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晚又哄了会儿沈弃才离开了。 沈弃不舍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黎宿走过来,漫不经心的把手放在沈弃头上,“好了,你师尊都走了,别看了。” 沈弃微微偏头躲开他的手,抬头看着他道:“嗯。三师伯,那我们可以开始治疗了吗?” 刚才还可怜兮兮的小孩此时面上没什么表情,黎宿对上他覆着浓稠死气的眼神愣了一下。 随即,他饶有兴致的笑起来:“啧,这么急啊?” 沈弃眼神沉寂,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见沈弃闷闷的没回话,黎宿状似不经意的对他说:“也不知道小师弟看见你这副样子会是什么表情。好了,说正事。手伸出来给你把个脉。” 沈弃听见“师尊”这两个字才看向他,眼睛弯起来,笑盈盈的乖乖道:“好的,三师伯。劳烦三师伯了。” 黎宿手指轻轻搭上沈弃瘦弱的手腕。 啧,这小孩变脸真快。比二师姐还能演。 说起二师姐,也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 嗯……改天抽个时间去嘲笑她一下吧。 黎宿一边把脉一边思绪飘飞。 这脉象,嗯……嗯?!怎么有两个人的生命体征?! 黎宿表情微变。 沈弃见状,疑惑道:“三师伯?” 黎宿皱眉,没有回答他。 哦,现在又正常了。 刚才那奇怪的脉象仿佛只是他一瞬间的幻觉。 ……难道是因为他分心的缘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是他分心了,那脉象也绝对不是错觉。 沈弃这小子水挺深啊。算了,先不告诉小师弟吧,免得他担心。而且万一刚刚那是个乌龙呢? 还是等他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搞明白了再告诉小师弟。 要是沈弃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是身上存在危险,那他决不能留在小师弟身边。 沈弃看着黎宿眉头越皱越紧,疑惑的问:“三师伯?可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黎宿俯视他,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沈弃浅笑天真的清澈瞳孔下,是淡淡的,挥之不去的沉沉死气。 但这死气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很多时候,他自已也是满眼死气,一副活不起的鬼样子。 算了,再观察观察,要是他真对小师弟有恶意的话就打一顿撵下山去。 这样想着,黎宿摇头,“没事,你放心,你心脉受损不是特别严重,很好治疗。” “哦。这两个月来一直在吃师尊给的药。”沈弃一提到他师尊,笑意就变得格外纯粹:“三师伯,我们可以尽快开始治疗了吗?” 他不想和师尊分开太久。 “可以,不过要缩短治疗时间的话你可能会很疼。” “没关系。劳烦三师伯了。” “嗯。” ………… 清玄峰。 江岁晚找到裴书宴的时候,他正在院外看书。 裴书宴见江岁晚来了,放下手里的书喊了一声:“小师弟。” 江岁晚:“大师兄在忙吗?” “没有,在看一些宗门琐事。” 江岁晚点头。 裴书宴看向他,面无表情的问:“小师弟是来为二师妹求情的?” 江岁晚摇头,“……其实我是好奇大师兄那天看到了什么。” 大师兄平时虽然冷冰冰的,但是不爱动怒。 这次气成这样,估计二师姐那本大师兄的同人本……很离谱。不然大师兄也不会轻易下这样重的罚。 但是他实在是想不到那本同人本有多离谱,好奇心驱使他前来问问。 裴书宴听见他的话,眉头皱起,好看的眼里像是淬了寒霜一般。 “……与你无关。” “大师兄生气了?” 裴书宴冷冰冰的斜了他一眼,点头:“嗯。” 江岁晚无奈,失落极了:“那好吧。” 看来都两个月了,还没消气呢。那同人本到底写了什么啊?能让平日里淡漠的大师兄只看了一眼就提着剑满山追杀二师姐? 现在只是提起就生气,唉,他更好奇了。 江岁晚盯着裴书宴,目光期待,“……大师兄,真的不可以告诉我吗?” 他瞳色生的浅,平时看人时总是显得悲悯又疏离,但是当他认真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却又显得格外温润和宠溺。 裴书宴避开他的目光,“啪”的在他脑袋上招呼了一下,语气坚定:“不。” 换个人来问,他早就把人打出去了。 但是江岁晚是他们从小带到大的小师弟,不能打。 裴书宴又想起了令人糟心的云霏意,霎时间,身边气压又低了几分。 江岁晚感受到了周围温度又下降了不少,连忙道:“好的,大师兄,我不问了。” “嗯。”,裴书宴跳过这个糟心的话题,转而问江岁晚:“此处下山,除了沈弃,你还捡了别的什么回来?” “嗯?”江岁晚不解。 “小七。它身上有带你灵气的玉牌。” “哦,小七是我朋友。你见到它了?” “嗯。它暂时住在我这里。” “哦?我说怎么好几天没见到它,原来是跑你这来了。” “它来偷吃 被我发现了。” “……这样啊。那大师兄可要手下留情啊。” “嗯,会的。” 江岁晚有点不好意思:“打扰大师兄了,小七我等会儿就带走。” 裴书宴拒绝:“不。” “啊?大师兄的意思是?”