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祈面无表情,半点不慌。 告状精还怨毒地瞪了他一眼,大抵是看他事到如今还面不改色,冷静自持所以格外不满。 他将留影石交到执法师兄手中。 为了公正严明,铁面无私的执法师兄当着他们的面将真气输入其中,留影石出现了波动,却只是浮现出后山那条平日里杂役弟子下山采购所用的小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身影。 他每次都是傍晚将留影石放下,嫌少有人会在半夜时披星戴月赶路,别说小猫三两只的人了,连个鬼影都不见。 告状精刘池震惊,他面色煞白:“这不可能!留影石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我不相信,分明之前还有他雩祈的身影在其中。” 雩祈一声不吭,怕自己太得意被几位秉公执法的师兄们看出来端倪,晏鸣珂在他身后徐徐道:“若是不信,大可让师兄们做些检查,不必在此质疑。” 师兄们一一上前来,皆说留影石没有被人做过手脚。 这些师兄们分属天权殿不同部门,彼此之间还有些私人恩怨,不可能全被人收买,由此可见,留影石确实没任何问题。 雩祈悄咪咪地瞥了一眼晏鸣珂,后者依然是气定神闲的姿态,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骄矜,在他看过来时,唇角还轻轻往上牵了几分。 他不知怎么的,心跳快了几下,扭过头不再去看对方。 执法师兄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是来了天权殿还在谈情说爱调情者却真的没怎么见,他们抽了抽嘴角,不愿再看下去,而是问刘池还有无其他证据。 刘池脸上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小人得志,他脸色惨白:“师兄们搜了他的戒指吗?” 负责的执法师兄上来说道:“搜了,并无近几日的话本,有的只是很久之前就摆出来售卖的,不算违反门规。” 他们天门宗说是苦修,却并没有完全摒弃人的七情六欲,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无事发生。 刘池继续挣扎:“此前他身上总是有些脂粉味,你们可以去问问剑峰和我们一同入门的那些弟子,他们总会发现些许端倪!” 执法师兄又派人去问剑峰那些弟子,问了一圈得到的都是不清楚,没有印象的答案。 大部分人都是持着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何况雩祈这算不上什么大事,他们又不是完全无脑,没必要在这方面跟他结下仇怨。 雩祈在执法师兄挨个询问时,忍不住怼他:“你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我身上的脂粉气是在山下沾的呢,说不准我就喜欢调香抹粉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说修者就没有丑的,不妨碍别人想更胜一筹嘛。 他突然跳出来其实也不是为了这事而狡辩,实际上是感觉到了身旁之人气压有些低,他浑身都冷飕飕的。 这刘池真是害他不浅! 执法师兄在查明一切后,就令雩祈可以离开了,期间所耗费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时辰,动作利落干净得很。 至于刘池这个小人,他属于诬告一类,又无确切的证据,所以必须留在天权殿,鞭责一十,关一天的禁闭。 刘池脸上满是不甘心的神色,然而此刻已经无人在意了。 至于他在小黑屋里一个人待着,开始怨恨雩祈还是怨恨晏家那些人,都已经不管雩祈的事了。 晏鸣珂御剑飞行极快,若非他有意等着雩祈,后者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 雩祈心知此事是自己不对,他也没生气晏鸣珂快他一步,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就开始甜言蜜语地哄人。 “师兄,你别信刘池那些鬼话,我绝对没有干对不起你的事!我身上有没有沾其他人的味儿,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他说得还委屈巴巴上了,晏鸣珂冷笑:“我是狗鼻子吗,还能闻出来你有没有跟其他人有染。” 雩祈不虞:“师兄怎么说话呢,这么难听,我才没有说你是狗。而且我身边已经有了师兄这个珠玉在前,哪里还能看得上其他人呢,有哪个傻子会放着珍珠不要,去抢鱼目呢。” “油嘴滑舌。” 说是这么说,雩祈看见晏鸣珂的脸色确实好看许多。 雩祈骄傲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这件事圆满解决,可晏鸣珂却不想轻易放过罪魁祸首,晏家那群人他原本是懒得理会的,但现在看他们就像是小虫子似的在身边蹦跶,不会死人但能恶心人。 雩祈也想知道他怎么对付晏家,还好奇地问:“你在之前是怎么给留影石做的手脚啊,那几个执法师兄的修为可不低。” 晏鸣珂掀起眼皮,问;“你没有注意到今天我们身上多出来的气息吗?” 雩祈一愣,抬手闻了闻袖子,发现身上是多了点桂花的味道。 “难道这就是秘诀?” “没错,只要把想迷幻粉混入其中,一旦引人吸食之后,就会产生想要的幻觉。我没在留影石上动手脚,他们自然不会发现不对劲。” 雩祈都要为此拍案叫绝了,论心计谋划还得是晏鸣珂强,这样的人做他们雩家主母,算起来还是他们赚了。 他拍着晏鸣珂的肩膀,一副哥俩好似的说道:“你等着,我现在就修书给我爹娘,告知他们我已有心上人,一步一步地给他们做心理建设!”
