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反正你早晚都要给我充的,为什么一定要等?非要我求你好几遍,你才有优越感么。” “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大人。”乐永彦说着便气鼓鼓的进了店铺,路过正在忙碌的梁艳回了家。 梁艳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活计,用围裙擦了擦手,叫住儿子:“永彦,我现在给你转钱。” “不要了,我才不稀罕。”乐永彦说着就狠狠地带上了自己房间的房门。 “砰!” 梁艳沉默了下,还是给乐永彦转了一百块钱过去。 她捶了捶自己酸疼的腰,卷了下被水打湿的袖子,正要继续忙碌,便听店铺前有人叫她。 “警察同志?” 梁艳快步走过去,神色略显焦急道:“红兵他今早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哪了。警察同志,我心里慌的不行,我能现在报案么?” 周鹏又沉默了。 他记得梁艳身上有病。 “你说乐红兵今早出门的?”钱家豪上前询问。 梁艳怔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挽了下耳边散落的碎发:“这个我也不太确定,我觉浅,和丈夫一直都是分开睡的。” “他昨天说家里的货不多了,要去拿点,我早上起床也没看见他人在家…” 钱家豪了然。 这个乐红兵经常忙到很晚才回来,便衣以梁艳的身体健康为由,分房睡。 所以,梁艳对乐红兵的事知之甚少,也算是情有可原。 来的路上,吴凡发消息告诉周鹏,他发的那十几张宠物的照片,几乎都能和他拉回来的那些标本对上。 因此,周鹏和钱家豪在来乐红兵家之前,先特意去拜访了乐家的邻里。 据邻居们回忆,乐红兵大约是五年前在古城区做事的,至于去干什么,他们也不是很清楚。 有人问过乐红兵,乐红兵就说在古城内接一些打扫、修剪、搬东西、挖园子的活计。 因为都是体力活,大家也没有眼红的。 乐红兵这人闷,天天不是在店里,就是去买东西,拿货,很少和邻居们打牌唠嗑。 而且相比较同龄人,乐红兵似乎更喜欢小婴儿、老人、和小动物。 店里卖不掉的东西,他都会拿去为流浪猫狗。 问他,他就说,他们/它们心思单纯。 “警察同志,可以帮我找找红兵么,我这前前后后的,都打了几十通电话了,他也不接。”梁艳见摊位前的两人都不说话,只好再次开口询问。 周鹏见店门前有把椅子,便道:“要不你出来晒晒太阳,我们慢慢说。” “……”钱家豪觉得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肯定得笑场
第391章 过去 梁燕虽然不懂周鹏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着现在既没客人,又没心思继续工作,便答应了下来。 她先是搬了两个凳子,又去倒了两杯茶水给周鹏两人,这才坐到椅子上,背靠着椅背,面朝阳光,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 周鹏把手里的热水重新递还给她:“你…喝点水吧。” “呀!这真是…”见周鹏态度坚决,梁艳还是好笑的接了过来,用双手捧着暖手。 周鹏清咳一声,用拉家常般的口吻问她:“梁大姐你觉得乐红兵现在都没回来,那么他会去哪里?” 梁艳:“他这人老实,这么多年除了出去干活、买东西,基本上都会在家…他总怕我累着。” 钱家豪:“那他以前有什么仇家,或者最近有和谁拌过嘴么?” 梁艳轻轻摇头:“他说过:已经无亲无故,除了这个回家,哪都去不了了。” “仇人…我没听他说起过,他这人本来就话少,也不爱和谁争辩什么,平时大家都和和气气的,从来没红过脸…” “警察同志…红兵他,他是不是出事了?”梁艳捧着水杯的手越收越紧,身体为微微颤抖起来。 “你们不要骗我了,我看过电视的,你们一直追问我关于红兵的事,还问他有没有仇人…他…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了?” “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一天呀,都心神不宁的…你们…你们就跟我说实话吧,我能挺得住的…真的…我能挺得住…” 钱家豪轻轻的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悲悯之色:“梁大姐,你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吧。” 梁艳看着他,呆呆的举杯,微烫的热水下肚,让她感觉到了自己冰冷的躯壳。 她喝着喝着,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由自主地大颗大颗滚落了下来。 “啪砰!” 捧在手心里的水杯像是突然重有千斤,她再也无法捧住,让它从自己的手中滑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杯子碎了…” 梁艳缓缓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肩头耸动,低声地呜咽了起来。 就像是在为破碎的水杯心痛。 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她宁愿乐红兵忘恩负义。 她想着哪怕乐红兵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起来了,自己也是能接受的。 她就是不敢往最坏的地方想。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怎么躲都无法逃避。 周鹏有点头疼。 他当时光想着梁艳的身体不好,万一支撑不住,摔出问题就麻烦了。 所以在看到门口的那把椅子时,他脑子一热,就把梁艳叫到了门口坐着。 门口正对马路,边上都是做买卖的各种小店铺,他和钱胖子两个大男人,围着一个哭泣的女人,真是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好人。 