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用。”容靡笑着看他, “多给我送几张卡片就行了。”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带照片的相亲卡片,将军还有吗?” 陆绎的动作一顿。 “成年以后的照片没有了。”他说道, “小时候的照片, 外公手里有。” “你可以向他要。” 陆绎的外公就是陆老爷子。 容靡眼前一亮, 几乎确认自己已经能看到童年时期正太版陆绎的照片。 等到战役彻底结束, 他肯定会向陆老爷子开这个口。不过青年此刻却作出为难的样子, 哦了一声,拉长声音说道:“以前都是你找照片来送给我的。现在刚在一起, 就要让我自己去找被人讨了。” 陆绎帮容靡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去了对面自己的公寓,最终才开口道:“我很少看那些照片。” “过节过生日时母亲照的。” 容靡的脚步一顿。 “抱歉。”他怀里抱着银狼,肩膀上站着小鸟,正跟着陆绎走进上将的公寓。 青年皱起眉头,十分懊恼,“是我的错。” 容靡怀疑自己今天可能是太过高兴,有些“得意忘形”,以至于完全没有想到对于上将来说,那些童年照片,更像是某种悲伤的隐喻。 他明明应该想到的。 小只的龙鸟张了张翅膀,从容靡的肩膀上跳到了陆绎肩膀上,发出啁啁叫声,把脑袋贴向陆绎。 上将抬起手指,摸了摸龙鸟的背脊,紧接着被小鸟的尾巴缠住了手指。 “不用道歉。”陆绎勾起指尖,摸了摸小鸟的尾巴毛球,看向容靡,“我也没有那么介意。” 否则他就不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陆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有些时候,我很脆弱。”他说道,“我只是希望你知道这些。” “并且不会嫌弃。” 这已经是陆绎在今天第三次提到这个词汇。 “当然不会。”容靡不知道陆绎为什么会有这种担忧。他极为坚定地摇了摇头,认真说道,“心疼你还来不及呢,上将。” “别低估我啊。”青年笑了笑,开玩笑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 因为这句话,陈墨和一名医生按时来到陆绎公寓门口时,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人来开门。 在陆绎面前,第一军团的医生就算有再多八卦想要打探,也紧紧闭着嘴抑制着自己不乱说话,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要乱看。 至少不能看得太明显。 比如他不敢看陆绎,但能用余光往容靡身上瞄。 容靡抱着狼,手掌有一下没一下摸着狼头。 银狼全无反抗地趴在青年怀里,一只爪子搭在青年手腕上,看起来十分舒服享受,甚至眯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 医生:“……” ……怪不得之前负责陆绎和容靡病房的同事说有容靡在的时候银将军判若两狼! 陈墨倒是比医生顾及少了许多。他上下打量了陆绎和容靡好几眼,看他们虽然嘴唇有些发红,但衣着还很整齐,于是露出一点遗憾的神色。 容靡:“……” 容靡十分无语。 一个两个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外面太阳还那么大呢! 他抱着狼,带着满腹无语进了治疗室,而后很快就把那些有关颜色的吐槽丢出了脑海。 冰蝶毒素驱除需要五天,期间需要静养。 不静养也不行,人太受罪。 陆绎是脱了军装外套、只穿着衬衣躺上治疗椅的。 解毒剂注入后,他没有发出一声痛呼,额头上却很快浮出了一片虚汗。 他搭在治疗椅扶手上的手臂绷紧,摘下外骨骼后,聚集着冰蝶毒素的双腿无力踩在脚踏上,难以控制的有些发抖。 不过一会时间,上将的衬衣就湿了一片。 医疗机器人监控着他的身体数据,在数据完全平稳前陈墨和医生都不会离开。 陆绎偏了下头,看向就站在一边的容靡,低声询问道:“别看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点也不好看。 容靡拨开他微潮的额发,描摹他的眉骨。 上将这一个月来刚养好些的气色一下就又差了几分。 “好看着呢,病美人。”青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看也不给看?别这么吝啬嘛。” 陆绎极浅地笑了一声:“感谢安慰。” “我可不只是在安慰你。”容靡嘟囔了一句。 他的声音很低,陆绎没有听清。 上将不再说话,以防自己在不小心之间,泄出一点呻.吟。 治疗刚开始时,腿部的疼痛反而会比之前还要剧烈。 当天的治疗结束后,陈墨建议这时候就不要再佩戴外骨骼,容靡忽略了上将听到这句话时目光中流露出的拒绝,直接把陆绎扶上了轮椅。 龙鸟于是扑棱着翅膀落在陆绎腿上,尾巴盘成一圈,好像在上将的腿上做了个窝。 “难受别忍着。困就睡一会。”青年停顿片刻,继续补充道,“疼就捏捏小鸟。” 他的语气说得仿佛龙鸟是什么毛绒玩具。 小鸟也不反驳,反而挺了挺胸,清脆地啁了一声。 陆绎:“……” “好。”陆绎平静应了一声,双手拢着龙鸟。而后摸了摸小鸟头上的卷曲龙角,又捏了捏龙鸟的尾巴球球。 他的体温偏低,手指修长有力,捏得小鸟浑身下意识一抖。 