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像接圣旨一般接住了物件儿, 红衫男子继续道:“这叫望远镜,西洋东西,做我的跟班儿可不要给本公子丢面儿,” “那您怎么有御赐的物件儿,您可真厉害!”青衫男子学着他的样子,也将望远镜搭到眼睛上,红衫男子还帮他调整了下,嫌他不会玩儿在他屁股上来了几脚, 又躺在了椅子上, “宫里的嘉贵人,哦不对,如今该称一声嘉嫔娘娘了, 娘娘她有喜了,太监来报的时候,我爹正在尚书房与皇上议事,皇上一高兴就赏给我爹了,你可别给我弄坏了,这东西我求了好久,我爹才给我的!” —————— 卫倾城本以为就能如此安安稳稳上岸,没想到,原本平静的水面,发了怒,大风凛凛袭来,呼啸着席卷着水面上的一切,硕大的船只在这片辽阔的水域上像一叶孤舟,晃晃悠悠,战战兢兢, “降帆!”船主大喊一声,几个身手矫健的船员就爬上了桅杆,扯着绳子降前帆 一时间,狂风大作,雷雨交加,黄豆大的雨滴砸在船板上,击打的新船啪啪作响, “大家不要慌乱,都回船舱!”船主仰着肚子,对着慌张的人群呐喊, “怎么办,这鬼天气,咱们不会折在这儿了吧?” “晦气,说什么胡话,小风浪罢了,很快就会过去的,” “周围有没有着陆点啊,抓紧时间靠岸吧!” “对啊,再开快一些,靠岸吧,我们不坐了!” 短短半刻钟,天空被乌云笼罩,远方灰蒙蒙的一片,人们四处逃窜却又无处可逃, “快去安抚客人!” 船主招呼了几个伙计让他们把客人劝进船舱,擦了擦自已脸上的雨水,这时候都站在外面,船身晃起来,掉下去可是要死人的, 他觉得自已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这是搜新船,没想到第一次出游就碰上这个鬼天气, 卫倾城爬在船舱的窗户上看着外面, 谢璟瑜紧紧拉着他的手,“别怕,我们会平安到岸的,” “船舱!船舱漏了!漏水了!”阿吾急吼吼的跑了进来,衣角挂在了门边上,乙四帮他拽了下来, “走!” “快跑!啊啊,漏水了!再不走要被淹死了!” 水还没渗进来多少,人们的尖叫和吼叫声就已经此起彼伏,自乱了阵脚, 谢璟瑜攥紧了卫倾城的手,将他护在怀里, 这种人挤人的状况下,大家都只顾着自已的性命,有的人鞋踩掉了,有的人衣服被扯开了,礼义廉耻什么的通通没有性命重要, 从船舱到甲板上,本来不长的路程,因为人们的慌乱,大家几乎都是寸步难行,有船员将情况报给了船主 船主挺着大肚子带着一脸雨水,高喊道:“再过两刻钟便能靠岸,大家都别怕!” 谁知道人群更慌乱了,船主只得让伙计呵斥着, “别挤,再这样下去都得没命!想活命的就听话!” 人群安静了一些,有几个不愿走摆起了架子:“退钱!你们怎么开船的,这种态度,以后没有人会再坐你们的船!” 又被身边人怒骂:“真是要钱不要命啊,你不走其他人还要走,” “是啊,都这种时候了,还矫情什么?再不走就得死在这儿!” 那人讪讪住了嘴不情不愿的排队,在伙计的组织下,大家都平安的到了甲板上, 卫倾城一到甲板上就四处张望着, “阿吾?乙四!” 他们站在拥挤的人群里,阿吾回答了声:“少爷,我们在!” “都在,都在就好,”卫倾城握着谢璟瑜的止不住颤抖, 他一直在汴京都没怎么见过这么大的运河,如今遇上了这遭心里害怕的紧, “倾城,我们都在呢,”谢璟瑜轻拍他的后背, “都在,不对,舞姬和击鼓郎不见了!” 卫倾城有些担心,若是人还在船舱就坏了, 谢璟瑜看出了他的担忧:“别怕,肯定在甲板上,” 还没等卫倾城说话,伙计就过来了,组织着他们这一排的人去另一处, 这里太过拥挤,船身的重量不均沉的更快, 这次只去了一小批人,没有阿吾和乙四, 舞姬和击鼓郎却不知从何处挤了过来,紧跟着他们, 到了另一处,的确比那边空旷,卫倾城稍微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剧烈晃动的水面,侧过脸本想去问舞姬他们何时过来的, 却看到舞姬靠近了谢璟瑜,袖子里闪着刀光,向着谢璟瑜的后背挥去, “璟瑜!” 卫倾城拽着谢璟瑜侧身躲避,一个转身间,刀刃没入了他的身体,随后一只大掌将他推进了水面,他其实看到了… 那是…击鼓郎… …舞姬… …他亲手救的人… …重来一次也改变不了这样的结局吗… …我只是想救人,我做错了吗… ……璟瑜对不起…… 冷冷的水淹没了卫倾城的身体, 好冷,真的好冷, 璟瑜别哭…