而路上来往行人的眼神,似乎都很想要报警的样子。 周鹏用眼神示意钱警官去安慰一下受害人家属。 钱家豪摊开手,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擅长这个。 ……还真是一到需要都时候就会掉链子的好搭档呢。 怕被人报警的周警官,又等了一会,最后实在顶不住了:“梁大姐…你也别太伤心了,乐红兵的案子,还有很多疑点的。” “你看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他是不是有做动物标本的手艺,或者平时就对处理动物尸体方面的事比较感兴趣?” 一旁的钱警官闭了闭眼,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大约是歪打正着,梁艳竟然真的不哭了。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向周鹏,语气中充满困惑:“动物标本?什么动物标本?” “红兵他没嗝我说过这个,我也没见过,他从来…从来…” “…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她的话越说越低,眼神渐渐变得迷茫起来。 “我知道…他一直藏着心事,他过的不开心,我都知道的…尽管他对我很好,对我的儿子也很好,可我知道他不好…” 梁艳说着,眼泪便再次大颗大颗的滴落了下来。 这话中有话…明显是有故事的样子。 周鹏和钱家豪对视一眼。 怕周鹏搞砸了,钱警官清了清嗓子,凑近梁艳低声道:“梁大姐,其实我们昨天来找乐红兵,就是因为在他工作的地方,发现了一具女尸。那女尸生前见过乐红兵。” “…今天,我们在发现女尸的地方,又发现了乐红兵,而他的死亡方式和昨天的那个女尸一模一样。” 梁艳慢慢地停止了哭泣,瞪大了双眼。 钱家豪把声音放的更加低了些:“最重要的是,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很多的动物标本。” “那些标本的动物尸体大多数都是来自古城,而去收这些动物尸体的人,就是你丈夫,乐红兵。” 梁艳紧张地吞了下口水:“他…他…” 钱家豪看了梁艳一眼,高深莫测的问:“梁大姐,乐红兵和你分房睡,那么,你真的知道他晚上在不在家,有没有出去么。” 梁艳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冬日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就像…十几年前一样。 阳光的温度没变,乐红兵也没变,变的只有她梁艳的心境。 乐红兵不是梁艳的真正丈夫,更不是乐永彦的亲生父亲。 梁艳未婚生子,被一起私奔的男人抛弃,又被人贩子盯上,仓皇逃命时,是乐红兵帮了她,还给了她一个家。 而乐红兵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要做孩子的父亲。 走投无路的梁艳别无选择,就此留在了这里,一待就是十七年。 女人都是很感性的。 在救命恩人的光环加持下,梁艳从一开始的惶惶不可终日,到想要真心交付只用了不到一年,但乐红兵拒绝了她。 被偏爱的人都有恃无恐。 梁艳以为自己是被偏爱的,所以她和乐红兵大吵大闹,并放出狠话要带乐永彦走,然后,乐红兵动手了。 “他把我关了起来,不准我见永彦,我那个时候刚出月子,心情不好,又生了病,每天病的迷迷糊糊的,红兵…我清楚他那个时候并不想救我。” “但永彦还小,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照顾婴儿,才几天孩子就瘦了一圈,整天哭闹…” “他是真的爱永彦啊…为了永彦他放我出来,带我去看病,告诉我:孩子还小,需要母亲,也需要父亲,我们以后还是一家人。” 而她的病根…也是那个时候种下的。 梁艳说到这里,眼神平静的回望钱家豪:“你说的对,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敢问…” “这房子,家里的所有财产,包括做买卖的手艺,他都已经毫无保留的交给我了…大约是早想到了会这一天吧…”梁艳低声呢喃。 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十七年,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名义上的丈夫知之甚少。 “我感激他救我于水火,爱他对我们母子的照顾,惧怕他想让我死时的冷漠,心疼他压着沉重且无法言说的心事…” “…警察同志,这些就是我和乐红兵的全部了。你们如果还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那就自己的寻找吧…” 梁艳神色疲惫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带你们去他的房间。” 周鹏和钱家豪从乐家的熟食店里出来时,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他们穿过马路往古城区停车场走,打算回市局参加案情讨论会议。 两人并没有在乐红兵的房间里找到什么对案件有用的线索,可对这个人的怀疑反而更深了。 “一个人至少生活了17年的地方,竟然收拾的像随时都要离开似的,衣物床单被罩只是够换洗,啧…” “可惜,人已经死了。” “你说…乐婧的死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周鹏反问:“你怀疑是乐红兵杀了她?那又是谁杀了乐红兵呢?” 乐红兵这人隐藏很深,他昨天问询时的表现,明显就是迷惑我和胖子的假象。 倒是看走眼了… 周鹏有些气闷的想。 钱家豪支吾了半晌,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便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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