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处有眼泪的痕迹,温润精致的面颊如同即将凋谢的蓝色妖姬,颓败柔弱。 他的唇色没有席司延红,但是唇形很漂亮,一张一合的发出气声,“老大……” 席司延眼睛仿佛被针刺了一下,松开手,语气阴冷,“江一妄,你对我下药了?” 江一妄垂着纤长的眼睫咳嗽,音色又好听又哑,“没有。” 席司延阴晴不定的扯了扯领口,心里没有信任江一妄。 刚才有几个瞬间,他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了。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想到当年深入骨髓的无力感与绝望。 他不会允许自己有这么脆弱的时刻,更不会留下弱点给任何人看见。 席司延眼里氤氲着风暴,巨浪在翻涌,惊天的戾气似是要从里面爆炸。 江一妄沉默的与他对视。 他轻轻的从席司延手里抠出小小的药膏,“这只是个皮肤药。” 他的眸光恳切温柔,“不是毒药。” “我不知道老大哪里不舒服,但是请老大相信我,我不会伤害老大的。” 卧底·江一妄唇角轻扬,眉眼清朗,一番话说的清清白白。 其实江一妄还兼职过话剧演员。 他有点演技天赋,话剧老师傅当时一直嚷嚷,要把他认作关门大弟子。 可惜他需要还巨额债款。 没有时间从一个底层小演员做起。 就委婉的拒绝了。 席司延一早就知道江一妄的卧底身份,眼里的嘲弄几乎溢出来。 不会害他? 没找到机会下手罢了。 这些年他的身边没少过卧底,那些卧底的手段,可没有一个干净的。 都是要他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卧底的话,狗都不信。 “叮——” 电梯停了,总裁的专属楼层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席司延已经恢复了平静,那些阴冷的暴戾仿佛不复存在。 他走出电梯,“去整理文件,明后两天要出差,把要用的都备好。” 说完,他消失在走廊尽头。 没一会,就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席司延去洗手了。 江一妄手撑着电梯内壁,慢慢的站起来。 他抬眸,清晰的从反光那里看见红肿的脖子。 指尖碰了一下,疼痛立马钻入脑子里。 “我真的能活下去吗?” 反派又凶又狠。 一言不合就掐脖子。 再用点力气,他都怀疑自己的脖子会断掉。 对于这个活下去的任务,江一妄真不抱什么希望。 【亲亲一定可以的!】 穿书系统跳起了拉拉队的舞蹈。 雪白的棉花伸出细长的小手,做出一个加油打气的动作。 【我向总部申请了奖励,亲亲任务圆满结束,我们将为您送上一百亿。】 “多少?” 江一妄出了电梯,精神一振,脑子都变清明了。 【亲亲,一百亿。】 他父母留给他的债款有十个亿左右,他要是得了这笔奖励,岂不是还有九十个亿等着他挥霍? 很好,不就是活够五年? 有手就行。 江一妄有了念想,后背不疼了,脖子也不疼了,精神抖擞的帮反派整理文件。 席司延洗完手看到江一妄的时候,一度怀疑江一妄是不是在翻找他公司的机密文件。 因为此时的江一妄,太亢奋了。 明明前脚刚被他掐得半死不活,后脚又精神百倍的做起了工作…… 嘴里还哼着轻松的小曲。 一副热爱工作的好员工形象。 席司延放在桌上的文件都是不重要的,即便丢失了,也不会影响明后两天的出差。 江一妄这个对家的卧底,没道理看不出来。 席司延眼里露出一丝探究。 他打量江一妄,眼睛渐渐停在江一妄的腰上。 江一妄的身子看上去单薄,其实是有薄肌的,后背很紧实,他涂药的时候…… “老大。” 青年的声音传来,席司延眸里沉淀的晦暗一下子没了。 他看着青年捧着厚重的文件向他走来,“这些都是明后两天要用的文件,我都整理好了。” 席司延淡淡的点了点头,“放那吧。” “江一妄,你可以回去了。” “不是加班吗?”江一妄都做好熬夜的打算了,结果反派让他回去。 “记错了,那些事已经解决了。”席司延看了眼时间,浓黑的眸子冰冷深邃。 他说:“很晚了,打车回去吧。” 赶人的语气。 “好。”江一妄把文件放好,他作为反派的小弟,自然是听反派的。 “老大你也早点回去。” 席司延垂首,目送江一妄乘坐电梯离开。 他坐椅子上,拨出个电话。 眉眼阴郁漂亮,面色如雪,极致的美色里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嗓音低哑。 “来S.Y,我可能中药了。”
