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对的话也说得模棱两可,神出皱起眉,思索了一番之后,恍然大悟:“如此说来,季公子是单相思?” “……” 季延歧还没有回应,他便一脸了然的自顾自点头:“若是单相思,季公子的心意都藏在心中,我们自然是查不出来什么。” “……”季延歧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顾寻延的灵魂穿梭到一个世界之后,会受法则影响没有记忆,不止长相性格与之前大不相同,也不会受灵魂影响对他一往情深。 上一世就是最好的例子。 哪怕他们一开始就相遇,但只有他单方面展开追求,还追了挺长一段时间。 说是单相思也不为过。 这一世应当也是如此。 神出这话也没毛病,他现在确实算是单相思。 而他的沉默,也等于认同了神出的猜测。 神出当即来了精神,“听闻季公子原本的身体没有这么差,莫不是因为相思成疾,所以才加重了病情?” “与你何干?你闲事未免管得太宽了些,自家祖坟都还没哭明白,就跑来哭乱葬岗了,你精神倒是挺好。” 季延歧讲话毫不留情面。 神出被他这么一怼,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是被季延歧给骂了。 他回味了许久才明白季延歧的意思,当即红了脸,气得险些动手。 “季公子说话未免太难听了点,我不过是想了解一下你的身体状况,好为你寻找合适的大夫调理身体。” “调理身体?”季延歧冷嗤了一声,“我在这里早晚都是死,你们要是真想让我活下去,还不如放我离开。” 说罢,季延歧故意喘着粗气,一手撑在桌子上,停下了攻击。 他低垂着脑袋,乌黑的发丝散下来,被他另一只抚上胸口的手压住,露出了些许他略显苍白的面容。 这副累极的模样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别说神出没看出端倪,就连暗处的万劫也关心则乱,险些从暗处现身。 季延歧清晰的感应到了万劫身上那阴冷的气息,知晓他就在房中,他干脆坐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把戏演到底。 神出见他这副模样,担心他身体出现问题,立马上前两步询问:“季公子身体可还好?要不要我让大夫进来为你诊治一番?” “不必,暂时死不了。” 开玩笑,他这副样子是装出来的,要是让大夫来瞧,岂不是就要露馅了? 他和那些大夫又没有关系,人家为了保命肯定是和这里的主人实话实说,到时候真相公开,遭罪的可就是他。 为了避免神出真把大夫叫来,他赶紧转移了话题,“如果你们能放我离开,我心情好了,说不定病就痊愈了。” 神出既然知道相思成疾,也应该知道生病之人要保持乐观才容易痊愈。 他这话在理,也成功将话题转移到放他离开这一点上面。 只是神出是个来套话的,没有任何决定权,他只能顺着季延歧的话往下继续套话。 “季公子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是想要去见心上人?” 这话问的,还真是让人难以回答。 他确实是想去见心上人,只是这心上人在何处还是未知,并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但他的迟疑在神出看来,又成了另一种意思。 “莫不是……季公子的心上人已经逝去?” “?” “原来如此!季公子便是因为心上人逝去,所以才会相思成疾,导致病情加重,险些病逝吧?” 神出说这话并非没有依据。 他查到季延歧病情加重那一年,上和城里闹了旱灾,死了不少人。 季家虽然只是普通人家,但还是有点小钱,不然也不能养活一个药罐子二十几年。 他家里抗个旱灾还是可以的,但别的人家就不一定了。 那一年,上和城死伤近半,保不准其中就有季延歧的那个心上人。 神出越想越觉得有理,甚至还出言劝慰。 “季公子是个重情义的人,但你已经和你的那个心上人没有可能了,不如就从了我们君上,以君上对你的喜爱程度,绝不会亏待于你。” “……”他会不会被亏待不清楚,面前这鬼的想象力倒是不错。 还别说,编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可惜,原主当年病情加重,只是单纯的不耐热,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对方要这么想,他也没有办法。 但有一点他不会同意,“让你们君上死了这条心,别说是宁死不从,我即便是死了,也不会从了他。” 他态度坚决,神出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放到了隐在暗处的万劫身上。 万劫听完他们的对话,看清了季延歧的态度,脸上浮现出几分落寞。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神出投来的目光,只定定的站在那里,紧紧的盯着季延歧看。 那双红眸里透露着受伤的神色,浑身气息低迷,仿佛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神出看得心疼,他何时见过君上这副模样。 作为一方之主的鬼王,应当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姿态。 而现在的万劫,躲在暗处偷听他人谈话不说,还被一个人类伤得这么彻底。 神出当即抿了抿唇,面上露出凶狠的表情,打算为自已的主子扳回一城。 “季公子不在乎自已这条命,不知道会不会在意你家人的安危呢?” 他这话中威胁的意味明显,季延歧自然听了出来。 但季家的人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安危,自然也与他无关。
