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濯眉间微动,他纤长的睫毛仿若蝴蝶最精美的尾翼,琉璃般淡色的眸子带着惊心动魄的好看。 “嗯。” 许云低头看着脚尖,他出声道:“是为什么呢?” 许久,许云都没有听到回答。 可抬头间,他却对上萧子濯那漂亮的瞳仁。 心脏跳动了两下,许云觉得有些紧张。 而这时,萧子濯收回目光,缓缓道:“你想听吗?” 许云回神,连忙道:“想听!当然想听!我很希望组长可以与我分享些什么。” 许云有时候觉得萧子濯很孤寂,就像夜空中独有的晨星,孤独极了。 “因为她和我见过的母亲不同。”萧子濯的声音淡而有礼,仿佛清泉击石,“确切的说那个父亲也与我想象中的不同。” 许云看着萧子濯,他抿唇道:“组长,你是说,与你的父母不同吗?” “……是。”萧子濯周身的气质一收,他垂眸道,“当我看到那个母亲愿意以命换命,并且毫不犹豫的时候,我犹豫了。当我看到那个父亲不遗余力也想要帮助他的孩子时,我第一下留手了。” 短短几句话,许云瞬间便理清了思路。 他抿唇看着萧子濯:“组长,你的少年时代是怎么样的呢?” 许云看着萧子濯,他的眸光中带着单纯的好奇与关心,而在那漆黑的瞳仁中,萧子濯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心中有种奇怪的滋味,萧子濯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比往常快了一些。 “为什么想要知道我的过去?”萧子濯轻声道。 许云弯了下眼睛,当他完全笑开的时候,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组长,你好像很喜欢反问我。”许云往前走了一步,他似乎能够闻到萧子濯身上的清香。 “因为我很想了解组长啊。” 超级想, 了解萧子濯。 长睫动了动,萧子濯的雪白的后颈处有些泛红,他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但许云却往前走了一步。 越是靠近萧子濯,许云便觉得青年周身的气息很凉,就好像冰雪一样,清冷中带着雪的高洁。 抬眸看着青年浅色的眸子,许云越过那优越的鼻骨,看向萧子濯漆黑的碎发,在风的吹拂下,碎发落在他狭长精致的眼睑处,带着某种触目惊心的美感。 “组长,我其实早就想说了。我感觉你好可爱。”许云眨眼道。 一瞬间,不只是萧子濯的后颈,就连他隐藏在碎发中的耳角都泛着红色。 青年精致美丽的眼尾泛起淡淡的红晕,他淡色的眸子也深了一些。 萧子濯看着越来越近的青年,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猛然往后退了两步,萧子濯露出从未有过的茫然无措。 “许云,你在做什么?” 许云看着眼前的青年,突然觉得萧子濯更可爱了。 天呢,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组长,我想和你成为朋友。”许云弯眉一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而且组长,你难道不觉得我也很可爱吗?”说着,许云就做了个鬼脸。 萧子濯感觉自己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他抿唇道:“成为朋友?” 许云点头:“自从我认识组长以后,从没见组长和谁有过太多的交集。即便是面对丁组长他们,也是公事公办的效率与冰冷。” “我觉得组长可以尝试交朋友的,我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许云继续毛遂自荐:“我很好的组长,嘴巴严同时也会安慰人,有很多人都想当我朋友。” 许云可没有撒谎,他在21世纪的时候,朋友就很多。 萧子濯抿唇看向许云,他往后退了一步,开口道:“回基地。” 许云嘟起半张脸,他突然“嗷”了一声:“好疼啊!” 萧子濯赶忙上前,他看着许云近乎痊愈的右手手腕,皱眉道:“还是很疼吗?” “有点。”许云可怜兮兮道,“组长,我其实是一个特别怕疼的人,有时候磕破点皮都想哭。放在这个世界看,是不是很软弱。” “不会。”萧子濯抿唇道。 许云盯着萧子濯好看的眉眼,继续道:“不仅如此,我其实还很爱哭,而且很懒。如果不是必须要做什么事情,其实我连动都不想动。” “我还很胆小,虽然经常幻想自己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但如果真的成为厉害人物时,我唯一想的就是怎么逃跑,跑的越远越好。” “这样的我,组长认识吗?” “……许云。”萧子濯长睫垂落,纤长细密的睫毛在冷白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的阴影。 “组长,我都分享给你了,作为交换,你也要分享给我。”许云不讲道理道。 萧子濯看着青年理直气壮的样子,良久,他似是轻叹了一声。 “你想听什么?” 许云双眸睁大:“我想知道组长的过去。” 萧子濯长腿前迈,他走到长椅处,随后坐下。 “关于我的过去,这应该不是个秘密。” 许云走过去与萧子濯坐在一起。 “可是我想知道别人不知道的过去。” “我想知道的不是组长是如何的少年天才,风华绝世。我想知道组长真正的过去。” 许云看着萧子濯清冷透彻的侧颜,不为别的,他真的只是很想知道萧子濯的过去。 眼前这个人类最强者,在许云看来不过是比他大了几岁的年轻人。 如果不知道年龄,仅从容貌来看的话,甚至更像一个少年。 他拥有当今世界最强大的力量,拥有强大的思考与判断能力。他熟识所有的常识与必背的知识,他知晓一切礼仪规则。他就像这个世界完美的人,没有一丝瑕疵。 可是……怎么会呢。 