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跑步的人多,有些影响,那边公园里倒是没有多少人。 小白点了点头,有些兴奋。自从谢绒走后,就再也没有能陪他一起玩的了,他每天都无聊死了。 谢绒看着对方迫不及待的样子,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还是个孩子。 也只有小孩子才会有人陪他玩就这么高兴了。 他心情莫名被影响的也好了起来,推着轮椅走到了乒乓球台前。 乒乓球也算是谢绒唯一能玩的比较自在的运动,两人早上在公园中间的台案前玩了半天。谢绒到底是成年人,比小孩子力道控制的要好些。 半个小时里赢了小白好几次。不过他也担心惹哭小孩,在小白发球过来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装作反应不及时的没有接到球。 乒乓球弹跳了几下,从桌案前跳了下去,滚落在了公园草坪边。 “我赢了!” 小白眼睛一亮,有些不好意思的跳起来。 谢绒也有些好笑,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道:“输了的人要捡球,我去捡球了。”他推着轮椅过去穿过小路,刚从树林出去弯下腰,忽然就感觉到一阵风声擦着耳边而过。 呼啸的声音叫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有些茫然,紧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谢绒抬起头来,看到了面前从天而降的保温杯。 一个保温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没入了草坪里。 谢绒这才意识到刚才听见的风声是什么。 是保温杯落地的声音! 如果刚才不是他闪避及时,那个保温杯就要落到他脑袋上了! 谢绒眉头下意识皱起来,顺着保温杯的方向看向楼上。但是旁边的楼层太多了,几乎每家都关着窗户,一时之间也看不清到底是哪家高空抛物。 旁边小白见他去捡球一直不回来,不由抱着乒乓球拍跑了过来。 “谢哥哥怎么了?” 谢绒摇了摇头。看着面前跑过来的小男孩,有些难以想象要是刚才过来捡球的不是他而是小白会怎么样。小孩子反应能力差说不定会被砸中! 他脸色难看了些,在小白询问时只是道:“刚才楼上有人扔东西下来,你这两天在外面玩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我刚才给你妈妈打了个电话,你先回家吧。” “哥哥去一趟物业。” 小白看着谢哥哥神情严肃也知道了高空抛物的厉害,点了点头后乖巧的拿着乒乓球拍上去了。 而谢绒捡起碎落的保温杯,拿起手机就打给了物业。也不知道物业监控能不能找到具体是哪一家的,如果找不到,保温杯上应该也有指纹,实在不行就只能报警了。 对这种事情绝不能姑息。 物业的人也很重视这件事,很快就过来了。毕竟刚才差点就伤到人,那么大的保温杯从高空抛落下来,不死也要脱层皮。 在谢绒反应这件事后,几个人物业工作人员表示立刻处理,谢绒这才眉梢松了些,返回家里。只是本来准备去外面买早餐的,被刚刚一打岔,他居然也忘记了,回家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两手空空的。 严邂大概是刚刚起床,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湿着,见他回来目光转了过去。 “怎么了?” 谢绒回过神有些无奈:“刚才上来的时候忘了没买早餐。” “分明记得好好的,结果被一打岔就忘了。” 他说话时脸色还有些勉强,贺厌一眼就看出来了,微微眯了眯眼。 “刚才出事了?” 谢绒有些惊讶于对方的敏锐,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对方却仿佛都知道一样。见严邂目光认真看着他,谢绒还是把刚才楼下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知道是随便高空抛物,太没有公德心了。好在我当时微微侧了侧脖颈,才没有受伤。” 严邂声音冷了下去:“划过哪里了?” 谢绒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伸手指了指左侧脖颈。 “这里吧。” “应该没划到,我没有感觉。” 他感觉那个保温杯只是擦着过去,但是严邂却好像很重视,走到客厅将灯光打开之后,看向谢绒。 “医药箱在哪儿?” 谢绒指了指手边的位置。 严邂走过去弯腰拿出药箱来,示意谢绒坐在沙发上。 “真的没事。” 他眨了眨眼,对上严邂眼神时却莫名一顿,最终还是乖乖的转过了身。 耳后确实是没有砸到,但是在擦过的时候被保温杯的碎片划伤了一点,没有出血,所以谢绒才没有感觉。 他伸手在细小的划痕上按了按。 “疼吗?” 谢绒轻“嘶”了一下,有些疑惑地伸手摸了摸。 “难道真的划到了?” “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伤口比较小。” 贺厌垂下眼,眼瞳深冷,在谢绒还想要再触碰时,制止了他。 “不要用手碰了,我先消毒。” 医药箱里工具倒是很齐全,贺厌拿棉签在耳后轻轻擦了擦,在谢绒表情有些难受时心下一软。 “先忍忍。” 谢绒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砸伤的时候他都没有感觉,这会儿反倒是有些疼了。 酥酥麻麻的疼痛感在耳后浮现,他下意识地想要抓住轮椅,却想起来自己是坐在沙发上,指尖只能随意地攥紧绵软的垫子。 严邂刚刚洗完澡,头发上清冽的香气还萦绕在鼻尖。 谢绒微微有些尴尬,刚才没发现,因为上药的姿势两人离得实在是太近了,呼吸似乎都能触碰到。 不过……严邂手上好冰啊,他心里漫无目的的想着,一直到严邂收回棉签,看着眼前细微的伤口有些碍眼: “再贴个创口贴吧。” 谢绒看不见有多严重,下意识点了点头,就被一个微凉的东西贴在了脖颈上。 “这两天早中晚都消毒一次。” “我来帮你。” 对方也是为他好,谢绒当然不会不识好歹。 “谢谢了。” “要是没有你我肯定看不见。” 他忍不住看着严邂笑了一下,觉得对方好像总是在帮他。 坐在沙发上的青年眼神单纯毫无防备,看着贺厌好像在看什么很欣喜的人一样。叫贺厌难得的有些不自在。 他转过身将棉签扔在垃圾桶里:“去调监控了吗?查出来是谁?” 谢绒摇了摇头:“物业正在查,我就先回来了。” “应该下午就能有结果。” 高空抛物这种事情谢绒倒是不相信物业会包庇。 贺厌听见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开口:“下午我陪你一起去看。” “好啊。” 谢绒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候,物业那边就打了电话过来。 “不好意思谢先生。” “监控这边有点儿问题,您下午要不过来一趟?” 谢绒微微皱眉有些疑惑。 监控能出什么问题?他和严邂对视了一眼,换了衣服去了物业。 像是知道他们的疑惑,刚一进来物业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道:“谢先生,我们查看了今天那个时间段所有的监控,但是没有找到是哪一户扔下来的。” “保温杯掉下来的位置是监控死角,如果稍微往外一厘米,就能拍到。” 结果就是因为差了这一点,保温杯完全查不到,他们中午的时候去附近的楼栋挨家挨户的询问教育,也没有人承认。 现在好像只剩下报警验证指纹了…… 物业歉意的看向谢绒。 “十分抱歉,我们会尽快在死角处再加装几个摄像头的。” 谢绒皱了皱眉,贺厌则是看了眼保温杯,他不是人类,看的比其他人更加清楚,所以能透过保温杯的碎片看的更多些。 ——保温杯上并没有留下指纹。 要么是扔东西的人当时是戴着手套的,要么……贺厌微微有些疑惑,目光不由看向了谢绒脖颈。 那个万景观的道士给的三宝符箓不仅可以预测邪祟靠近,也能在异常危险降临时提示谢绒,但是按照谢绒当时的情况来看,符箓应该没有发烫,不然他不会没有告诉自己。 只是单纯的人为? 贺厌思索着,目光落在了保温杯上。 “既然查不到那保温杯我们就先带走了。” 物业点了点头,连忙帮他们把碎片的残骸装在一起。 谢绒叹了口气,查不出来也没办法,只是他刚有些疑惑严邂怎么不现场报警,反而要将东西带回家,就听见对方解释:“上面没有指纹。” 一句话叫谢绒顿了顿。 他看向严邂,高个的女生眼眸低垂:“我有办法能够看到杯子上的痕迹。” “刚才已经看过一遍了。” “上面什么也没有。” 难怪…… 谢绒虽然因为早上的事情还有些难受,但也不是死脑筋的人,现在所有证据都断了,那也没办法了,没有指纹报警也查不出来。 他也只能摇了摇头:“算了,我以后不去那边了。”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物业以后应该也会注意的。” 他尝试着自己安慰自己,还有几分效果。 贺厌没有告诉他自己晚上会试着用怨气追溯保温杯试试,在没有查出来之前还是想着先不要告诉他了,以免谢绒白高兴一场,这时只是忽然伸手摸了摸谢绒头顶,鬼使神差开口: “别怕。” 一个恶鬼叫曾经被吓过的普通人别害怕,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 也许是他郑重的语气感染了谢绒,叫他心情也奇异的平静下来。只是他看向严邂,还有些不好意思。 “嗯,我知道了。” “那个,以后还是不要摸我头发了,感觉怪怪的。” 严邂毕竟是女生,两人之间近距离接触总叫谢绒有些不舒服,贺厌看出他眼底的不自在,挑了下眉,收回了手来,不过却没有对谢绒的话回应。 谢绒:…… 他怎么总感觉严邂像是故意的一样。 可是……严邂应该不是这种恶劣的性格吧? 应该是他的错觉。他这样想着,收回了放在严邂身上古怪的目光。 傍晚的时候,天色微微暗了下来,照了一中午的太阳也终于要落山了。 贺厌吃完饭,看着谢绒进去房间里直播,这时候在卧室里拿出了中午带回来的保温杯碎片。 他虽然尸变到现在一日比一日可怖,但是诡异的是身体却还不是很稳定,仿佛被什么东西天然压制着一样,只有到了晚上时才是怨气最浓郁的时候。 而在这时追索这个保温杯才最准确。 窗帘被缓缓拉住,只隔着一堵墙,隔壁是温暖的卧室,而另一边的卧室里却一瞬间森冷宛如太平间。 贺厌眼瞳变成了纯黑色,原本冷白如同正常人一样的皮肤也渐渐有些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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