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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务长听得冷汗直冒。 他小心翼翼地试图劝解正在逃婚的季庭跟家里联系一下。 季庭摇摇头，冷笑道：“我怎么可能不联系？飞船一启动我就联系了！我非得气死他们！省的他们不听我说话！” 给他展示了自己删减过的方秘书聊天记录。 “没事的，我喜欢的虫会在那边等我的。” “你不用在这婆婆妈妈了，我又不会有事。” “出去吧，我不喜欢跟生虫在一块。” “我这么大个虫了非得要个虫看着吗？别的至尊舱看不看？再多嘴我发火了！” 没有办法，乘务长只好退出去，还悄悄安排了两个乘警给季庭守门。 季庭在心里给乘务长道歉。 对不起了乘务长先生，请您别跟我计较，我是没礼貌的虫。 不过这A级雄子的身份确实挺麻烦的。 他先前知道的，八十亿虫口中有三成雄虫，那差不多就是二十四亿左右。 看起来不少，但事实上，光这个性别比例，就足够很多虫心怀不轨了。 更别说，雄虫还有等级之分，从F到S,数量犹如金字塔般逐级递减。 F级雄子数量大概有十二亿之多，而到了自己所在的A级，竟然不超过千人。 当前最高的S级雄子，全虫族竟然只有两虫。 要知道，在地球上，自己的国家男女比仅为105.7：100，就已经有许多拐卖妇女，贩卖子女，甚至强迫共妻等罪行出现了。 罪行不是比例的错，因为罪恶是天然的。 但虫族这样畸形的比例无疑加大了受害的风险。 雄子，A级，独身，成年未分化。 每一条都是对中央星法律与治安的挑战。 中央星是众多贵族雄子的聚集地，即使雄子们再不爱出门，他们和他们的家虫也不至于放任自己门前卧虎。 这也是季庭敢说跑就跑的理由。 不过，在中央星治安很好，不代表霖珀也是。 这就是季庭给自己贴纹身贴的理由，他在仿虫纹。 分化以前的雄虫和亚雌外观上除了虫纹以外几乎没有区别，只有一些体型的差距。 好在季庭多年锻炼和冒险，个高腿长肩膀宽阔，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肢体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比起娇生惯养的雄虫，风吹日晒的蜜皮季庭看起来简直糙的不行，在医院泡了八天也没白过来。 哦，还有一点，季庭态度自然友好，非常平易近虫。 如果遮上脖子，不知情的虫确实很容易把他当亚雌。 不过这些都是虚的，如果季庭要使用身份，例如今天的星际航行，或者要住酒店买贵重物品之类的，都是麻烦事。 在中央星上时间紧张，到了霖珀，可以再研究一下隐瞒身份的事。 …… 季庭想了一天的事，又准备了一场紧张的出行，着实有点累了。 宇宙中也不知白天黑夜，季庭用方秘书的光脑订了三个闹钟，把它放在床头的桌子上，然后就沉沉地睡着了。 睡完了第三觉，季庭才到达霖珀。 当他在乘务长的引导下离开飞船，踩在踏实的地砖上时，他感到精神一振。
第9章 季庭摆驾回宫！ 霖珀的空气比中央星潮湿一些。 霖珀只有百分之三十是海，但比起陆地，这里剩下的部分更像一个大湿地。 霖珀的陆地部分，到处分布着雪山、湖泊、河流，湿草地、泥炭地、藏在暗处的沼泽，还有丰富的地下蓄水。 湿地封存了大量的碳，带来了旺盛的水循环，供养了丰富的动植物，使得霖珀的空气湿润清洁。 季庭深吸一口，感觉自己的肺中正在水氧合一。 挺好的，就是稍微有点潮。 季庭到达时，正是一个不太常见的、阳光万里的大晴天。 飞船停泊点虫颜整肃，明明像往常一样虫来虫往，却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喧哗。 所有路过的客虫都暗暗打量出口处的队伍。 霖珀的雄虫保护协会会长梵希·瓦尔纳亲自领队，带着协会大楼的一半工作虫、政府接待人员、还有他一早就出面从第三军军部借来的特种精英小队，一夫当关地堵了出口处四分之三的地方，其他小出口也各有准备。 严防死守、势必要接住目标虫物！ 所有虫列队整齐、面容严肃，精英小队制服笔挺全副武装，地上停着整排飞行器，认识瓦尔纳的能猜出他来接虫，不认识他的还以为他抓通缉犯。 这是谁要来了？ 季庭下的晚，比他早下来的虫，都被这阵仗吓得缩头缩脑。 瓦尔纳的助手挨个扫视，然后赶他们到剩下那四分之一去走。 雄保会嚣张惯了，所有虫都默认雄虫的特权。 助手在这边狐假虎威，瓦尔纳在那边等着心里嘀咕。 收到消息说前几天刚送走的A级雄子居然又孤身跑回来的时候，瓦尔纳着实吓一大跳。 前几天不是伤的快死了？哪怕中央的疗救再厉害，刚刚痊愈就往外跑？ 还自己一只虫？当自己是小雌崽离家出走不成？ 雌崽上街都要怕遇上坏虫，更别说A级雄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是全虫族的损失！ 而且还让他就这么出来了？