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一个极坏极坏的消息。 没人知道是超能力者发现了他们的身份而拿一只狗泄愤,还是单纯只是虐杀一只狗。 但无论是怎样,这都似乎代表了一个极其不详的信号。 那只狗此刻的状态,就跟刚刚被苓立人发现的鸡一样惨不忍睹,甚至更惨更惨。 整个狗的身体被大卸八块,宛如被什么精密的仪器切割般,又用细细的针将它的尸体缝了起来,外表上能看到布满身体的黑色线条,怪异…丑陋…恶心,身上居然已经散发出来了腐臭味。 但它刚刚分明是一只活生生的、会朝着他们汪汪叫的狗,眼下却成了了无生机的尸体,而且是被虐杀的。 云佩清脸色很难看,但眼下偏偏不能暴露,他也并不能轻而易举动用超能力,只能强忍着不适,陷入了被动局面。 问题所在,就在于这只狗死的太悄无声息了,也太过迅速了,来无影去无踪,他们唯一的线索也就此中断。 狗死了,还谈什么执念不执念的呢? 又不会像现前小小太阳那样,有久久未散的毅力与执念。 沈平泽沉默下来。 路寒凡双眼通红:“这、这只狗陪了我们家十几年……” 他的声音满是哽咽:“就这么死了……它甚至只留下了一只小狗…对了,小狗呢?” 他忙慌跑到角落的狗窝里,看到一只肥嘟嘟摇头晃脑的黄色小土狗时才终于放松了片刻,但很快眼泪再度滑落,未知的恐惧依然在心底久久未散去。 之前是鸡,现在是狗。 下一个呢,会是他自己吗?又会是他奶奶吗? 他指尖微颤,悲伤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肩膀一直抖动着,却无法抒发内心的半分悲哀情绪。 云佩清上前,一只手拍了拍路寒凡的肩膀,低声安抚着:“要找出凶手,报仇。” 路寒凡转过身来,眼睛还是红的,眼底却很坚持,这么老实的人第一次露出了凶劲:“我们会…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云佩清点头。 眼下的情况并不允许他们多做些什么,只能挖了个坑,将狗的尸体埋了进去。 路寒凡合上狗瞪得大大的眼,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一般,表情有些说不出来的狰狞与孤单。 可在路寒凡一抚而过后,眼睛和上,神情也终于变得祥和。 期间,小狗一直摇着尾巴在他们四周打转着,时不时发出细小的呜咽,似乎知道自己母亲去世,在做最后的告别一般。 沈平泽见不得这种场景,站在最后端,却还是不免感到些许涩意涌上心头。 明显的故意报复。 藏在暗处的某个超能力者,仗着自己的超能力肆意妄为,早已经不将生命当成生命了。 ……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一定。 沈平泽闭了眼。 等到路奶奶一觉睡醒后,太阳已经落下了闪,昏黄的日光如同镀了一层铜,整个山头都显得黄黄的,视线也黄黄的,路奶奶一如既往地睁开眼,这次却看见了自己的孩子们,在门口坐着等待着自己。 是她理想中的画面。 她笑了笑。 路寒凡上前跟她说了说下午发生的事情,并保证会联系警察上门,彻底解决这件事。 其实大家都知道,大狗的死去,最悲伤的,应该就是朝夕相处这么久、这么多年,亲自抚养大狗的路奶奶。 气氛一直沉默,没有人在此时选择说话。 路奶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半个字,沉默寡言拄着拐杖走向了大狗刚刚立好的碑,颤颤巍巍的手伸了出去,只碰上了冰冷潮湿的泥土,将她的手弄脏。 也任由其将她的手弄脏。 路奶奶待了很久,小狗也陪了她很久。 到了晚上,所有人坐在大堂内暗自斟酌着,思考着,路奶奶终于从门外走了进来,又恢复为了笑脸。 她说:“我没想到你们一次性回来这么多人呀,屋子不够。” 沈平泽回过神,心一紧。 “这样好不好,让小阮一个人住一屋,剩下两个人两个人的住,好不好?” “这样,小云和小沈也能住一起。” 沈平泽脸僵了,手脚冰凉:“……好的。” 他跟,云佩清,住一间屋子? 大家随即都应了下来,路奶奶分别给他们指了房间,就颤颤巍巍拄着拐杖回自己屋了。 进屋没过多久,灯光熄灭。 众人面面相觑,但还是两两分配,各回各屋去了。 沈平泽头轻脚重,要跟云佩清住一间房,甚至躺一张床的这个消息死活刻进了他的大脑深处,此刻正在无限循环播放着。 他要跟云佩清一起住。 他要跟云佩清一起住。 他要跟云佩清一起住。 啊啊啊!!! 他狠狠摇了摇头,驱散掉脑子里的想法。 一起住又如何?又不是真的男同性恋,他有什么可害羞的?充其量不过躺一张床,难道他们还会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吗? 沈平泽把自己想舒服了,头也不重,脚也不轻了,抬头挺胸朝着房间走去,逐步跟上前方云佩清的脚步。 就一起睡了,怎么滴吧! 来到房间,完全不出所料地,只看了一张床,幸亏是双人大床,粉红色的蚊帐格外醒目,房间都很干净,他们白天刚刚打扫过。 