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萧把纽扣和胡萝卜给雪人装上,不过嘴巴还没想好怎么弄,就看到卫南星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只红色的画笔,给雪人画了个嘴。 霍展言把自己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 这次霍展言没戴红色鸭舌帽,而是一顶毛茸茸的棕色小熊帽,看起来很保暖,不过雪人的头太大了,帽子戴上去后显得小了。 闻萧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把雪人给围住,这才满意。 洛安蓝说:“该进屋了,不然要感冒了,你们应该也在外面玩够了吧。” 闻萧点点头,又看了看这个大雪人,就堆在落地窗旁,他们在屋子里也能看见。 “你们几个先站在雪人边上,我帮你们拍张照。”洛安蓝笑着说。 闻萧低下头,觉得没什么必要。 “这是萧萧你堆的第一个雪人,还是和朋友一起堆的,当然要留作纪念呀。” 闻萧看到宋景白拉了他一下,然后把自己的灰蓝色围巾取下来,围在了闻萧的脖子上,对他说:“萧萧,别感冒了。” 围巾上还有残留的温度,刚刚闻萧把围巾取下来后,是觉得冷风不停地往脖子里灌,就导致宋景白把围巾给他后,他感觉自己瞬间就暖和起来了。 “你呢?”宋景白把围巾给他了,那他自己戴什么。 宋景白把闻萧拉到雪人旁边,然后说:“你乖乖拍照,拍完了我们就进屋了,进屋就不冷了。” 他们几个在雪人前面站好,霍展言离雪人最近,还张开一只手抱着雪人。 等拍完了照片他们就进了屋。 闻萧本来以为自己偶尔任性一次没事,没想到到了傍晚就因为受凉发起了烧,只能吃了药躺在床上,感觉浑身使不上劲,脑袋也晕乎乎的。 闻天河回家后皱了皱眉,问了一句怎么回事,知道闻萧是出去堆雪人着凉了,最后也没说什么。 “李医生来看过了,也给萧萧吃了药,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就行了。”洛安蓝安抚了一句。 闻萧躺在床上能隐隐听到耳边传来的说话声。 “我以后再也不找萧萧打雪仗了。”这个声音好像是霍展言,听起来很沮丧。 “我也不对,不该没拦着他,明明他之前才生过病。”这个声音是宋景白。 卫南星的声音听起来都快哭出来了,小声说:“我不该给萧萧雪球。” 冷舒城一直没说话,最后抓着闻萧的床沿,非常郑重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萧萧。” 闻萧听得头都大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死了呢。 而且明明是一起打雪仗,怎么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发烧了,难道他真的那么虚? 他忍不住动了动手指头。 霍展言注意到后大声喊道:“萧萧的手动了!” 闻萧直接拿起手边的枕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用力砸了过去,觉得用了这么点力后,浑身上下又使不上劲了。 “我还没死呢......” 闻萧已经睡了一觉醒来,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看到外面的天彻底黑了下来。 “你们怎么还没走啊。” 宋景白把手伸进被子里,捏了捏闻萧的手说:“之前说好了,要一起跨年的。” 霍展言打了个哈欠,显然已经困得不行了,但是还是坚持蹲在床边,但是八成撑不到零点了。 “一会晚上九点海边还有烟花秀,不过你生病,就不能去看了。”冷舒城说。 “萧萧生病了......我陪萧萧,我也不看烟花......”卫南星认真说。 闻萧闭着眼睛,感觉虽然身体难受得不行,脑子晕乎乎的,但是却莫名地感觉到安心。 他突然听到了一阵一阵沉闷的炮声,离得很远,看来海边的烟花秀已经开始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别墅前,雪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起来,车窗摇下来后露出一张秾丽漂亮的脸。 金发女人看着冷舒城走出来,然后上了车坐在了她旁边。 “跟朋友道别了吗?” 冷舒城看着窗外,然后点了点头。 他今晚就要走的事其实他并没有跟萧萧说。 不跟萧萧道别,就当做永远没有离开吧。 玛丽安娜看了他一眼,然后说:“舒城,你会怪妈妈吗?” 冷舒城摇头,金发女人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在他的眉心亲了一下:“等等在飞机上睡觉吧,一觉睡醒,我们就到了。” 他们坐的是私人飞机不用担心航班问题,如果不是家族那边有急事,她也未必要今晚带着舒城回西国。 冷舒城透过车窗看着闻萧房间的窗户,小声在心里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闻萧听到烟花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风吹过的呼号声。 在半梦半醒的时候,闻萧突然听到有人在他旁边说了一句话,又好像不是一个人说的,而是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 “新年快乐。”宋景白小声说,又给他掖了一下被子,像是在学习怎么去照顾一个比自己还小,还总生病的孩子。 闻萧听到自己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然后说:“......新年快乐。”
