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闻折燃皱起了眉,看着面前这个叫“严邂”的女生。 总觉得对方的脸……有些奇怪。 这张脸分明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面容,但是这时候却莫名的有些熟悉。 闻折燃很确定自己也不知道什么苗巫一脉的严氏族人。 他眯了眯眼想到这次来的目的: “张道长。” 他忽然开口,打断了张道长他们,抿唇提醒: “虽然这位严小姐也是玄门中人,不过还是检查一下好。” 谢绒这时候才想起来他们忽然过来的事情。 “检查?” 他神情有些疑惑。 闻折燃张了张口,看了那位严小姐一眼,这时候只是道:“我看你这几天神情不好,还是让张道长看看吧。” 张道长回过神来,也想起来他们这次来的目的。 不过,经过刚才的接触他完全没觉得这人有问题,至于闻折燃说的影子。 张道长不动声色的低下头,严邂的影子就在他身后,被午后的阳光一照,微微映在面前。 那天闻折燃没看到影子有可能是角度问题。 他心里叹了口气,不过为了解释清楚这件事还是道:“谢先生这几天怎么样?” “我再帮你检查一下房间吧。” 多检查一遍也没坏事,更何况严邂还在这里。 谢绒点了点头,也没多想,看着张道长和师弟两人在解释了一遍之后,放下了东西。 法器被摆放在了桌上,严邂靠在墙边,勾起唇角看着,丝毫不怕。甚至还有功夫将趴到谢绒腿上的小猫崽给拎了下来。 猫咪无辜的四处看看,看到房子里忽然多出来的几个陌生人之后,完全不敢乱动。 而闻折燃则是一直看着严邂,在对方靠近谢绒时,忽然冷淡开口。 “严小姐和谢绒只是普通朋友,靠这么近不好吧?” 他突然开口,叫谢绒怔了一下。才发现刚才为了逮小猫崽,严邂不知不觉的离他很近了,不由有些尴尬。 他知道严邂其实是男生,两人离这么近没什么,但是闻折燃不知道啊。 其他人还以为严邂是“严小姐”,被闻折燃看到两人亲密接触,谢绒不由耳朵红了一下。 这时候微微侧开身体,远离了些严邂。 贺厌看着谢绒避开,伸手将黑猫放在了地上。 “刚才抓猫,没看到。” “不过,阿绒都没介意,闻先生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故意叫了谢绒的昵称,这个今天才被贺厌提出来的称呼在这时候被叫出来格外羞耻,谢绒还有些不自在,闻折燃脸色却已经冷了下去。 他目光看向谢绒,希望谢绒反驳刚才严邂的话。 而这时,放下猫后的严邂也看了过来。 谢绒:…… 幸好张道长他们忙着在检查屋子,不然他肯定尴尬死,他们两个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啊。 分明是三个男生,但是却听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味道。 谢绒抽了抽嘴角,这时只能转移了话题。 “张道长需要帮助吗?” 旁边站着的师弟张客摇了摇头:“不用,谢先生放心就好了。” 谢绒只好闭上了嘴。 客厅内一时陷入了寂静,谢绒没有回答两人任何一个人的话。贺厌收回目光后冷嗤了一声,似乎是在嘲讽什么。 闻折燃则是皱起了眉。 谢绒坐在轮椅上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如坐针毡。好在乖巧的小猫大概也受不了奇怪的氛围,从客厅里溜到了谢绒脚边,被谢绒一把抱了起来,转移注意力。 因为张道长之前对付贺厌尸体时伤了心神,这次虽然是由他检查,但是法事却是师弟张客来主导。 谢绒看着对方在房子里挂满铃铛,拿出红线安静的停留在空中一动不动,不由有些好奇。 “这些东西是怎么做到不动的?” 不说是红线和铃铛的重量,就是这会儿他也没有关窗户,外面一阵风吹进来都有可能吹的铃铛摇晃,但是面前一整个房间的丝线却十分平稳,叫人不由感觉到有些神奇。 张道长在布置好后才转过头来解释。 “这是我们万景观的独门法门。” “这丝线承载的不是重量而是怨气,只有感受到厉鬼的怨气存在,丝线才会拨动。” 所以上面的铃铛这会儿才能安然无恙的停留在那儿。 贺厌看了眼面前的铃铛,微微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想起什么,赞叹道:“万景观的道术我也是知道的。” 张道长他们这时候完全把贺厌当成了已逝故交的后辈,因此完全没有提防他,只是矜持笑了笑:“严小姐不用客气,苗巫一脉的巫术也有独到之处。” 谢绒听着两人的话,不由想到了当初严邂给他画的鬼符,感叹两个地方的法门还真是不一样。 在说话间,科仪摆好,张客已经开始了。谢绒连忙止住了话,专心的看着。 从丝线挂着开始铃铛就一动不动,贺厌饶有兴致的抬眸。 闻折燃却看了对方一眼,莫名觉得张道长他们应该检查不出来什么。 这股直觉出现的莫名其妙,他暂且按捺下心思。 果然,半个小时后张客收了手中的法剑,转过头来。 “一切正常。” 房间内阳光普照,没有任何问题。 谢绒松了口气,脸上不由挂上了一抹笑。 “没问题就好,张道长给的符箓我一直戴着,如果有问题可能也早就察觉出来了。” 张客也比较赞同这个说法。 只是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迟疑地看向闻折燃:“闻先生应该是多心了吧。” 闻折燃眯起眼,和站在谢绒旁边的女生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可能吧。” 谢绒倒是听见这话后,看着闻折燃有些担心。 “你最近一直没有睡好。” “要不要让张道长也看看?” 闻折燃眼底的青色十分明显,比起谢绒看起来更像是个病人。闻折燃在对上张道长的目光时摇了摇头。 “不用了。” 他顿了顿,解释了句:“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这两天加班比较频繁。” 谢绒好像自从搬进来就没见过闻折燃不加班的,对此也没有怀疑。倒是贺厌这时候忽然开口:“闻先生关心工作也要多注意身体啊。” “不然远远看着还以为是撞邪了一样。” 他说的一本正经,语气含笑,闻折燃抬起头,就对上了对面隐含挑衅的目光。 两人之间莫名的不对付就连张道长他们都看出来了,这时候表情有些尴尬,只觉得现在年轻人怎么火气这么大? 说话阴阳怪气的? 好在为了打破氛围,谢绒这时候适时的开口。他想到自己刚刚做了面,这时看向张道长几人,开口道: “道长中午过来应该没吃饭吧?” “要不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 他弯着眼睛看向张道长。 这会儿确实有点饿了,毕竟是信众的一片善意。张道长看向师弟,见师弟也同意,不由也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谢先生了。” 几人收拾好东西后没有着急先走。 谢绒家第一次来这么多人。 几分钟后,客厅内就坐满了一桌人,谢绒推着轮椅过去端餐盘,而严邂则十分自然的进去厨房帮忙了。 闻折燃看了眼里面想要进去,却在站起身时被一只手拦在了门边。 “闻先生是客人,还是先坐着吧。” 一句客人,好像将他和闻折燃划分开。 闻折燃挑了下眉,只好先回到座位。 张道长和师弟正在说话,客厅内一时没有人看到这一幕,直到谢绒端着面食出来。 他做的是简单的素面,大家都能吃,将面端出来之后,谢绒看向张道长: “如果不好吃道长可以告诉我。” 他也不知道两位道长的口味,做的很清淡。 “没事没事。” 张道长摆了摆手:“谢先生也赶快过来吃吧。” 谢绒将最后一份菜端出来之后,坐在了座位上。 他们几人分别坐在桌子两头,谢绒原本吃饭的时候都是和严邂坐在一起的,只是今天来了客人,就坐在了中间。 导致他轮椅左边是严邂,右边是闻折燃。 因为张道长他们来了,他进厨房之后临时又多做了几道素菜。 对面的青菜摆在桌子上,谢绒刚拿起筷子,碗里就多了几根青菜。他转过头去,发现是严邂帮他夹的。 “我看离你有些远。” 他扬眉笑了笑。 谢绒道了一声谢,没有多想。然而一分钟后,碗里又多了东西。 这次却是闻折燃。 闻折燃有洁癖,还是第一次做给人夹菜这种事情。不过动手后,心里居然也不觉得奇怪。 他脸色淡淡的,仿佛只是随手一碰,没有什么其他意思。 然而谢绒却好像有些诧异,看了他一眼。不过毕竟是别人好意,谢绒也没说什么就照常吃饭了。 一顿饭吃的气氛格外诡异,没有一个人说话。谢绒本来是想要活跃一下氛围的,但是闻折燃和严邂都不说话,他开口好像也有些尴尬,只能沉默着吃饭。 好在张道长他们不受影响,在吃完之后还夸赞了谢绒手艺。 谢绒有些不好意思:“下次道长们有空可以再来。” 张道长点了点头:“今天多谢谢先生招待了。” 谢绒连忙摆手:“不客气不客气。” 一直到留着两位道长吃了饭,谢绒才和严邂将人送走。闻折燃站在小区外,看着严邂背影微微皱了皱眉。 还是张道长在临走时忍不住道:“闻先生还对那位严小姐有疑虑?” “刚才你也看到了,严小姐在正午的太阳下能正常出来走动,而且身后的影子一切正常,不会有问题。” “闻先生如果有什么误会还是和严小姐尽快解开的好。” 连道长都觉得是误会,闻折燃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严邂回过头来,看着和闻折燃说话的张道长,缓缓勾起了抹笑。 …… 因为张道长今天又来检查了一遍的缘故,谢绒彻底放下了心,对居住在凶宅没有了疑虑,只以为他昨天撞鬼和严邂说的一样,是因为阳气太弱了。 不过因为这件事,倒是突然让他冒出来了寻找办法增加阳气的念头。 严邂给的鬼符虽然能够化解危机,但谢绒想要的不是化解,而是一开始就不撞上那些东西。 他胆子太小了,只要一想到自己和那些东西擦肩而过就害怕。那天只是随意看一眼就差点沾染上过路鬼,叫谢绒到现在还对一个人去小区散步有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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