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南永远冷着一张脸,其实心软还没心眼儿。 周丌问霁北,“这是怎么弄的?城南怎么呛成这样?” 也上手帮城南拍起背。 周丌的表情管理在奶奶的训练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 眼下询问的声音还算温和,实则心里已经生气。 他是真的很疼这两个弟弟的,同样的和爹妈都不来电的两兄弟,在家里也一向最亲近周丌。 一向外在形象温和的霁北,也充满怒气。 指了指那群孩子,说:“他们推的,说我们俩穿着泳裤出现,吓到他们妹妹了。” 周丌这才注意到,那群男的中间还有一个三四岁满脸懵逼的小姑娘。 这筏子找的…… 周丌更加生气了,一群男的,拿那么小一个女孩子做筏子,真是可恶! 他一向讲究养生,忌大喜大悲。 此刻却太阳穴都在一跳一跳的。 周丌让管家找个医生来先,栀南看起来呛的很严重。 然后自己一个人站到了那群孩子的对面。 此时的老头子是知道楼下的孩子们发生了一些争执的。 但是老白莲就在旁边打岔,说小孩子拌几句嘴,你去干什么啊?让他们自己解决。 管家低着头,心道,好一个自己解决,三个对一群啊! 周老头自大惯了,自信的以为,就算是自家孩子的错,白家的孩子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他不知道的是,这种自信仅限于对方是聪明人,而蠢货,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儿。 比如现在,对面几个年纪半大不大,正是中二的孩子,正在对周丌大开嘲讽。 对周丌来说不痛不痒。 毕竟一群蠢货的智商也就摆在这儿了,能指望他们说出什么有杀伤力的话来。 直到那个年纪长些的,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这么护着他们,不知道的以为他们不是小三生的儿子,而是你亲兄弟呢!” 原本还喷怒的城南城北,被这话砸了个猝不及防。 两张相似度不大的脸,对视相望,只剩震惊和茫然。 场面因为这句话,诡异的静下来。 对面的一群孩子开始用奇怪的目光审视着,周丌身后的城南城北。 周丌依然在笑,却眼底冰凉,“总不能你家的老太太上赶着给人家当一辈子小三,你们就看谁都像小三吧?”。 对面的那个孩子本来不觉得周丌能把他们怎么样,眼睛里全是玩味,听了这话却变了脸色。 最大的那个孩子一步上前,指着周丌就骂:“你他妈说什么呢?” 周丌迅速的摘下手表,扔在一边的草地上,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哦!我说你们家那个老太太是个小三,老了老了才扶正做个妾,真可悲!” 一群孩子显然被激怒了,他们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都是要尊敬白老太太,毕竟他们一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然听不得周丌这么说。 那个大个子上来就推周丌肩膀。 很显然周丌这么多年的泰拳和格斗哪一个都不是白学的。 城南城北反应迅速,紧接着跟了上去。 打虎亲兄弟, 就此一场混战,在周家老宅拉开。 城南城北和哥哥一样,都是打小就学着泰拳和格斗。 所以哪怕他们只有三个人,对面也不是对手,场面也一时难分上下的僵持住了。 三个人被分开,各自奋战。 显然是年纪最大的周丌最难搞,时间越久,周丌他们体力越流失,同样意味着长辈很快的会到来。 终于换成周丌把那个大孩子压在下面,一拳打在那个人脸上。 同样被激怒的周丌,展现出了他自己都没有想象到的打架能力。 周霁北被推倒,正在周丌的后方,他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手里不知道在哪儿拿了一把水果刀直奔周丌而去。 “我艹!” 周霁北惊得瞪大了眼睛,好像一些事情在他眼里都放了零点五倍速,一帧一帧的看的清楚。 栀南看见霁北惊恐的眼神,也朝着周丌那边过去。 周霁北被压着,用尽浑身力气,声音喊的嘶哑的,一声哥! 让得到消息,已经到了这附近的所有人加快了本就着急的脚步。 周丌听到稳重的城北发出如此凄惨的喊声。 不禁朝着霁北看过去。 接触到霁北惊恐的眼神的刹那,就是那把刀刺进他身体的时候。 城南城北亲眼看见那个小孩儿是怎么用恶狠狠的表情全力把那把刀刺进周丌的背部的。 周丌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城北的眼神那么惊恐了。 比起周栀南,霁北则更加害怕,那小孩儿是个左撇子,所以刀刺进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左心窝的位置。 他不能判断出一个那么大的小孩儿,能把刀刺进多少厘米,但是利器只要超过五厘米就有可能伤及到心脏。 周霁北因为喜欢医学,因为知道这些,所以他才更加害怕。 长这么大周霁北头一次觉得全身都在抖。 万一……万一…… 是所有人都不敢想的那个万一。
