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有这么多前因,导致董潇凌看到薛持的时候,他就以为是薛持在县城受苦了,特意跑来抢野鸭蛋找他麻烦的。所以董潇凌几乎没有多想,就想要趁着薛持睡着了,偷偷把那两颗鸭蛋给偷了。 结果没想到对方这么警醒,几乎是在他刚刚过来就醒了。更让董潇凌感到惊讶的是,不过短短一个月没有见而已,对方的身手就像是变了个人。 以前他打薛持很容易的,就算他比薛持要瘦很多,每一次都是薛持吃闷亏。但是就在刚刚一瞬间,他发现他好像不是对方的对手了。 薛持见董潇凌还骂骂咧咧的,明明长了一张还挺漂亮的脸,一张小嘴骂人却骂得特别脏。如果对方只是骂薛持就算了,但是对方却好死不死非要踩雷池,有一句话就骂在了薛久的身上。 小说里薛久是怎么死的,是被小流氓给奸杀了,这是薛持心底的雷池。就算他与薛久相处不算很多,但是由于他是个有姐姐的人,这样的话对于他来说就是禁忌。 “你小子,刚刚说什么?” 薛持的眼神冷得吓人。 董潇凌被他按在地上,没有看到他此时的眼神,还不怕死的继续作死。 “老子草你姐……啊啊啊!薛持,你要杀人吗?” 薛持直接把他一只手卸了,要不是知道小说里对方的结局也很惨,以薛持的臭脾气绝对不是卸他手臂,而是直接把他的手臂给打折了。卸掉一只手不会伤及骨头,但是却很疼,足够让对方老实了。 事实上,董潇凌也不是个傻的,在发现不是薛持的对手后。他为了不用继续疼得龇牙咧嘴,立刻一改刚刚满嘴脏话的模样,可怜巴巴的红着眼睛对薛持说道:“我错了,哥,我叫你哥了,你放过我吧。” 薛持闻言瞥了对方一眼,因为有原主的记忆和前车之鉴,薛持并没有立刻被他的样子骗到。他漠然的低头看着对方,然后语气十分严厉的说道:“我不喜欢有人骂我姐姐,也不喜欢爱添麻烦的人。” 董潇凌这会儿手臂还疼着呢,闻言当然是薛持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好好,我再也不骂她了。我对薛久也没有想法,我就是骂人骂顺口了。” 这还真的是实话,小时候的董潇凌可不会骂人,是个被骂了都要哭鼻子的。后来嘛,他不是为了能够活命嘛,人就变得牙尖嘴利满嘴脏话了。 薛持见他的态度还算不错,就松手把董潇凌给放开了。董潇凌见状原本是应该跑的,但是他的手臂还耷拉着呢。最近他和妹妹都没有什么饭吃,若是一只手臂就这样废了的话,以后的日子就更加活不下去了。 所以董潇凌想了想,十分能屈能伸的回过头,可怜巴巴的盯着薛持道:“哥,持哥,要不你帮我把手接上吧?你刚刚那一下一看就是学过的,你能够把我的手给卸下来,就一定能帮我把手给装上去。” 董潇凌也不觉得叫个比自己小的人哥丢脸,因为在他们这样的乡下有的辈分很乱的。就比如有的小孩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由于他在村子里的辈分比较大,年纪大的大爷都要叫对方一声叔叔。 还有一些不务正业的混混,一些道上混得比较好的小年轻,都会被一些年纪大的人叫声哥。这里的一声哥,不一定就是年纪的大小,而是一种道上特有的尊称。
第14章 若是上一世的薛持,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心软的。但是他看了看面前的人,就想到他和对方都是炮灰。小说里他会为了姐姐被抓起来,董潇凌也会为了保护他的妹妹,失手把他的亲生父亲给打死了。因为董潇凌没有读过书,不知道什么是正当防卫,加上对于杀了人的恐怖感觉,最后把他活生生逼上了死路。 大家都是炮灰,又都是为了保护亲人,就有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薛持看着董潇凌可怜巴巴的样子,就难得心软的帮对方把手臂接上了。 然而上一刻还可怜巴巴一口一个哥的人,在薛持帮他把手臂给接上去的那一刻,翻脸如同翻书一样一边狂奔而去,一边恶狠狠的对薛持破口大骂道:“薛持,你个蠢货,你给爷爷等着,今天的仇爷爷一定会找你还回来的。” 看着跟个兔子一样一溜烟不见了的人,薛持也没有幼稚的追上去要打他一顿。而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小声骂了一句兔崽子,随即他就在原地再次躺下来了。 这会儿的薛持状态并不好,有点发烧了。不知道是因为吃了清灵果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具身体太虚弱导致的。他刚刚跟董潇凌说话的时候,身体就觉得有点不舒服了,这会儿就只想躺下来休息一下。 于是薛持躺下来休息了一会儿,薛久这才拿着火柴慢悠悠赶来了 。本来他们家到山脚下一来一回只要半个多小时,但是薛久回去的时候刚好与她小姑姑遇见了,然后就被小姑姑拉着絮絮叨叨说了好久,这才一下子耽搁到了现在才赶过来。 之后姐弟两个人一起生了火,就把两个鸭蛋简单的烤熟了。没有经过任何特殊的料理,只是简单的慢慢烤熟的鸭蛋,没想到味道吃起来还挺不错的。薛持觉得应该不是他的嘴巴不挑了,而是这具身体根本没有吃过好东西,所以就是个烤鸭蛋他都觉得很美味。 天快黑了的时候,姐弟两个才带着捡的柴火,挖的野菜回去了。晚上的晚饭更加的简单,只有一大锅野菜糊糊。这种野菜糊糊味道并不好,有点苦味,加上不舍得放调味料,味道莫名的有点恶心的感觉。 薛持空间里有吃的,所以就没有吃太多。爷爷奶奶见状也没有多想什么,只以为他这是吃药吃得没胃口。等到晚上快要休息的时候,奶奶给薛持做了个糖水荷包蛋。本来薛持想要分给薛久吃的,但是由于奶奶就在旁边看着,碗里又只有一颗荷包蛋而已,最后薛持就只能自己吃了。 