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他喜欢云栎潇,只是因为那是世间唯一的云栎潇。 宋音尘不是一个喜欢将心事隐藏的人,既然喜欢一个人,就要坦荡荡地告诉他,尔后勇敢争取,绝不退让! 等云栎潇替他戴上手串,他就告诉云栎潇自己的心意。 宋音尘向着云栎潇摊开手掌,云栎潇见他手心里还有一串红珊瑚:“这是一对的,栎潇弟弟帮我戴上。” 云栎潇:“???” 宋音尘故作委屈道:“哥哥都带你出来玩那么久了,不过举手之劳给哥哥戴一串手串,你都不乐意?” 云栎潇虽觉得今夜的宋音尘有些奇怪,但随即想着大约这花花公子是觉得这手串好看,所以也给自己买了一串,于是就拿起那串准备给他戴上... 哪知道手指刚触到手串,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栎潇公子,原来你在这里,害得我们好找!” 云栎潇回头就见鬼语带着一众侍卫跑了过来,这阵仗看来不是小事,立即冷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鬼语面色凝重:“羽老夫人醒了,寒月公子叫你速速回府!” 云栎潇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下,红珊瑚手串立刻落回宋音尘的掌心,他看都来不及看一眼,就急匆匆地跟着一众侍卫走了。 宋音尘见云栎潇脸色不对,又想到这羽老夫人就是先前决定用羽雷鞭惩罚云栎潇的人,害怕云栎潇又受到什么伤害,便急忙想跟过去。 不料被人挡住了。 面前一身羽氏侍卫服,挂着一抹笑容的青年,是青夜。 他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挑衅,同在雪梅园的时候判若两人,只听他公事公办地说道:“这是羽氏家事,外人不便插手,还请音尘公子留步。” 话音落下之时,他便拔出了佩剑,指向宋音尘的咽喉道:“音尘公子,不如先跟我聊聊?” 宋音尘:“???”
第55章 羽氏.梵音阁。 大殿内传出一道熟悉的嚷嚷声, 声音很大,在殿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是羽寒阳的声音:“什么叫奶奶现在只想见羽寒月一人, 你们这些侍卫还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我才是羽氏未来的家主, 是你们的主人!” 侍卫首领面对羽寒阳的怒火,不卑不亢,恭敬回答道:“寒阳公子少安毋躁,羽老夫人既已经醒转,必不会不见您。” “现是有要事同寒月公子商量,您贸然闯进去也不合适,更何况家主已经得到消息, 很快也会赶来,到时候寒月公子自会放大家进去, 哪还有拦着您的道理....” 羽寒阳也并不是真的关心羽老夫人的身体状况, 只是这老太太平日里虽一直说着他是长子嫡孙,尤为宠爱他, 但对那羽寒月也同样是捧在手心里怕化了那种, 万一被这狼子野心的家伙抓住了机会,在老太太面前嚼了什么舌根,老太太一个意志不坚定,对他做继承人这件事产生了异议,这圣旨还没下来, 岂非横生枝节? 所以他才想要即刻进去,不让羽寒月同羽老太太单独待在一起。 哪知道这些侍卫竟然油盐不进,死拦着不让他进去, 他愈发觉得有问题,但这里毕竟是羽老夫人的寝殿, 如若真的是羽老夫人的命令,他强行动武闯入反而落人口舌,于是只能脸红一阵白一阵,恶狠狠地说了句:“好,等父亲来了,我看你们还有什么借口!” 他刚气呼呼地站到一边,就见到鬼语等一众侍卫进来了,最让他惊讶的是,云栎潇竟然如入无人之境,那些侍卫们都像眼瞎了般,拦都不拦一下,就放任云栎潇顺利进去了。 羽寒阳横眉竖目冲上去就质问:“羽寒月就算了,好说也是我们羽氏的人,这小杂种凭什么也能进去?奶奶还能乐意见他不成???” 鬼语对羽寒阳作了个揖,公事公办地回了句:“寒阳公子,老夫人召见栎潇公子,还请您耐心等待。” 羽寒阳冷哼了一声:“好啊,我就在这等着父亲过来!看看你们今天到底搞什么鬼!!” * 云栎潇推开寝殿门,刚踏了进去,守门的侍卫就关了门,殿内安静如斯,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和中药味,是羽老夫人房里常有的味道,也是让云栎潇闻着作呕的味道。 礼佛之人菩萨心肠,皆爱檀香,可这里的主人,不过是佛口蛇心罢了。 云栎潇深吸一口气,咬紧下唇,方才来的路上,他已经对事态进行了一番分析。 无论这死老太婆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醒了,就冲羽寒月如此急匆匆地召他回来,甚至不惜当众下羽寒阳脸子,也要在门口重兵守卫,不让任何旁人进入,多半是他下毒暗害老太婆之事,被羽寒月知晓了。 云栎潇漆黑的瞳孔泛起杀意,一步一步向里走去。 那死老太婆根本不足为惧,当初不让她死,不过是觉得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至于羽寒月,虽说在武功上,云栎潇无论如何都不敌于他,但如若是出其不意给他下毒,云栎潇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先杀了羽寒月,再逃出羽氏,其余的,日后重新筹谋便是。 虽然这样的复仇不如让羽寒月慢慢失去一切来的痛快,但也算是手刃仇人了! 云栎潇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不过以上都只是最坏的情况。 虽然老太婆突然醒转这件事出乎他意料,可他既已决定复仇,一步一步的精心筹谋,怎可能不留一点后手呢? 一切就看羽寒月如何选择了。 他将这梵音阁严防死守,不就是不想事态进一步发展,以至于不可收拾吗? 云栎潇走进寝殿的里间,果见里面除了多年服侍老太婆的那个嬷嬷,就只有羽寒月一人在,而羽寒月的脸色显而易见的……非常震怒。 