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战陆队长当初看着他不满意,有许岁珠玉在前,看他个走后门的少将情虫怎么能满意? 伊莱森好像看出他的疑问,回复道:“怎么可能,第三军要是有任何一个虫知道,都只会第一时间把他塞进最安全的星球,然后努力给他娶一屋壮雌保护。” 季庭撇了撇嘴,赞同与反对的复杂心情交织,让他没什么话说。 “你就是雄子活动在战陆那里的极限,还是因为你有我负责。”伊莱森说。 “所以当时没虫知道他是雄子?”季庭说:“怎么瞒过的?许年难道同意他的工作吗?” 伊莱森说:“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瞒过的,收到消息后,我第一时间去调了许岁的资料。” “因为是外派的线虫,他只在入职培训的时候做过一次身体检查,除了颈部有旧伤,没有别的问题。” 伊莱森说:“至于许年。” “他说不知道。” 季庭觉得自己这辈子都震惊都在这里用完了。 “他不知道?他自己的亲哥哥是不是雄虫,他不知道?” “许年比许岁小八岁,今年才三十三。我当时询问过许年,他说他隐约记得小时候家境很好,但大概六七岁时雌父去世,家里只剩下他和哥哥,从那以后就是哥哥养他。” “在他的记忆里,哥哥一直有虫纹,并且许岁还有可以飞行的翅翼,他从没怀疑过性别。被救之后,救助金不足以生活,许年跟哥哥聚少离多,也不清楚他的二次分化。” 季庭问:“既然档案和亲属都认为是雌虫,那么你是怎么确认许岁是雄子的?消息是从哪来的,星盗怎样得到你出行的确切信息的?” “消息是战俘受讯时得到的,我没办法确认,但雄子不能冒这个险。”伊莱森坦诚道。 “我找到了四十一年前的出生证明,几张许岁的照片和他们手里的血检样本。” 前面的真假不论,血检样本起码能证明他们手里有雄虫。 “情报部的体检也会血检。”季庭说:“我记得流程是很严密的,很难偷换结果。星盗手里有雄虫是暗中共识,如果不能证明他们手中的就是许岁,也不会对第三军有什么威胁吧。” 伊莱森说:“体检流程是我前年才订的新规,十五年前正是战时,确实草率很多。虽然星盗手里有雄子是共识,但摆到明面上也不能不管,知道内情的虫越少越好。” 他说:“我当时就知道,这一趟我必须走了。” 交代到现在,看似说了很多,其实只说出了伊莱森出行的原因,季庭的疑问还是没有解决。 “那后面呢?”他抓着伊莱森问。 “就因为涉及到雄子,你就把事暂时压下来了?” 伊莱森摇摇头。 “有一点,但不完全是。” “所以我说它复杂……”
第95章 小季中央名虫 季庭在地上蹲了太久, 腿都蹲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伊莱森看着好笑,干脆也从椅子上下来, 陪他到地上去。 被搬来的两把椅子孤零零地空在那里, 他们的主虫都坐在地板上。 银月、利刃和雷暴都是虹云的依附者, 但内部早有不和, 很难自发地联合围攻军部。 更别说伊莱森跟他们也算不上深仇大恨, 就算说是虹云覆灭之后自危的狗急跳墙, 那也太早了一点。 清剿星盗又不是伊莱森一个虫的意思, 杀了他有什么用? “应该是虹云的意思,原先我不太确定,不过奇幻森林之后, 就明白了。”伊莱森说。 “单一个活着的伊恩·怀特哪能使得动三家豺狼, 因为虹云根本就没灭。”他危险地眯了一下眼睛。 伊恩·怀特, 尚在潜逃的虹云首领, 季庭几乎都要忘了这个名字。 “这里我其实有点疑惑。”季庭说:“你覆灭虹云的时候端掉了他们三分之二的高层, 中层几乎一网打尽, 各类资产和数据也尽数入库,金额在大型星盗团中也称的上惊虫。” 季庭皱眉:“金蝉脱壳……这样的代价会不会太大了?” 伊莱森回忆了一下,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应该是他们的规划出了问题。”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那天他们惊慌的不像演的。” 季庭无语地推了推他。 反正也开了头, 伊莱森越讲越放松, 有种破罐破摔的美感。 “别发愁了。”他捏了一下季庭板成一块的脸, 轻声说道。 “许岁的消息出来之后, 我亲自到他原先驻扎的地方查看。” “就是虹云的大本营,第五星系小行星带。” “小行星带的范围其实很开阔, 地下交通网络四通八达,但从外部能降落的地方却很少, 只有最大的卡莱星有星港,否则就是野降。” 野降也是一种降落方式,由于星球没有港口,大型的星舰等从外部停靠会受损,就需要虫员乘坐特制的飞行器自行降落。 野降的机动性很强,但是非常危险,对操作虫员和星球环境的要求都很高。 “小行星带很多地方连大气层都没有,能野降的星球也不会太多。”季庭皱眉道。 “那时候虹云刚刚覆灭,小行星带的民航还没有开通,我总不能出军舰去莱卡吧,全世界都知道了。”伊莱森无奈道:“只能野降。” “特质飞行器也不能在宇宙中航行太久,必须乘星舰接近。” “只有下星海的队伍了……”季庭喃喃道。 “对,他们行程平时是不会泄露的,就是带了我,才会被猜到。” “出去十一天,八十九个虫,回来二十七个。” 