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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渊被他这个动作搞得目瞪口呆，手上的枪像是烫手山芋让他用力的甩开。 陆鸣却紧紧握住他的手，让他没办法做出任何动作。 “你觉得我欠他？欠你？那就还给他好了，两次的鬼门关够不够？” 陆鸣握着张渊的手，把枪口微微移开了一指，在张渊毫无反应的情况下，按住了他扳机上的手指。 枪声的响起让所有人都震惊在原地，张渊更是面色苍白的看向手中的枪械。 陆鸣哈哈大笑起来，嘴里的话却比这满林的蛇鼠毒虫还要恶毒。 “张渊，现在是你欠我的，这一枪，你准备怎么还？” 张渊颤抖着手扔掉了那把罪魁祸首的枪，满面惊恐的看向陆鸣。 “你就是个疯子！疯子！” 张渊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扶住陆鸣快要倒下的身体，气急败坏的冲身后喊道。 “林南！林南！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送他去医院！” 林南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顾不得其他，叫上人就奔了过去。 另一边周闵的属下也不甘示弱的跑了过来，因为已经收到了消息，所以全部站在了张渊的身后。 陆鸣之前的身体还没完全好，这次又挨了一枪，失血过多让他已经陷入了昏迷。 林南手忙脚乱的把人放到了保镖背上，急急忙忙的往车上赶去。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依然没有动作的张渊。 明明才几个小时没见，但面前的人却变得无比陌生。 张渊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目送着他们离开，他的身后已经不再是空无一人，有了和陆鸣对抗的力量，也好像是完成蜕变的小鸟，展露出了雄鹰的翅膀。 林南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是心中遗憾，也许这一次，是真的不可能了吧。 他没有再说什么，上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终于没了别人，李斯看着还躺在地上的是前家主，斟酌了一下，谨慎的开口说道。 “小少爷，周哥已经吩咐过了，以后您就是周家的家主，生意上的事我会尽快帮您熟悉，您看现在我们是不是先带周哥回去？” 李斯的话叫回了张渊的神智，他看向地上的周闵，没有假他人之手，轻轻的把人背在了背上，吩咐道。 “走吧。” 李斯向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跟在张渊的身边，小心护着他背上的周闵，快速的回到了市里。 张渊已经不可能回到陆鸣那里，李斯把他带到了周闵在市里的住处。 他把钥匙给了张渊，便急急忙忙的安排后面的事情。 周家一天之内就迅速换了家主，底下的小猫小狗肯定有不和谐的叫声。 他先是安排好了周闵，便着手处理剩下的小老鼠。 李斯是周闵的左膀右臂，是除了周闵之外周家能最大调动权力的人，他当初被周闵从火坑中一把拉起，就注定会无条件的听从周闵的命令，就算是周闵死了，也坚定的执行者他最后的话，他说张渊是周家的家主，那他就是。 张渊漫无目的的在这所房子里闲逛，一点一点的拼凑着周闵的人生。 看到那满墙的酒柜，让他想起了他们一起酿的那两桶酒，应该还在郊区那边的地下室。 他也像是周闵一样，随手拿下酒柜里的一瓶酒，懒懒散散的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晃动的酒杯里是橙黄的液体，他就好像是另一个周闵，一杯一杯的喝着，好像千杯不醉。
第127章 崩溃 张渊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陌生的地方和大脑的钝痛让他的思绪一片混乱，曾经被陆鸣娇养保护的身体却不知在冰冷的地面躺了多久。 他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把自己摔进了一旁的沙发。 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空，黑漆漆的夜色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天的疲惫加上宿醉，让他整个大脑都是浑浑噩噩的，身边突然的安静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麻木的拿出手机，想了又想还是拨打了陈唯的电话。 “喂？阿渊？” 张渊以为自己再也哭不出来了，却还是忍不住哽咽出声。 “陈唯，你能不能过来找我，我害怕。” 陈唯有些迷糊的声音立马清醒，能听到话筒里胡乱穿衣服的声音，还有他慌乱紧张的问话。 “你在哪？我现在过去。” 张渊报出了周闵家的地址，陈唯胡乱记下便打车出了门。 电话挂断后的屋子更显安静，张渊是真的害怕，他打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灯，把电视的声音调大，蜷缩着身体窝在沙发上，是那么的无助与孤独。 他害怕的并不是什么鬼怪，也并不是周闵，而是这个夜晚的寂静和孤独向前的自己。 就在他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安静的夜晚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咚咚咚咚。” 张渊跌跌撞撞的从沙发上爬起来，迅速打开了大门。 门外的陈唯一脸焦急，衣服随便套了一件就出了门。 大门拉开的瞬间，陈唯都愣住了，才一两天的时间，张渊就完全变了个样子。 曾经的阳光小太阳现在满脸憔悴，胡子都不知道多久没刮，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满是酒气，眼睛通红，蔓延的红血丝泛着泪花。 还没等他看清楚，张渊便一把抱住了他，嚎啕大哭，那些委屈，害怕和惊恐，全都毫无保留的哭了出来。 陈唯也大概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这件事情谁都没有错，也谁都做错了。 唯一无辜的便是张渊，唯一走不出来的，也只有张渊。 房间的门还大开着，陈唯只得抱着人慢慢向屋内走去，把房门关好，给予无声地安慰。