第43章 十年以后 闻萧感觉自己梦见了一团火, 身体也被这团火烘烤得滚烫,浑身都使不上力气,跟灌了铅水一样, 眼皮也重得抬不起来。 像是躺在柔软的床上,耳边还传来轻轻说话的声音, 手心里还有柔软的触感, 有谁在轻轻抓着他。 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很久之前在哪里发生过一样。 等闻萧清醒过来时, 发现自己站在熟悉又陌生的教室里。 周围的一切都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有从窗框外透进来的光影闪烁。时间好像是热烈的夏天,太阳烘烤得人皮肤发烫。 他听到自己说:“没听见吗?我让你把这层楼的空教室都打扫一遍。” 虽然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但是也能猜得出, 他现在的表情肯定不好看。 就像是电视上里出演的那种恶毒炮灰一样,负责在各种时候给主角使绊子,再被主角打脸, 然后下场。 站在他对面的男生身形很单薄,黑色的制服穿在身上时, 显得他的身材更加匀称修长,低头默不作声时, 有种被欺负的无助感。 “可是我等等还有事......”男生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闻萧感觉到“自己”突然走到了对方面前,即使身高并不占优势,一开口也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昂的语气。 “你有什么事?比打扫卫生还重要?” 被他盯着的男生似乎很害怕,手都在微微发抖,眼睛像杏仁一样, 眼尾微微下垂,显得可爱又无辜。 “是......” 男生还没说完, 闻萧就听到耳边传来砰得一声,教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门后露出了一张英俊桀骜的脸。 “他跟我打了赌,今天要去冲浪俱乐部。” 对方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高领衬衫偏偏被他解开,露出一截锁骨。 身材在同龄人中显得高大健壮,站在闻萧面前的时候,显得很有压迫感。 最张扬是他那一头红发。 斯兰尔特贵族男校是明确规定不能染发的,对方的红发就摆明了置校方的各种规章制度于不顾,偏偏对方有胡来的资本。 因为他是霍家的霍展言。 “人我就带走了。”对方好像只是过来通知一下,压根没把自己的意见纳入参考的范围,闻萧感觉自己咬紧了牙关。 “不行......” 红发男生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 对方慢慢走到他面前,那双凌厉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冷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在这里,你好像没资格跟我说不行。”说完他又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显得很痞,“就算是你,我也动得起。” 闻萧感觉“自己”睁大了眼睛,紧握成拳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心里仿佛充斥着愤怒、不甘与怨恨等等情绪。 等他与那双充满侵略性的眼睛对视的瞬间,只觉得心里一个激灵,再睁开眼时,看到是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穿着真丝睡衣的男生撑着头从床上坐起来,从睡衣里露出的一截修长的手臂,白的好像在发光。 睡袍的带子微微松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一大片白腻的肌肤。 闻萧忍不住想了想他刚刚做的那两个奇怪的梦。 第一个梦好像是很久以前的某次跨年,他发了高烧,跨年的日子就稀里糊涂睡过去了。 第二个梦...... 闻萧想到梦里那个一脸张狂桀骜的红发青年,忍不住又有点头痛。 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了,看了十年,熟得不能再熟了。 十年来,看着霍展言怎么从那幅鼻青脸肿的样子,变成大众意义上的帅哥。 不过怎么可能是霍展言,因为霍展言从来不染红发。 闻萧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起来,他把手机拿起,随意接通了电话。 还没等他开口,一道清润而温和的声线,就跟重复了无数个早晨的阳光与暖风一样,自然而然地传入了他的脑海里。 “萧萧,今天是高二入学的第一天,你记得别迟到了。” 即使没面对面,闻萧也知道对方在笑。 他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不会迟到,我早就醒了,马上就到学校。” “是吗?”宋景白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轻轻笑了一声,“可我听着怎么好像你才刚醒。” 闻萧忍住了挂掉电话的冲动,对着手机喊道:“是你听错了。” 他一边说一边下床踩在地板上,拉开了衣柜的门,从里面取出一套校服。 黑色的外套和黑色的内搭马甲,在配上高领白衬衫。 旁边的小格子里还躺着一枚银色的胸针,上面一串漂亮的英文花体字,写着斯兰尔特男校,是斯兰尔特学校的校徽。 校徽上的图案很漂亮,边缘环绕着一串橄榄叶,中间是一枚盾牌,盾牌上一半是百合花,一半是长矛。 闻萧要去洗漱,打算找个借口把宋景白给打发了。“我要出门了,先不跟你说了。” 他听到宋景白那边的声音很吵,下意识又多问了一嘴:“你已经在学校了?” 宋景白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跟他小声抱怨了一句:“风纪委员当然一大清早就要来查纪律,而且你应该也知道学校今年开始开放特招生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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