云栎潇忽然就觉得有些好笑,原来羽寒月这样权利熏心的人,也会因为亲人被害而如此生气? 他脸上挂起一抹笑,装作着急地唤道:“哥,这么急匆匆地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羽寒月听到他的声音后就立刻抬眸,浅灰色的眼眸里闪着森寒的光,凶狠地命令道:“过来给我跪下!” 云栎潇自是没有听从,反而用一种更天真无辜的语气问:“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哥哥见面就要我跪下,而且.....” 云栎潇拉长声音,明知故问道:“是向谁下跪?是哥哥,还是床上那位...死老太婆?” 此话一出,非但边上站着的嬷嬷吓得跪下了,羽寒月的眼睛更是因为震惊而瞪得大大的,随即狠狠一拍桌子,那小茶案立刻就被拍成了两半,上面的玉石摆件摔在地上,碎裂了一地。 “云栎潇!你犯了那么大的事,竟然丝毫不知悔改,还敢用这种态度来面对我,面对奶奶,是不是?!” 云栎潇又上前了两步,腰间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就见那老太婆已经起了身,半靠在床上,一张苍老的脸蜡黄蜡黄的,浑浊的双眼死死瞪着云栎潇,里头充满了最是恶毒的恨意,恨不得手撕了他的那种。 云栎潇一看就了然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看样子老太婆还是不能说话啊,我说怎么进来到现在都没听到她骂我呢!不过这都能动弹了,恐怕是已经通过其他方式指证我了吧?不过我是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摆脱我的毒药控制的?” 羽寒月气得声音都拔高了,甚至带上了不可控制地颤抖:“若不是因为奶奶身体实在太过虚弱,连日来都喂不进任何汤药,恐怕直到现在,我们还以为她只是卒风之症日渐严重,根本不知道是被你下了毒!” “云栎潇,你怎么能干出如此歹毒之事?!!” 云栎潇望着羽老夫人,眼里的鄙夷都要溢出来,他嗤笑一声,施施然地坐到床榻对面的罗汉榻上,甚至有闲心给自己倒了盏茶,慢悠悠地喝了半杯后才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我学艺不精。” 他笑得更开了,如同朝阳一般灿烂,就像是刚得知什么天大的喜讯:“出了岔子呢。” 羽寒月终是忍无可忍,松开羽老夫人的手,就疾步冲了过来,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把云栎潇打得侧过头去,半边脸瞬时肿了起来,唇角立刻崩裂,鲜血不停滴落。 羽寒月颤抖着右手,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云栎潇,见他这副模样也是心疼,可想到他做的这些荒唐事,更是又气又急:“云栎潇,你何时变成了这种样子?她是我的奶奶,你怎么能谋害她性命?” 云栎潇只是用舌尖抵了抵发麻的软肉,用拇指轻轻抹了抹唇角,果见指腹上沾染了殷红的鲜血。 片刻之后,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事,神情变得嗜血疯狂,语气反而越发疏淡:“何时?” 当然是上一世你和我的好姐姐,联手虐杀我之后啊! 云栎潇站起身来,迎着羽寒月的眼睛道:“我一直都是这种样子,哥哥这般惊讶地模样,倒像是...第一天了解我呢!” “难道哥哥竟指望一个成日接触阴诡害人之物的人,留有什么良善之心?哥哥怎的如此天真?” 羽寒月眼中划过一丝痛楚和惊异,云栎潇一向都不愿意给他添麻烦,连当初被羽寒阳合围暗杀之事,为了不让他担心,都独自忍了过去。 可现在为什么会伤害羽老夫人,云栎潇明明知道羽老夫人是他在羽氏最敬重之人,云栎潇不怕他会难过吗? 羽寒月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云栎潇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眼眸里裹满了恨意和嘲讽,将一切和盘托出:“她既可以为泄一时私愤就命令我亲手毒杀鬼针,还让你当众行刑,羽雷鞭三鞭,摆明了要我性命,这一切哥哥也是心知肚明!”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有何不对?” 羽寒月眼前立刻浮现了行刑那天,那血腥骇人的场面,以及云栎潇后背上留下的那道不可磨灭的伤痕,满脸的愧疚与心疼,踌躇了下后,才又说道,只是语气到底比方才温软了几分:“我知道你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可鬼针只不过是个侍卫....” “那哥哥可否为了这死老太婆,放弃鬼语?”云栎潇直接打断羽寒月的话,满脸厌弃,阴阳怪气道,“如果哥哥现在出去一剑杀了鬼语,我就向她下跪。” 云栎潇又向前逼了一步,逼得羽寒月竟后退了两步:“然后自刎谢罪。” 羽寒月沉默了,双手搭上云栎潇的肩膀,重重地按了下也不能止住颤抖,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云栎潇无情揭穿羽寒月心中的龌龊:“哥哥心里明白得很,这死老太婆还不及鬼语对你有用,更不及我对你的万分之一!否则就凭哥哥的心狠手辣,区区一个侍卫而已,何须如此犹豫不决?” “哥哥别忘了,她虽说着喜欢你,可还不是事事都偏袒羽寒阳?难道你真指望着,她会为了你,去劝服父亲选择你做继承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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