容靡忍不住嘶了一声,对上陆绎投来的目光正要说话,他怀里的银狼先动了动。 狼翘了下屁股,毛茸茸的长尾巴摆了摆,主动送进了容靡掌心里。 容靡:“……” 容靡脸又红了。因为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也很爱玩阿银的尾巴。 “……不知者无罪!而且我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是怪你!”容靡怒道,“但将军你这可是明知故犯!” 龙鸟对陆绎的触碰显然比对容靡的触碰更敏感。被捏来捏去的小鸟发出啁啁声响,被刺激得不自觉调高了共感。 连接星兽尾尖感官的部位在尾巴骨末端,从那里传来的触感让容靡有些发抖。 他忍无可忍,俯身去咬陆绎的唇。 “别捏尾巴了!”青年恶狠狠说道,“很疼的话……也只允许你一分钟捏一次!” 容靡一边说,一边也揉了揉阿银主动放到自己手掌中的毛茸茸蓬松松大尾巴! 嗯……如果采用公平规则,一分钟捏一次他是能接受的。 陆绎自作自受,在轮椅上仰了下头,半晌后忍不住低笑出声。他终于放过龙鸟的尾巴尖毛球,举手投降, 因为和容靡之间仿佛幼稚的对话与报复举动,陆绎觉得双腿上的剧痛都变得轻了几分。 他眉眼弯起,看着容靡。 “我不捏小鸟的尾巴,就空余出了一只手。”陆绎说道,“牵手吗?” 容靡:“……牵!” 男朋友的手,不牵白不牵! 一牵就断断续续牵到了晚上。 这一天,容靡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比如有的人看似是一副严肃高冷的模样,实际暗中撒娇粘人的功夫也不比狼差多少。 而他对上陆绎那双眼睛,又总是无法拒绝。 容靡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和陆绎十指相扣,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人。 他手腕上的通讯器闪着通话请求提示光点,但因为开启了静音模式,所以并未发出一点声音。 青年轻轻抽了下手掌,陆绎却在睡梦中收紧了手指。 上将原本就因为疼痛微微皱起的眉蹙得更紧,动了动唇瓣。 “别走……阿靡。”陷入昏睡中的人没有清醒时的克制。 陆绎终于真正抓住了心爱之人,于是根本不想再松开。 容靡总算切身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作妖妃误国。 他有些受不了陆绎这种模样,甚至想就顺从上将的意思,就这么陪在他身边躺着。 但容靡好歹还有一点理智。 “不走,一会儿就回来。”他轻声哄着人。陆绎感觉到他执着地想要离开,于是皱着眉,从浓重睡意中惊醒。 容靡没有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对上陆绎的双眼时微微愣了愣。 紧接着,他安抚般轻轻捏了下陆绎的指尖。 “总司令召集的会议马上开始了。”容靡低声说道,“张玲羽下午发来的通知。塞柯的审判时间就在今晚。” 陆绎记得这件事。 他原本也该参会的,但容靡不允许,上将于是也没有坚持。 大部分时候,陆绎都还是很听话的。 上将找回了些许清醒,于是也松开了执着抓住容靡的手掌。 但他随后又握着青年的手臂,拉着人俯下身,讨了一个吻。 蜻蜓点水,仿佛夜色里的一阵微风。 又像是在容靡唇上,烙下一个只有两人明了的私人印章。 在暧昧交合的呼吸声中,容靡轻轻咬了下陆绎的舌尖,阻止他拉长这个吻。 青年而后退开,直起身,撑着床铺起身下床。 陆绎忍不住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 然而他没有再阻止容靡的动作,只跟着侧了下身,转向舱门的方向,注视着容靡的背影。 在他身边不远处床脚的柔软小窝里,狼和小鸟正紧紧挨着。狼被龙鸟的细长尾巴卷着,又把毛茸茸的大尾巴搭在小鸟的背上。 它原本睡得正香,却因为陆绎的潜意识若有所感,迷迷糊糊也睁开眼,看向容靡。 容靡回头要关卧室门,回身时发现被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盯着,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继续睡吧。”容靡说道,“我很快回来。” 他轻轻带上卧室门,走向客厅,接起通讯。 青年身上的柔软气息退去,向张玲羽行礼,率先开口道:“抱歉,刚刚有事,通讯接迟了。” “没事,距离定好的会议开始时间还有一分钟。”张玲羽笑了笑,“只是想提前问问你陆绎的解毒治疗。还顺利吗?” 容靡点了下头。 “指标正常。”他语音一顿,又说道,“……就是疼得厉害。” “最后一关。”张玲羽说道,“这一部分治疗完成,就离彻底恢复健康不远了。” “他能死里逃生,我们都应该感谢你。” “第一军团,整个军部,甚至是……人类联邦。” “当然,联邦需要感谢你的事实在太多了。”张玲羽又笑了笑,“你上次和我说,军功晋升打算等战役彻底结束后再说。” “那我们就让战役快点结束。” 时间的指针指向整点,线上会议正式开始。 张玲羽收起笑容,身边的座位上逐渐亮起其他几位军团长的全息投影。 容靡和副军团长罗宾特打了个招呼,坐在陆绎空位旁的座位上,目光投向座位下方的审判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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