第10章 千万别放过他们 所有的东西好像在那一刻静止了。 一切的景物迅速地在城南城北眼里退去,最后只剩下那个背对着城南城北的身影。 按着霁北和栀南的孩子也都愣怔在了原地,松开了按着城南城北的手。 城南城北连滚带爬的向着周丌过去。 周丌依旧跪在那里按着身下的人,歪了歪头,似乎是想回头看看,拉抻到了伤口,他轻微的嘶了一声。 被他压在身下的那个年纪大的看不见后面,见场面变得混乱,他有些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见周丌放开了对他的钳制,于是一把便把没来得及反应的周丌掀下去了。 后背落地,原本没拔出的刀,造成了更大的创口,洇出了更多的血迹,在白衬衫上尤为明显。 周丌原本打算去见外公外婆的,特地穿了白衬衫。 跑到一半的城南城北快被吓疯了,甚至脚步犹豫停顿了一下。 因为他们看见周丌被掀开后,没能自主起来。 停顿过后,是更加急迫的脚步。 城南路过,往那个掀开周丌的大孩子肚子上狠狠踹了好几脚。 显然已经失去理智,因为他们做专门的腿部力量的训练,所以以往不管是教练还是周丌,在非遭遇生命安全威胁的时候,是不允许他们踹这种重要位置的。 周霁北一个滑跪,上前察看周亓的伤势,把周丌扶了起来。 周丌本能的想动,被霁北按住,不许他乱动,以免再次移动刀的位置,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匆匆赶来的周彧和于清嘉,看到场面一片狼藉。 略过那些不认识的孩子。 略过鼻青脸肿的城南城北兄弟俩。 霁北和栀南全都鼻涕眼泪流了满脸,目光担忧的看着那个靠在霁北身上的人。 周丌疼的脸发白,竟然还笑着说霁北和栀南。 “你们别哭了,哭的难看死了。” 不同于以往说话时的轻声细语,这次周丌的声音因为疼痛,轻的如同落地的轻羽。 霁北让周丌不要说话,尽量保持呼吸平稳规律。 周栀南则是看了一眼后退的那些人,一脸的泪水和凶狠,要去叫人。 老宅那么多下人,他们这闹出这么大动静,居然一个人都没出现,这明显不正常。 没人过来,他哥该怎么办啊?刚刚叫的医生叫哪儿去了? 周栀南想到这些更加绝望。 而周彧则有那么一瞬间没有意识到,那个靠在霁北身上的人会是周丌。 周丌一向讲究仪态,又有点龟毛的洁癖,既不会坐在地上,也不会以那么奇怪的姿势靠在霁北身上。 所以当周彧意识到那个身上插了把刀,蜷缩在那的人是他儿子时,周彧的心情可想而知。 周彧觉得他呼进去的空气好像都是凉的,快步走过去,看了一眼蜷缩在霁北身上的周丌。 城南城北好像终于看到了救星,眼泪更是一连串的落下来,喊了一句爸妈! 于清嘉心也好像沉到了水里,冰凉冰凉的。 于清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周丌的状态看上去倒还好,除了因为失血脸有点白。 周彧看着他只觉得,明明没入后背的刀怎么会在阳光下如此刺眼。 周丌坚持不住,妥协的把头搭在霁北的胳膊上,看了一眼周彧,声音虚弱地喊了一句,爸! 周彧当初亲手从护士手里接过来的,当初不到他一个手臂长的小婴儿。 长成了如今的干干净净的少年,背后插着尖刀面色苍白的喊他爸爸。 周彧心情乱七八糟,觉得那把刀不是插在了周丌身上,而是插在了他心上。 丌从陵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 看见来电的是周彧还感到有些奇怪。 因为周丌回家,周彧罕见的休息,按理来说他们一家人应该都在老宅,这个时间怎么会给她打电话呢? 周彧匆匆忙忙的,没时间给丌从陵解释。 丌从陵只听见救护车的警笛声,和周彧急促的话,一点都没有往常尽在掌握的那份冷静。 “从陵,来华京医院,要快,小π被捅了一下。” 被挂断电话的丌从陵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身体顿时一软。 今天的会议十分重要,丌从陵的弟弟丌从槿和商禅都在。 连忙问,出什么事儿了? 丌从陵说话声音都在颤抖哽咽。 “小π,从槿,快!去医院。” 二人一听情况不好,立马带着丌从陵赶往医院。 丌从陵公司这边离华京医院比老宅近多了。 他们到了,周彧他们才到。 丌从陵亲眼看着,她的宝贝儿子,被周彧背着下车。 衬衫上晕开的大片地血迹,一想到那是她儿子的血,她就腿软,更别说周丌背上还插着一把刀。 商禅和丌从槿同样的脸色凝重。 看着周丌被推进了手术室。 检查拔刀止血这一套流程下来,直到医生亲口说没事儿了。 大家才放下心,丌从陵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肌肉血管被割伤,以及二次伤害,伤到肺了,建议先密切观察,保守治疗。 丌从陵这才好像能完整的呼出一口气。 同样被送到医院的,还有那个被城南踹了好几脚的大孩子,被城南踹到胃出血。 听说老白莲说家长正要报警起诉他们。 应该是还不知道事情造成的后果。 丌从陵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轻声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谁动他,那就是在动我的命。” “周彧,你们家乱糟糟的,你要是照顾不好他,不如把他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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