第47章 温暖的怀抱 三年后—— 俗话说,园林花开,宜下江南,晏宁对此深有体会,可他不用下江南,因为他一直就生活在这个风景美如画的地方,这里的古镇,悠悠的落坐碧水之上,柳树细长的枝条垂落在河面上, 房屋与这片山水融为一体的,和谐的形成了这个温雅的城镇, 虽然梅雨季节让他苦不堪言,潮湿的天气让他很是难受,但他还是很喜欢这片土地, 喜欢看街道旁的绿色河水,花开时风一吹,花瓣就随着水流飘向远方,好自由… 他也很喜欢看小船载着行人在河道间慢慢穿梭,但很可惜,他并不能坐船, 阿桑说,三年前他外出游玩乘坐游船时,落水浇坏了脑袋,幸好哥哥不放心去找他,才将他打捞上来, 只是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不过阿桑说不是很要紧,哥哥和她都还在,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就好了,至于记忆,只要活着就还会有更多记忆, 只是他的心里总是感觉空荡荡的,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 “宁宁!别趴在虎头缸旁边,当心着凉!” 晏宁赶忙撑着手,支起身子,滴着水的白皙玉手在身后的衣摆上蹭了蹭, 身着墨绿深衣的高大男子,宽大圆状的袖子上搭着一件白色斗篷,走向了晏宁, 他用白斗篷将晏宁围住,低头想要给他系系带,晏宁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拽过系带, “哥哥,我自已来吧,我都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哥哥为我做这些的,” 他拨着系带打好结,看着晏梓杰光洁侧脸上那道突兀的疤,心里一阵懊悔, 哥哥为了救他,容颜都变成了这样,他怎么还这样见外呢? “好,下次会先征求你的意见,真是人小鬼大,” 晏梓杰放下的手指互相摩挲着,仿佛那种滑腻的触感还在手中, 晏宁看他神色并未有变化,又咽了咽口水,朝着他张开手掌:“哥哥,我待会儿要去街上买东西,想吃荷花酥了!” 晏梓杰眼神中隐隐闪着不耐,语气依旧很好商量的, “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吗?外面很危险,你要是被坏人抓走怎么办,哥哥和阿桑都会难过的,” 晏宁不明白,这都已经三年了阿桑和哥哥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让他出门,他也不想在游玩的时候忽然掉下去, 一开始,他很听话,可时间久了他很烦闷,每日都只能看到阿桑和哥哥,这院子外面的世界他一点儿都不了解, 他也曾趴在墙头上窥视人间烟火,可哥哥和阿桑总是会不高兴,久而久之他也就再没有那样做了, 他觉得自已已经够听话了,总不能因为人总是要死的,就干脆不生孩子吧, 他抓着哥哥的袖子撒娇:“哥哥,我就出去一小会儿,就买个荷花酥马上就回来了,一刻钟就好!” “哥哥要去药铺里忙了,你在家里乖乖的,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买荷花酥,出去的事莫要再提了,” 晏梓杰转过身向门外走去,不容商议的态度激怒了晏宁, 他委屈的大哭:“哥哥,我们都该走出来了,你难道要关我一辈子吗?” 晏梓杰的步子顿了顿,而后并没有回头,出门后还专门上了锁, 难道一辈子都要在这个小院子里过了吗?晏宁绝望的想, 他只能和虎头缸里的鱼儿、莲花说说话,他没有过去的记忆,也没有朋友,这样闭塞的世界让他窒息, “鱼儿,鱼儿,你们也和我一样难受吧,被圈禁在这一方世界,” 他哭累了,也不想回房,他非要和哥哥抗争到底, “布谷!布谷!”墙头传来了女子清脆的声音, 这是晏宁听过最悦耳动听的声音, “戚玉姐姐!”是啊,他还有戚玉姐姐这个朋友,晏宁高兴的摆着凳子放在了墙头, 戚玉撩着衣摆,啪的一声就跳了下来,都用不着晏宁的小凳子, 她从怀里掏出糖袋子,剥开糖纸,给晏宁喂了一颗, 音调微微上扬,带着些许得意:“好吃吧?我新配的,外面包着糖皮,你就不会苦了!” “嗯嗯,真的不苦哎!”晏宁赶紧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他还以为是糖呢,结果还是药啊, 戚玉姐姐一位厉害的医师,四处游医,她喜欢这里的风俗人情,就留在了这里, 后来戚玉姐姐在他家药铺里谋得职务,又替他看好了多年体弱的老毛病,哥哥便以很高的月俸将人留了下来, 他们也因此结缘,成为了好朋友, “走,你哥今日有个棘手的病人,他走不开的,姐带你溜出去!” 晏宁都要高兴死了,这样的机会简直百年难得一遇,他快速的点头,将几个小板凳垒到了一起, 先把戚玉推到了墙头上,自已又战战兢兢的,一只手让戚玉拽他,另一手抓着墙外的桃花树枝爬了上去, 又伸长胳膊将顶端的小板凳拿了上来, 他本想将小板凳丢下去,自已就能踩着小板凳下去了,没想到准头一点儿都不好,小板凳侧翻在了地上, “哎呀,别管板凳了,你跳下来摔不着的,” 戚玉已然在墙下等他了,还在指导他,如何踩点,如何发力, 他不想等了,过会儿哥哥说不定就会发现他,这个机会只此一次,他不再扭捏, 大着胆子就往下跳,这几天下雨了,墙头刚好长了些青苔,好巧不巧的让晏宁踩到了,他慌乱的去拽桃花树,只抓到了一个枝丫, 掉下去的时候,满枝头的花瓣儿都被他捋了下来, “啊!”完蛋完蛋,要摔了,玩儿不了了,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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