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川这才抬起眼,一双眼里却没有半点情绪:“上次没毒死我,你后悔了是吗?” 沈秋言一愣,看了眼糕点急忙辩解道:“我上次纯粹就是狗屎蒙了心,这次的糕点我保证,绝无半点危险!” “再说了我刚才还当着你面吃了一块!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你要是不放心,你自己选一块给我,我全给你吃了……” “不必了。”秦景川冷言道:“沈太尉少年英姿,练得一身功夫,想杀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往糕点里下药,着实麻烦你了。” “那你尝尝。”沈秋言拿起一块糕点直接递到了秦景川的嘴边。 “我说了不吃。”秦景川抬手一挥,糕点直接被拍到了地上,滚着土滑到了沈秋言脚边。 “……” “所以,你怎么都不肯信我对吧?”看着秦景川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沈秋言尽量控制着语气,强压怒火。 “你叫我如何信你?我为何因为你送来一盒糕点,就信你?” 秦景川虽坐在椅子上,此时却一副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样子,带着难以让人忽略的傲慢与固执。 我如何信你? 以前,他也这样质问过秦景川。 此时沈秋言的脑袋里,无数次循环着他们吵架的情形。 他变得不能集中精力,也不能理智地思考,脑中仿佛总有一个声音附在他耳边,引诱着他说:他本性就是这样,无论是不是换了个人。 “算了,不吃就算了。”沈秋言憋着有些哽咽的声音,起身直接离开,没再往后多看一眼。 死寂之下,秦景川低下头,看了眼自己不知何时早就翻了大半的书,良久之后,默默地拿起了块沈秋言放在桌上的糕点。 “皇上……”旁边的下人紧张道。 “无妨。” 糕点入口即化,栀子的清香散于口中,带着丝丝的甜意。 望着沈秋言离开的地方,秦景川清俊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第5章 早朝 连着三天,沈秋言都没去找过秦景川一次。 他承认那天是自己意气用事了,可他忍不住自己的脾气,尤其是面对秦景川的那种冷冰冰的态度。 在太后再三催促下,沈秋言知道自己逃不过上朝的命运了。 一大早,沈秋言就被下人催促着起床沐浴更衣。 少年的英姿如青松般消瘦挺拔,沈秋言生的好看,年轻的面容光洁如白脂,日光打在红梨色的木窗上,映出了他清晰坚冷的下颌。 沈秋言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漂亮深邃的眼里却带了几分明显的烦躁,“该到时间了,我们走吧。” 生前上个班朝九晚五,昼夜颠倒,没想到跑到这古代还要起大早上朝,沈秋言真感觉自己两眼能翻到外太空去。 沈秋言出门不爱坐轿子,便和下人走着去了。路上没走几步,便碰见了御史大臣和其他几位官员。 “钱御史。”沈秋言轻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毕竟他们之间,并不熟悉。 御史瞧见沈秋言,眼睛一亮:“没想到一早便遇见了沈太尉,正好顺路,一起走?” 沈秋言轻咳一声,面上似乎有些抗拒,但 出于礼貌,还是答应了下来。 两人来的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文官武将都有,有些大臣见了沈秋言,又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钱御史,打个招呼便头也不抬的走了。 毕竟在他们眼中,沈秋言和钱御史都不是什么好人,两人狼狈为奸,一起走也正常。 两人走到殿前,遥遥就望见已经有不少大臣公卿等候上朝了。 沈秋言走上长阶,一眼便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所吸引。只见金城正站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长身玉立,周正俊朗,从沈秋言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有些冷峻的侧脸,一身甲胄在阳光下映出夺目的光彩,长发高束,肆意张扬。 对比自己的一身布料官服,沈秋言莫名有点拘谨。 能和秦景川一起颠覆朝堂的,想必也只有这种人物才配得上吧。 “沈太尉。” “啊?!”沈秋言正走着神,突然被身后传来的陌生声音吓了一跳。 那声音冷淡道:“沈太尉这是在看什么?如此失神。” 沈秋言快速转过身,发现和自己说话的是个年轻的男人。 101见沈秋言没认出来,急忙暗中提醒:“他就是丞相,沈丞相,书中第二个大反派。” 沈秋言皱眉:“他怎么也和我一样姓沈?难不成我俩有什么血缘关系上的猫腻?” 101:“……哥哥多虑了。” 见沈执扭头往他刚才的方向望去,沈秋言急忙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摇摇头礼貌微笑:“丞相多虑了,我只是发个呆罢了。” “嗯。”沈执闻言,冷淡的回应了一声。 “那丞相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往前面走走了。”不知为什么,沈执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他格外不舒服。 “那沈太尉就去吧。” 