看护他的虫都是废物吗？ 就为了A级受伤的事，瓦尔纳没少被中央雄保会找晦气，骂我监管不力，你能好到哪去？ 可笑！ 这小雄子也是真能闹腾，霖珀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什么好？当时悄默声的突然冒出来，他就叫过不好。如今一看档案，果然是个半黑户，可平民怎么会出A级？他在这边又没有什么亲属，何必一门心思回来？ 瓦尔纳有点苦脸：来个新虫又是新的工作，更别说这还是个A级。从前整个霖珀只有瓦尔纳一虫是A，他在霖珀被捧得犹如土皇帝，星长都得让五分。如今又来一个，这可怎么安排？ 难搞。 等来等去，至尊舱终于下来虫了。 助手扔下客虫赶紧去接，瓦尔纳带着笑迎，工作虫员和接待一窝蜂地往前凑，身后的特种小队也跟着齐刷刷地向前两步，步伐声响，险些把虫吓回去。 然后瓦尔纳一行和一群眼熟的虫面面相觑。 “特伦斯？怎么是你？” 对面的红发雄虫也很迷惑：“瓦尔纳？就是我啊？” “我不是跟你说过要回吗？” 瓦尔纳用眼神询问助理。 助理连忙点头。 “……” 瓦尔纳无语的摆摆手。 “行行行，带着你的虫快走，别在这挡着道。” 特伦斯不满意了。 “什么意思啊，会长，我还以为你在这等我呢，结果你在这赶我？” 特伦斯的雌君雌侍围了一圈，他不走，这个道也堵上了。 “你在这干什么呢？这么大阵仗，谁要来？让我也看看。” 瓦尔纳往外推他。 “你少在这捣乱，不是早就急着回家么，该知道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特伦斯和瓦尔纳都是霖珀土生土长的本地雄虫，特伦斯的年纪比瓦尔纳小一些，但关系一直不错。 特伦斯是C级雄虫，一个月前过三十岁生日，带着自己的家虫出去环游了，前几天刚跟助手打过招呼，准备今天回。 没想到就遇上这事。 特伦斯死活不走，混在队伍最后等着看新来的雄虫。 特伦斯混在工作虫里，他雌君混在接待虫员里，剩下的雌侍嫌丢虫，沉默半天选择混在路虫里。 万事俱备，只欠季庭。 季庭穿着他逃跑那天买的连帽衫，黑色的，印着白色奇怪文字，兜帽挺大，整件衣服洋溢着一种烂大街的平平无奇感。 只可惜季庭长得太帅，削弱了它过眼忘的顶级效果。 季庭是开着帽子下来的，露出一半虫纹，他坦荡的好像他天生就是亚雌，甚至就算说是雌虫也有虫信。 但他一看到瓦尔纳一行，当机立断，兜头就把自己罩的严严实实。 瓦尔纳等得望眼欲穿，紧紧盯着每一个下来的虫。 早就盯过季庭照片千万遍的他敏锐地抓住了季庭露脸的一刻，不由分说地堵了上去，直接把季庭拦在路口！ 你别想跑！ 他身后的虫纷纷反应过来，接待一拥而上，特种小队更是端起武器绕后，给季庭来了一个半包围。 季庭：…… 不是吧……真的玩这么大？有没有必要啊！我只是个柔弱的小雄虫而已！ 实在逃不掉，季庭只好原地摆烂。 那算了吧，先跟着雄保会安排住处，摆驾回宫！ 寒暄几句，瓦尔纳接上季庭直奔霖珀雄保会大楼。 瓦尔纳把受伤还乱跑的季庭当做青春期不分轻重的叛逆小虫，生怕他一个顺不过气掉头找死，一路上防他跟防贼似的。连在飞行器上也要不错眼地盯着，就好像季庭会突然砸开车窗然后从千米高空跳下去一样。 ……真的麻了。 季庭注意到有一个雄保会成员一路上一直鬼鬼祟祟地偷看他，一边看一边大惊小怪。这虫身边还有个高大的接待，看起来浓眉大眼的，居然也跟着鬼鬼祟祟。成员不时想跟接待交头接耳，可他的身高只到接待肩膀，接待只好弯腰屈腿，把脑袋送到他耳边去。 ……好活泼的工作虫员，还是雄虫。 方秘书应该学学。 季庭想。 到了雄保会，瓦尔纳拉着医生给季庭里里外外地检查。检查完又举起光脑对着季庭咔咔拍照，发给中央汇报他的平安。一边发，一边念叨。 “小雄虫有性格很正常啦！说走就走也是有本事的！但是要懂得爱护自己！出门在外，不加注意，出了事谁替你后悔呀？” 瓦尔纳苦口婆心：“不是拘束你，实在是放心不下呀！宇宙里有的是坏虫！” 季庭乖乖点头，连声称是，一双黑眼睛里都是虚心受教的样子，让瓦尔纳大为怜爱。 明明是个好孩子嘛！一定是受了伤一时吓坏了，才会想着逃跑回家，瞧瞧中央星那帮大惊小怪的傻虫！连让雄子受伤的凶手都查不到的废物！还有脸叫他看着季庭？ 瓦尔纳大手一挥，让虫们帮季庭查看住处。 早知道这孩子这么省心，哪用得着他十万火急亲自堵门接虫？他自己一定也会乖乖回来的！ 帮季庭看房的居然是那个鬼鬼祟祟的工作虫员，还有他浓眉大眼的招待。 工作虫员自称特伦斯，招待是他的雌君阿坦。 特伦斯作为雄性，确实是雄保会的成员。但这种成员一般是不参与工作的，参与工作的大部分是外聘的雌性，只有一些确实等级比较低，家境比较差的雄性才会参与雄保会的运转。 他纯是闲的没事，想看看新雄虫，就给自己揽了个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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