第76章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13) 晏家那几人很好解决。 此前他们想利用旁人来对付自己, 也就怪不得别人也用他山之石来攻玉了。 他们那些人至多算是狗咬狗,一嘴毛。 只用挑拨离间,再在他们耳边撺掇几句, 几人就能互相争吵起来, 彼此攻讦, 最后触犯严厉的门规—— “那几个晏家的人和门下的其他弟子打起来了。”在外面听见消息的雩祈乐颠颠跑来和晏鸣珂汇报, 两只眼睛都亮闪闪的。 “他们怎么会这样冲动呀,难道是忘了门规么?”雩祈抬了抬下巴,一脸得意地说,“我都记得很清楚呢, 只要门下弟子自相残杀, 就会把他们逐出宗门呢。” 他坐在板凳上,挨着晏鸣珂挨得很近,浑身上下都写着我聪明吧, 还不快来夸夸我。 晏鸣珂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加强版火鸣丹,这药服用之后,会极大地激发身体里的暴躁因子,本就不好的脾气在药效的加持下, 会变本加厉。 一来二去,那些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做出冲动之事也很正常。 那几个人关系本来就不好,打起来也正常,旁人压根不会怀疑到其他人身上。 只要不是修为高强的人过来查明真相, 就没人知道他在其中搅弄风云。而高修为者, 又怎会俯首去看几个小修士的斗争。 雩祈瞥见他的神情,若有所悟:“你在其中也出了一份力吧!” 他不是疑惑, 而是肯定。 晏鸣珂也欣然承认。 雩祈也不是第一回感慨晏鸣珂的能力了,他悻悻地说:“你手段可真强。” 晏鸣珂剑眉微微扬起, 清朗的声音低沉下来,他问:“那你会害怕我吗?” “什么?”雩祈有些摸不着头脑。 晏鸣珂低声道:“世人大都爱光风霁月的君子,畏惧手段诡谲的小人。我在想,你见了我如此不择手段,即便是对本家人下手都毫不留情的模样,又会不会对我心生怖意,从而有了隔阂呢。” 他这话说得很轻松,就像是在谈天说地,张口就是“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这样简单的话,实际上眼睛却死死盯着雩祈,目光牢牢锁定在他身上。 雩祈真怀疑,要是自己承认的话,就得让晏鸣珂摁在榻上给囚禁起来了。 他见晏鸣珂的神情有些沉凝,对此愈发笃定。 为了安抚这头随时会出笼的猛兽,雩祈不假思索地说:“当然不会。” 不等晏鸣珂问出猜疑的话,雩祈就骄傲地肯定:“我雩家大公子怕过谁啊,管你是真君子还是假小人,只要是我雩祈的人,都会在我的庇佑之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且我还挺喜欢你的。” “再说了,你不是从来没有害过我吗?要是真想对我出手,那次秘境就可以了。”他挠挠头,真诚地说,“你不要说是什么想来祸害我们雩家,我不笨,你未来绝对前途不可估量,不是池中之物,定然会混得比我们雩家好多了,没必要惦记我们家。” 晏鸣珂手中拿出来的宝贝,哪一样不是令世人趋之若鹜的珍宝,雩祈这位世家公子最不缺的就是眼力了,他不知道晏鸣珂有什么样的奇遇能到这个境界,只知道对方不会害自己就是了。 雩祈慢慢走到晏鸣珂身后,环住他的腰,心生了几秒的嫉妒不爽,又嘀嘀咕咕说:“本公子的魅力多大啊,晏鸣珂你肯定是一早就对我芳心暗许了,你别不承认,哼。我才不担心你对我做什么呢。” 晏鸣珂还当他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没想到也就正经了几息,就又成了这幅玩世不恭的姿态。 不过他的心情肉眼可见比之前好得多,还转过身来掐了一把雩祈的脸蛋,优哉游哉地说:“你说得对,我确实心悦于你。” 曾经一遭跌落谷底,成为废人之时,他遇上了许多对他翻脸不认人,避之不及的小人,对人并没有以前那么信任。 刚才雩祈说话时,他也是见了系统中任务之一:[让君主同你交心]完成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晏鸣珂知晓,他现如今确实不及雩祈大度坦诚,但他一定会想法设法从其他地方弥补雩祈,最终真心对真心,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把自己交托出去。 雩祈哪能知晓晏鸣珂心中的弯弯绕,他这几日也算是过得跌宕起伏,还没有忘记张一道那老头子对他们设下的限制——一月之内,就要学会他交给他们的剑法和剑诀。 他自觉自己天资过人,却不曾想张一道是按照他的根骨来教导,恰好踩在他不能偷懒耍赖的点上,饶是晏鸣珂这样的旷世奇才,也花了一旬时间吃透剑法剑诀,再每日苦练。 雩祈老不甘心了,他觉得自己被针对了,但是拿不出任何证据。 “莫要着急,剑法修习不急于一时,首先就是心要静,要持之以恒。”晏鸣珂学会之后,当然会来拉雩祈一把。 他认认真真地指导雩祈不足之处。 二人的身影在桂花树下出剑舞动,如同两条游出深渊的长龙,身姿轻盈灵动,衣袂飘飘,格外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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