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睡太久真的不会变蠢吗?不过他好像本来也就不聪明哈。” 云霏意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吐槽。 江岁晚有些无奈:“二师姐说这些不怕被三师兄听见然后捶你吗?” 云霏意:“我现在能打得过他了!我不怕他!” “不说这个了,小师弟,你陪我下山去玩,好不好?” 她睁着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满怀期待的盯着江岁晚。 江岁晚:“……好。” 云城。 热闹的大街上行人如织,来来往往宝马香车,街边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江岁晚抱着兴奋的小七,身旁跟着个同样兴奋的云霏意。 “糖人,卖糖人喽……” “人生善恶非命定,为善作恶各自招……算命,不准不要钱,缘主你算什么东西?” “卖花卖花,新鲜的杏花。” …… 江岁晚慢悠悠的跟在云霏意后面,抱着小七的云霏意嘴里的糖人还没有吃完又看上了一旁糕点铺的海棠酥,她麻溜的付了钱后顺手喂了小七一块,然后又递给江岁晚一袋。 “小师弟,这个好吃,快尝尝。” 江岁晚接过尝了一口,“嗯,确实不错。” 外酥内甜,松软滋润,味道很好。 江岁晚吃着吃着想起了小徒弟,他平时也会做这些糕点类的食物,而且味道都是一顶一的好。 也不知道他现在历练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危险? 江岁晚望着湛蓝的天空微微出神。 …… 烛阴岛。 茫茫雾气和着阴雨绵绵笼罩整个岛屿。 因为经过一场屠杀,烛阴岛的每一寸土地都仿佛渗透了浓稠的血,即使被一场大火清洗过也依旧透着股令人惊惧的血色。 残垣之下白骨森森,有无数圣洁的花朵从白骨上舒展而出,花瓣薄而锋利如刀,层层叠叠,开成一望无际的海。 沈弃带着小白穿过花海来到万尸冢,就是当年他被放血养蛊的地方。 小白故地重游,想起来当初寄生在沈弃身上的事情,它有些心虚的从沈弃衣袖里探出头来,硬着头皮问:“主人,我们来这干什么?” 沈弃面无表情的踏过脚下不知是谁的白骨往前走,闻言回答:“来找个东西。” “找东西?找什么?而且这里都被毁成这样了,主人要找的东西还在吗?” “嗯。” 沈弃熟练穿过已经干涸的水池,来到祭台之上,他蹲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祭台上的符文。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烛阴岛全族覆灭那日,你恰好寄生在了我身上。” 小白:“额,那个,我当时也是为了保命,我……” 沈弃打断它,“其实那天是我故意吞了你,我想出去,渴望力量,而你———” 他笑了下,继续道:“你是这些东西里面最强的一个,只有吞了你,剩下那些东西才不会一直来吞食我的血肉心脉和生机,而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来。” 沈弃看向小白,问:“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圣蛊吧?所以即使你寄生了我,我也并不会立刻死去。” “你需要借助我的身体来成长。而我可以获得你的部分力量。” “很划算的交易。” 小白被他的话惊呆了,他愣愣的看着沈弃,一时间没有回答,而沈弃也无所谓它的答案,他说完后就继续观察起祭台上的符文。 符文繁复凸起,颜色殷红。 小白:所以从头到尾它才是被利用的那一个? 呜呜呜,人类果然是世界上最阴险狡诈的生物,它母亲说的没有错。 小白内心复杂,它沉默良久,决定换一个话题,“主人要找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沈弃没有回话,苍白的手指搭上一处繁密古老的符文,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在掌心一划,然后把血滴在那片符文上。 小白:“?” 血迹蜿蜒渗透入符文,渐渐的,整个祭台上开始溢出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而后一个巨大的法阵缓缓亮起。 小白蛇:“这是什么?”惊呆了,它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好些年,居然不知道这里还有个阵法? 沈弃的面容在阵法的金光下显得格外惑人,他看着眼前的场景,缓缓说:“白榆死前叫我救她。”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语气没什么起伏:“她满身是血的在火海里挣扎。” “她说我身上有禁制,这个禁制会压制我的修炼和力量,并且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抹杀我。” “她说知道怎么解开这个禁制,如果我想活下来的话就必须救她。” 当初巫族人灭族的时候,小白刚好陷入沉睡,所以它其实并不了解当年巫族人灭族的事。 但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小白看向沈弃,沈弃低着头,妖异的眉眼和白榆有几分相似。 小白问:“所以主人救她了?” 沈弃嗤笑一声:“救她?是,我救她了。反正她受了很严重的伤,也活不久了。” “我装装样子,骗骗她,她就把解开禁制的方法告诉我了。” 小白看着他的脸,想起来沈弃在他师尊面前天真无邪的样子,心里嘀咕,你那叫装装样子吗? 简直判若两人好吧? 但是它可不敢说出来。 