许云能够看到萧子濯背后的落寞与坚持,他看到青年无尽的压力与伤痛,在那不为人知的荣耀后,是一颗坚强无畏的心。 或许别人感知不到,但许云能够有些感同身受。 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是那样的孤立无援。 他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被选中的人,莫名其妙的承担了无数责任,连逃避都没有办法逃避。 他无法对任何人诉说,无法告诉任何人他真正的想法,在一开始,他是崩溃的。 侧眸看向萧子濯,许云小声道:“组长,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吧。” 许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安抚与共鸣,仿佛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让萧子濯克制不住地想要亲近。 “我生于祈家,从出生起我的基因检测便是最顶级的存在。自我出生起,我便接受最严格的培养与训练。我日复一日接受着最精密的训练,我需要让自己成长为最顶尖的存在,我要保护人类,为人类而战,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在我的记忆中,我很少与同龄人交流,他们看向我的目光始终带着敬畏与疏远。我知道,自己将站在山巅,却也要承受王冠的压力。” “实际上,我并没有见过父母几面,每次见面他们对我说的最多的话便是记住自己的‘责任’,他们让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完美,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我的天赋。” “年幼时的我极力想要完成父母的期待,我只要把一切做到最好,就可以得到他们的关注,得到更多的注视。但到了后面,我发现我错了,因为人很难改变,即便他们是我的父母。我能够改变的只有我自己。” “在那样短暂而又漫长的岁月中,我逐渐成长起来,成为‘一组’指挥官,同样也是联邦基地最高指挥官之一。” 萧子濯的声音平静,他阐述着自己的过往,却连神色都没有波动。 “组长。”许云小声喊道。 “我可不可以抱一下你。” 萧子濯怔愣住了。 没有等回应,许云倾身上前抱了一下萧子濯,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萧子濯从未被人这么抱过,他背脊挺直,甚至有些僵硬。 周身暖洋洋的,萧子濯感受到许云温热的体温,与那轻柔的动作。 心中仿佛被放进了一片羽毛,很痒,很痒。 “组长,我觉得你真的好厉害,比我厉害多了。”许云的小声道。 其实不仅如此,许云还觉得有些心疼。 慢慢长夜,日复一日的孤独,就好像天空中的银月,孤寂如雪。 “不必这样。”萧子濯轻笑一声,“在这个世界中,每个人都很难。我既然拥有这样的天赋,便会经历这种成长,这都是值得的。” 许云听着萧子濯的话,他明白组长的意思。 每一个能活着的人都不容易,何必多说。 可也正因如此,许云却更加心疼萧子濯,他松开双手,看着对面精致隽永的容颜,抿唇道:“组长,即便你这样认为,但当真的发生什么,该痛还是会痛的。” 就像每个人可能都懂一些道理,但当事情真正降临在自己身上时,才会感到那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是啊。”萧子濯长睫垂落,他的唇角带着落寞,“即便我什么都懂,却依旧会难过。” 即便竭力用理智说服自己,但当情绪到来时,他依旧无法控制。 深舒了一口气,萧子濯转头看向许云,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那柔软的发顶:“许云,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碰到你。” 真的没有想到。 许云扬起嘴角,他弯了弯杏眸,说道:“组长,这或许就是命运的相遇吧。” 接连几天的全城排查,依然没有任何线索,那个黑衣人仿佛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这几天唯一的收获便是军审处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他的体内有异种基因。”张竹河看着检测报告,“根据推测,他应该是企图注射异种基因想让自己变成异种。但很遗憾,注射异种基因的他并没有保存神智,反而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可怕的怪物。” 宋明雪同样隶属于军审处,他看着被捆绑在台上的怪物,皱眉道:“他的父亲接受了最严酷的测谎问话,问话结果显示他并不知情。目前我们无法得知他是从哪里购买的药物。” 张竹河的眉心蹙起:“真没想到形势居然这么严峻了。” 宋明雪往前走了一步,缓缓开口道:“数千年的战争磨灭了人类的斗志,甚至有人类产生了变成异种的想法。他们与异种狼狈为奸,投降异种,成为最可恶的叛徒!” 他看着台上被麻醉的怪物,心中复杂而沉重。 这只是被发现的冰山一角,水下到底有多深,叛徒又有多少,他们谁也不知道。 黑暗在蚕丝着世界,一缕缕蛛丝在包裹着所有。 “既然有人触动了命运之石,是不是说明那个传说中的人物出现了。”张竹河指尖蜷缩,他垂眸道:“我始终相信那位预言者的话,也相信我们人类终会战胜异种,维护住自己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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