不像面对他时的态度,沈秋言和其他大臣寒暄时浑身轻松,甚至脸上还带了几分笑意。 沈执不着痕迹地看了沈秋言一眼,发现对方早就把他甩在了脑后,以往还没等他跨上台阶,沈秋言就狗腿似的朝自己跑过来了,脸上的那副谄媚看久了甚至让他觉得恶心,可今天,沈秋言居然一反常态。 像是感受到盯在他身上的目光,沈秋言突然尴尬的朝自己笑了一把,沈执看着他那套欲擒故纵的行为,不屑一顾的嗤笑一声。空有一身武功的无脑蠢人,也难怪太后只把他当一个只会欺软怕硬,摇尾巴的狗罢了。在他面前还玩这种想要获得他注意的低级把戏,简直愚蠢至极。 时辰一到,随着钟声敲起,按照官阶顺序,沈秋言老老实实的跟着队伍进了大殿。 沈秋言第一次上朝,被周遭庄严的气势直接唬住,头越发的往下低,心里盘算着全程当个背景板,只等着下朝走人完事。 龙椅之上,秦景川英挺的剑眉下眼眸锐利无比,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腾龙,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仪高贵,只可惜,太后在他身后垂帘听政。 早在沈秋言一进门,秦景川的眼神就定格在了他身上,深邃的瞳孔微微放大。 明明还是那个人,相貌身高都没变,可秦景川却莫名的感觉,他浑身的气质变了。 只是他克制着自己的目光,看了一眼就把头偏了过去。 三跪九叩之后,接下来的过程简直枯燥无味。沈秋言低着头,无聊到直发困打哈欠。 直到一个大臣的发言,让他瞬间困意全图。 “因什户之战,西边原本的那条商路被破坏,近日西域使者来信,希望能和我们再开辟一条新商路。” “新商路?”太后沉默了半天,听到这话突然开了口。 “时下朝野纷乱,臣认为,唯有壮大国力,才是治国之道,只是开辟这新商路,怕是有一些困难……” “什么困难,说出来给哀家听听。” “宜贵妃的陵墓,正是那条新商路的必经之路……” 此话一出,沈秋言心中咯噔一下,猛地看向了龙椅上的秦景川。 沈秋言当然知道宜贵妃是谁,可他却不知道眼前的这番剧情的存在。 “101,原著有这个情节吗?” 101有些慌乱,查找半天道:“原著只描写了一些关于宜贵妃的事情,可这件事,小说里从没有出现过啊?” “这个世界不是以小说为基础吗?怎么还会超纲啊?!” 事情已经出了,沈秋言知道自己再怎么纠结也无济于事,压下心中的困惑,眼神紧紧地盯着秦景川。 宜贵妃,是秦景川的生母。 只可惜在秦景川还未记事的时候,宜贵妃就身染恶疾去世了,先帝为了悼念她,便把她葬在了两人第一次相遇的封州。 而封州,地处五州要塞之处,不仅人杰地灵,更是交通枢纽,连如今开辟新商路,都要从中经过。 “宜贵妃的陵园占地广大,经过封州,就必须要经过宜贵妃的陵园啊。” “可这是贵妃之墓,更是当今圣上生母之墓,怎能说开就开。” “但是可以绕路啊,绕开陵园。” “这其中耗费的人力物力,你可想过?” “……” 满堂哗然之下,谁都没注意到秦景川眼底腾起一股杀意。 如果不能绕路,只能占下宜贵妃的陵墓来变成贸易结点连接西域。可沈秋言不得不担心,如此大逆不道,不尊不敬的行为,更是将秦景川作为皇帝的最后一点威严踩在了脚下,搞不好会彻底惹怒秦景川黑化,成为改变他命运的导火索。 兵戎相争,只在瞬息之间,蛰伏隐忍的狼终究是狼,是嗜血的凶兽。 不管太后这老女人手腕有多厉害,小说的结局都是秦景川推翻了她。早推翻晚推翻都是一样的,可对于沈秋言而言,却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 他还没来得及改变秦景川对自己的看法,洗白还未成功,怎能让秦景川复仇的火焰现在就开始燃烧,那样不就让他被挖眼挑筋的结局成为现实了吗。 想到这,沈秋言浑身渗出一层冷汗,极度的恐惧促使他直接站了出来,向太后行礼道:“请太后三思,割占宜贵妃陵墓这件事事关重大,如果急于定论,必然会有诸侯不服,起兵作乱。” “到时候,可就不光是耗费人力物力那么简单了。” 龙椅之下,一时竟一片沉默。沈秋言低着头,却分明感觉到朝堂之上,至少有一半的人是支持自己的,只可惜迫于太后的威严,一两个人抬起头来,冠帽晃了晃,却又重新低下了头。 沈秋言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奏效,扬高声音继续道:“太后和皇上连接西域以图大治,可如今莫要因此事而动摇民心,造成内忧外患,得不偿失。” 太后听着沈秋言的话,眸里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连一贯阴鸷高傲的沈执,也看向了他。 良久,太后终于发话: “沈太尉所言极是,是哀家欠考虑了。” 听到这话,沈秋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看向了秦景川。 龙椅之上的秦景川,晦暗的眼神里满是复杂。 他想不明白沈秋言为何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他的确将沈秋言厌恶到了极点,就连他素日里那副阴恶的表情还历历在目。 可面对现在的沈秋言,秦景川一时却想不清他打的什么算盘。
第6章 你究竟什么目的 下朝之后的几天里,宜贵妃一事算是暂且搁置了,只不过因为沈秋言在朝上当众质疑群臣,提反对意见,着实让不少大臣感到意外,纷纷揣测他这样做的目的。 而沈秋言因为外面的风言风语怕人看出来自己不是以前原主,惶恐地在家猫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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