鸟人不同,他已经完全兽化,或许守护萨罗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萨罗怔愣抬头,看见那怪鸟血红的双眼内夹杂着一丝眷恋。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根雪白长矛刺穿了黑色怪鸟的身体深深扎进了他的心脏,长矛的前端刺破伽斯毕雷的胸口,只是浅浅扎进萨罗胸口寸许。 两人如断线风筝般往下跌去,一旁的珂敛也是及为震惊,随后又神色复杂的看着下落的两人。 萨罗一辈子都在证明被爱,可明明爱他大过本能的人一直陪在他身边,一叶障目,可悲可悲…! 不止是珂敛奥格也紧随其后落到那两人砸落的地方。 烟尘四起,长矛折断,只余一截从他胸口刺出,烟尘散去之后中间地带一只庞大的黑色怪鸟用自己的身躯垫在萨罗身下,将怀中人护的安然无恙。 只可惜他自己被刺穿了心脏,不论兽人恢复能力如何强大,这致命伤已是必死无疑,只不过是早晚问题。 看着萨罗怔愣的神色,奥格正要上去了结那怪鸟最后一丝生命力。 珂敛却陡然拉住了他,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萨罗盯着伽斯毕雷的脸。 正经说起来,萨罗虽然可恨可更可怜,照成这样的局面归根结底是那些对小时候的萨罗下手的兽人。 伽斯毕雷必死,萨罗也再无逃跑的可能,结局已定不必强求这一时半刻。 见他阻拦,奥格一言不发的退回去,珂敛走上前他低头看着躺在怪鸟怀中的萨罗,“你说爱是世上最可笑的东西,可你偏偏一生都在追逐他,你说这世上没有爱你也值得你爱的人,可其实这个人一直就在你身边,萨罗,你被对兽人的仇恨蒙蔽了双眼,以至于看不清他人的真心,就这样艰难痛苦的活了这么多年,你不累吗?” 萨罗愣愣的转头看他,珂敛神色是说不出的难过,他想起小小的萨罗被萨拉抱回来时那满身的伤,就算末世十年已经见过无数这样的事,那孩子身上的伤也依然算的上可怖,他曾在萨拉记忆里见过,哪怕萨罗私底下是个阴郁的小孩,可面对他时依然能扬起灿烂的笑脸。 那是世上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啊,却为了他最厌恶的兽人献出了生命,剥夺了他唯一的情感来源,珂敛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初的萨拉自私一点,是不是如今的萨罗也会长成一个阳光健康的成年雌性。 然而没有答案,因为时间不会重头。 “我…,怎么会去追逐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呢?那是世间最可笑的形容词,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爱,我也不需要这种东西。”,萨罗的声音很轻,他在否认,可语气中没有底气,因为伽斯毕雷拿命在爱他。 “是吗?可你为什么哭了呢?萨罗其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一直在渴望被爱着,如果当初有个人能替萨拉爱着你,是不是你也就不会变成这样呢?” “我哭了吗?”,萨罗伸手轻轻摸上脸颊,一片湿润,差点被兽人弄死的时候他没哭,毁掉部落的时候他没哭,就连萨拉死的时候,他也没哭,为什么现在却哭了呢? 他身下那个完全兽化的黑鸟兽人,羽翅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擦拭他眼角的泪,可微微一动,鲜血立刻从他破开的胸腔流出,那只挣扎的羽翅又落了回去。 “你看,其实你也不是没人爱的小孩,只是你遇见的人姗姗来迟,可伽斯毕雷对你的爱不输给任何人,他对你的爱能战胜他的本能,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我很钦佩他,要不是你软弱的逃避,被仇恨一叶障目何至于此。” 萨罗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身下这个面目全非得兽人,两人相处间的点点滴滴慢慢在他脑海浮现,曾经的伽斯毕雷是个十分帅气的鹰族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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