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生生打断了复制体的吸食,被蝴蝶禁锢的少年人呼吸急促,早就因为吸入过多的金色粉末陷入半昏厥状态。 更糟糕的是复制体羽化带来的欲望也通过掉落的金粉传给了眼前的唐约。 这是经过基因改写过的金色闪蝶特殊的捕食方式,闻雾源十三岁那年跟着老师做的第一个改写生物就是蝴蝶。 他没想到他改写基因后的蝴蝶,第一只猎物会是他选择的唐约。 狰狞的口器距离唐约白皙纤细的脖颈只剩下三厘米,唐约意识不清,他只觉得很热,四肢无力,呼吸困难,想要喝水。 想要冰凉的触碰,也想要拥抱。 他努力抬起笨重的眼皮,眼前主意识回归的蝴蝶强压的欲望正在驱逐非人类化。 巨大的蝴蝶身体在唐约眼里慢慢变成了金发青年的模样,只是蝴蝶多年来唯一想要的花朵近在咫尺,无法回到最初阿德里安的模样。 亮闪闪的翅膀依然扇动,金发青年的长发被气流吹得飘起,唐约想到了麦笛,对方死去的那天被推走也是这样,长长的金发被风吹起。 他问医院的人麦笛要去哪里。 有人说你妈妈要去天上,有人很现实,说你妈妈要进焚化炉。 唐约此刻觉得自己躺进了焚化炉,很热,他也想要触碰。 他伸出手,抓住了眼前人金色的长发。 金发的青年还在抵抗内心涌动的欲望,繁衍的欲望无论迭代多少次都无法清退。少年时他执着这个课题,作为副院长的老师一向随便他发挥,是同学也是老师的儿子周卓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是生物都有繁衍欲望,你这叫灭…… 灭人欲也不对,两个人因为这个话题吵了好几天,直到闻雾源结束人类身份的那一天,他依然对周卓说:“我不认同人类的繁衍欲望,一切都走向灭亡。” 和他穿着一样白色研究院袍的老朋友手腕还戴着女朋友送的幼稚编织手环。少年享受青春,享受身体的欲望和精神的爱意,也由衷地希望闻雾源拥有,但对方无可避免地走向出生就被规划好的终点。 趁闻雾源被推进培养舱后的冷却等待期,周卓说:“哪怕木已成舟,我依然相信你会遇到的。” 那一刻起他们的时代就截然不同,闻雾源:“我都不是人,不,不是我了,欲望也不是我的。” 周卓摇头:“话不要说太满,万一你遇到了呢。” 闻雾源:“那是动物的本能,不是我的。” 周卓耸肩:“你现在不懂,以后可能会懂,不,我希望你懂。” 一百年后,末世时代来临,周卓和闻雾源认识的那个时代的人早就死去。 世界天翻地覆,筹备多年的漂流计划摆到台前,末世时代开启。 被送到最前线的污染物E1还残留着最后的记忆,它想:我不会懂了。 “阿……阿德里安,”唐约断断续续地喊他现在身份的名字,“你是不是有毒啊?” 唐约视线模糊,呼吸困难,还很烧心,更让他难堪的是他某个地方很…… 这种状态以前顶多是清晨,唐约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性冷淡,或许是因为没理想型的原因。 什么血气方刚都与他无关,他还怕自己不行,没想到居然对一只蝴蝶那什么了。 像话吗? 我是变态吗? 唐约都脑子转不过来了依然贯彻少反省自己多责备别人的理念,只是口吻失去了平时的伶俐,一张漂亮的脸染上潮红,欲望把他的眉眼染成了另一种生机勃勃。 如果不是笑不出来,阿德里安真的挺想笑的。 “不是让你别过来吗?”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哑,唐约一和他对视他就移开,像是在竭力忍耐什么。 唐约还靠在鸟笼的栏杆上,对方的翅膀依然无意识挥动,他伸手摸了摸,挥动成了震动,扑簌簌掉下来更多的金粉。男孩还觉得好玩,手指又去戳对方翅膀上宛如眼睛的图案,一直忍耐欲望的阿德里安腿一软,直接栽在唐约身上。 他冰冰的,对热得要爆衫的唐约来说太舒服了。 少年人不顾结婚对象的死活,抱住了对方的脖颈,脸颊贴在阿德里安露在外面的胸膛,还在嘀咕:“你变身还带衣服的?难道你是……” 他脑子还是转不过来,金色闪蝶的粉末本来就有致幻性和迷情性,唐约脑子全是舒服,爽死,再贴会,被他抱着的人正想推开他,少年人的手已经把他薅了个遍,摸到某个地方一顿。 唐约从金发青年怀里抬眼,他连眼尾都烧红了,调笑只需要眉眼一弯就能传达。 阿德里安:“松手。” 唐约:“我还以为你不是的话人不止一根呢。” 他声音拖得长长,带着慵懒和被烧心的疲倦,很容易挠到另一个人的心。 男人重复了一遍松手,反被掐了一下,呼吸急促,胸膛起伏。 唐约从小到大没和人这样亲密,他眯着眼看近在咫尺的男人,脸颊贴在对方垂着长发的肩窝,吻了又吻,阿德里安正想把他从怀里拉起来,又感受到了脖颈的湿润。 阿德里安:“你……” 他低头,唐约又开始抱怨,夹着几缕不高兴:“你的粉果然有毒吧,不是人就这么长,这么……也太夸张了。” “你不是不行吗?” “是不是五秒不能再……” 唐约所有不文明揣测都被忍无可忍的人堵了回去。
