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重云见孟轻舟一动不动,想着多半是今天给孟轻舟造成的打击太大了。 那他必须得给孟轻舟好好地出一口恶气。 他的徒弟都敢肆意欺凌,是真当他这个玉雪峰峰主吃素么? 况且那岑松康也确实是不像话,好歹也是白帝山如今年龄最大的一位,又是金鼎峰的峰主,为人处世竟是那般,平白地叫弟子们看笑话。 正好,他倒要去会一会这个岑松康,看看他怎么有这个脸做一峰峰主的。 “你先休息,如果有事先找你师姐,为师去去就回。”叶重云捏了捏孟轻舟的小脸,“你放心,万事自有我这个做师尊的护着你。” 去去就回? 孟轻舟愕然,叶重云要去哪里?不会是去找岑松康的麻烦吧? 叶重云为了他去找岑松康的麻烦?这事儿听起来有些玄乎。 玄乎归玄乎,叶重云还真是去找岑松康的麻烦去了。 岑松康乃是白帝山金鼎峰的峰主,可叶重云直接拎着惩戒长老专用玉尺杀进了金鼎峰。 “叶重云你想干什么!”岑松康见叶重云居然把惩戒玉尺给拿了出来,又气又惧,“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弟子打我这个长老不成?我再如何也是你的师叔!” 叶重云面不改色:“你还记得你是金鼎峰的峰主?今日你的所作所为,可有身为一峰之主的风范?那三人既然归你名下,作为你的弟子,那你自该好生教导,你不仅不教导,还试图包庇,本座罚你,也是你该得的。” 武霍他们能仗着岑松康的势想要欺负孟轻舟,那谁能说他们不曾欺负过其他弟子? 白帝山断断容不得。 岑松康怒了,径直拍碎了身边的桌子:“叶重云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我是你师叔!” 欺人太甚? 叶重云冷眼以对:“那又如何?” 手中惩戒玉尺翻转,叶重云毫不留情地就抓向岑松康。 大乘期和渡劫期天差地别,更何况这个渡劫期还是叶重云。 岑松康和叶重云来回交手出了很多招,灵力往来,把金鼎峰的建筑给损毁了不少。 金鼎峰发生了这么大的波动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下来,很快莫不渡、绛云竹、还有其他的长老都纷纷赶了过来。 “师兄,你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快快住手!”莫不渡见叶重云压着岑松康打赶紧喝止。 他已经听人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可再怎么样,岑松康也是长辈啊! 绛云竹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 掌门师兄也真够有意思的,犯错的是岑松康,却要叫大师兄停下,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岑松康不愿意束手就擒,叶重云也没给他面子,直接当着白帝山众长老和无数弟子的面把岑松康给一玉尺拍进了地面铺的石砖里。 石砖以岑松康落下的位置为中心,裂了少说有数百块。 惩戒玉尺本就是灵器,又有叶重云渡劫期的修为加持,这一尺拍下去,硬生生的给岑松康拍得吐了血。 莫不渡见叶重云对岑松康竟然毫不留手,一个修行之人,胸痹之症都要犯了。 “师兄!手下留情吧!”莫不渡赶紧去捞岑松康,再晚片刻,他真怕叶重云把岑松康给打死。 “掌门,白帝山门规在上,容不得任何人无视。”叶重云好歹是收了惩戒玉尺,只是并无要就此放过岑松康的意思。 是非对错,该如何衡量便如何衡量。 绛云竹上前,还是劝解道:“岑峰主有错在先,大师兄作为白帝山惩戒长老,也的确该给他一个教训,否则白帝山门规岂不是要束之高阁?掌门心慈,尊重长辈,但在白帝山,一切都以白帝山门规为上。” 莫不渡扶着岑松康,也嫌岑松康麻烦,他本也不喜岑松康,只是到底是长辈,不好不给面子,没想到岑松康还挺会惹事儿。 不知道叶重云最是护短吗?不知道叶重云眼里只有白帝山门规吗? 何必要去叶重云的底线上蹦跶? 莫不渡招来两名弟子扶着岑松康,自己撒了手。 岑松康依旧不服,只是身上伤重,好在他自己有上好的丹药,先取了药服下,浑身寸痛的感觉才消散了些许。 他愤愤地盯着叶重云,好似能用眼神把叶重云给盯出个窟窿来。 叶重云压根就没给岑松康半个多余的眼神,那双眸子已然平静无波。 “今天的事情我也听闻了,师叔,你的确没有教好徒弟。”莫不渡还是很在意白帝山的颜面的,再怎么说,他也是白帝山的掌门,这掌门之位,是他父亲传与他的。 岑松康倒是想反驳,可当时围观的弟子太多,更有绛云竹在现场,他根本不可能撒谎。 “看来岑峰主对自己的行为也知错,既然如此,那便在金鼎峰好生闭门思过,没有掌门的命令,不得离开金鼎峰半步。”叶重云懒得再作理会,收好了惩戒玉尺转身便离开了金鼎峰。 让莫不渡亲自看着岑松康,他不信岑松康还能翻出什么风浪,仙门百家和白帝山为着穆氏一族的事情,联系密切,莫不渡决计不会让岑松康在外人面前丢了白帝山的颜面。 叶重云倒也没有直接回玉雪峰,而是给莫不渡和绛云竹传了音,请他们到白云堂议事。 莫不渡知叶重云从鬼都回来,必定是有所收获,他急于知晓叶重云到底查探到了什么,也不想和岑松康纠缠。 “师叔,你好自为之。”莫不渡以不容商量的口吻道,“闭门思过期间,门内弟子,也不劳师叔教导了。” 绛云竹看了还不甘心的岑松康一眼,跟上莫不渡去白云堂。 想当年师尊居然为了救这么个人舍弃了自己,真是为师尊感到可惜。 莫不渡和绛云竹到白云堂时,叶重云已然落座,在他一旁的桌面上,正放着穆氏一族之物。 “大师兄,这些是?”莫不渡困惑。 叶重云:“穆氏一族的东西。” 绛云竹惊呼:“这件难道是穆氏的流烟衣?” 穆氏流烟衣也算是鼎鼎有名了。 叶重云颔首:“云竹好眼力。” 莫不渡坐不住,负手踱来踱去。 鬼都那地方,鱼龙混杂,人、妖、魔、鬼什么没有?而且鬼都一向是只认利不认人,想要从鬼都入手,找到屠杀穆氏的凶手,何其之难? “烟波坞如今已由我们白帝山弟子把守,普通人也疏散了出去,穆氏一族已全部被杀的消息早晚要传遍,要是无法早早地找出凶手,只怕长久下去,人心惶惶。”莫不渡头痛不已,他当上白帝山掌门以来,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大案子。 叶重云倒是神色淡淡:“我在鬼都搜寻过,除了这些,再没有别的穆氏之物,也就是说,幕后凶手或许只是随意在鬼都出手了几件。” 穆氏除了由叶重云收好的至宝,也不是没有别的好东西,流出去肯定会有人要,鬼都只能找到这么点,剩下的都还在凶手那里。 绛云竹:“有线索也比没有线索好,我这就联系天督府和其他仙门,共同查探。” 莫不渡:“也好。”他们各家都出力,还能找不出不成? 只是…… 莫不渡看向叶重云:“师兄,你常年不在人间长期行走,或许你得出山了。” 要说谁能威震宵小,那必然是叶重云无疑。 叶重云没有拒绝:“分内之事。” 只是他才收了孟轻舟为徒,还没有引他正式进入修行之门。 他这个师尊当得,不够合格。
第12章 梨若衣隔着重重叠叠的海棠花看见了一个青色的身影从远处急速飞来,赶紧小跑了几步。 叶重云落到孟轻舟居住的小院前,和梨若衣在门口碰上了面。 “师尊,您是不是替师弟出气去了呀?”梨若衣早就看不惯金鼎峰那边了,巴不得叶重云好好地教训教训岑松康。 岑松康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最喜欢倚老卖老。 叶重云哑然一笑:“就你护着你师弟。” 梨若衣:“那是自然,轻舟可是徒儿唯一的师弟,徒儿和师尊一样,都要保护他的。” 叶重云:“若衣做得很好,待会师尊给你做你爱吃的果子酿。” 梨若衣眼睛弯成月牙:“谢谢师尊!” “对了师尊,我要开始冲金丹期了,想去闭关。”梨若衣在元婴期已经停留了好一段时间,基础夯实,天赋好,修炼又刻苦,小小年纪冲金丹期也不是什么难事。 叶重云也早早地就为梨若衣冲击金丹做好了一应准备:“你只管安心闭关,有师尊给你设下禁制护持,一切无恙,待你出关,也成年了,那时我便允你下山去历练。” 梨若衣兴奋不已,踮了踮脚:“师尊说的可是真的?我可以下山了?” 自她被叶重云收为亲传弟子到今时今日,都不曾离开过白帝山。 梨若衣只记得自己被一双看着冰冷,实则温暖的手牵着回了白帝山,这一下,便是好些年。 叶重云之前不让梨若衣下山,也自然有他的道理,虽说梨若衣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元婴期的修为,可是白帝山外情况错综复杂,梨若衣又不曾见过人心叵测、勾心斗角,早早放她下山,叶重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 梨若衣已经起了兴致,她央着叶重云问:“师尊,白帝山外是何种模样?” 叶重云想了想,答道:“山外是人间。” 梨若衣尚且不懂:“人间?” “不错,人间。” 山外是人间。 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烟火人间。 …… 梨若衣自行闭关冲击金丹,叶重云要教导的,便只有孟轻舟。 他下山在即,得在他下山之前,多多教一教孟轻舟才行。 于是叶重云便将孟轻舟带去了玉雪峰后山深处。 这一回去的不是上次的小屋,而是一处山泉飞瀑,周围郁郁葱葱,光如隙漏。 “轻舟,你可曾有认真听过水流的声音?”叶重云问他。 孟轻舟不解:“听水流的声音做什么?” 怎么?还挺讲究风雅之事? “那你先认真地听一听水流的声音,切记,一定要认真地听。”叶重云没有直接告诉孟轻舟原因。 孟轻舟不以为意,行,他就听听,看能从这山泉里听出个什么来。 泉水边是一块经过打磨的石台,很是光滑,和周遭比起来相差很多,只一眼孟轻舟就可以确定,叶重云没有少到这里来修炼,要不是经常在此,也不会连石头都给坐得平滑。 之前的叶重云是这样的人吗?孟轻舟记得,叶重云总是待在他的院子里独自修炼,除了烧火弟子偶尔送些吃喝的东西进去,叶重云连门也不出。 叶重云这两世的反差,未免也忒大了些。 “为何看着石头发呆?”叶重云见孟轻舟忽的就不动了,揉了揉孟轻舟的头发,“不要担心,你只要按照为师说的去做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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