第6章 第二次了……好白 黑市上流传的药数不胜数,席司延合理怀疑江一妄趁他不备下药了。 不然怎么解释那个莫名其妙的叠词? 孟诉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席司延沉着一张美人脸,在思考着什么。 沉着冷静,哪里像中药的模样。 放下医疗箱,孟诉坐席司延对面,翘起个二郎腿,“席大爷,中什么药了?” 席司延抬起深邃的眸子,轻啧了声,“我要是知道,还要你来?” 未知的药? 孟诉微微正色,“什么症状?” 席司延有些失神,“控制不住自己,想说些奇怪的话,甚至做一些出格的事。” 这个形容…… 孟诉放下了二郎腿,默默的把椅子往后推了推,太特么像那玩意儿的药了。 中了那玩意儿,不就是想说奇怪的话,做一些“和谐”的事吗? 注意到孟诉的小动作,席司延意识到他想歪了,黑着脸说:“不是你想的那种。” “是类似于控制的感觉,我变得不像我。” 变得不像自己? 孟诉蹙眉,“这种效果持续了多久?” “三四分钟。” 持续时间还挺久,孟诉脑子里闪过很多种药物的名字,但都不确定。 他起身,给席司延做了个检查。 眉头越皱越紧。 “没有中药的迹象。” 想到什么似的,他望着席司延欲言又止。 席司延知道他想说什么,漂亮的眉眼染上几分倦怠。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犯病了,这不是犯病的症状。” 孟诉记得上次席司延也这么说,然后席司延发疯自残,差点把命玩没了。 这么一想,孟诉后背浸出一层冷汗,“白天还是去做个深层检查……” “不用。” 席司延打断他,“我精神状态很好。” 席司延这次很笃定,失控与他的病无关。 是那个卧底对他做了什么,他才变得不像自己。 孟诉还想劝说,席司延声音多了分戾气,“滚。” 孟诉:“……” 孟诉不死心,“席……” 话没说完,席司延出去了,留下凌乱的孟诉。 孟诉扯着嘴角,“……你大爷的。” 这烂脾气,难怪这么多年身边一个人陪着人都没有。 不过孟诉也清楚,没人能够受得了发病的席司延。 席司延这个人,表面上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其实……挺可怜的。 孟诉叹了两口气,收拾东西离开。 出了公司大门口,发现席司延正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身旁还有个人。 席司延是侧着身子的,神情看不清,倒是另一个人的面容清晰可见。 青年捂着头,偏圆的眼睛周遭微微泛红,不好意思的说着话。 孟诉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近了些,听清了青年的声音。 “……我醉了,忘了家在哪里……” 凉风一吹,孟诉浑身一激灵。 醉酒碰瓷的人? 很快,孟诉知道自己想错了。 两人聊了起来。 虽然基本上都是青年在说话,但是席司延时不时的会回复几句。 明显两人认识。 知道不是莫名其妙的人,孟诉放心了。 他也没赶过去凑热闹,走另一侧的路准备绕开他们。 刚走两步,席司延背后长眼睛似的叫住了他,“孟诉,开车送他回家。” 孟诉暗骂一句,转过身,皮笑肉不笑,“我是医生不是司机。” 席司延揉揉眉心,“我知道。” 他用软件搜了一遍,附近没有可搭乘的便车,想到孟诉是开自己车赶过来的,他才让孟诉送人回去。 他还以为江一妄早就回去了。 没想到醉酒把家给忘了,一直待路灯下发呆。 席司延眸子里有几分探究,不过究竟是不是真的醉酒把家忘了,只有江一妄自己清楚。 毕竟江一妄一心想勾引他。 不排除他是为了找机会和他在一起。 席司延一般会根据卧底的目的来判定他们的行为有多恶劣,再考虑处理方式。 目前江一妄,是唯一一个让他有些无奈的卧底,因为他太安分了些,除了有勾引他的意向,没有半点搞事情的意思。 席司延指尖碰了碰颈部的项链,眸色愈深。 但只要是卧底,无论什么目的,他都不会放过。 无非就是采取的处理方式不同。 孟诉笑容冷却,“你知道还让我送人回家?” 席司延没有理会孟诉的不满,严格意义上孟诉是他的员工,员工听老板话天经地义,“先送他再送我。” 孟诉想弄死席司延,“大晚上把我弄过来,给你们当司机?” 孟诉的国粹快到嘴边了,席司延身旁的青年对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麻烦孟哥了。” 路灯的光照着青年的半张脸,映射在孟诉的瞳孔里。 孟诉移开视线,他对有礼貌的人不讨厌,“也不是不行。” “他住哪?”孟诉挑眉问席司延。 席司延报了一串地址。 孟诉点点头,“还行,不是很远。” “我车就在前面,来吧。” 上了孟诉的车,江一妄松了口气。 不动声色的擦了擦手心的冷汗。 太坑了。 他只知道剧情发展,压根不知道自身角色的背景情况。 除了名字是一样的,他可谓是一问三不知。 还好今晚喝了酒,能用醉酒来掩饰自己忘却的一些事。 江一妄刚开始询问了穿书系统,穿书系统很没用的说了句“不知道”,一人一统对视良久,江一妄才接受自家系统很废物这个事实。 谁家优秀系统会这么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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