第25章 9421:社恐国王. 唐约更晕了, 他下意识退开,却被人抱得更紧。 刚才被他又搓又戳的翅膀和抱着他的人一起把他圈住,他退无可退,试图说些什么, 攫取变本加厉。 狰狞的口器消失, 但搅动他的远比狰狞更可怕。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 让唐约有种自己正在被慢慢吸食的错觉,他情不自禁地揪住阿德里安乱糟糟的衣领,无暇顾及蝴蝶变成人算不算蝶变,也忘了问他是不是也算飞蛾。 他被亲密的快乐席卷, 丝毫不怕和他靠近的非人类。 或许有带着致幻和迷情作用发金粉的原因,或许也有唐约隐约好感的原因。 此时此刻鸟笼不再是枷锁,黑丝绒上蜿蜒出因为重量产生的压痕,和唐约溜走的理智一样稍纵即逝。 复制体抵抗羽化的鸟笼千万年来终于被打开, 来了一个无畏的人类。 唐约甚至还想反客为主, 亲吻也是另类的吸食,羽化产生对方繁殖欲因为阿德里安的堵嘴变成了另一种掠夺。 十八岁的少年初吻就宛如暴风雨,存在很多年的污染物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 朋友和他分享爱和欲望, 最后变成普普通通的一句你现在不明白的。 当时的闻雾源不想明白, 他的父母没有爱情,结合也是为了终生的研究,无所谓科研的丰碑是否会有他们的名字。 唐约从不排斥爱情, 但他太过理智, 知道自己的生存环境什么都好景不长,爱和喜欢都是。 麦笛一直对他很坦白, 小时候的唐约知道自己父亲是个坏人,却不懂麦笛为什么不恨那个人。 金发蓝眼的妈妈自己都是小孩, 她说这是错误,小区里的其他人在麦笛牵着小孩的时候聊天,说了你还是太年轻了。 唐约什么都听进去了,包括麦笛的不要为自己瞬间的心动后悔。 哪怕那年他还是个卖花的小孩。 这个瞬间唐约感受呼吸,感受冰凉亲吻,感受无意识的十指紧扣,还有非人类结婚对象无意识的振翅,吹得他更睁不开眼。 都说人心难测,唐约却比其他人直觉更敏锐。 或许他的命运天生坎坷,唯独没有掉进坏人的陷阱。 他就是觉得阿德里安是个很好的人。 就算他不听话开门进来了,就算他打开了鸟笼,就算自己明知道对方状态不好还要拥抱。 就算……他把眼泪和嘴唇贴在对方凉凉的脖子,金发的青年也只是回以一吻。 老大一人,接吻还没唐约学得快。 不是说宅男吗?看他书房也有很多青春期小孩爱看的书,难道理论多不会实践? 唐约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不晕了,分开喘气的时候他还意犹未尽,眯着眼盯着苍白肌肤的男人被他吻出薄红的脸颊。 彼此都嘴唇酥麻,唐约抿了抿唇,看对方这么老半天都不咳嗽了,问:“你是童话书里的……” 唐约的童话储备都来自小时候麦笛的睡前故事,他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也没拉一拉,陌生的情潮涌动,他不知道自己在另一个不算人的人眼里可口又香甜。 “不对啊,都是公主,没有男的。” “只有不穿衣服的国王,虽然你穿了也和没穿一样……” 唐约看了眼对方遮住的地方,阿德里安:“你别看了。” 他靠在一边,仰着头喘气,空气中依然漂浮着金色的粉末,他说:“你快走。” “屏住呼吸。” 唐约:“我屏住呼吸太久会死的。” 他很难不看那里,“你还不如不捂着呢,更晃眼了,怎么也是金……” 话还没说完,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唐约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孔,男人眉头紧蹙,眼眸猩红,看一眼就知道完全没解决状态。 唐约不能说话,他只能盯着对方的眉眼,眼神像是具象化了,阿德里安又捂住他的眼睛,却没提防唐约的脚。 他闷哼一声,唐约笑得很得意,视线的遮挡物移开,金发的青年把他丢了出去。 鸟笼从里面反锁,阿德里安联系了一二零四,让它把过于热烈的新婚对象带走。 不料毛绒管家装死,阿德里安拨号失败,只能用[幕]联系对方。 污染物的特殊通道更高效便捷,装死失败的毛绒管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小闻,你回来啦?” 袁雾:“你把密码改回去了?” 一二零四在[幕]里是它上载的模样,真·串串大狗子歪头,没有回答。 袁雾:“把他带走。” 很快毛绒管家下楼,它歪头看向站在鸟笼外的唐约,里面的阿德里安维持人类的外表都很困难,明显是在羽化状态,只是没那么狂乱了,想必是主意识压制的。 “大约,小闻生气啦,我们走吧。” 毛绒管家叼了叼唐约的裤脚,唐约身上还很多金粉,他看向鸟笼里的男人:“你生气了?” 里面的人没有回答,背对着唐约的翅膀还在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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