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林苏漫不经心的瞎逛,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直到路过1号展厅,里面的场景让他顿了顿。 里面的展示蜡像,不再是那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而是那个被分割后,封在冰蓝色蜡里面的美人。 只是一晃眼的功夫,温谨言就莫名其妙不见了。 纪林苏恨不得捶胸顿足,懊恼自己没看好能薅的羊。 不过现在自责也无济于事,突然被调换的展品,倒是给了纪林苏新的思路。 七原罪由重到轻,是从傲慢到色欲。 色欲是七宗罪里最轻的那一个。 现在变到了1号展厅,或许代表着,这个蜡像,是最先出现的那一个。 正常人哪怕做蜡像艺术品,也不会弄一个身体被切割后,错位的女人摆在里面,除非是某类变态“艺术家”。 纪林苏还在沉思,展厅内的灯忽然闪烁了一下,紧接着光芒大亮。 纪林苏被炫目的白光刺得半眯起眼睛。 楼上传来一阵闷响,但纪林苏无暇顾及,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变换的场景所吸引。 面前不再是昏暗不详的展厅,而是一个明亮的画室。 画室内很杂乱,到处散落着画笔与颜料,一些纪林苏欣赏不来的抽象艺术画,零零散散的摆在四周。 支起的画架上,还有一副没完成的鬼画符。 旁边的小桌子上,搁着一副眼镜,镜框上还沾着几滴未干涸的颜料。 纪林苏好奇的走过去。 他拿起了眼镜,细细打量,目光扫过那几滴湿润的颜料,神色微敛。 还没等他想明白,他的手已经不受控制的,将眼镜举了起来,戴在了脸上。 犹如戴上了一副VR眼镜般,另一个真实又虚拟的世界,在纪林苏眼前清晰的显露出来。 他仿佛成了另一个人,感受着那股游离又真实的情绪,通过别人的眼睛,新奇的观看“他”所经历过的一切。 “他”是一个有些孤僻的美术生,自美院毕业出来找工作,屡屡碰壁后,就变得有些神经质起来。 从纪林苏的角度客观评价,“他”画的画确实有几分天赋,可论实力,并不是最好的那一个,论背景,更是排不上一点儿名号。 “他”的画无人问津,想推销自己,却又寻不到门路。 与生俱来的艺术家的清高毛病,“他”又多少沾点。 到后来,他的日子过得越发穷困潦倒。 颇有种怀才不遇,抑郁不得志的感觉。 “他”开始借酒消愁,每日靠着酒精来麻痹自己,也不想理会家人的责骂和质疑。 某天,听说一个富商家的少爷,包圆了一个大场子,给自己开了个画展,“他”怀着对梦想的憧憬,打算过去见见世面。 “他”的梦想便是开一个属于自己的画展,这代表着他在美术上的造诣与荣耀,是旁人不能理解的执念。 结果在看到画展后,“他”直接心态崩了。 因为对方画的简直是一坨屎。 哪怕有大人物压场,画框颜料都用的是最顶尖的那一批,都改变不了那些是镶金边的屎。 那种抽象的风格,毫无美感,却被人大肆吹捧赞扬。 而自己的画,碾压了对方不知多少,却被贬得一文不值。 “超前的艺术”、“无与伦比的绝妙构色”、“天马行空的创意”…… 经过媒体的渲染,无数溢美之词不要钱似的,一股脑冒了出来。 画展举办的盛大又成功。 这让“他”眼红不已。 创意么? “他”开始钻牛角尖,逐渐魔怔。 精神状态本就不稳定,再被这么一刺激,“他”彻底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他”开始醉心不同寻常的艺术,想要让所有人眼前一亮,获得无数人的赞美。 “他”不停的变换风格,不停的寻着自己的路。 终于,某一天,“他”发现了无人可比拟的艺术。 被赋予新生的人偶。 能肆意操纵的提线木偶。 用铁丝从鼻腔内勾出脑子,用药剂灌溉内脏,缠上绷带,化身木乃伊。 割下的一张张脸皮,“艺术家”通过戴上这张人皮面具,能透过他们的眼睛,感受他们曾经所看到的世界,扮演着另一个新奇的角色,体验到不同寻常的感觉…… 每一种类型,都是独一无二的艺术。 “他”兴奋得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是了,这才是真正的艺术,惊艳世人的超前艺术。 为了让艺术更有深意,“他”在经过精挑细选后,终于做出了第一件艺术品。 色欲。 血腥与艺术的结合,于生命消失的刹那永恒绽放,这是一场完美的艺术盛宴,是艺术与生命糅合而成的真谛! 封存在冰蓝色蜡块里的天使,一经问世,立马引起了巨大轰动。 那种美令人震撼,直击灵魂的冲击感扑面而来,令人灵魂都忍不住颤栗。 如此美丽又逼真,惹得无数人为之癫狂。 尝到了甜头,“他”又开始着手进行下一件艺术品的制造。 起先,人们只以为“他”的技艺高超,将蜡像做得胜似真人。 可很快,大家就发现了这个令人恐慌的事实——蜡像里,藏着的是真人! 灵魂颤栗,有时候并不是因艺术而产生共鸣,或是被打动,而是因为恐惧。 眼睛和大脑欺骗了他们,身体却给出了本能的反应。 真相曝光,一夜之间,“他”从天才艺术家,沦为臭名昭著的变态杀人犯。 “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反而洋洋得意,癫狂大笑。 他们无法抹去“他”曾经的辉煌。 谁也不能否认,曾经被那些作品所俘获,沉浸在“他”的美学中,无法自拔。 帷幕落下,并不代表着结束。 一切只是全新的开始。 纪林苏戴着的眼镜缓缓融化,最终彻底湮灭。 少年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饶是变态如他,也不由得直呼一声好家伙。 晃动的腥红世界里,纪林苏看到了气喘吁吁赶来的温谨言。
