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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试探似的轻轻喊了一声：“夜沉哥哥？” 秦夜沉心中一动，竟然听出了点温柔缱绻的味道来。这是第三次听到这个称呼。在他所谓的前世里，虞九霄一直是这么称呼秦夜沉的？他忽然生出点莫名其妙的醋意来。 “嗯。我在。”秦夜沉回答。 “你怎么会在这里？”虞九霄撑着手臂坐了起来。依然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双眼专注地盯着秦夜沉：“你也穿越过来了吗？统一九州之后你不是应该很快乐吗？坐上帝王之位的感觉怎么样？” 秦夜沉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虽然望着自己在说话，但分明是把他当成了前世的那个人。正想开口提醒他，却听到虞九霄继续说道： “从松阳书院开始，我们的理想就不一样。你想要九州大同，让天下一统。而我只想守护好虞都的百姓过好当下的生活。所以松阳老师说你才堪为人皇。我知道九州的局势动荡，每个诸侯国都想称霸天下，不是秦国也会有别的国家。所以我来到这里之后也想通了，九州一统是大势所趋，我和我父王不过是做徒劳的抵抗罢了。” 夜色下光线模糊，狭小的帐篷里，秦夜沉大气也不敢出，生怕错过虞九霄说的任何一个字。 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亲昵语气说道：“你以前总说我妇人之仁，我承认，但是我就是讨厌战争。但你若劝我不战而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我有我的坚持和骄傲。所以虞都之战也是必然。被你打败，我很不甘，被你杀死，我也恨过。” 少年的双眼通红。 “但是，怎么办呐？我现在还是很想你。我在这个世界很孤独，再也没有一个人像可以你一样陪着我了。他们都不是你，在中都陪我度过无数个黑夜的你，在松阳书院陪我读书练武给我讲天下大道的你，杀伐果断用兵如神手下毫不留情的你。秦夜沉？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不想记得啊，如果什么都不记得该多好，如果什么都不记得……” 他的语气和神情都像是在说梦话，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秦夜沉定睛一看，虞九霄似乎在克制和忍耐，此刻他脸上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掉下来，额头上的头发都被汗湿了。 “虞九霄？你又发作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秦夜沉焦急的问道，他拿出纸巾不断的擦拭他额头的汗水。 没有用，虞九霄疼的腰都直不起来。 秦夜沉急得直接把人搂进怀里，把他的头搁在自己肩头说道：“我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管你是否把我当成你说的前世那个人，都无所谓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受这个病痛的折磨了。” 慢慢感受怀里的人从疼到发颤到慢慢平复下来。秦夜沉抱的很用力，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人的在意程度已经远远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虞九霄终于缓了过来，这一遭下来，酒意也清醒的差不多了。他推开了秦夜沉，花了三秒钟弄清楚现在的状况，然后好看的淡色嘴唇吐出让秦夜沉心冷的话: "秦夜沉？你怎么会在我帐篷里？” 很好，用过即弃，又翻脸不认人了。秦夜沉心道，恨恨地捏紧了拳头。但是怎么办呢？如果前世真的是自己欠他太多，那么这辈子只能用来还债了。 “你刚才晚餐的时候喝多了醉倒了，然后让我送你回帐篷。”秦夜沉简单地陈述了一下事实。 虞九霄似乎遭到当头一棒，猛地睁大眼睛，问道：“我让你送的？！” 秦夜沉点头：“千真万确，不信你问裴宇斐他们。” 虞九霄像是做错事一般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低头不敢看秦夜沉，似乎在努力回忆刚发生的事情，然后慢慢抬眼看向他，试探着问道：“我，我刚才是不是跟你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他的表情很不安，像一只被猎人逮住的幼兽，惶惑而紧张。 秦夜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刚才把自己当做了前世的秦夜沉，还表露了自己的心迹：即使被那个人灭国、亲手杀死，还是不愿意恨他，甚至还在想念他。那么前一天说的那些狠话又算什么呢？什么无法跟灭国仇人谈情说爱，自己明明就很爱前世的秦夜沉！ 他忽然生出一点恶意来，想要故意逗弄他：“你刚才叫我夜沉哥哥。” 虞九霄瞳孔微缩，手不自觉攥成了拳头：“你听错了······”重新低下头去。 “虞九霄，前世你就爱上我了。如果你什么都不记得的话，就可以坦坦荡荡的和我在一起。”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秦夜沉抬起他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你刚刚没说完的后半句，是不是这个意思？”