伊莱森的眼睛垂下去,鸦睫好像在他脸上遮挡出一片浓重的阴影,季庭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凝结的气氛,好像有血块堵在喉头。 “阿纳……”季庭轻轻喊他。 伊莱森顿了一下,随即抬起头。 不是预想中的自责或者难过,正相反,伊莱森的神情是冷酷又锋利的。 他冰蓝色的眼睛暗沉仿佛一条奔涌的地下河,安静又蛰伏,悄无声息地渗透,不知何时就能酿成一场剧烈的震动。 “没事的。”他轻声安抚季庭:“这样的事情军部里常有,早就习惯了。” 他甚至轻声地笑起来:“但一定会有虫付出代价……我不会让他们白白灭亡。” 他说这种话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的起伏,却有种不可磨灭的力量。 季庭知道他做得到。 伊莱森说:“银月之类我已经在暗中收拾。许岁是这件事的核心,但他一是自己虫,二是雄子,更别说现在下落不明,很难扯的明白。主使虹云明面上已经覆灭,哪怕我们现在知道格登是他们的代表,也没能真正找到伊恩·怀特的下落。” 伊莱森:“就算追究也没办法给他们真正的交代,只好麻烦他们再等一等。” 伊莱森从地上站起来:“我没想到你会察觉这件事。” 这件事虽然复杂,可只是伊莱森和虹云战争交锋中的一个支线,等了结了虹云,自然水落石出,伊莱森没打算让季庭忧心。 只是季庭正好发现了而已。 但是,他却没想到,季庭居然真的能帮上忙。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季庭先发免责声明。 “许岁也是有翅膀的?”季庭问, “是,许岁,许年和他的雌父,都有相似的翅膀。”伊莱森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 季庭犹犹豫豫:“那天在白瑕,威尔想要挟持我,翼声赶来救,我看到他的翅膀和许年很像。” 伊莱森愕然回首。 …… 所以说,有什么事就要跟家里虫说,哪怕你觉得他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他又不可能嫌你麻烦,也不会坏你的事,对吧? 万一就用上了呢? 从前因为不知道许岁的事,即使起疑也不敢往这方面去想,但是现在的信息却让他的疑惑多少有了一点依据。 虽然还是很离谱就是了。 季庭重申:“真的很像,只可惜我没有拍下来。” 伊莱森不由得皱眉:“你的意思……” 季庭摇摇头:“我不敢说。” “翼声什么时候到中央?他在白瑕待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但我没想到这件事能有什么用……” 季庭自顾自地思考起来。 他思考了半天,却没得到什么回应,一抬头,发现伊莱森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季庭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随后感到奇怪。 我没干什么啊? 伊莱森抱着胳膊,微微歪着脑袋盯着他看,裸露的脖颈上,一点青色的血管勾出好看的线条。 季庭反省自己的话:“你不会怀疑我和翼声?没必要吧阿纳。” 伊莱森笑了笑:“虽然话说得挺熟稔的,但是确实没必要。” 他挑了挑眉:“不过——威尔派虫挟持你?怎么没跟我说?” 季庭尬笑:“他那两个虫哪能奈何我,我、我怕你担心么……” 伊莱森危险地捏了捏他的下巴:“不是说,想要更靠近我一些吗?” …… 虽然季庭才来到中央两天,但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尤其是出门的时候。 好像总有虫在看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啊……”季庭奇怪道。 今天他在家里待的无聊,干脆出门溜达溜达。 中央比白瑕还安全,他什么伪装也没做。 “难道我陷光星的粉丝已经遍布虫族上下了?”他跟自己开玩笑:“还是说大家都好奇阿纳的雄主?” 享受了一把明星待遇,季庭还有点不太习惯。 伊莱森说中央无趣,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在中央生活久了,对中央的上上下下都熟悉的很,特别容易腻烦。 不过这也不能都怪伊莱森,因为中央的景色确实有规律可循。 中央的山川河流都经过精心的规划,尤其是际中区,连一花一木的位置都规矩得明明白白。 伊莱森说,中央在几百年前其实不长这样。 如今中央星以皇宫为核心,皇宫背靠高山,长河在侧,威风凛凛,富丽堂皇,看起来授命于天。 谁知道它原本是不是这样呢? “皇宫后面那个山完全是平地而起。”伊莱森说过:“纯虫造的,找块大石头掀开,估计可以找到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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