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船只的距离有些远,现在也急不来了,只能一点点的挪回去。 之前看到的那一对野猴母子已经不知所踪,旬流川在雨雾中辨认来路时,视线余光无意间看到一株手腕粗细的树,在大风中左摇右摆,苦苦支撑着,一直没有断裂。 在树枝上,一个印章粗细的蚕蛹挂在那里,它和树枝的连接很细,但是不管风雨再怎么吹打,它都挂在那里。 旬流川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这种蚕蛹里面的蚕应该是要化茧了,也不知道这种蚕幼年时期能不能吐蚕丝。 他想把这种蚕拿一对放在船上养,但是感觉现在不是时候,这种蚕化茧后几天里后积极□□,并且产卵,或许后几天后再在这个岛屿上搜一下,就会发现这种蚕的幼虫。 但是现在风雨交加,这不知道这种蚕能不能扛过去。 他艰难走到岸边后,海边的风浪更大,一道接一道的海浪击打在船身和礁石上,冲撞出漫天的白色水雾。 远处,海域中心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在那里形成,大批量云雾在那里汇聚,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附近的一片海域都被这白色水雾笼罩,根本看不行船体的位置。 水流涌动间,异能凝出的水珠不大好控制,旬流川只好潜进水里。 海面一副世界末日似的场景,海下却相对平和许多,旬流川往海下潜了一些,终于找到船只。 它被海浪推着,有些偏离了原本的位置。 旬流川往那边游过去,在快要浮出水面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看了眼漩涡出现的位置。 那个地方离自己所在位置很远,但是就算相隔这么远,旬流川也能看到岛屿中心那个位置的海面下,数团巨大的阴影在交缠围绕。 附近的漩涡仿佛对它们没有丝毫作用,或者说,正是它们的动作,才造成了这次的漩涡。 旬流川没有再看,快速上船。 回去卧室,旬流川用金属和晒干的泥砖做了个壁炉,用锤子摆放在卧室里。 建造锤摆放的东西就像固定在船上的一样,任凭船体摇晃的再厉害,这个壁炉也纹丝不动的。 旬流川点了木柴放进去,卧室瞬间暖和起来。 屋外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旬流川推开门看过去,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外面已经从大雨变成了雨和冰雹,冰雹的大小不一,最小有指腹大,最大有一头蒜那么大。 冰雹来势很凶,旬流川皱皱眉,急忙套上水球,去把露天的农田、药园、花园、果园、菜园用水球罩起来。 忙完后,船的甲板上,透明色冰雹铺了厚厚一层,走过去都要先把冰雹踢到一边才行。 旬流川去鸡棚和猪圈那里看了下,这些动物都被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弄得有些惊慌,它们在船上晃来晃去的,其它倒是无所谓,但是旬流川很担心那只怀崽的母猪。 他给母猪罩了一个大大的双层气泡,气泡正在卡在猪圈两边,卡的很紧,最内边轻柔贴着母猪的身体,船体摇晃的时候,它们会托着母猪,不让它乱动。 至于余下的那些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旬流川只要保证它们不会因为磕在栅栏上受伤就行。 他给这两个屋子都放了一个大火炉,他出去拿木柴的时候打开门,一阵风吹进去。 里面飘起来了几个泡泡,还附带着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叽!” “咩……” “哼噜!” 热闹异常。 把两个屋里的火炉都点上,温度很快就上去了,确保它们不会被冻死后,旬流川回去卧室。 他刚才趁着一道大浪,把船移动到了岛屿上,现在正停在沙滩那里。 大船一时间不会被吹走,旬流川借着灯笼鱼发出的亮光,坐在壁炉对面的躺椅上看书。 夜明珠白天时候的光芒比较微弱,只适合在晚上用。 安全没有后顾之忧,门外的浪花声、风声、雨滴声和乒乒乓乓的冰雹砸落的声音就变得意外悦耳。 尤其是旬流川屋内还生了火炉,躺椅上还垫了层严丝合缝的水垫,水垫被调节的暖洋洋的,屋内温度也正正好好,旬流川享受着这种难得的静谧,看了一会儿,有些昏昏欲睡。 旬流川扯过离得不远的羊毛被子盖在身上,闭眼睡过去。等了一会儿,在墙角录制的海螺自觉这种没什么好拍摄的,就自动关了直播,小鱼慢悠悠飞过去趴在他肩膀上,旬流川偶尔侧过头的时候就会蹭到海螺的外壳,冰冰凉凉的触感。 刚刚进入梦乡,有一道黑影从海底一跃到船上,很快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旬流川从梦中惊醒,警惕道:“谁!” 小鱼也惊醒过来,海螺正要飞上去进行直播,被旬流川扣住了。 这种不明情况怎么可能让播出来。 敲门的人听到这声音,顿了顿,开口道:“是我。” 旬流川翻了个白眼,他哪知道这人是谁。 等等。 这个海域里面好像没有几个会真的开口说话的人。 旬流川过去开门,一身湿漉漉的鲛人正立在那里,他现在半身是鱼尾状态,有一半鱼尾在甲板上,但是就算这样,看起来也比自己高一点。 旬流川内里算了一下,从鲛人启程到现在,好像还没有半个月。 “你回来的还挺快。” 鲛人看神色有些疲惫,道:“进去说。” 旬流川想到两人分开之前闹出来的不愉快,没有多说什么。他进去躺在躺椅上,用水球给鲛人做了个软椅,鲛人全身陷在软椅里,看起来有几分无害。 当然也只是看起来。 他拿出来一个水球抛过去,“这个是企鹅给你的谢礼。” 水球很凉,里面还有许多碎冰,看起来是从北极那边带过来的,旬流川细细看过去,深蓝色的海水里面全是半透明的虾游来游去。 “这是冰川区独有的一种凉虾,能够生吃,味道很好。” 旬流川手伸进去,被刺骨的海水冰了一哆嗦,他抓了一把出来,这些虾看起来都是精挑细选的,每个都有中指长。 他把水球放在腿上,饶有兴致的拿着一只凉虾剥壳,虾肉是淡粉色的,壳子纯透明。 入口的感觉冰凉软糯,吃完后口舌隐隐回甘,居然有一种像是吃冰淇淋的感觉。 旬流川眼前一亮,“这种凉虾生吃也能这么美味。” “凉虾算是冰川区的特产之一了,那边许多东西吃起来都凉凉的,味道很好,有机会可以去尝试下。” 旬流川点点头,“小企鹅的状态怎么样?” “送回去的时候已经活蹦乱跳的。” 旬流川应了声,“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鲛人沉默几秒,道:“过几天就走。” 旬流川松口气,只要不再像之前那样缠着自己就好。 然而他这口气还是松早了,就听鲛人出声道:“我回去拿些东西,拿完了再回来。” 旬流川微愕,“你拿东西做什么?难不成要住在这里?” 鲛人点点头,看着旬流川的那张脸有些微迷茫,但是很快被掩饰下去。 鲛人族和其他种族不同,鲛人族的占有欲极强,领地意识也很强,他们平时都只在自己的地盘内活动,只有雌性鲛人发情的时候才会离开自己地盘,前往其他海域。但是在交尾成功后,她们会立刻离开。 遇到有擅自闯入自己地盘的鲛人,都会被认为是一种挑衅,他们会进行一场厮杀,只有胜者才能活下来。 这个人类在打败自己后,并没有杀死自己,甚至还给自己食物和水,这一点让鲛人很不明白。 以至于他每次看到这个人类的时候,心脏都会有些微的失衡。 这种情绪在远离人类的时候会有一些缓解,但是再次看到人类的时候,还会复发,甚至更加严重。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鲛人十分不解。 他思考了好几天,决定留下来,和人类朝夕相处中,那种情绪会持续、长时间复发,自己总有一天能搞清楚这种陌生情绪到底是什么东西。 旬流川一脸便秘,“你不真的喜欢我吗?跨物种的恋爱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鲛人摇头,很笃定道:“看不到你的时候,我还是很想杀死你。” 旬流川一噎,“那看到我后你?” 鲛人沉思了下,道:“想杀,又不想杀。” 这种情绪很复杂,所以他才要仔细研究一下。 旬流川叹口气,“一个要杀我的鱼说要住在我这里……你不如再和我打一架,打输了后你回自己老窝去。” “不,我不会杀你的。”鲛人说道,“虽然想杀你的欲|望很强烈,但是我会克制住。” 这种怪异情绪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出现。 为了彻底杜绝这种情绪,鲛人一定要把这种情绪彻底拔除掉。而唯一的方法就是,跟在这个人类身边,反复研究。 旬流川皱皱眉,还是很是拒绝。 这鲛人说的好好的,谁知道半夜会不会突然动手。 “放心,只是忍个几十年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在同住期间,我会确保你的生命安全,你只可能是寿终正寝的。” 人类寿数短暂,区区几十年的杀|欲而已,在鲛人看来轻易的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旬流川也不好再说什么。 “既然这样,你可以重新选择一个房间。” “不用,之前那个就行。” 只要能够住鱼,他别的没什么挑的。 “那也行。” 简单的对话谈完后,鲛人回自己屋子去了。 旬流川总感觉忘了什么,但是思索半天,什么也没想起来。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想了,旬流川吃了几只凉虾,拉上被子继续睡觉。 “砰——” 门被大力推开。 旬流川眯着眼睛看过去,一个东西被丢在脚边的地板上,是一只有他小腿高的椰子蟹。 ……他就说忘了什么东西。 鲛人脸色发黑,咬牙克制着,“那间屋子已经不能住了,重新给我布置一间。” 外面那么冷,旬流川一时间不想动弹,他打着商量道:“要不然你先住进海里凑合一下?等这阵暴雨过去了,我再去给你搬家。” 鲛人闻言,重新把椰子蟹丢出去,关上门。 “那在搬家之前,我就在这里凑合了。” 旬流川原本想拒绝的,但是转念一想,借此机会正好试探一下鲛人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于是就默认了。 他凝聚了个水球出来,调好压力和温度,鲛人去外面召唤了条水龙回来。 水龙的每一缕毛发都分毫毕现,这条水龙进入屋子里后,目标准确的钻进水球里,海水霎时间被填补充足。 旬流川瞳孔微怔,有些被震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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