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不会成为第一个把主角兼反派毒死的穿书者吧? 两人拉扯了几回,直到云玉尘脸上的疑惑越来越深,宣灵才反应过来,自己表现得有多不对劲,情急之下,他将药盅递到云玉尘面前,脑子一抽,脱口而出道:“大郎,来喝药啊。” 云玉尘接过药盅的手一顿。 云玉尘:“???” 宣灵:“……” 他发誓第一次在云玉尘脸上看到这么接近茫然的表情。 ……都怪陆仁那个嘴上没把门的,都把他给带歪了! 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微笑道:“我是说,给你,喝吧。” 云玉尘看了眼手中的药盅,陷入了沉思。 宣灵正准备再劝几句,就见云玉尘眉峰微微一动,掀开瓷盅盖子,一饮而尽。 宣灵心跳骤停。 他连忙把云玉尘拉到床边坐下,一脸焦急,道:“你喝那么快干什么!?怎么样?难喝吗?有没有不舒服?身上痛不痛啊?” 云玉尘微微蹙眉,脸色白了几分,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下一刻,猛地偏头吐出一口红黑色的血来。 深红的血色染透了发白的唇瓣,宣灵脑袋“嗡”的一声,全然忘记了冷静,忍不住在脑内飞快问系统道:“怎么回事!?他怎么吐血了?不是说药性没问题的吗?怎么办,他现在是不是有危险!?是不是我害了……” “宿主!” 系统猛然开口,抬高声音,打断宣灵一连串的发问,道:“你冷静点!” 宣灵微微一怔,系统顿了顿,继续道:“你忘了吗?这药本来就是让他洗筋伐髓、重塑根骨的,肯定会很痛苦,现在才只是第一步罢了,他会吐血,就证明药是有用的。” 宣灵终于回过神,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喃喃道:“对,这是正常现象,这是正常现象……” 他攥了攥拳头,调整了下呼吸,迅速握住云玉尘的一只手,调转灵力,检查他体内的筋脉状况。 之前他一直没想起来要检查,所以初次看见中了蛟毒后体内的灵脉状况,触目心惊。 怪不得先前有那么多前辈败倒在黑蛟手中,这蛟毒实为歹毒,所流经之处的灵脉皆被污染成黑色,而且全都堵塞不通,宣灵尝试用自己的灵力去祛除这些毒素,几乎没有丝毫效果。 不过,紧接着一股微弱的红色灵力悄悄扩散开来,一点点蚕食着黑色的毒素,宣灵蓦地睁大了双眼:药好像起作用了! 他不敢懈怠,红色灵力修复好一寸灵脉,他便运转灵力进行疏通,不出几个时辰,元婴期的灵力就消耗得一干二净,他再打坐恢复,然后继续疏通,如此反复了数次,几乎过了三天三夜的时辰,云玉尘体内的灵脉才被修复完全。 这就……成功了? 一缕晨光透过雕花窗洒进室内,宣灵眨了眨干涩通红的双眼,轻微动了动手指,便是一阵浑身酸痛,他的手还搭在云玉尘腕间,能清晰感受到对方体内的灵脉经过重塑,几乎洗去了所有杂质,比原先的还要好上数倍,照这样下去,说不定用不了十八年,只需十年,云玉尘便能恢复到从前的修为。 系统适时出声:“怎么样?是不是好了?” 宣灵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去探云玉尘额间的温度,刚想应答,突然,“咦”了一声,疑惑道:“怎么回事?怎么他的额头好像更烫了?” 没等他想清楚,昏迷许久的云玉尘缓缓睁开眼,漆黑眸子正对上宣灵的视线。 宣灵一怔,脸上刚扬起一抹笑意,蓦地,一股强悍的灵力席卷而来,其威压震得宣灵脸色骤然一白! 云玉尘翻身坐起,他意识似乎还没有清醒,瞳仁处于失焦的状态,只是下意识跟从本心行动,一只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攥紧宣灵手腕,略一用力,将他带入了自己怀里。 “你干什么!” 宣灵瞳孔缩了缩,下意识挣扎起来,可这点力气在云玉尘面前恍若蚍蜉撼树,他心底一惊:云玉尘怎么能打过他?不是说修为回不来吗!? 云玉尘似乎厌倦了宣灵无谓的挣扎,改换方式,将他抱坐在腿上,一手死死钳住他的腰,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定定看了他两秒,便猛地按住他的脑袋,自下而上压上了他的唇瓣—— 狗。 真的是狗。 他**的比云玦还狗!!! 宣灵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被迫和云玉尘唇齿相贴,对方动作生硬,压上来的时候,几乎像要把他的下唇磕肿了,给宣灵疼得一激灵,忙松了挣扎的力道,顺从地搂住云玉尘的脖颈,慢慢引导他放轻动作。 很快,他就知道云玉尘到底想干什么了。 一股极其纯粹的灵力从唇齿间传递过来,暖洋洋的,瞬间流遍四肢百骸,舒服的宣灵几乎要眯眼睡着了。 他本来就是灵力亏空的状态,乍一被输送灵力,浑身都酥软起来,脑袋晕晕涨涨,然而,即便这样,也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等等,这好像不是单纯的传灵力啊!这这这是直接给他送修为来了啊!? 仅仅几个瞬息的功夫,宣灵便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修为似乎上涨了一些,他脑海里骤然闪过两个不干不净的字——双修。 再再再说得形象一点,他现在和云玉尘就好像渣男和炉鼎的关系。 嗯,他是渣男,云玉尘是炉鼎,他在汲取云玉尘的修为,而且还是云玉尘强迫他的。 不是,他有病吧? ……等等,云玉尘不是修为尽毁了吗,哪来的修为? 被吻得呼吸急促、手脚发软之际,宣灵余光迷迷糊糊看了一眼窗外。 不知何时,晨光消失了。 天色漆黑如墨,狂风四起,刮得草木摇晃折断,连稍微细一点的树木都难以幸免,拦腰断裂。 “轰隆——” 天边一声巨响,紧跟着,一道紫色雷龙当空劈下,仿佛要撕裂苍穹般,炸得整座大地都在跟着震动。 宣灵骤然清醒,瞳孔微缩,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这是什么。 这是—— 突破化神境的雷劫。