不过它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主人身上有禁制?为什么连我都没有察觉到?” 它寄生在沈弃身上,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察觉不了的才对,除非那禁制的力量和它同源。 等等,同源?! 小白震惊的看向沈弃,“禁制是,是……” 沈弃开口为它解惑,“嗯,禁制是白榆下的。” 小白:“!”白榆不是主人的母亲吗?人类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 想到这里,它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沈弃,难道沈弃不是主人亲生的?不应该啊,他们长得这么像。 就在这时,面前的祭台忽然间金光大盛,金光中间慢慢凝聚出一道黑雾笼罩的“门”来。 沈弃看着那扇“门”,语气里含着几分笑意:“我很好奇,白榆和巫族人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的放我血,伤我心脉,夺我生机。还下了这样的禁制来压制我,灭杀我。” 沈弃毫不犹豫的跨进那扇“门”,他语气带着淡淡的期待:“我想知道,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
第25章 一条贱命 夕阳西下,橙红霞光铺满天际。 云城,客栈。 云霏意带着小七去了云城最大的“风月楼”,也就是青楼,本来云霏意拉着江岁晚,死活不松手,非要说带他进去见见世面,但江岁晚拒绝了。 他想起以前处理任务不得不进去的场景和那些姑娘看她的眼神,热情的仿佛要上来撕了他的样子,吓得的连忙告诉云霏意他累了,要先回客栈休息。 然后也不看云霏意是什么表情就快速回了客栈。 江岁晚站在窗边,看着街上零零散散的人,傍晚时分,街上人已经很少了,于是江岁晚走出客栈,打算去逛逛。 街边小贩陆陆续续收摊回家,那些商铺里的人也忙着准备晚饭,整个城都是闲散随意的氛围。 江岁晚买了些吃的准备带回去给裴书宴和黎宿他们,然后悠哉悠哉的在城中散步。 与此同时,城郊。 漫山遍野的杏花开的泼泼洒洒,空气中弥漫着馥郁花香。本应该宁静优美的一幅赏花图,却偏偏被几个不速之客给搅没了气氛———一群魁梧剽悍的男人追着一个瘦弱的少年满林子跑。 那群男人个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前面的少年瘦的跟猴似的,粗布麻衣,一张脸上青青紫紫,满身伤痕。 少年在林中穿梭,因为腿受了伤跑不快,很快就被那群凶神恶煞的男人逮住了。 他们把少年按在地上,其中一个男人上前抓住他的头发使他昂起头。 那男人说:“行啊,小野种还做起贼来了?” 少年青青紫紫的脸上一双灿若繁星的眼睛冒着火:“我没有做贼!那药明明就是我先买的,我已经给了钱了。是你们不讲道理!” 揪着他头发的男人:“那又怎么样?我们老爷已经出十倍的价格买下它了。”男人拍拍少年的脸:“知道吗?它现在属于我们老爷了。” “可我没有同意卖给你们!” “那又怎么样?谁管你什么意见?” 周围一个男人轻蔑地看着他,说:“我们老爷还等着用这药材用呢,小子,劝你别不识好歹。” 少年闻言,沉默了半晌,眼眶有些红了:“我打听过了,没了这味药对朱老爷产生不了多大影响的。” “可是没有了这味药我就救不回我的阿婆了,我阿婆还在等着我把药带回去救命呢,你们——啊!”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揪着他头发的人一拳打在了脸上,少年被打的偏过头,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溢出。 那人不耐烦的道:“说够了没有?一个穷酸鬼老太婆而已,区区一条贱命,死了就死了。” “别这么多废话,老子再问你一句,那药你到底交不交出来?” 少年没有说话,眼神坚毅又愤恨的看着面前的人 他说:“不是贱命,她是我最后的亲人了……” 男人嗤笑,“谁管她是你什么人?而且老子已经去看过了,那个老太婆已经死了!” 少年闻言一愣,然后疯狂摇头尖叫起来:“她没有!她没有,你骗我,你骗我!” 几人压住挣扎的少年,其中一个男人暴怒的踢了他一脚:“谁稀罕骗你?那老太婆身体都已经凉透了!” 周围人发出哄笑声——— “她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你回去晚了,你这个废物!” “你这么想她,干脆一起陪她去死啊,哈哈哈。” “区区两个贱民也配和朱老爷争?” 少年仿佛被踹狠了,他痛苦的蜷缩起来,满脸血混着泪水滑落。 “既然不交出来,那就别怪我们了。老三按住他,老子就不信找不到!” “好嘞!可别耽误太久,一会儿回去晚了,朱老爷要生气的。” “不要!”少年死死的扒着衣襟反抗,换来的却只是一顿拳打脚踢,最后,他紧紧护住的药材还是被那群人抢走了。 他满身伤痕的躺在地上,脸上都是血。临走的男人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踹了他一脚:“早点识相的交出来不就不用挨这么多打了吗?” 少年没说话,像是一条干涸在泥坑里的鱼。 那男人说:“你也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和那老太婆的贱命不值钱。” “再说,她都死了,这药材早对她没有了!” “……她死了?她死了……”少年眼珠子僵硬的转了一下,声音沙哑问:“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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