第二天,奶奶就没有继续待在家里。爷爷跟着村里孩子去割猪草,奶奶就去村书记家糊火柴盒。这两个活计也都是要算工分的,因为轻松,只用上半天,还能算半个成年人的工分,在他们大队算是比较吃香的。爷爷奶奶能够拿到这样的工作,主要都是靠着薛持那个烈士父亲。 薛持这样的家庭在村子里属于根正红苗,普通人找茬都会被大队长数落的人家。而董潇凌那一家就与他们家恰恰相反,他们属于走在路上都会被小孩扔石子的。估计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差距,加上原主与董潇凌的关系不好,所以两人每一次见面都分外眼红。 这一天的下午,薛持和姐姐一起去河边洗衣服。农家的男娃子很少有洗衣服的,所以当薛持和薛久来洗衣服时,周围洗衣服的人都觉得十分稀奇。 有一个光着屁股的男孩跑来笑话他,说他个男子汉跟个小媳妇一样洗衣服,还是他的姐姐在旁边看着他给姐姐洗。这样的事情放在乡下是很丢人的,大家会笑话他以后是一个妻管严,在男人堆里肯定是抬不起头来的。 那光屁股的男孩嘻嘻哈哈笑道:“嘿嘿,小持哥哥是个小媳妇,扎在女人堆里洗女人的衣服。” 薛持闻言完全不在意,而是装出一脸要起身打他的样子,看着那个小屁孩吓得哇哇叫跑了,他就蹲下身来继续默默洗衣服,完全不在意周围投来的奇怪视线。 薛持不在意,薛久却觉得很难为情。毕竟她是个大姑娘了,她之前说好了,回来之后好好照顾弟弟的,如今却反过来要弟弟照顾她。此时见周围有不少人笑话薛持,就忍不住想要把衣服给抢过来。 薛持见状却摇了摇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如今才三四月里,河里的水冰凉冰凉的,你之前刚刚来了月经,这两天最好不要沾冷水。” 薛久闻言脸上一阵发热,这个年代的人大多含蓄,月经更是十分羞耻的事。就是一群女孩凑在一起时,也不好意思月经月经的说,都是隐晦的用那个来代替。 但是薛持却跟别人不一样,虽然他也压低声音说的,但是却一点也不避讳。甚至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态度还十分的坦荡自然,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 事实上,月经好像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月经又不代表就是怀孕了和流产,也不知道大家都那么忌讳做什么,好像月经就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因为薛持比较坦然,薛久的那点不自在很快也不见了。她不再争着跟弟弟抢衣服洗,而是一脸好奇的小声问他,“你怎么知道不能沾冷水,看你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好像你对这个很了解一样。” 薛持点了点头,“对啊,你刚来的时候我被吓到了,后来住院的时候特意问过医生,是医院的医生姐姐告诉我的。她们说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忌讳的,来月经就证明小姑娘就要长大了。” 以前苏绣芬很忙,根本不会跟她说这个。后来去了魏家之后,她一颗心扑在魏家身上,就更没有时间管这个了。本来像是这样的事情,应该是做妈妈的指点她的。如今……倒是让薛持个当弟弟的,像个妈妈一样过来教导她。 之后薛持把衣服洗好了,就放在竹背篓里背着回去。就在姐弟两个人沿着河边的路往村子里走时,看到一个小女孩正蹲在路边的草垛旁掉眼泪。小女孩看起来年纪没有多大,瘦瘦的,小小的,蹲在那里哭得十分伤心,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薛持远远地看过去总觉得有点眼熟,他正想着这是谁家的孩子的时候,就看到之前那个光着屁股的小男孩,领着几个小孩子冲过来就要扯她头发。 大概是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小女孩被打的时候也不反抗,只是下意识的把自己缩起来,被抓住头发的时候也不吭声。 薛久心地善良看不得这种事情,她见状立刻捡起一根小木棍,就一边飞快的朝着那边跑过去,一边大喊大叫的吓唬那群熊孩子。 “你们干什么?都走开,都走开,不准欺负人!” 那个光屁股的男孩闻言,一边朝着薛久做鬼脸一边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就要打她,她是狗娘养的,是地主家的狗崽子,我们要为民除害!” 其他的小孩闻言,也纷纷开口附和,“对,她是地主家狗崽子,是狗杂种。” “她去村里偷饼子,我要打断她的狗腿!” “对,她是狗崽子,是小偷,我们打她没有错。” …… 被他们围住打的小女孩,正是董潇凌的妹妹董玉娇。董玉娇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实际上年纪已经十岁了。 但是由于长久的营养不良,加上她一直关在家里养着,上头又有个喜欢家暴的父亲,她不仅看起来格外的瘦小,脑子似乎也有一点的不正常。 这年头是没有心理疾病这一说的,一般都把有心理问题或精神病的,说成对方是个疯子或者是傻子。这年头的乡下人连身体生病都没有钱治,就更别提是心理上或者精神上的疾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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