第112章 天生一对 虞九霄眉眼里都是愠怒，他抬手打掉秦夜沉的手：“我刚才不过是喝醉了说胡话，你别往心里去。就当我是个疯子。我们之间没有可能。录完节目，我们就大路朝天各走各边。” “呵呵，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录完节目，还有限定团的演出，你我还要绑定很长一段时间。”秦夜沉冷酷地提醒他： “别忘了你是签了卖身契的，在我们这个世界，法律至上，没有人可以违背契约。除非你打算让明光赔个底朝天。” 虞九霄语塞了一瞬间，然后倔强地反驳道：“工作就工作，我希望秦老师职业一点，不要把工作跟感情混为一谈。” “迷迷糊糊的时候叫我夜沉哥哥，清醒了就叫秦老师，好啊，好得很。“ 秦夜沉被他气到了，但还是按耐下狂躁的情绪说道：“那我就等小虞老师自己慢慢想通：是谁活在过去不愿意走出来，又是谁不能直面自己的感情？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前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在乎今生今世。 星空沧海作证，如果前世的秦夜沉欠了你，今生的秦夜沉绝不负你。你愿意相信我吗？”秦夜沉竖起三根手指怼天发誓。恐怕连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卑微疯魔的一天。 虞九霄内心震动，前世的秦夜沉一直把自己当做弟弟、当做朋友，从来没有过半分旖旎心思，而眼前的这个秦夜沉顶着那张一模一样不可一世的脸三番几次的跟自己表白。 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是一切都太迟了，他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国家去爱一个仇人。 “我不愿意。”他冷冷地说道：“我为我不当的言行举止向你道歉，造成了你的误会我很愧疚。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以后会管好我自己，也请你不要靠我太近。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在镜头下我们还是朋友。” “普通同事？”这几个字刺痛了秦夜沉，看着虞九霄佯装镇定的倔强表情，这个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他冷静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清晰地说道：“我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没关系，我有足够的耐心等，等你愿意靠近我的那天到来。” 他慢慢退出了帐篷：“还是那句话，如果心口疼发作，可以找我。你看，连你的这个毛病都需要我，虞九霄，我们是天生一对。” 听到这句话，虞九霄拿眼睛瞪他：“什么天生一对？赶紧给我滚出去。”脸都气红了。 秦夜沉见好就收，麻利地“滚”了，还不忘回头贴心地给他拉上帐篷拉链：“早点休息，小虞老师。” 出去之后他也没有直接回自己帐篷，而是走到了海边。下意识地在口袋里摸烟，发现并没有带。只好干吹海风散散心了。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拿起手机给骆川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起来了，一个极度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来：“秦夜沉你想死吗？大半夜扰人清梦？” “不好意思川哥，”秦夜沉吊儿郎当地道着歉，一听就毫无诚意：“有点急事找你，打扰了。” ”你最好是真的有急事。”电话里的人怒道。 “你不是认识一个历史学家？帮我查一点东西。”秦夜沉迎着海风，发丝被吹乱了，但是眼神无比坚定。 “说。” “天启二十八年，哪个朝代有这个年号？九州大陆，一共九国，其中有秦国和虞国，秦是秦夜沉的秦，虞是虞九霄的虞。” “······”对面一阵沉默，然后破口大骂：“这就是你找我的大事？要让我去问历史学家？你有病吗秦夜沉？天启年，明朝第十五位皇帝明熹宗朱由校在位时期的年号，明朝使用该年号共七年，哪里来的什么二十八年？秦国？战国时期有战国七雄，最后秦灭六国建立秦朝，哪里来的虞国？听都没听过！这都不用问历史学家，我自己都知道。你没学过历史吗？” 秦夜沉陷入了沉默，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是来自平行世界？” “什么玩意儿？”骆川快要崩溃了，前几天刚熬了两个大夜赶项目，此刻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还要被秦夜沉这小子拿莫名其妙的破事吵醒：“你再胡说八道些什么？老子要睡觉了。自从进了天宇，我是没日没夜的干工作，伺候完你家老子伺候你，这班我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我明天就写辞职报告。” “骆总，你忘了你刚升上执行总裁了？天宇的股份也不要了吗？”秦夜沉提醒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骆川冷静了一下，嗯，天宇的股份确实很值钱，于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地回道：“你刚说的什么，平行世界是吧，秦国、虞国是吧？行，我明天安排人帮你查一下。正好最近系统又升级了一轮，没准会有什么发现。” “谢谢川哥。”秦夜沉表情放松了一点。 “免了吧。等等？又是虞九霄？你跟他是来真的？”那边问道。 “嗯，真的，比真金还真。”秦夜沉垂下头，嘴边露出了一点笑意。 “没想到你个母胎单身23年谁都瞧不上，什么绯闻也没有，原来竟然是个基佬。秦总知道了会不会劈了你？”作为朋友，骆川还是关心秦夜沉的。 “没事，我爸不管我这些。这都2046年了，他比你开放多了。行吧，那什么，你早点睡，我改天请你吃饭。” “又来，口头请吃饭多少回了？求你别说了。” “哈哈，是真的，录完节目一定约你。”秦夜沉笑着挂了电话。 关于虞九霄说的那些事情，他一定要弄个明白。这是他现在最强烈的想法，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虞九霄对自己的不一样，但是他既喜欢自己又不愿意靠近自己，像是自我惩罚一般不去面对自己的真心。 在秦夜沉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不可逾越的困难，如果有困难，那就战胜它。 他从来都是一个信念感很强的人，面对感情，也是一样。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去等待虞九霄对自己交付真心。 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了裴宇斐。他意味不明地看着秦夜沉。 “斐哥。”秦夜沉还是礼貌地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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