第115章 容易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原来的季延歧已经死了,他不过是有原主生前的记忆罢了。 一段无足轻重的记忆而已,他都没有和记忆中的那些人接触过,更不会良善到去护他们周全。 原主既然选择了代嫁这条路,也是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他就更没有必要管他们了。 “你威胁我也没有用,感情这种东西不是威逼利诱就能得到的,如果能,那只能说明这份感情当不得真。” 季延歧做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任凭神出满目凶光的瞪着他,也无动于衷。 神出最终没有办法,只能动手将季延歧定住,然后叫人进来为他洗漱更衣。 等了好一会儿,外面的人才端了一盆水走进来。 神出不悦的皱起眉,正想怒斥一句动作怎么这么慢,在看清来人之后,硬生生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走进来的那个身影虽然是一身侍从装扮,样貌也甚是普通,但那没有刻意掩藏得太深的气息,暴露了他就是万劫的事实。 季延歧极会察言观色,早就从神出的神色中看出了异常。 如今那股熟悉的阴冷气息环绕在房间里,也让他知道了进来的侍从就是万劫假扮的。 那他可不得好好的作一下妖,恶心恶心对方? 眼见对方将漱口用的杯子递到他嘴边,他在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配合的张嘴喝了一口水在嘴里。 然后在嘴里涮了几下,直接将漱口水吐到了面前的侍从身上。 万劫想到了他会不配合,但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让他根本来不及躲闪,正好用衣衫接住了这一大口水。 神出更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险些惊呼出声,还好在最后关头止住了。 看着自家主子狼狈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季延歧,“季公子还是识趣些,你再怎么不满,也改变不了现实,顺从些,还能少受点罪。” 季延歧被定着转不了头,只能斜睨了他一眼,“我怎么不顺从了?我都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了,还不算顺从吗?” 神出又被他呛了一次,仍然是无言以对。 所幸万劫也并没有太在意季延歧的举动,而是继续将杯子递到他的唇边,为他漱口。 季延歧见对方这么能忍,也懒得再刁难他,还不如存点体力,方便之后跑路。 等到万劫给他把喜服换上,神出才撤了他身上的术法。 季延歧站在镜前,看着自已一身大红喜服,映衬着他苍白的肌肤,还真有几分病弱美人的感觉。 还别说,这副模样确实容易惹人怜爱。 要是顾寻延是这副模样,他都恨不得把人天天拴在裤腰带上,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也难怪这个鬼王会对他一见倾心了。 也不是他自恋,他这张脸,在墟境中就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放眼大千世界,也没几个人的长相能与他比肩。 如今这张脸少了几分阳刚之气,多了几丝阴柔,再加上病弱,让他的肤色过于苍白,还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破碎感。 说白了,就是容易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要是能够好好利用这一点,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武器。 他正想得出神,门外就传来了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叫神出的名字。 回头看去,是一个外表看上去二十出头的男子。 季延歧并未过多在意,而是不经意的环视了一圈房中的景象。 万劫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现在房中只有他和神出,还有那个刚刚从外面进来的青年。 他走到神出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神出就皱起眉看向了季延歧。 见季延歧没有要再继续闹下去的打算,这才紧蹙眉心离开了。 神出离开后,季延歧也大概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应该就是万劫的四大护法之一,那个想对他下手的鬼没。 万劫应该是去做成亲前的最后准备了。 所以他才敢来支开神出,然后寻找机会对他下手。 说准确些,应该是来诱他入陷阱的。 但对方没有马上跟他搭话,他也没有开口,而是继续站在镜子前,透过镜子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他感受到鬼没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也察觉出了他掩盖不住的嫉妒和杀意。 房间里顿时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伴随着阵阵阴风,还有些许腐烂的味道夹杂其中。 鬼没仿佛是故意暴露自已的杀意,那股难闻的味道直冲鼻腔,季延歧忍不住凝眉,放轻了呼吸来缓解这令他想要反胃的气味。 时间渐渐流逝,季延歧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鬼没似乎也对压迫季延歧这件事暂时失去了兴趣,将自已刻意散发出来的气息收敛了回去。 外面守着的那些鬼怪全被他调离了,万劫也忙于更换喜服,做最后的准备。 现在这个地方,就只有他和季延歧。 他本来可以轻轻松松的就将他一把捏死,可这么做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所以他需要让季延歧自找死路。 季延歧既然想要逃跑,他就给他制造机会。 看着那火红的喜服,他竭尽全力压制住内心的嫉妒走过去,随后摊手拿出一块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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