江岁晚不知道他的“不”是不打扰还是不准带走。 “它很可爱。” 江岁晚懂了,大师兄想把小七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小七那个小吃货,估计也不会走了。行吧,现在小徒弟和小七都不在他身边了。 “那劳烦大师兄多照顾它了。” “嗯。” 二人又喝喝茶聊了会儿天,江岁晚就起身告辞了。 他回了濯月峰,开始打坐修炼起来。 唉,小徒弟和小七都不在,突然就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第11章 小徒弟脆弱又敏感 三天后。 清晨,江岁晚难得起了个大早跑来檀渊境接人。 他打了个哈欠,满身困意的站在黎宿竹屋外。 于是沈弃刚推开门就看看见晨光中长身玉立的人影。 他眼睛瞬间红了,跟一阵小旋风似的跑过去扑进江岁晚怀里。 身后传来黎宿的声音:“欸,伤刚好,跑慢点,别把伤口崩开了……” 沈弃没管黎宿的叮嘱,一头扎进江岁晚怀里,“师尊!” 江岁晚很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弃一扑,撞得他一踉跄。 沈弃环住江岁晚清瘦的腰,眼泪汪汪的抬头撒娇:“师尊~我好想你。” 江岁晚顺手搂住他,摸了摸他的头,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怎么还哭了?” 沈弃把头埋进他怀里,委屈巴巴的不说话。 江岁晚不解:“这是怎么了?” 沈弃还没说话,黎宿走过来,看着江岁晚摆手:“不关我的事,小师弟,我可没有欺负他哦。” 他看着缩在江岁晚怀里,跟小狗崽似的沈弃,啧啧称奇。 在他这里看上去乖巧,实际上阴郁又冷漠的小崽子,怎么一到他小师弟那里就跟个乖巧黏人的小狗似的? 沈弃声音闷闷的:“这几天师尊有想徒儿吗?” 江岁晚听了这话,好笑的把沈弃从怀里撕下来,他看着沈弃通红的眼眶,无奈的说道:“有的。” 沈弃大大的眼睛里亮晶晶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看上去格外惹人怜爱。 他仰头看着江岁晚,真挚的说:“我好想好想师尊。” 他再也不要和师尊分开了。 分开三天不行,一天也不行。 江岁晚轻轻的把手放在他后脑勺上拍了拍,“嗯,师尊也想你。” “好了,你三师伯还看着呢,这么容易就掉金豆子,不羞吗?” 沈弃下意识的蹭了蹭江岁晚的手掌,强调说:“我是太想师尊了才哭的。平时都不哭的。” “真的?”江岁晚不信的问。 “真的!” 另一边已经被完全忽视了的黎宿:“……” 沈弃这是把他小师弟当父亲了吗? 他记得这小孩在生肌淬骨,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都没有哭啊 。 怎么现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哭哭啼啼的了? 搞不懂,实在搞不懂。 他那么多徒弟里,也没一个这样的啊? 变脸真快。 黎宿上前打断他们,掏出个白瓷药瓶扔给沈弃,“一天一粒。” 他说完打了个哈欠,脸色惨白,眼下乌青,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江岁晚被他吓到了,连忙上去扶住他,关切的问:“三师兄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黎宿没骨头似的顺势靠在他身上,懒洋洋的反问:“你三师兄我脸色什么时候好过?就是三天没睡觉了。” “……这倒是。那我先扶你回去休息。” “嗯。” 江岁晚扶着他往屋子里走。 沈弃站在原地,微微歪着头看着他们两人,他目光落在整个人都靠着江岁晚的黎宿身上,一眨不眨。 这时,江岁晚忽然回头嘱咐了一句:“师尊送你三师伯去休息,你在这里等师尊回来。” 沈弃立马收回目光,乖乖点头,软糯的应道:“好。” 江岁晚把看上去快要化成一滩的黎宿放到榻上,刚要收回来的手就被黎宿攥住了。 江岁晚疑惑的看向他。 黎宿放开他的手,状似漫不经心的问:“小师弟那个徒弟在哪捡到的?” 江岁晚:“望月城。三师兄,怎么了?可是他身体有什么问题?” 黎宿摇头,“他身上的伤我已经帮他治的差不多了。” “望月城啊……”黎宿看向江岁晚清俊出尘的脸,问:“小师弟以前和他相处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江岁晚回想了一下,“不对劲的地方?嗯……那倒没有。” 沈弃除了太黏他,社恐不喜欢和别人相处以外一切都挺正常的。 “这样啊。” 江岁晚看着沉思的黎宿,问“怎么了?是沈弃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黎宿摇头,“那倒没有。就有点好奇,随便问问。” 他说着,打了个哈欠,一脸疲惫。 “好了,小师弟先回去吧,你那徒弟还在外面等你呢。我也要好好休息几天了。” 江岁晚点头,“好的,三师兄要是有什么事的话记得叫我。” “嗯。” 江岁晚轻手轻脚的合上门,一转身沈弃就扑进了他怀里。 沈弃搂住他的腰,甜甜的喊他:“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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