但非常不巧的一点是,床头上赫然有一个鲜红鲜红的“囍”字,看起来就像是曾经谁在这里结过婚,入过洞房一般。 沈平泽瞬间同手同脚,等他反应过来后,云佩清只留下一句“我先去洗澡了”,便已经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沈平泽一个人胡思乱想,天马行空想象着今晚会发生的事情。 拜系统所赐,他脑子里现在闪过了很多小说中常见的片段,什么睡相不好,一滚就滚入对方怀中,一觉睡醒再来个吻…… 沈平泽身体都僵硬了,心里乱七八糟的,宛如一团麻线般理不清楚,却又忍不住多生出来了些许说不清的情绪。 直到云佩清洗完澡回来,身上那股栀子花的香味越发浓郁,他却依然还是没搞清楚一切般,呆呆愣愣坐在椅子上。 云佩清用毛巾擦了擦自己尚在滴水的头发,身上还散着热气,穿着睡衣,此刻在房间内的存在感高到吓人。 他眉眼低垂,说出来的话却相当简单:“你去洗吧。” 沈平泽忙不迭点头,离开前看到了云佩清全身上下蔓着的粉红色。 大概是洗澡蒸出来的吧,沈平泽没有在意。 洗澡是舒适的,洗澡是能忘却一切烦恼的,沈平泽在洗澡的过程中忘记了一切,等到他出来穿着睡衣再度面对云佩清的时候,眼底的舒适消失了,变成了尴尬与不自在。 云佩清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 桌前的台灯被打开了,昏暗的灯光照射在他的眉眼间,打出了极深极深的阴影,高挺的鼻梁,微微蹙起的眉。 是挺好看的。 沈平泽呆呆坐在床上,短裤露出的膝盖泛着一点点的粉红色,反而显得小腿更加白皙修长了,一看便知手感极好,此刻却像是无比害羞般的蜷缩着。 沈平泽抱着腿,没凳子给他坐,他只能坐在床上,结结巴巴道:“队、队长,你现在要睡觉吗?” 虽然此刻并不是他的作息,但是,他真的想睡觉了!真的!! 云佩清看着他,沉默了很久后才说道:“……你先睡吧,我还有些研究要做。” 说完,他倒也不等沈平泽的回应,啪嗒一下关了台灯,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隐隐错错的月光透射进来,隐约能看见对方的身形。 失去了视觉,其他的感觉都变得极其敏锐起来。云佩清能听见沈平泽小声“哦”了一声,随即是衣服摩擦发出的细微声音,再然后是盖被子,调整位置…… 没有动静了。 但对方好像无处不在。 云佩清空握了下拳,又很快松开,喉结轻轻滚了滚。 坐在唯一的椅子上,他轻轻合上眼,打算浅眠。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方可能就真的这样无比寡淡地过了一夜了。 但偏偏就是出了意外。 屋外的小狗在深夜汪汪叫了两声,猫也叫了两声,风刮树叶的声音相当大。 总而言之,这一切的一切看来,都是沈平泽所认为的意外,是导致自己睡不着的根本因素。 也正是这样,他终于发现了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根本不打算上床的云佩清,心中的愧疚感瞬间升到了顶峰。 他轻轻翻了个身,面朝向了云佩清。 也正是这一点细微的动静,云佩清睁开眼,也朝着沈平泽的方向望去。 就是这么巧,两人对视了。 云佩清:“……” 沈平泽:“……” 月光就是这点不好,你说它亮吧,屋内什么也看不清。你说它暗吧,两人眼底的尴尬与不知所措又清晰可见。 双方不知道静默看了对方多久,也不知道各自心中鼓雷般的心跳是否吓到对方,反而在某一时刻同时开了口—— “你……” “还不睡吗?” 双方同时错愣,又同时沉默。 啪嗒一下,台灯打开了,那一点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两人的眉眼,均有些说不出来的羞赧,眼睛都像是含光。 又是沉默。 沈平泽看见对方动了动嘴,抢先一步,又急又快地开口道:“要出去走走吗?” 下一刻又马上后悔——不是,他说的什么玩意啊? 这跟青涩小伙想约心动对象出去约会,那种火急火燎的感觉要不要那么相似啊?啊?
第43章 讲个故事 1 沈平泽话刚说出来就后悔了, 犹豫着再说一句什么打打补丁。 可眼下情况太过紧急,也太过突然,搜刮遍大脑,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来半句话。 也正是此刻, 云佩清动了。 沈平泽朝他望去。 云佩清站起身来, 影子投射在床上, 将床上的沈平泽完完全全笼罩了进去,沈平泽一时完全无法看清对方的神情。 云佩清拿起椅子上搭着的外套,淡定道:“走吧,不是说出去走走吗?” “那当然!我们出去找找线索!” 沈平泽脱口而出, 又欲盖弥彰地捂住自己的嘴,后悔的情绪在脑海中蔓延着。 ……他说的什么玩意啊? 一声轻笑传来,随后再没了动静,沈平泽简直有些怀疑自己, 云佩清嘲笑自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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