第47章 危机 沧澜宗,议事堂。 堂内乌泱泱地站了众多弟子,全都屏住呼吸,竭力缩小存在感。 陆仁不幸地被挤到了最前面,缩手缩脚得像只鹌鹑,恨不得钻进地缝里逃过这一劫—— 苍衡长老又发火了。 但也怪不得他老人家脾气暴躁……实在是,他们太废物。 三天前派出去清剿魔族的十几支元婴期弟子的队伍,在已经提前基本掌握魔族行动路线的情况下,且带了足够的防御法器后,至今仍然只有两三组成功回来交差。 这两三组的战况虽然也不算好看,有大部分魔族逃掉了,只清剿了一小部分,但是最起码带着收获回来了。 而其他派出去的弟子,要么就是连魔族的尾巴都没追到,还在跟个无头苍蝇似的被魔族溜着玩儿,要么就是不仅没能清剿魔族,还差点把自己的小命也给搭进去。 这还都是元婴期的弟子,金丹期……更不必说。 和之前云师兄带出去的队伍简直天壤之别。 自从二十年前,某位修真界大能设下人魔界壁立地飞升后,人界也就和和平平了二十年。 沧澜宗的弟子,哪怕再普通,各个也都是自己家族里的最优秀的那一个,从小锦衣玉食,也就上了沧澜宗后吃了些修炼的苦。 平常下山出任务,有云师兄带领兜底,就连进秘境历练,也是进那些经过层层把关、确保不会有生命危险的,龙渊秘境那次已经算是个极其罕见的意外,但他们也都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是以,修炼境界,对于这些弟子而言,不过是一个划分天资、参与比试的标准,或是攀比的工具,有的天赋好一些,就能迈入元婴境,有的天赋差一些,一辈子也就止步于金丹境了,太过和平,以至于没有哪个弟子会去想,真正和魔族打起来,要怎么办。 可是,这些从界壁内逃窜出来的魔族不一样。 他们从小就生活在残酷的蛮荒,魔族人口众多,蛮荒资源又极其稀少,能在这种环境下活下来的魔族,手上都已经沾满了无数同族的鲜血。 再加上魔族天性使然,他们骨子里就充满暴戾,杀起自己人来尚且毫不手软,更别提让他们恨之入骨的人族了。 因此,让他们这群‘娇生惯养’的宗门弟子去‘清剿’这些魔族……谁清剿谁还真不一定。 苍衡长老比谁都更清楚这个问题,但仍然是恨铁不成钢,他扫视着底下这一帮战战兢兢的弟子,强压下心头怒火,沉声道:“沐风,你负责联系那些出任务的弟子,让他们先回来……” 话音未落,一个杂役弟子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闯进了议事堂,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的:“禀报苍、苍衡长老,出、出大事了!” 苍衡拧眉呵斥道:“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子!什么事?快说!” 那杂役弟子哆嗦了下,腿脚一软跪倒在地,满脸惊恐道:“山门口突然来了一大群人……不、不是人,是魔族!大约有百来个,现在正围堵在山门口,喊长老出去,有好几个弟子被他们控制住了!” 苍衡瞳孔重重一缩:“你说什么!?” 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清的议事堂,瞬间炸开了锅。 元婴期的弟子大都被派出去清剿魔族了,因而在场的,绝大多数都是金丹期及以下的弟子,一听这话,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害怕、恐慌的神情。 有年龄不大、方才筑基的弟子被吓得六神无主,畏怯道:“怎、怎么办?宗主和其他长老都不在,就连云师兄也……” 苍衡长老浓眉倒竖,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道:“废什么话?我不是还在这里吗!?” 然而,他自己心里,其实也在打鼓。 他比弟子们想得更多。 要知道,从辜宗主带着其他长老前去修补界壁开始,就一直在给他传递有关流窜魔族的信息,数量上虽比以前多了些,但都不成气候。 魔族本就不喜合作,喜欢单打独斗,这里面超过十个魔族聚在一起的,都被他重点关注,着重清剿了。 因此,怎么会突然有数量这么多的魔族聚在一起,而他此前竟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过呢? 除非,他看到的信息是假的,或者,被人动了手脚。 更何况,这些魔族还都像是有备而来,不仅挑准沧澜宗宗内虚弱的时候下手,还破了辜宗主布下的结界! 真的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情况紧急,根本容不得仔细思考,苍衡深吸一口气,沉声吩咐道:“金丹期及以上的弟子,都和我一起去山门口,沐风,你留下来把其他弟子组织回各自住处,告诉他们没有命令,不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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