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着周景烁,期待夸奖,然而大佬只是用那双浅淡的金眸注视他,按在他后脑的掌心缓慢地抚摸着:“继续。” 嗓音也一如既往地平静沉稳,没有半点被欲望摆弄的轻浮,好像他现在正在开会,或者在给迟冬讲题。 又或者这并不是一件值得他倾注欲望的事情。 迟冬喉咙里小声呜咽了一下,最开始兴奋、刺激的感觉,早在艰难解扣子时就已经消磨得所剩无几,现在被周景烁这样居高临下地、近乎冷淡地看着,甚至开始感到有些畏缩,还有点委屈。 他垂下眼帘不去跟周景烁对视,小心地叼着最后一层布料,犹豫了一下,往下轻扯。 被桎梏在内的东西立刻弹出来。迟冬压根没意识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跟它碰面,被吓了一跳,等他看清楚了那东西的模样,又被吓了第二跳。 很狰狞的东西,比上一次看到的模样更可怕。 迟冬不禁往后退了一点,周景烁箍着他的后脑把他压回来,用那东西狎昵地按揉着他的唇角。 周景烁问他:“接下来还用我教吗?” 迟冬能从他身上闻到一些跟海风很像的味道,而且必须要是还裹着雾气的时候的风。 湿润、腥咸、苦涩,并不是让人讨厌的味道,但也确实跟海上的晨雾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生出即将迷失在深海的畏惧感。 迟冬开始后悔了,他还没有做好迎接这缕风的准备。 可现在箭在弦上,那股气息就在他唇齿边、鼻息间徘徊,温度高得有些发烫。 周景烁捏着他的下颌,指腹微微用力,把他的嘴巴撬开一点缝隙。 迟冬感觉到有东西想要挤进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乖顺地张开嘴,只本能地紧闭着牙关,用乞求的、甚至有些惊慌的目光看着周景烁。 周景烁没有再施加力道,就这么与他对视了几分钟,然后放开他,椅子往后推,慢条斯理的把自己收拾整齐,再把吓呆掉的小朋友捡起来,抱去洗脸漱口。 迟冬惊魂未定地攀着周景烁的肩头,缓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情。 “老公,”迟冬小声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周景烁说:“没有。” “其实你稍微让我做一下心理准备,我可以的,”迟冬试图为自己的临阵脱逃辩解:“你看上去太凶了,我毕竟是第一次,你至少要温柔一点吧?” 他想了想,又鼓起勇气说:“不然,我再试试?” “好,”周景烁捏住他两侧的脸颊,声音平静又温柔:“我会把你的嘴巴塞满,捅到很深的地方去,你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完整地呼吸,这个过程不会很快,不过我会尽量温柔一些,如果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现在就回去。” 迟冬光是听着就已经开始怕了:“......不然还是算了。” “可以,”周景烁说:“但事不过三,再有下次,不管你是掉眼泪还是求饶,我都不会再放过你。” 迟冬问他:“所以你是在故意吓我吗?” 周景烁说:“你可以试一试,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吓唬你。” 迟冬没胆子试,刚刚的大佬实在太吓人,那东西都已经挤开他的唇差点进去了,很难说下一次会不会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咳,塞进去。 迟冬抱住他的脖子,转移话题:“你洗过澡了吗?” 周景烁:“洗过,怎么,嫌脏?” “那倒没有,我就随便问问,”迟冬摇头:“老夫老妻了,谁嫌弃谁?” 也没什么不好的味道。 周景烁看他漱过口洗过脸,摸他脑袋:“去把夜宵吃了,我还有半个小时的会。” 迟冬‘哦’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会还没开完......刚刚果然只是故意冷脸吓唬他。 不过迟冬真的有点被吓到了,这之后撩拨大佬的次数直线下降,甚至很少主动要求解决生理欲望。 好好一个登徒子,愣是肉眼可见的正经了不少,每天老老实实上课、训练,最近又临近突破三阶,晚上也不睡觉了,勤勤恳恳修炼。 迟冬正经了,周景烁反而有些不太习惯,不过现在时间紧、任务重,不正经的东西等小孩期末考试结束后再说。 原本的训练室被损毁得太彻底,连地基都被变异植物的根系捅破,干脆推平重建,迟星、柳钰二人的训练课也暂停了一个月。 迟冬没得休息,每天晚上都被大佬压着学习近战肉搏。 周景烁发现,迟冬在使用灵力对自己进行强化后,身体素质、攻击强度、速度至少能达到S级体质的水平。唯一的缺点是习惯了用灵力远程攻击,没有半点近战技巧,真要打起来,只会手忙脚乱地扑腾、躲闪。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迟冬的训练内容从基础训练变更为实战训练,每天跟大佬近距离对战,进行肉体与肉体的碰撞,迟冬心如止水,甚至有一点想哭——任谁天天被按着揍,也不可能高兴得起来。 “你真的一点都不留情,”迟冬洗完澡出来,身上又是青一块紫一块,他矜持地把浴袍掀开一点,让周景烁看一眼自己的小腿:“我有理由怀疑你在变相家暴。” “已经很轻了,我都没敢用力,”周景烁看着那些扎眼的伤痕,眉头微皱:“要不要上点药?” 不是他不留情,实在是迟冬的体质太离谱,动作稍微重一点都会青紫得很明显。 迟冬摇头:“很快就好了。” 就算他不主动使用灵力治疗,灵力的流转也能增强身体的自愈能力。 迟冬又去扒拉周景烁的睡衣。他跟周景烁对战的时候,一点都没留手,虽然能真正攻击到周景烁的次数不多,但碰到了必定是拳拳到肉,揍得很实在。 然而周景烁身上半点淤青红痕都没有,肌肉紧实,线条优美,很馋人。 迟冬郁闷道:“你怎么一点痕迹都没留?” 周景烁说:“体质差异。” 迟冬的全力攻击甚至无法突破他表层防御,不疼不痒。 迟冬叹了口气,爬到床上去,又怼着周景烁的胳膊猛锤一拳:“不准炫耀,你太可恶了。” 周景烁把他往怀里按:“没有炫耀,实话实说。” 迟冬在他胸口靠了一会,屈指弹出一点浅绿色的荧光:“我准备渡劫了,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后天,渡完劫就是三阶修真者了。” 迟冬一直跟着师父学习,一直以为所有修真者都按照等阶划分实力层次。直到后来看书才知道,每个门派的表述方式不一样,师父口中的二阶对应‘筑基期’,三阶则对应所谓的‘金丹期’。 再往上还有什么‘元婴期’,‘化神期’,‘大乘期’......他们的‘七阶’恰好对应外界的‘羽化登仙’。 迟冬认为外界的名字太花里胡哨了,还是等阶比较朴实无华好记。 周景烁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什么是‘渡劫’。 迟冬上一次渡劫还是半年前,满身碳化伤痕的惨状历历在目。 “会有危险吗?”周景烁记得迟冬说过,雷劫的威力只会一次比一次更强:“要不要提前准备什么?” “不用,”迟冬摇头:“每次渡劫都是生死大关,危险肯定有,不过我身上牵系的因果很少,又从你那里分来不少功德,不会有生命危险......顶多躺个几天。” 其实不太确定,毕竟他是第一次渡三阶的雷劫。 可他不能唱衰,不想让大佬担心。 周景烁松了口气,又问他:“躺着的时候能清醒吗?还是像上次那样不省人事?” “不知道,”迟冬摊手:“看情况吧,怎么,难不成我都躺床上了,你还想往我脑袋里灌输知识?” 周景烁移开视线:“没有,我就问一问。” 迟冬眯起眼睛,目光犀利:“你心虚了。” 周景烁转移话题:“我很期待你突破三阶后的实力。” “修真者的每个阶级都是质的飞跃,”迟冬挥了挥拳头:“说不定三阶之后,我也能把你揍得鼻青脸肿!” 周景烁:“......” 天地可鉴,他从来都没有把迟冬揍到‘鼻青脸肿’的程度。 迟冬:“还有治愈能力也会增强,到时候再试试能不能根除你的精神躁乱。” 周景烁道:“好。” 迟冬的‘渡劫预感’并不是空穴来风,这段时间他每次出门的时候,脑袋上的云都会层层叠叠地累聚下压,好像时刻都能劈下来几道雷。 为了防止大佬被误伤,他们都是一前一后出门,迟冬先出发,周景烁在门口观望,等迟冬顺利到达训练场地、阴云放晴的时候,周景烁才会出门。 值得一提的是,天空的异象被首都星的气候监测局注意到了,但并没有人把这种现象与居民联系起来,只以为是哪里的控制系统出了问题。 气候监测局局长斥巨资排查一个星期都没查出问题来,一想到‘bug云层’下面住的是谁,晚上慌得都睡不着觉,就差登门道歉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围观渡劫 雷劫避无可避,该来的总会来。 只是来得比迟冬预料中要早。 凌晨两点左右的时候,迟冬听到了一阵阵闷响,立刻退出光脑,凝神探察。 屋外灵气如川纳海,源源不断地朝他所在的位置汇聚,形成肉眼不可见的雾色漩涡。与此同时,房屋正上方异变突生,云层也呈漩涡状汇拢,不断奔涌着紫红色的雷霆。 雷劫已至。 迟冬看一眼身旁的周景烁,他似乎听不到那些从亘远长空传来的闷响,也感知不到灵气的翻腾,依旧睡得很香。 那不行。 迟冬推了推熟睡的大佬,周景烁迷迷糊糊地醒了,但没完全醒,眼睛都没睁开,却特别顺手地把身旁的小孩往怀里揽,手掌一下一下捋着他的脊背。 迟冬睡觉的时候很不老实,说不准是不是在梦里领悟了什么绝世功法,胳膊腿大开大合地扑腾,不拴着点,搞不好能从床头睡到床尾,床尾睡到床下,首都星睡到垃圾星,很厉害。 有过几次半夜下床捞人的经历,周景烁也就养成了习惯,小孩一动,他就把人往怀里箍,再捋一捋背,能老老实实睡到天明。 迟冬:...... 怪不得每天睡眠质量这么好。大佬勤勤恳恳给他捋,跟给猫顺毛一样,能睡不好么? 不过现在不是睡不睡得好的问题。 他要渡劫了! 这场雷劫渡不过的话,他有的是时间辞世长眠。 迟冬坚持不懈地把周景烁摇醒,在睡眼朦胧的大佬耳边丢下一颗响雷:“我要渡劫了。” 周景烁瞬间清醒,翻身坐起来:“现在?” 迟冬点头,声控拉开窗帘。首都星的夜空景象也受气象局操控布局,大部分时候都是一成不变的星河,然而今天却被裹挟着万钧雷霆的厚重阴云笼罩——严格来说,只是他们这栋别墅上空被笼住了,远处依旧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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