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说周闵不该动手吗？还是说陆鸣不该报复？ 都不是的，人生就如一副巨大的棋盘，你不主动出击，就永远只能困兽一方，周闵为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去争取，没有错，陆鸣知道真相后去报复，也没有错。 只能说两个人都太疯狂了吧，他们的筹码太大了，大到普通人无法接受，大到用生命去下一盘棋。 “别哭了，在哭眼睛都要哭瞎了，别害怕，我在这陪着你。” 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张渊作为一个普通人实在是承受不住，它不仅要从容面对着陆鸣的疯狂还要冷静的面对周闵的属下，他不能让这些人看到他的脆弱与不堪，他必须是强大而不能被打倒的勇士。 只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能做回他自己，那些不能承受的痛苦，那些面对死亡的恐惧，时时刻刻不在折磨着他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的卑劣。 “陈唯，我好难受，怎么办，是我害死了周闵，都是我，是我故意吊着他来对抗陆鸣，是我不肯明明白白的说出不喜欢，是我葬送了他的性命，都是我。” 陈唯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张渊对周闵的爱意知道的并不多，却没想到曾经的小白兔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机。 但这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他只是放任了周闵的感情，谈何害死他。 “阿渊，不是的，你没有，不要在自己的身上揽责任，发生这种事情我们都不想的，这只是意外。” “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意外，如果我早些推开他，早些拒绝他，他就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周闵，而不是现在躺在冰棺里不会说不会笑的尸体。” 陈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拉着人坐在沙发上，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阿渊，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把每个人的生死都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周闵的死不是你，甚至金阳的去世也不是你，他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和命运，你只是他们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不是终结他们生命的魔鬼。” 张渊已经稍稍平复了心情，虽然不再嚎啕大哭，但仍旧止不住眼泪，他靠在沙发的椅背上，仰着头看天花板，终于可以卸下伪装，声音里都是满满的疲惫。 “陈唯，我好累啊。” 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一波一波沉重的打击好像让他从来没有真正安静过，他一直在屈服，在逃离，在反抗，他累了，真的太累了。 “阿渊，没关系的，我会陪着你。” 张渊转过头，通红的眼睛里还蕴含着泪水，看着陈唯的眼神里满是破碎的无助。 “陈唯，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活下去？我还能活下去吗？” “一定可以的，没问题，好好经营周闵留给你的东西，保护好自己，不管是陆鸣还是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再伤害你。” “陆鸣！不要跟我提这个人！我恨他！” 陈唯张了张口，有心想要为陆爷辩解，却最终没有开口。 张渊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听这些，说太多只会适得其反，他只是还没转过弯来，不明白商场如战场的残酷，不明白不择手段的重要性。 在他的角度来看，陆爷并没有做错什么。 同样都是算计，只是陆爷运气好捡回一条命，只是周闵运气不好丢掉一条命，本质上这其实并没有差别，但结果的不同却让整个事件都变得不同。 他转变不了张渊的想法，只能让他在之后的时间里慢慢体会这残酷的现实，而m市，只会比京市更加残酷。 “阿渊，你要照顾好自己，周闵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好。” “快去收拾收拾自己，我不走。” 张渊发泄了一通，也对自己现在邋遢的样子没眼看，和陈唯说了一声，便进了浴室清洗。 就在他要转身的时候，半夜的手机响起了叮咚一声的短信。 「小少爷，打扰了。周哥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安排的明天下午的葬礼，您如果还有什么吩咐，可以再联系我。」
第128章 生病1 可能是哭了太多吧，再次看到周闵的消息，张渊反而是面无表情的。 他缓缓放下手机，继续向浴室走去。 温热的水流划过他的身体，却没有带走一丝的疲惫。 他仰起头，任由水流冲刷着他的脸，才好分不清那到底是泪还是水。 张渊并没有在浴室磨蹭太久，好好清理了一番便走了出来。 看到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人，略微清醒些的大脑终于感到了不好意思。 “陈唯，对不起啊，这么晚还打扰你，明天还有周闵的葬礼，你要去吗？” 陈唯听到声音，微微晃了晃脑袋，驱赶了脑海里的瞌睡，回答道。 “我陪你一起去。” “谢谢。” “要休息了吗？” “恩，你今晚能和我一起睡吗？你睡床，我打地铺。我，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在这个时候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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