第215章 蜡像美术馆19 男人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神带着几分幽怨。 纪林苏疑惑的歪了歪脑袋,温谨言的目光怎么跟刀子似的? 见纪林苏满脸无辜的望着自己,温谨言恨得牙痒痒。 他刚才去了其他展厅,寻寻觅觅,通过那个穿红嫁衣的蜡像女人,差点牺牲自己的色相,清白不保,才触发了新的线索。 据说是关于揭开蜡像美术馆来历与过往的线索。 他本来想急急忙忙赶下来一探究竟,结果女人还想霸王硬上弓。 当然,除了垂涎他的身体,女人也想彻底吞噬了他。 她的身体里,融化了不止一个男人,都是被她诱骗或是与之交易时遭到毒手。 温谨言是掀翻了门口的展示花瓶,暂时挡住女人的去路,才勉强逃生。 结果来到光源前一看,他千辛万苦找到的线索,却被一个智商为5的憨憨诡捷足先登了。 虽然气恼,不过转念一想,这只诡是可以信任的,温谨言也就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只是有些疑惑,副本内的诡异,怎么能触碰他触发的线索? 诡异和试炼者应当是对立的两个阵营,哪怕这只呆子诡可以信任,也不至于这么逆天才对…… 纪林苏从温谨言紧锁的眉头里,品出了几分他的疑惑。 想起楼上的闷响和莫名其妙出现的过往场景,纪林苏眼神飘忽,小表情极其无辜,将装傻充愣进行到底。 怪不得,他就说一切来得这么巧。 原来是捡了个漏。 早在第一次进入各个展厅时,纪林苏就尝试过,和其他蜡像打招呼。 他们看到了他,却无动于衷,只留给他一个嫌弃的白眼。 卧底诡的身份占据先机,却无法从副本诡异那获得线索。 而试炼者可以从诡异那获得线索,只不过要付出相应代价。 从一开始,双方的通关规则都并不完整。 他们各有限制,只有取长补短,相互换取彼此信息,放下芥蒂强强组合,才能真正完整。 他们是对立的两个阵营,看似要互相伤害,只能活其一,其实只是障眼法。 规则在故意引导他们互相残杀。 实际上,卧底诡和试炼者,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他们才是真正的同类,只有双方守望相助,才能走出这个副本。 自相残杀,最终只能得到两败俱伤的下场。 哪怕抓了替死鬼,离开这个副本,很可能只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对立的身份设计得很巧妙,哪怕最后卧底诡和试炼者发现需要合作才能离开副本,也会因为猜疑和不信任,引发更多的矛盾。 这不单单是规则的考验,更是人性的纷争。 谁会放心和敌人合作? 规则倒是不难,难就难在大家心思各异,人心难测。 好在一开始纪林苏就没动歪心思,到现在刚好歪打正着。 通过他好队友犀利羊温谨言的付出,观看完过往的背景故事,纪林苏也完全理清了思绪。 每个展厅里的蜡像,曾经都是活人。 “他”陷入魔怔,沦为疯狂的血腥艺术家,对那些人进行变态的审判后,根据其所犯下的罪恶,将他们制作成了相应主题的蜡人。 嫉妒之罪仅次于傲慢。 那个毁容的红嫁衣女人,并不是被闺蜜残忍杀害的女人,而是凶手闺蜜。 她残忍杀死好朋友后,恶有恶报,也迎来了变态艺术家的审判—— “他”复刻了她的作案手法,将她的脸划伤,喉咙一点点剪开。 能因嫉妒而对多年好友下毒手的女人,本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她也不是无辜受害者,所以被“他”杀死后,她并不恐惧,只有无尽的癫狂。 纪林苏摇了摇头,好家伙,这么狠,这不是闺蜜,而是敌蜜。 嫉妒之下的原罪,是暴怒。 女生自小被父母打压,从未得到过光,一直生活在压抑黯淡的黑暗中,日复一日的遭受父母暴怒谩骂的摧残。 终于,女生幼小的心灵不堪重负,选择跳楼自杀,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从高楼坠下,手脚折断,脖颈弯折,姿势扭曲得宛如一个木偶。 变态再次出击,进行罪恶审判。 “他”将女孩的父母杀害后,做成了提线木偶的样式。 是惩罚,也在隐射女生的过往。 曾经的女孩,正如提线木偶一般,生活在暴怒父母肆意操纵的阴影之下。 懒惰之罪,不思进取的肥胖宅男,不仅懒到人神共愤,还一味啃老,从不反思。 所以,他被做成了瓶男,再也不用移动,彻底贯彻懒惰,留在瓶中供人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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